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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视频出现了陈然的脸,时间是6月27日4点57分。
陈然的睡态最安详,似乎正在做美梦,露出一丝笑。又好像没睡着,就像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享受阳光一样,感受着录像机的光亮。旁边不知道谁在打呼噜,很响。时间为6月27日5点08分。
下一个视频是赵书明的睡态,他的枕头移到了脖颈下,仰着脑袋,下巴朝天,正是他在打呼噜。也许他的呼噜声让录像者感到很安全,拍摄的时间很长。赵书明始终没有换姿势。时间是6月27日5点14分。
下一个视频是帕多的睡态,那张脸把我吓了一跳——他瞪着眼睛,一点不怕光,嘴巴张得很大,就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时间是6月27日5点23分。
下一个视频是殷凯的睡态,所有人中他最不安详,他侧身躺着,脸应该朝着李林,紧锁眉头,似乎在费力思考着什么。时间是6月27日5点27分。
下一个视频是章怀的睡态。五官有点不像他,比真人耐看点儿。仰面躺着,无声无息。时间是6月27日5点31分。
下一个视频是古玉的睡态。其实看不到他的睡态,他趴在床上,脸朝下,时间是6月27日5点45分。
没有视频了。
这里面没有李林和李铁,也许是某种原因没录上。
从时间看,这只录像机在一个多钟头之内,录下了所有人的脸,而且是从我们的帐篷开始的,然后跑回了李林的帐篷,最后从李林的帐篷走出来,重新再回到我的帐篷。
这个小孩儿的精力怎么这么充沛?而且录像的技术还不错。他最后录完李林帐篷里的人又回到我的帐篷里,只用了四分钟。
那个晚上,他不停的游走于两个帐篷之间,如入无人之境,我们都浑然不知!
小孩只在我们营地呆了两夜。
他用了一个半钟头,窜入各个帐篷,把每个人的睡态都拍了一遍,没有一个人发觉!
可是帐篷都是从里面锁着的,他怎么进去的呢?
他把录像机送回来,想干什么?
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我俯下身来,从车底下朝远处望去,大惊失色: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孩,在阳光下,正朝着更远的地方跑去。
是阿布?
我来不及喊醒大家了,把李林的录像机拿到我的车上,打着火,朝着那个小孩冲过去。
小孩儿在前面奔跑,看得出来,他太熟悉这里了,我发现我怎么都追不上他,他一边跑还一边朝后看。
靠近芦苇根茎这片荒漠,都是软沙土,行车十分费力。就算是这样,切诺基也不可能跑不过一个两三岁的小孩。
这是海市蜃楼吗?
绝不是,我发现,我的车速快,他也快,我的车速慢,他也慢,始终和我保持着一定距离。很明显带着诱惑的性质。
难道我是在做梦?
看车窗,仪表盘,地垫……都是沙土。绝不是在做梦。
我记得动物世界里有个说法:到目前为止,人类总共在地球上发现了170万个物种,其实不到全部的四分之一。我们并不确定有没有另外的物种,它他们在生物链之外独立存在着,繁衍着……
这个小孩是不是处在生物链之外的一个?
他还在前面跑,我从反光镜朝后看看,营地变成了小黑点。
刮风了,越来越大。小孩在风沙中时隐时现,渐渐变得不真实。
那些失踪的科学家,旅行者,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个小孩呢?
第47章 反咬一口()
我有点害怕了,停下车,在沙土里插上一面小红旗,然后继续追。
如果追不上他们,我会沿着标记回到营地;如果我回不来,营地其他人会沿着标记找到我。
又朝前开了几公里,那个小孩依然在前面跑。
我再次停车,下来留下一面小红旗,继续追。这时候,我已经看不见营地了。
我觉得,自己对这个小孩并不是单纯的恐惧,应该说是敬畏。我们这些人在罗布泊迷路了,可以说九死一生,也许这个小孩会给我们某种启示。
我之所以敢追随他,更把他们看成了某种小精灵。
他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孩,没有哪个两三岁的小孩跑这么远的马拉松。
我下车插下第6面小红旗的时候,回到车上,那个小孩不见了,不过我发现了一些东西。远远望去,应该是一辆车,两个人。
我加速驶向了他们。
果然是一辆车,白色切诺基。
车牌是京G。
那两个人躺在沙土上,一动不动。死了?
