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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安并非有什么大神通,皆是谢老太太留与她的。
至于燕郡王府与荣安候府,谢长安早就着人去提点了。前脚刚收了谢长安的口信,后脚就得了皇帝的迷信,电光火石间,荣安候了然于心,忙命人严加看守,遂匆匆往皇宫去。
久未出鞘的凤鸣被谢长安紧握在手,眼里是跃跃欲试,可心底却是惶恐,担忧不知情形的萧钰,担忧护不住幼子高堂,只事到如今,只能背水一战。
或多或少看明其中牵扯的萧元,看出了素日刚强淡薄的谢长安的忧虑,暗叹一声,上前道:“长安,你莫要过于担忧,再如何柔然的隐藏实力毕竟有限,我们只需防着前来营救巴木青之人,还有事败时的反扑,想来并无大碍的。”
谢长安颔首,却始终不不敢掉以轻手,看了眼心酣睡的萧若辰与萧若萤,眸色温和了少许,眉眼间的焦虑也去了几分,不似方才的惴惴不安,只手里的凤鸣握得愈发紧了。
皎月不知人间几多事,至于星辰为伴,清风为伍。
皇城外,蓄势待发的人马从暗处出现,犹豫之后,巴木扎并未同意萧钰的主动请缨,而是派出了先遣部队,且用了柔然特有的通讯方式,不多时,眼前的偏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并未惊醒枝头的雀儿。
先遣部队长驱直入,并未出现什么意外,想是先前安插的人起了作用。
得了消息之后,谨慎的巴木扎与萧钰并肩起码而入,警惕的看着四周,正觉不安时,却是叫巡逻的禁卫军发现了,一时剑拔弩张,呼喝声誉打杀声顿起。
不过巡逻的禁卫军不过十几人,手起刀落已然偃旗息鼓,喧嚣一时又恢复平静,不过细听之下,听见动静的禁卫军正匆匆赶来,沉重厚实的脚步声,人数不在少。
巴木扎仔细辨别之后,指挥队伍快速往前,暂时不想与禁卫军正面碰上。
循着声响而去,后知后觉的巴木扎惊觉被三个方向的禁卫军包围了,只眼前之路可逃,虽不再多想,呼喝着队伍马不停蹄地入了那道敞开的大门,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生威震天,叫巴木扎来不及思忖那道敞开的门,是否是原先计划好的。
眼下的巴木扎一心想直捣黄龙,只要生擒了皇帝,包围而来的禁卫军也不敢妄动。叫巴木扎有恃无恐的,还有身旁半是盟友半是人质的萧钰,颐养天年的天皇太后与太上皇可是将萧钰看得紧。
待巴木扎回过神来时,突兀地响起沉闷的动静,巴木扎循声望去,去死缓缓关上的朱漆大门,其上是面目狰狞的他所不认识的兽,心下惊疑,眼见前仆后继而上的部下无法阻止厚重门扉的关合,遂恼怒地转身望向身旁的萧钰,眸子是嗜血的光芒。
萧钰眼露瑟缩,紧张地盯着巴木扎手里的大刀,惊慌失措道:“巴,巴木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下,眼下还是先,先杀出重围微妙!”
巴木扎冷哼一声,却是未动作,因着萧钰眼下还有利用的价值,随即观察形势,立时将人马分散开来,萧钰正想趁乱逃开,却被巴木扎一把抓住送上自己的马,“萧钰,我亡你亡。”
萧钰一惊,忙安分地坐在马上,抬眼时就见四面火把烈烈,想是布置下的人都到齐了,释然一笑,眸光闪过坚决,忽而俯身,自长靴里拔出了匕首径直送入巴木扎的心口,“兄弟们,放箭!”
