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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钰儿恢复清明,你又如何?”
太皇太后不语,太上皇不语,忠亲王妃却惊愕,“什么……当年钰儿竟是被你推下的假山?”忠亲王妃悲愤交加,“你好狠的心啊!”
被揭露了不可见人的阴暗,皇帝面色沉了,心也慌了,不过转瞬又恢复目空一切的模样,“忠亲王,朕念你是朕的叔叔,便不与你计较你诬蔑于朕之事。”
忠亲王却是苦笑,“这些时日,你只知怀疑,便一而再再而三地痛下杀手,若是让你知了钰儿已好,钰儿可还活得过明日?”顿了顿,“诬蔑?世人有眼,污蔑与否,旁人都看得清的。”忽然带了些沧桑,“原是念着情分,便忍下了,不想却被反咬一口,当真是个笑话。”
闻言,皇帝羞愤不已,怒目而视,“你!”却说不出什么反驳之话。
“够了!”
太皇太后双眸微眯,斜倚在一旁,手上的佛珠缓慢的拨动着,却半晌没说话,好似在假寐,良久方才开口,“萧浩瀚,你禅位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百态人生()
荣安侯府。
皇宫深深深几许。
自萧钰与谢长安一行人入了慈宁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慈宁宫宫门紧闭,除去近前伺候的宫女太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原就深不可测的皇宫内院愈发寂静了些,即便随处可见垂首伺立的宫女,不间断寻死的禁卫军。
从旭日东升到金乌高挂,从斜阳西下到夜幕四合,从华灯初上到月悬中天,慈宁宫的大门未曾开启过,也未曾有半点消息透露出来。
燕清岚并谢长宁抱了曦儿往荣安侯府去,青霜和桂嬷嬷亦是带了辰儿往荣安侯府去,一时荣安候府增添了不少生气,却欢喜的只有相见恨晚的两小子,而担忧不已的大人们仍是焦灼不安。
谢斌是沙场上历练回来的,讲求杀伐果断,因着他也是当先一个失了耐心的。眼见日色逐渐褪去,清辉倾泻,好似催促的号角一般让谢斌再是无法按捺住心内的蠢蠢欲动,恰逢一只没有眼力见的乌鸦“自投罗网”,聒噪的叫声使得谢斌手起剑落,立时首尾分离,旁的人只是轻皱眉头,却没有开口。
“祖母,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失了分寸的谢斌快步走到谢老太太跟前,颇有咄咄逼人的意味,却在谢老太太平静的眼里熄了戾气,却仍是穷追不舍,“祖母,一天了,还没有消息……安儿……”
此话唤起一干人等的共鸣。
惴惴不安遥望皇宫的荣安候,眼眶红肿仍泪流不止的林氏,眼尾缀泪却强颜欢笑逗弄着曦儿的谢长宁,向来云淡风轻的燕清岚面上也浮现了担忧,便是抱着辰儿的青霜,几人齐齐看向谢老太太,唯有桂嬷嬷好似有恃无恐一般。
“娘,娘……”
自顾自闹腾许久的辰儿突如其来的唤起了谢长安,软糯的奶音叫林氏并谢长宁的眼泪立时滚落了下来,青霜面有哀戚,却轻笑,“小少爷,王爷和王妃一会就回来了。”
许是听懂的青霜的话,萧若辰咯咯笑了起来,好似有人在挠他的胳肢窝一般,小手小脚忽地来了劲,在青霜的怀里使劲扑腾,不时喊一声,“娘。”
正襟危坐,目光只落在府门方向的谢老太太终于有了别的反应,转头看了眼和曦儿闹腾得不亦乐乎的萧若辰,犀利的目光温和了少许,却只道:“且再等等。”
“祖母!”
