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离婚并不都是坏事。你和你妈妈不也很幸福?
不是人人都可以象我妈,而且我不知道我妈算不算幸福。她只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即使那粒沙子是她自己。我不要做那粒沙子。我说不下去了,其实我不能在一边安慰苏雪悲伤的时候,一边纵容她的丈夫和她离婚。这个说不出的理由让我感到特别伤心。有些事情,太沉重了,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
别傻了。凯旋的声音里有些焦虑和关切。他伸手过来试图抱住我。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交给我好不好?相信我。
我在他碰到我之前跳起来,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我相信你,可是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我不想让飞飞也没有爸爸。
那你打算怎么办?凯旋的声音很无奈。
我能打算怎么办啊?这么一想,我忽然发现,我已经被自己挤到了悬崖边上,再没退路。我们,就这样吧。我还真是我妈的儿子,做事都是一样的。我心中酸涩,眼泪没有流在脸上,直接流到心里去了。
看来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外,有一会儿工夫儿,他沉默着,只是看我。我也看他。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我镇静的说着,若无其事的伸手去拿丢在沙发上的外套,没法再演电视剧了。我道行太浅,再撑不过两分钟估计就要哭出来了。
衣服没有拿到,人被捉住了,深吻,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凯旋牢牢的箍住我,半拖半抱往楼上走,“今天你别想回去!”他忽然探过头来吻我的脖子,有点像啃咬。我诧异的连哭都忘了。脚下虚浮,被他拖着往上走。慌乱中差点一脚踩空。凯旋架住我,轻轻笑了一下,“小心。”以前他也会吻我,可都温柔的好像我是个易碎的瓷器,不像刚才这样辗转而强势,带着浓烈的情色味道。尤其是那个落在颈项间的吻,他的
牙齿触到我的皮肤,仿佛在那里点了一团火。这个样子的他我没有见过,本能的预感到什么有些不一样了,心悸慌乱。
他一脚踢开卧室的门,我忽然清醒了。开始死命挣扎,抓住门框不松手,就是不肯进去。他来松我的手指,力道并不太大,我固执的不撒手,而且像小孩子一样拼命跺着脚,凯旋看着我的样子笑了,“别闹了”,他改从肩上圈住我,他的体温包围了我,刚才点起的火开始在我身上蔓延。我终于还是被拖进去了。
我和他对抗,厮打,把他推远又拉近,我原本温和的面具被拉了下来,理智不见了,化身为一只嗜血的小兽,在我能碰到任何地方咬他,殷红的血珠透着妖异,唇齿间的味道让我疯狂。我不知道我所作的更加加深了我们两个的兴奋。最后关头,他动作一缓,轻唤我的名字,热情,隐忍。我毫不犹豫的抬头吻他,敞开我的身体,从今以后,天堂地狱,但随君去。引颈叠股,汗水肆溅,果然只有身体的语言才能说清灵魂
最深处的渴望。
‘毕毕,毕毕,毕毕,毕,毕,毕…………’我枕在凯旋的胸膛上,他的手指缠绕着我的头发,叠声呼唤我的名字,声音慵懒,深情,还有一点悲凉的意味。我听着他的心跳,眼泪终于滑出来了,这个时刻我才发现,他也离不开我,如同我离不开他一样。
“不要离婚好不好,我不想有人受伤害。”嘴里有我自己眼泪的味道,更用力的抱住他,让我们贴的更近些。
他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声音这么温柔,吸引着我越来越多的眼泪。
廿九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上
我和凯旋没能达成一致。他要做什么,我没有办法替他决定,但是我有我的坚持。回到宿舍后不久,收到他的一条短信,毕毕,照顾好自己。相信我。良久,我注视着这条短信,直到屏幕忽然黑了,手机没电了。我把电池卸下来,手机放在枕头下面。凯旋的书被我放回了书架,衣服套好衣架挂到墙上。墙上空白的地方贴着一幅六号的铅笔画,围绕着果树的夏乐宫。这是我们唯一一幅合作的作品。
说白了,与善良无关,我不是个那么高尚的人,要怪只能怪命运吧。当它把苏雪推到我的面前,让她对我吐露了她的悲伤的时候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我不能一边承担着苏雪的信任,一边接受凯旋的热情。我不过是个懦弱的人,而已。可怜的是,我只是个小人物,不能在感情受挫的时候放弃一切,飞到塞纳河边或加勒比海岸去慢慢的舔自己的伤口。书才念到一半,还要念下去,然后毕业,然后养活我老妈。