我接近了他们,渐渐确定,那是两具尸体,身上的衣服被大风刮得噗啦噗啦的。
死人我见过,一直认为自己是不怕死人的,可是,现在我站在茫茫大漠里里,风声呼啸,空天旷地只有我一个人,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
我下了车,大声咳嗽了一下,壮壮胆,慢慢走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他们身上沾满了沙子。没有血,死得非常痛苦,其中一个趴在地上,把一只系着鞋带的旅游鞋都蹬掉了,扔在离尸体十几米远的地方。另一个是光头,他侧身躺着,手里死死抓着两把沙子,脸部都快风干了。
我朝车里看了看,没人。
凑到车窗前,拉开后车门,一只手“啪嗒”一声垂下来,吓得我一步跳开,接着看到了一个女人半趴在后座上,嘴巴四周都是呕吐物,已经变成了硬坨坨。
我猛然意识到,他们应该就是录像机中另外那三个人!
看来,他们都是中毒死的。
那个小孩把我引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让我发现这个凶案现场吗?
我把切诺基上的一桶汽油拎下来,放在了我的车上,然后返回营地。
我开得很慢,在思考对策。
毫无疑问,那个李兆一直在撒谎。他的畸形婚姻,他的痴情,他的眼泪,统统是假的。
我回到营地之后,大家午睡都醒了。
他们不知道我去了哪里,肯定很着急,听到车声,都跑了出来。
我停好车,下来,章怀问:“你跑哪去了?”
我说:“四下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标志物。”
“有什么发现吗?”
我摇摇头。
李兆走过来,说:“领导,我有个主意。”
我说:“说说看。”
李兆说:“我们应该在地上做个巨大的标志,万一有救援飞机经过,就能找到我们了。”
我说:“我们最大的标志就是车了。”
李兆说:“我们可以用工兵铲在地上挖求救信号啊,SOS,很简单的三个字母,挖几百米那么大,肯定看得见。说不定,卫星都能发现我们。”
我说:“主意不错。等三天之后,我们就按照你的办法来,挖出求救信号,然后原地等待。我们要坚持到30号,到了那时候,外界依然联系不上我们,才可能派直升飞机进入罗布泊寻找。这三天,我们肯定还要移动,寻找出路。”
李兆说:“吃的喝的挺三天没问题吧。”
我说:“没问题,可以挺十几天。对了,你该交伙食费了。”
李兆说:“那是那是!交给谁?”
我说:“交给阿玉吧。”
李兆说:“马上交。”说完,就去他的车上拿钱了。
我小声对张青说:“把你的刀子给我。”
嗯?
他愣了一下。
我说:“我知道你兜里还有一把刀,快给我!”
张青没再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了一把警匕,警觉地问:“有什么危险了吗?”
我说:“再没有比迷路更大的危险了。”
我朝章怀,李林,张青,招招手,然后带着他们走进了我的帐篷。
章怀说:“有事?神神叨叨的!”
我没理他,掏出刀子重新递给了张青说:“现在,你真的是团队的警察了。”
他并没有多激动,接过刀子,淡淡地说:“你终于信任我了。”
我说:“这个李兆很可能是个杀人犯。”
三个人都愣了,李林说:“杀人犯?”
我说:“而且是三条人命。”
张青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把前前后后对他们讲了一遍。
李林说:“不关我们的事儿,把他丢下就行了,各走各的。”
我说:“丢下他的话,他必死无疑,我们就成了杀人犯。”
李林说:“可是,如果带着他,这一路太危险了……”
张青突然说:“我是警察,我看押他。”
李林说:“现在我们迷路了,说不定能不能出去,你一直看押他?你睡觉的时候怎么办?他拉屎的时候怎么办?”
