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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转念一想到有关二姑爷的传闻,雪雁不免担忧地问道,
“二小姐,您在勇义侯府,过得还好吗?”
雪雁其实比云倾歌还小上了二岁,但因家境贫寒,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的心性自来比云倾歌成熟得多。
云府的下人本就不多,因为年轻的丫鬟价格昂贵,全府上下的年轻丫鬟,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而除了常年呆在屋内养病的表少爷外,云府只有云倾城、云倾歌两位小姐。
云倾城从小就是个极有主见的,对待下人也是恩威并施,自是没有心肠软、性子柔的云倾歌容易亲近。
所以雪雁对待云倾歌的态度,一半是奉为主子小姐,另一半却是当作亲姐妹相处的,话语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真情,让云倾歌心中温暖不已。
“我还好,这些年来我也想开了,所谓人各有命,不可强求,我只要问心无愧,便不奢望那些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二小姐——”
“好了,我难得回来一趟,不说我了,聊聊你们吧。”
云倾歌实在不想谈那糟心的一家人,挽着雪雁的胳膊,招呼了身后蹦蹦跳跳的喜鹊,朝着西厢房走去。
“我们有什么好讲的,无非是守着做奴婢的本分,踏实过日子罢了。”
雪雁低垂了头,言语虽然平淡,却隐约掺杂着一丝怨气。
她以为云倾歌必不会察觉,可她没想到此时的云倾歌,外表虽然没变,骨子里却换了一个灵魂,听到她的话,又怎会没有想法?
“姑妈性子柔弱,表哥身体又不好,平日里多亏你们姐妹细心照顾,我原是想和姐姐商议,寻个得力的管事嬷嬷或者几个机灵的小厮帮衬你们姐妹,可惜姑妈和表哥的脾气”
“二小姐,奴婢都省得,您放心,只要奴婢姐妹一日留在西厢房照顾着,定不会让表夫人、表少爷受了委屈。”
云倾歌跟随着喜鹊、雪雁两人,转过雕刻着常青松、富贵翠竹的影壁,穿过覆盖着层叠红叶的回廊,便来到了西厢房的主屋。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一位穿着银灰色素面织锦长袄,下着墨绿色襦裙的白净女子当先走了出来,见到云倾歌,欢喜地喊了一声,
“倾歌!”
云倾歌寻声望去,只间那女子站在铺着鹅暖石的院子内,扶着一个老嬷嬷的手,正含笑看着自己。
这女子大约三十七八岁的年纪,梳着这朝代已婚女子惯常挽的圆髻,发髻上只插着一根玉质尚佳的吉祥如意簪,双耳各自坠了珍珠耳饰。
除此之外通身素净得很,却掩不住她削肩细腰、芙蓉面庞,即便脸色略显憔悴,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美人。
第61章 云怀玉()
看着那张与自己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云倾歌心里已然有了数,这位妇人,定是自己那位丧夫的姑母,云怀玉无疑了。
“见过姑母,倾歌给姑母请安。”
“快起来,让姑母好好看看,一段日子不见,人委实清减了不少。”
“不过是这些日子有些食欲不振,才会略微瘦了些,姑母放心,倾歌一向嘴壮,过些日子便会丰腴起来,到时候姑母可别嫌倾歌太胖了,不好看。”
云倾歌已然知晓了些云怀玉的脾气秉性,怕她多想,赶紧出言安慰。
谁知她即便这般说了,云怀玉也不能释怀,拉着她一边往屋内走,一边红了眼,哽咽而言,