所有和凯旋相关的东西,我都放在只手可及的地方,玉玦也还贴身挂着,我没打算把这些东西还给他,或者藏起来。他不缺这个,而我也没必要抹煞这段感情的存在,毕竟多少人一生也不能这样爱过一次。生活在继续,太阳每天照常升起,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凯旋来找过我一次。那天我在病房耗得太晚了,跑到澡堂大爷正要关门,磨了半天才宽限了5分钟。头发都没擦干,滴着水我就出来了。从澡堂回小院儿几分钟的事儿,一般大冬天的我们也都穿拖鞋去,省得麻烦。反正都是小伙子,火气壮。不过今天还真冷啊。我缩成一团赶紧走。走到胡同口,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靠在熟悉的车子上。安静的就像一幅画。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就扔了手里的东西,掉头狂奔起来。听见有急刹车和叫骂的声音。我也顾不上了。我们不是演电影,他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听见有人追在后面,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终于冲进了老楼入口,迅速钻进地下一层。这是清末民初留下来的房子,一大片楼区的地下一层都蛛网般交联着,一般人白天都搞不清楚,何况大晚上,灯光又很昏暗。我跑进去,左拐右拐,最后找了个旮旯藏起来,也顾不得脏了。我听见凯旋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的,有几次离我已经很近了。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忍着没跳出去。见了面,我对这人完全没有抵抗力。他在离我
不远的地方默默站了好久,我几乎以为他已经发现我了。最终他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时候我才觉得脚下一片冰凉,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心里真疼啊。疼痛是好事,我安慰自己,至少说明这部分器官还活着,见过高位截瘫的病人没有,随便你在他胳膊腿儿上做什么,好像都和他没关系一样。不过,真疼,我一抹,脸上一片湿。
后来几天,凯旋没再来过。他也很忙,并不能天天就干这个。实在闲得无聊的时候,我去找了一次大姐。她正忙着,我自己在画廊里溜达,看一些新进的作品。一下,我就被那幅画吸引住了。那是一幅名为《日出》的油画。层层叠叠的山峦在白雪覆盖下沉睡着,厚厚的云海翻涌如浪,只有在天地交界处,透出了一线金色的光亮,只一线,却是瑰丽而夺人魂魄。这幅画下笔洗炼,甚至有点潦草,但是日出时那种磅礴欲出的气势却是鲜明的。黎明时的寂静,让人不由屏息,只是等待下一刻的大光明。犹如早春时分江河破冰之际,从一条不可觉察的裂缝,一触而发奔泻千里。我用目光摩挲着这幅画。不用看标签,我也知道他的画我负担不起。而且这样的作品如果真的被放进我的小窝里,那就太委屈了。它应该被更多人看到。
“不错吧,已经有好多人来探过口信了,”大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侧,“可惜送来的时候就说好了是非卖品。”
我心里一动,没有出声。虽然我安心从他生活里消失,毕竟还是渴望知道他的消息的。大姐果然接着说了下去,“凯旋看来要转型了。油画原不是他擅长的,技法太糙。不过他的作品很少有这样充满激情的。好几年都没出东西了,上回我还问他,是不是打算挂笔啦?真是没想到。”世界人民都八卦,大姐也不例外,她转过头来问我,“你最近有没有见他?听说他要辞职了。”
这是我头一次听说,难免诧异,相信我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样。大姐也看出来了,接着说她的,“这回估计得给他哥气坏了。罗立威一直在给他运动,想让他当上一个全国文物保护机构的头,凯旋虽然不上心,也没明确表示过反对。这下可都泡汤了。这家伙肯定有事儿。就是铁嘴钢牙,拿老虎钳子都撬不开。”没错,而且还意如钢来,志如铁,一意孤行。我在心里补充。看来他已经开始实行他的计划了。他说,我们一起去看爱琴海。想起那封信里提到的对未来的安排,我茫然若失,心里开始隐隐的抽痛。
强打精神陪大姐聊天,可是基本上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记住。大姐不乐意了,说,小鬼,你没精打采的,最近谈恋爱呢吧?