谢斌顾不得长幼尊卑,没有规矩地喊叫了起来,他当真是心疼谢长安,亦是钦佩谢长安,他实在无法什么也不做地在这儿干等。
谢老太太抬头看了眼血气方刚的谢斌,目光复又落在前方,好半晌,缓缓开口,“你想干什么?夜闯皇宫孤身救安儿吗?你且问问你父亲,皇宫的布防如何,你若去了,不亚于滴水如海,平白害了自己,也拖累了荣安侯府一府,反贼的帽子太沉。”
好似说累了,谢老太太微顿了顿,方才继续开口,“安儿是我自幼带大的,我与她的情分自不必旁人,若是安儿生,今日只作无事,若是安儿……”
“老夫人您放心,王爷和王妃定能平安。”自入了府未曾开口的桂嬷嬷终是开口,笑得隐秘,“太皇太后那般疼爱王爷,自然不会叫王爷受了委屈,更遑论伤了王爷。今日这一遭,怕是有大事要发生……”桂嬷嬷浸淫宫闱多年,且是太皇太后的心腹,皇家密辛多少是知道一些。
众人心头一凛,转头看桂嬷嬷时,桂嬷嬷已然恢复一贯严肃的神情,好似方才的几句话不是出自她口,而只是黄粱一梦。但到底心里踏实多了。
皇宫。
醉酒醒来的慕容惠妃瞧见凌乱的衣裳,以及自己白皙如玉的身子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印记,唇边一勾,却是苦笑,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了下来,眼底是讳莫如深的厌恶。颤动地伸手抚上那些肮脏的印记,指腹辗转,忽而轻笑,自嘲的笑,“我又是何苦呢……”
好半晌,清冷的声音自重纱叠幛的帷幔传出,“备水。”
慕容惠妃失了魂一般地倚着浴桶,清冷的眸子呆滞,无欲无求的面色叫人望之心生不安木有人一般任由宫女轻柔地在自己身上清洗着,仿佛只要这么一直洗下去,她还会是当年娇俏可人的官家小姐。
小慕容性子活泼,喜穿粉衣,虽是将来的大舅闺秀,却喜欢成日在园子里扑蝶,爬树,每当日落,粉嫩的小裙子必然成了泥裙子,叫慕容夫妇分外无奈,却见小慕容欢喜,便也只说两句,左右小慕容还小,正当嬉闹时候。
只是有一日,慕容夫妇忽然发现小慕容安静下来了,不扑蝶,不爬树,也不作弄丫鬟,反倒是一言一行都分外规矩,且主动要修习琴棋书画。慕容夫妇惊诧不已,忙招了小慕容的贴身丫鬟好生问了一番,方知小慕容原是看上了个聪慧俊俏的小公子,便是萧钰。
萧钰声名在外,慕容夫妇自然乐见其成,所幸依了小慕容,左右不过一时兴起。不想却是他们想错了,小慕容分外刻苦,也许一时的热情褪去了,可心中仍有一股不灭的信念,支撑着她,努力着,向萧钰靠近。
即便后来萧钰傻了,小慕容也没有放弃日后要嫁与萧钰的念头,可是慕容夫妇如何能同意,见小慕容执拗,后来无法,只得拘在屋内。恰逢太子选妃,且明里暗里暗示了慕容夫妇太子有意于小慕容,慕容夫妇当机立断,至此,小慕容成了太子侧妃,慕容惠妃,却再未笑过,愈发冰孤傲。
“萧钰……你当真死了吗?”
昨夜醉酒,便是得了安郡王府被血洗的消息,月下的慕容惠妃泪流满面,心底却是释然,至此,求而不得,心生嫉妒,种种前尘往事尽皆可抛……人死如灯灭。
一旁伺候的小宫女虽觉慕容惠妃此言于理不合,但瞧见慕容惠妃眼底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小宫女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小声道:“娘娘,安郡王并未出事……一早便与安郡王妃去了慈宁宫。”
“你说什么?”
美眸倏然圆睁,青葱如玉的十指紧拽着小宫女的手臂,面上一时生动了起来,“萧钰没死?可是真的?!”
瞧见慕容惠妃失态的模样,小宫女惶恐,私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小脸蓦地煞白,却只能强忍着恐惧照实回话,“奴婢所言皆属实,安郡王确实并未……今日驾了马车长驱直入,宫内的人都知晓……”
“没死……”两行清泪扑簌而下,慕容惠妃却是笑出了声,神色复杂莫辨,叫伺候的宫女心慌不已,却只能如常面色,继续好生地伺候慕容惠妃沐浴。
不多时,慕容惠妃便不笑了,也不哭了,恢复此前的木然,呢喃出声,“他生,他死,又与我何干呢?”
好半晌,仍是出声,“若是慈宁宫有消息传出来,便来禀了我。”
得了司马妍已死,萧钰却未死的消息,吴淑妃心慌不已,正待前去找了皇上以求庇护,却得知皇帝夜宿在慕容惠妃的寝殿了,心痛不已,亦是苦笑,“这么多年了,我到底没有赢过那个不把你放在心里的女人……我又是何苦?”