“倾歌,你受苦了,你说咱们姑侄两人,怎生就这般命苦!本以为你如愿嫁入了勇义候府,那南宫信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夫妻两人应该琴瑟和谐才是,谁知那刁蛮霸道的安阳郡主又生搅了进来,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云怀玉虽然平日里足不出户,但是南宫信和安阳郡主的流言传得满天飞,她又是不生活在真空世界里,自然耳闻一二。
云怀玉的丈夫生前对她极好,但因为王家曾经是宋朝的皇商,宋朝亡国后,王家受到了不小的牵连,一日之间便败落了下去。
云怀玉的丈夫王咏死里逃生,带着身怀有孕的云怀玉,一路逃亡北地,寻求大舅子云怀恩一家的庇护。
可惜中途不幸遇到了流寇,为了保护妻儿,王咏惨遭杀害,连个囫囵尸首都没能留下。
若不是云怀恩早早接到了信儿,倾尽所有积蓄,聘请了几名武艺高强的镖师接应云怀玉夫妻,以云怀玉这等美貌,若是落入了流寇之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大概是前半生过得太过顺遂,遭遇了此等打击后,云怀玉整个人便变得有些神神叨叨。遇到事情,一味地往坏里去想,别人还劝不得,越劝她越爱钻牛角尖。
她见云倾歌过得不如意,便觉得云倾歌和她同命相连,虽然心里不见得是盼着侄女不好,可说出口的话未免有些不太中听。
雪雁和喜鹊听到云怀玉这般说,齐齐变了脸色。
就连云怀玉身边那位老嬷嬷,据说是云怀玉的奶娘,按理说应是最护着云怀玉不过的,但她听云怀玉这般言语,也频频咳嗽,眼珠子乱转,试图转移话题。
云倾歌顿时有些尴尬,只能接过喜鹊手里的食盒,故作淡然地说道,
“难得我回府一趟,姑母,我们就不谈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今日我特意做了些养胃的八宝粥和香喷喷的红枣核桃糕,听父亲说,姑母小时候最爱吃这口了,表哥也随了姑母,甚喜吃甜食。姑母和表哥若不嫌弃倾歌的手艺,就赏脸尝尝,给倾歌品鉴一番。”
云倾歌的手艺本是极好的,但因为她不太会用这个朝代的炉灶,所以第一次做的不太成功。
后在云府厨娘的热情帮助下,她又收拾信心,重新做了一回,自己先尝了尝味道,觉得尚且过得去眼,才拿到了西厢房。
第62章 表哥使性儿()
云倾歌挽着云怀玉的胳膊,很是亲热的走进了内室。
云怀玉性子柔软,却又格外敏感。
丈夫去世后,她们母子二人寄人篱下,虽说是亲哥哥家,但到底多有不便,平日里也不敢过多要求,惹人厌烦。
云倾歌刚打开食盒,一股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云怀玉本想推辞,但想到这几日卧病在床,吃什么都没有胃口的儿子,还是勉强受了云倾歌的心意。
云倾歌知晓云怀玉心里惦记儿子,她已嫁了人,即便是嫡亲的表哥,也需要避嫌。
但今日不知王平犯了哪门子的脾性,见云倾歌呆在外厅迟迟不肯入内,便挣扎着要下床来迎。
喜鹊和雪雁对看了一眼,面有难色,赶紧奔进去阻止。
还未好生说上两句话,里面就传来一阵器皿杯盏碎裂之声,紧接着就是王平咳嗽中夹带着剧烈气喘的言语,
“表妹好不容易过府一趟,怎生我就不能得见了!那勇义侯府欺人太甚,南宫信背信弃义,居然留宿长公主府,凭什么表妹就要恪守着规矩,连探望我这嫡亲的表哥,也要遮掩!”
“表少爷,二小姐毕竟是嫁了人的,您和二小姐如今都大了,不能和年少时一般相处的——”
“我和表妹能有什么?!你们这么多人,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能逾规不成?!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云倾歌的脸色一片绯红,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王平倒是个真性情的人,瞧这架势,八成是对云倾歌本尊有那么点超越兄妹的感情。
可是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不再是任性妄为的小孩子了,这么直截了当的处事方式,真的好吗?