我半真半假,哪儿啊,出师未捷身先死,碰到强有力对手,还没开始就阵亡了。
大姐半信半疑,说,什么妞这么拽,我可看好你呢。现在阳光男孩儿盛行,我还琢磨着,你属于老少咸宜,男女通吃那种类型的。
我苦笑不得,有你这么当姐的么?
大姐说,切。姐姐我还就告诉你,别钻牛角尖儿。不就是个爱情么,别弄得自己唧唧歪歪的。谁离了谁不行啊,你慢慢谈着,找个好的,强扭的瓜不甜。
我不怕死,问,姐,那你这么多年就光开花不结果?我知道大姐交游很广,传闻曾有交往颇深的男友,但是始终未婚。
大姐说,差点儿。后来觉得互相束缚,吹了。明知道是一坑,咱就不往里跳了。跳了的也有好的,不过还是少。不管你是什么人,俩人在一块,久了也不过是平常夫妻。平常这两个字,有人受得起,有人受不起。受不起的有往外跳的,象你妈,不服不行,也有就半好不坏过着的,比如凯旋。
我听着心里咚的一下,指望她接着说。大姐忽然思路变了,说,你说这家伙是不是最近有情况啦?!要不怎么又青春焕发了呢?
我白她,你怎么就不盼着他点好儿啊?
我怎么不盼着他好啦?倒是你,多久没交东西啦?
眼看要引火烧身,我赶紧溜了。诶,真的只是因为平常么?我决定还是把这事撇在一边,毕竟他们结婚也没征求我同意,离婚也与我无关,他们可以找一千个理由,只要那个理由不是我就成。
三十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中
日子就这样过去,转眼春节在望。医院的淡季终于到了。这天中午,病房出了件大事,一个病人家属把主治医生脑袋给开了,伤的不重,不过场面闹得一塌糊涂。好在当天工作基本完成,我们这些小土豆立刻被提前疏散。我无意留在那儿看热闹,跑回宿舍闷头睡大头觉。睡得还是不沉。好像传达室阿姨喊了一声我的名字,说有我电话。我没吭声儿,不过也可能没这事儿,是我做梦。迷糊中我爬起来,把凯旋的衣服摘下来,搭在被子上,这个味道真好,这回好像睡踏实了点。
走廊里开始踢踢踏踏的有脚步声,下班时间了吧。我爬起来,穿戴好了不想动。开了台灯,披上他的衣服,抱着那本画册看了一会儿。碧蓝的海,突兀的山和残破的神殿,看过无数次了。熟悉到像是自小生长的地方。有人开门走了进来,不是李洋就是诸葛,我也没在意。帘子忽然被猛地拉开了,露出来的是飞飞的笑脸,她被诸葛抱在手上,嘴里得意的大喊,吓你一跳!
我真的吓了一跳。看着她,半天我都没反应过来。诸葛冲门口喊了一声,你进来吧,这家伙假惺惺的学习呢。
我觉得手脚都不会动了,脸上也很麻木,血都流到哪儿去了?苏雪看见我,笑了一下,说,好久不见。 我看见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好像没什么表示。
诸葛说,你真吓傻了?还不赶紧下来。
我这才明白过来,把外套甩在床上,跳下来,顺手拉上了帘子。诸葛在旁边絮絮的解释,说是出门诊的时候碰到苏雪带飞飞来打疫苗。飞飞闹着要来看看猪哥哥的猪窝。苏雪好像没发现什么的样子,还是笑吟吟的,我暗暗松了口气,附和着飞飞的提议,催大家去吃麦当劳。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诸葛牵着飞飞走在前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