这一声,是约定好的,简单粗暴的暗号。
羽箭齐下,密不透风,恰似午后的骤雨,叫人喘不过气,裹挟了死气而来,叫人藏无可藏,躲无可躲。更叫萧钰绝望的,啊不,他应该有自己的性命了,皇帝的暗卫暗左,匕首只堪堪插入就叫早有防备的巴木扎制住了。
暗左忙弃了匕首,翻身而下,再不藏着掖着武功,边躲避羽箭边往角落退去。
漫天的羽箭,不知多少人防不胜防,拜倒在其尖锐的锋芒下,是单方面的屠杀,跌落地面之后,还要接受马蹄的践踏,面目全非,尸骨无全,叫巴木扎怒而仰天长啸,眸子充血,伸手握住迎面而来的羽箭,不知何处来的神力,反射一射,城墙上应声落了一人。
巴木扎策马奔驰羽箭里,不要紧处中了两箭,索性骏马未受伤并不惊慌,闪躲着,巴木青找寻始作俑者萧钰,也就是暗左,眼底是不死不休。
痛苦的嘶吼,无力的*,城墙上不战而胜的呼喝,并未进行酣睡的百姓,只是火光冲天,叫皎月都沾染了羞意,不知是叫城内的血流成河沾染,还是只因那冲天火光。
不知何时,四方城内的只站着两人,巴木扎与暗左。
马疯了,巴木扎别甩落,此时正如雕塑般立在暗左跟前,眸子嗜血,阴暗无边,直勾勾地盯着暗左,好似在考虑要如何折磨萧钰才能叫枉死的部下瞑目,才能泄了心头的怒气。
暗左自知逃无可逃,索性跑去了畏缩,挺直了脊梁站在巴木青眼前,略一犹豫,撕下了薄如蝉翼的面具,清秀有余,神色复杂的眸子映出巴木扎倏然睁大的眼。
“你!”
恼怒的拳头捏上暗左的脖颈,好似要将其生生捏碎,眼见暗左离地,清秀的面上涨红,双眼充血,只是本能的挣扎,并无求生之意。
今日难逃一死,是皇帝召唤他那日就心知肚明的,眼下如约而至,何惧之有。
不知为何,存了死志的暗左骤然挣扎了起来,拼尽了最后一分气力将巴木扎往旁撞去,虽只方寸的距离,到底叫巴木扎堪堪躲过破空而来的羽箭,可他却没躲过。
巴木扎恼怒,他不需要旁人来救,更不需要假仁假义的叛徒来救,怒而上前,正想送了暗左上西天,却听得暗左细细碎碎地在说什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巴木扎动了恻隐之心,恼怒地俯身,却听得暗左微弱道:“替我……向,公主……对,对不起……”不知是否说完了遗言,左右暗左是死了,合上眼的前一刻,骤雨又落,好似要荡涤去尘世的不堪。
“巴木扎,投降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终是落幕()
骤雨又起的那一刻,隐在雨幕里的,巴木扎从未与人说起的深藏的力量,自发地分离成两队,分别往安郡王府与城南方向去。
巴木扎没有投降,他是柔然的第一勇士,是不败的。
孑然立于尸横遍地之上,孤独地任暴雨洗刷,巴木扎仰天长笑,怒喝一声,“萧钰,我巴木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随即自脚下的尸体上拔下带血的羽箭,无畏地刺入心口处,一如匕首刺入。
良久,巴木扎不倒,城墙上的士兵也不敢妄动。
御书房外,荣安候正严阵以待,全然不知隐秘而确实的反叛依然镇压,彻底的镇压,只费了一兵一卒,当真是一兵一卒。
御书房的萧钰在骤雨声中听得隐约的回响,心头一动,却是尘埃落定的释然,清亮的眸子抬眼看向紧张不已的皇帝,似是叹息,“皇上,想是落幕了。”
“嗯?”
皇帝诧异地看了眼萧钰,分外不明为何萧钰会知晓,不过却是罔顾了皇帝的威严,倏然松了口气,正待唤了荣安候,却见萧钰已打开了门,迎了荣安侯府入内。
“你且派人去瞧瞧如何了。”
荣安候忙命人前去打探,不多时就得了敌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荣安候亦是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立时松懈,忙不迭地向皇帝禀告。
得了确切的消息之后,萧钰再坐不住,立马向皇帝道:“皇上,如今事落,臣心有妻儿,就先回府了。”
“你且去吧,骤雨未歇,路上仔细。”
萧钰一怔,旋即朝皇帝一笑,又对面露担忧的荣安候微微颔首,“您放心,长安不会有事的。”话落匆匆而去,心焦比之荣安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冰凉刺骨的雨,萧钰策马狂奔,马儿嘶鸣,终究是吵醒了浅眠之人。
勒马翻身,萧钰心焦如焚地狂跑入府,径直往谢长安等人的藏身之处奔去,偌大的府邸,出去雨声,并无半点人声,叫萧钰心惊,好似那日被屠府重现,脚下的步子急了,因惊惧而嘶吼出声,“长安!”
眼见了几具尸体,索性是身着夜行衣之人,可到底叫萧钰愈看与心惊,又见了身着府卫服之人横尸在旁,萧钰的惊慌叫他几近崩溃,好似濒死的野兽一般怒吼道:“长安,长安你在哪里!”
“萧钰!”