也幸亏他平日里不怎么出门,若不然凭借他这般性情,不是她坏心肠咒他,他十有八九要英年早逝。
云怀玉见儿子这般焦急,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
一旁的老嬷嬷给云怀玉频频使眼色,云怀玉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当场失态,而是对云倾歌万分抱歉的说道,
“倾歌,你表哥被我自小惯坏了,他向来是有口无心、不太会说话的,你别,别往心里去啊!我也是命苦,若是你姑父还活着,我也不至于孤儿寡母,没个依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王平虽然身子骨不好,耳朵却灵敏。
他自懂事后,最厌烦母亲提及他父亲早逝的事情,什么“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等词汇,统统都是西厢房的禁忌。
王平听到这些词,不管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准会大发脾气,偏生云怀玉是个不长心的,老是触及王平的底线。
平日里关起门来,哭两嗓子也就罢了,反正旁人听不到看不到,王平还勉强能够忍受。
这会儿竟还在云倾歌面前说上了,被王平在里面听了去,气得几乎晕厥。
他盛怒之中一下子挣脱开喜鹊和雪雁的禁锢,赤着脚、散着发,一脸怒容地从内室里冲了出来,指着云怀玉的鼻子,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第63章 听话的表哥()
云倾歌被这等始料未及的场面吓得愣住了。
她压根没有想到会发生此等事情,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一个十九岁的大小伙子,当着自家表妹的面,也不可能对着母亲这般大吼大叫的。
云怀玉虽然心里委屈,但她显然更担心儿子的身体,丈夫没了,儿子就是她的命,若是儿子有个好歹,她也活不下去了。
故她虽然眼泪汪汪的,还是一个劲儿地跟儿子道歉,生怕儿子动怒伤身,又一病不起。
“表哥,你住嘴,别再说了!”
云倾歌实在是忍无可忍,她自幼和母亲相依为命,很是懂得单亲母亲独自抚养儿女的艰辛。
虽然云怀玉的性格有很大缺陷,教育上更是失败得彻底,但她毕竟是王平的亲生母亲,无论发生任何事情,王平都不应该这般对待她。
王平没想到一向温柔文弱的倾歌表妹,居然会有如此声色严厉的一天,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愣住了。
云怀玉护犊子,见云倾歌冲王平嚷嚷,便有些不满。
云倾歌却根本不理她,径自走到王平面前,将他散乱的头发理了理,又拉好他歪斜的单衣,对喜鹊和雪雁说道,
“雪雁、喜鹊,你们两个人赶紧将表歌的鞋和衣裳拿过来,伺候表哥沐浴梳洗,如此衣冠不整、面容不洁,成何体统!”
“是,二小姐。”
喜鹊和雪雁为云倾歌马首是瞻,立即开始张罗了起来。
虽然云怀玉很不赞同让王平沐浴,怕他受寒,基本上入了秋之后,云怀玉都很少让他碰水,但云倾歌却十分强势,半点也不肯妥协。
“表哥,外厅冷,地上更是寒,你跟着我去内室,先吃点东西,再沐浴更衣,待你收拾齐整了,我们在一处好好说话,好吗?”
王平低下头来,看到云倾歌精致绝美的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心。
一双盈盈秋水般的双目,一眨不眨地落在自己的脸上,让他的心都抑制不住地狂跳了起来。
就像是受到了蛊惑,王平暴躁的脾气瞬间平静了下来,紧绷的身体也随着云倾歌轻轻地安抚而放松,虽然人还是不太自在,却妥协地点了点头。
云倾歌半扶着王平,向内室走去。
云怀玉有些不太放心,本能地要跟着进去,却被一旁的老嬷嬷悄悄拉住了衣袖,压低声音说道,
“平哥一向听倾歌小姐的,您就别跟进去了。”
“可是,嬷嬷你知晓的,平哥这孩子,他对倾歌——”
“夫人,倾歌小姐难得回府一次,平哥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欢喜的,老爷去后,平哥就是夫人的命,夫人自是要为平哥多着想一些的,不是吗?”
云怀玉真是左右为难,王平和云倾歌只相差一岁,两个人可谓是青梅竹马,自小因为王平身体羸弱,云府的人都让着他,以至于他的脾气暴躁霸道,半分委屈都受不得。
只有在云倾歌面前,王平才会收敛脾气。
回想两个人年少时的过往,每次只要云倾歌生气,淡淡地说上一句“我日后再不理你了”,王平便会难受得整宿睡不着觉,最多撑不过一日光景,便会乖乖地依从了云倾歌。
第64章 暗中谋算()
“嬷嬷,平哥那个样子,怎么配得起倾歌!再说倾歌已经嫁人了,他总守着这个虚无缥缈的希望,难道一辈子都不娶妻了不成?”
云怀玉虽然随着嬷嬷出了屋,可是一想到自己体弱多病的儿子,她就止不住的辛酸。
“少爷身子始终不好,依老奴看,病根不在身上,而在心结难开。”
云怀玉紧了紧身上的貂毛披风,听嬷嬷这般说,放缓了脚步,追问道,
“嬷嬷的意思是,平哥是因为倾歌嫁人了,才闷闷不乐,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