张青说:“你们不用管了。”
我说:“出去吧,你们知道该做什么。”
三个人就出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传来李兆的喊声:“你们干什么!”
接着就是厮打声。
李兆大叫:“领导,领导!”
我走出去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把李兆捆了起来。还是捆张青的那根绳子。
陈然问我:“他怎么了?”
赵书明在看热闹。
我走到李兆跟前,问他:“米豆到底是你什么人?”
他马上装糊涂了,反问我:“谁?”
我不知道,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要对我反戈一击了。
我说:“你不要装糊涂!老老实实地讲出来,你和米豆、勺子、大物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杀死他们三个?”
再高明的骗子也需要时间编织谎言。可是他没有时间,我正盯着他。
他愣了愣,然后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问:“正像你说的,在罗布泊毒死一个人,肠胃很快就会烂没,不留任何罪证。你毒死了他们三个人。”
他把脑袋转向了旁边。
此时,他保持沉默最明智了,等我这个审问者问多了,他就可以根据我所掌握的,编织一套严密的谎言,然后再逐一回应我。
我说:“你要是不说话,我们就当你是杀人犯,从此你就没有自由了。”
他依然不说话,眼睛看着沙土,慢慢地眨巴。
我说:“幸好我们团队有个警察,他负责看押你。在这个地方,我没法给你找律师。”
他还是不说话。
我站起来,说:“把他绑在帐篷里!”
张青刚刚架起他的胳膊,赵书明突然说:“慢着!凡事都要讲证据,我不希望你再一次冤枉好人。你要告诉我们,你为什么绑他?我们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你至少应该解释一下。”
我大概的讲了事情的经过——包括最早的那只录像机,还有刚才遇到的那辆车,那三具尸体。
殷凯不满意了,他说:“为什么当时有人提出要看看录像机里的内容,你说打不开?”
我说:“我是不想让你们害怕。”
殷凯说:“我们一起出来的,快乐要共享,苦难要共享,秘密也要共享,你不该对我们有隐瞒!你要是早给我们看那些录像,说不定我会跟老大说,就退回去了。现在可倒好,老子很可能死在这儿了!”
章怀说话了:“你们不要都怪小七好不好?有意思吗?”
殷凯说:“关你什么事儿?”
章怀冷冷地笑了下:“殷凯,你他妈的和球球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呀?一天不咬人牙就痒?”
没等殷凯暴跳如雷,李兆突然说话了:“我的钱丢了!”
我不想理会殷凯,马上盯住了李兆:“你的钱丢了?”
他不看我,对着殷凯和赵书明喊起来:“这个叫小七的偷了我的钱!我的箱子里装着30万现金,他帮我拿回来的,我看密码锁着,就没有检查。刚才我想交伙食费,去拿钱,发现那些钱都不见了!我现在明白了,他说我杀人,是怕事情败露,要除掉我!”
张青一下被激怒了,狠狠踢了李兆一脚,骂道:“你他妈诬陷我们俩!”
殷凯立即说:“张青,你们在监狱允许殴打犯人吗?”
张青说不出话来。
殷凯警惕地看了看我,然后问李兆:“你的箱子被他们打开过?”
李兆委屈地说:“肯定啊!我那箱子里只有一张我自己的身份证,他开我的车回来之后,曾找我谈过话,说他开了箱子,看见里面有三张身份证,他认为我是个骗子,并且说出了身份证上的三个名字!我刚才打开箱子后,果然看见里面有三张身份证,另外两张我根本不知道是谁的。”
殷凯看了看我:“身份证?”
我说:“殷凯,他在撒谎。”
殷凯又看看张青:“大哥,他的钱呢?”
张青大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