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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钰从来没有听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是教训也是启迪,哪怕忠亲王妃待他也是小心翼翼,让他越发觉得自己与旁人不一样,心里反而更加自卑。
“我,我不哭。”萧钰胡乱用袖子抹了两把脸,也端起严肃的神情来,“我是男子汉大丈夫。”
“行正事,持正义,就能无畏无惧,胸怀坦荡。”谢长安拍拍萧钰的肩膀,“只要保持一颗善良正义之心,真诚赤子远比那些尘世里秽身污皮的聪明人要更让人敬佩喜爱,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余庆是谁,不过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和他玩。”
婆子听着谢长安前面的话还暗暗赞叹,听到最后几句却是哭笑不得了。
说起赤子心性,谢长安比之萧钰还要更甚。
“走吧。”谢长安站起来,对着萧钰伸出手。
萧钰也不顾婆子的目光,坦坦荡荡地把手递给她,由着她将自己拉起来,看着谢长安的目光里都似有星光。
忠亲王妃正强撑着精神和林氏寒暄,丫头却兴冲冲来报:“王妃!小少爷找着了!正通谢家姑娘一并过来呢!”
“真的?”忠亲王妃闻言猛地站起身来,不停地顺着自己的胸口,“谢天谢地,这个小祖宗可真是……唉,你说他同谁过来的?”
“回王妃,就是谢夫人家的姑娘,谢姑娘在桃林里发现少爷掉进深坑里,同下人们一起将少爷救上来的。”小丫头连忙道。
林氏听得竟然是谢长安误打误撞找着了萧钰,心里一寒,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勉强笑笑:“那还真是凑巧了……”
忠亲王妃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所想,心里苦涩,但自家儿子那个状况,也怪不得有个好闺女的人家都避之不及,尤其这次遇见的还是那位京城第一才女谢长宁的妹妹,忠亲王妃转念一想,这位谢家幺女自来名声不显,或许是无甚才华,但以门第若配萧钰,却是正正好的……
忠亲王妃对林氏道:“素闻令千金长宁才冠京城,此番随夫人来的小女儿必然也不差,荣安侯和夫人真真好福气啊……”
林氏攥着帕子的手一紧,神色上也显出了几分紧张来:“王妃谬赞了,小女自幼养在老太太身边,娇纵惯的,人家闺秀小姐尽日针凿女工本分活计,偏她总爱舞剑弄刀……”
“哦?令千金还同老太君习武?”谁想忠亲王妃闻言,竟然似是十分赞赏,“王爷常提起谢老太君乃是当年战神镇国公沈毅之独女,能提枪纵马,随父上阵,若非女儿身,以谢老太君立下的军功,足任参将还有余,没想到令千金竟然能得这样一位巾帼英雄亲自教养,这反倒叫我更加想见见令千金了……”
林氏眉头一皱,忠亲王妃难道还真要和自己杠上了不成?咳嗽了两声,正待拒绝,门外却来人通报,道谢小姐同小公子已到门外。
林氏再说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英姿飒爽的女儿提着剑领着孩子样的萧钰大步走了进来,又端庄大方地和忠亲王妃行了礼。
忠亲王妃见谢长安生得这样精神俊俏,有些惊喜,想了想先前准备好的银锞子竟是有些薄了,于是从手腕上褪下自己的玉镯子给谢长安做了见面礼,还连道了几声“好姑娘,我见了就喜欢”,看得林氏心惊胆战,生怕她下一刻便说出提亲的话来。
萧钰一见忠亲王妃,立刻委屈得眼眶一红,但想起谢长安不喜欢他哭泣,便强行忍住了,眼眶里蓄满泪水,要落不落的,端得是可怜无比。
林氏见萧钰这副样子,颇有丈母娘挑剔女婿,越看越不顺眼的味道,虽然萧钰的样貌却是生得精致如画,较之未来的大女婿燕清岚还要胜过三分,但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就没有什么男子气概,又是个智力不足心智残缺的,就这样的人,别说是忠亲王的小儿子,就是太子,她也决不能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
忠亲王妃见着还没来得及洗漱仍旧灰头土脸的萧钰顿时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把揽过萧钰,一边掉泪一边用帕子擦着萧钰的手:“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掉进深坑里了呢?”
萧钰张了张口想说,却突然想起余庆临走时威胁他,若他告了状,便不会再和他一同玩耍,他一向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余庆肯和他玩,这次在后山偶遇出来赏花的余庆,也是他先缠着余庆玩耍的……
见萧钰欲言又止,最后低着头一言不发,一旁的谢长安蹙眉,想起之前他磕磕绊绊说起的什么余庆,或许是被这个人威胁了也未可知。
欺负个孩子算什么,畜生。谢长安心里冷笑。
“回王妃,臣女曾听萧公子提过一位叫做余庆的人,不知是否和这位有关系呢?”谢长安道。
“安儿!”林氏连忙惊呼出声,这个傻丫头,别人的事情她出什么头!