在萧钰临近崩溃边缘,总算听见了回响,丰神俊朗的男子喜极而泣,只在雨里不知是水还是泪,脚步不停地朝传来声响处奔去,有劫后余生的喜悦,“长安,长安你等我!”
眨眼,谢长安自屋内出来,温柔浅笑,岁月静好,好似寻常的一日,妻子正待丈夫归家,至死不渝的等候。
萧钰惯性之大,猛地抱住谢长安,两人尽皆踉跄了几步,好在身后是壁,才叫谢长安稳住了身子,也叫萧钰厚实地拥住了谢长安,任由身上的雨水沾湿谢长安沾了血的白袍,任由黑暗沸腾雨声喧嚣,只这一刻,两人皆心安。
不知过了多久,萧钰总算舍得放开谢长安,对上温柔且坚韧的眸子,心头有千言无语,可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化为一句朴实无华的略有欠缺的陈述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长安颔首,眉眼带笑,有说不出的安定,并未说话,只是牵了萧钰往屋内走去。
一如屋,好似隔绝了喧嚣,风雨不再,黑暗不再,连夏夜的寒凉也在消逝。
惊魂未定的忠亲王妃正照看着安然入睡的萧若辰与萧若萤,回头一见萧钰,眼泪就落了下来,是劫后余生的欢喜。
萧元与李若愚帮着李大夫在一旁给府卫包扎,躺了两三个,其余的尽皆殒命。
前来杀戮的,正是方才往安郡王府来的隐藏势力,不是来救巴木青的,就是明明白白来杀人的。而往城南去的却不是踪迹如何。
“王爷……”
角落忽而传来娇弱且愤懑的呼唤声,萧钰一怔,疑惑地看了眼谢长安,旋即转身,瞧见的正是蜷缩在角落的巴木青,美目神色复杂,屈辱,愤恨,委屈,求而不得……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好似在控诉萧钰的反叛,欺骗于她的罪行。
萧钰无心与之纠缠,不过看了一眼,略过的万千情绪并未在眼内停留,云淡风轻地转身往谢长安那儿去了,欲要再度拥谢长安入怀,这会却是冷静了,碍于周身湿透的衣裳,朝谢长安无奈一笑。
眼见谢长安与萧钰你侬我侬,巴木青心里翻起了滔天的怨怒,双目似淬了毒一般,狠射向萧钰,咬牙切齿道:“萧钰,你好狠的心啊!”
此时此刻,巴木青总算明了燕清岚那日的话,“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人心呐,凉薄至此,谁又能笑到最后?”不过眨眼,她也成了那旧人,还是说她从未是什么旧人,新人,不过是枚任人玩弄的棋子。
不得不说,巴木青开窍了。
萧钰眉头一皱,只要想起谢长安因巴木青所遭遇的,萧钰的恨不得想将巴木青碎尸万段,更遑论什么怜香惜玉。看了眼谢长安,径直朝巴木青走来了,居高临下道:“巴木青,与你同塌而眠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你与我未曾有半分关系,又谈什么狠心,还请公主莫要胡说了。”留下凉薄的话,萧钰半点不留恋地谢长安那儿走去了,不知附耳说了句什么。
谢长安抬眸看了眼巴木青,以平静得波澜不兴的口吻道:“明日着人送往皇上那,反叛之臣,我们无权处置。”
心高气傲贵为公主的巴木青何时受过如此侮辱和蔑视,心头狂怒,恨不得手刃了谢长安与萧钰,奈何有心无力,只剩下一双怒目和一张嘴,毒如蛇蝎的目光毫不掩饰,张口欲骂,却叫不知何人堵上了嘴。
随后,除去看守的府卫,再无人理会角落挣扎的巴木青。
萧元拍了拍换过衣裳的萧钰,感慨道:“钰儿,此番叫你受苦了。”再不是那个只会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身后的懵懂萧钰了,是成家立业能独当一面的萧钰了。
心有余悸的萧钰看了眼忠亲王妃几人,“受苦的是娘和长安啊,是我连累她们了。”方才仔细瞧,萧钰发觉忠亲王妃鬓角的白发骤然多了许多,心下愧疚,但凡是个孝顺的,眼下就改叫爹娘双耳不闻窗外事地颐养天年,岂可如他一般成日叫人担忧,夜不能寐。
萧元叹气,却不忘肯定萧钰,“左右是过去了,过去了就好,经此一遭,又能换得一段时日的太平,这都是你努力来的。”
“这不禁是我,是众人换来的。”萧钰眸子一黯,不自觉地瞥了眼巴木青,遗憾道:“暗左怕是牺牲了,正值年华,当真是可惜,还有前线……”
“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