若说在后宫的莺莺燕燕中,对皇帝感情最为真挚的,便是吴淑妃了。说来可笑,在这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深宫大院里,竟然还有纯粹的爱,她爱他,她可以无条件为皇帝处理那些肮脏见不得光之事,不在乎声名。她对皇帝的喜怒无常甘之如殆,只要他能常来看她就足够了。可她,到底还是输了。
吴淑妃浑浑噩噩地回了寝殿,正暗自伤神时,却得了皇帝被太后召去慈宁宫的消息,一时着急了起来,太后对皇帝,除去厌恶,别无其他。如今萧钰在慈宁宫内,皇帝也在慈宁宫内,为着何事,一幕了然。
吴淑妃心焦不已,却无能为力,只能在殿内坐立不安地等着,频频打发宫人前去打探消息,却不是担忧自己的生死,而是生怕皇帝受了伤害。
“萧钰……只恨我当时心软,没将你一块儿毒死!”
而守在慈宁宫外的右风,只是安静地站立着,身姿挺拔,面目平静,眼底却隐有担忧,为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为谢长安。
听闻谢长安之事,右风起了兴趣,心底却没有旁的心思。直至谢长安并萧钰落崖那日,得知谢长安独占匪首,右风钦佩,莫名的心底起了挂念,万分想一见谢长安。于是,在崖底时,他拼了命地找,却没有找点半点踪迹。
消沉了好些时日,却听说她大难不死地回来了,可是她也要嫁做人妇了。右风心绪复杂,但欢喜大过于其他。他跟着那顶花轿从荣安侯府到安郡王府,希望她幸福。他有时也会跟着她上鸿运楼小坐,只是在一旁看着,心生满足。直至后来察觉她的处境危险,不顾性命危险为她通风报信,直到如今依然在等着她平安的消息。
有些心事,不必人知,只要你平安喜乐。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开诚布公()
慈宁宫内。
太皇太后轻巧的一句话,叫众人皆为一怔,唯有萧钰面色如常,不见喜忧。谢长安忠亲王等人,怔然之后亦是平静,眼底毫无波澜,并未有旁的心思。而沉默无言的太上皇回过神之后,只释然一笑,叹息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疯魔的只有皇帝。
“哈哈……”
年轻的皇帝怒不可遏,幽暗的眸子里满是愤恨,原本俊秀的面颊狰狞了起来,怒极反笑,渗人的笑,笑里却带着无尽的怨恨,绵延不绝,犹如望不见底的深渊。
狂笑着,疯疯癫癫地走到面色沉静的太皇太后跟前,似是怨怼,似是控诉,“太皇太后,哈哈,皇祖母,哈哈……高高在上的您,何曾把朕放在眼里?今日这句话,想来已经酝酿许久了吧?”
忽地转身,仇视地看向不动声色的萧钰,伸手直指,却是转头目光再次落在太后苍老的面上,行为无状地质问道:“这一切……是不是为了他?萧钰,皇祖母您最为得意的乖孙!”疯了一般地快步走到萧钰跟前,不由分说地揪起萧钰的衣裳,青筋暴起,可见力道之大,而后咬牙切齿道:“萧钰,你可高兴了?今日这一切皆因你!胎死腹中,一百三十八条人命,尽皆因为你!今日朕会这般,也是因为你!”忽而有狞笑,分明是不死不罢休,“这江山,是朕的江山,朕绝不会拱手让与你,痴心妄想!”
萧钰抬眼看向面目狰狞的皇帝,明朗的眉眼依波澜无惊,清亮的眼底隐了些怜悯,面对莫须有的指责依然不发一言,只是伸手用力地将皇帝紧抓着自己衣裳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而后轻敲地抚平衣裳的褶皱,方才泠然道:“皇上请自重。”
“浩儿,莫要胡闹!”缄默多时的太上皇终于打破置身事外的态度,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钰儿至始至终都未做错任何事,错的是你。为何到了如今,你仍执迷不悟?”
“父皇!”
悲愤交加的皇帝猛地转身,却不再疯魔,眼底满是手上,突如其来地红了眼眶,眼底悲怆,“父皇,为何连您也觉得是孩儿的错?莫不是您也认为孩儿不如萧钰?”神情语气皆哀戚,“孩儿才是您的血脉啊!连您也看不上孩儿吗……”
太上皇叹息,还未说话,便见皇帝凄凉一笑,“自小,父皇与皇祖母只要见着朕便面色不虞,只会让朕快些去读那些个晦涩难懂的书籍……可一见着萧钰便欢喜,还陪着萧钰说话,玩闹,朕不懂,为何萧钰能独得恩宠朕却备受冷落?是啊,萧钰聪慧,朕愚笨,可朕为着不输与萧钰,暗地里付出了多少心血,难道手眼通天的你们都不知吗?却为何对朕没有一丝怜爱?朕不明白,你们为何要这般苛责与朕?!”
“呵,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