忠亲王妃眼中眼光一闪:“哦,是他呀。”
萧钰了解忠亲王妃,一见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回头一定会狠狠地报复余庆,一时心急有些埋怨地对谢长安道:“你做什么要告诉母妃!以后余庆一定不愿意和我玩了。”
谢长安冷冷道:“君子不与小人友,此人不堪深交。”
“安儿住口。”林氏连忙一把将谢长安拉过来,“休要妄议他人!”
“是,母亲。”谢长安在外人面前不愿和林氏争执,一贯表现得十分顺从,却叫一旁打量的忠亲王妃越发觉得满意。
萧钰还要辩驳,可是对上谢长安坦然的目光,他又觉得谢长安似是真心为他好,于是喏喏地嘟囔两句,便不再说话了。
林氏心里发慌,又见忠亲王妃看着谢长安赞赏的目光,生怕再待下去自己的女儿真的要保不住了,于是匆匆和忠亲王妃道了声歉,拽着谢长安逃也似的离开。
第七章 流言蜚语()
清冷的夜,只余一弯月挂在穹顶。
谢长安辗转难眠,裹上了锦裘来到了别院,未曾想那不远处竟也驻立着一个人影。那道人影便是她母亲。
谢长安本想转身离开的,不巧林氏听到脚步声,回头喊了声:“安儿……”
谢长安只得停住了脚步。
月光倾泻,和满地的白雪交相辉映,林氏走到谢长安的身边。
“母亲,还未歇息?”谢长安淡淡地开口。
林氏幽深的眼眸直盯着谢长安的脸,苦涩道:“自那日去了一趟青山寺,娘又多了个烦恼。”
自打回府,林氏因着忠亲王妃那几句话,整日心神不宁。
“母亲,有何烦恼可否说与安儿听?”谢长安本不欲多说,只是这几日,林氏的寝食难安,愁眉不展她都看在眼里,谢长安只当她母亲是为着找不到谢长宁的事情而发愁。毕竟谢长宁才是母亲的心头肉。
“安儿,那日忠亲王妃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让你与她家那个傻儿子成亲。”话落,林氏长地叹一口气。
月光清冷,连带着林氏的心也烦闷了几分。
“母亲原来是烦恼这个。”谢长安轻笑一声,她原以为林氏心里挂念着的只有谢长宁,未曾想,她母亲也会将她放在心上,心头微暖。
“安儿,当娘的,自是想为自己的女儿找个好人家。”林氏怕谢长安不相信,继续说道。
“母亲,您是希望我以谢长宁的身份嫁给燕清岚,还是希望我以谢长安的身份嫁给萧钰呢?”谢长安不答反问。
林氏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娘自然希望你能嫁与燕清岚,那燕清岚气度不凡,温润如玉,自是好过萧珏万分。”
谢长安一怔,她不知道林氏究竟是真的为她的幸福着想,还只是为了荣安侯府的名声故意说着好话,好让自己同意成为“谢长宁”。
“母亲,我还未曾见过燕清岚,萧钰虽傻,但却天真无邪,个性纯良。”谢长安对萧钰的印象不错,但更多的是对萧珏的同情。
“安儿,你要相信娘自是为了你好。”林氏自知不能操之过急,旁敲侧击已然足够。
言及此,母女二人相对无言,而后,谢长安开口道:“母亲,夜里凉,早些歇息吧。”
翌日,谢长安对林氏依然客客气气的,只字未提昨夜两人月下长谈的事情。
林氏却暗自发觉,谢长安的态度相比初来荣安侯府时,已经柔和了许多,血缘天生,纵使缺失了十几年的相伴,林氏仍有信心重拾母女二人的情分。
思及此,林氏着手行动,上前拉着谢长安的手道:“安儿,你来京也有些时日了,也不见你打扮打扮,娘带你去街上购置些胭脂水粉吧。”
谢长安抑制着想将手从林氏手里抽出来的冲动,开口拒绝道:“母亲,不必了,我用不着那些东西。”谢长安一时无法接受林氏的热络,再者她向来素面朝天,实在用不上胭脂水粉。
林氏无视谢长安的拒绝,执意道:“女儿家哪有不用胭脂水粉的道理?听娘的,咱们这就上街去。”
谢长安无奈,只得随了林氏出门,正好瞧一瞧京城的风光。
谢长安畏寒,即便是出门,她也离不得御寒的红铜炉。
京城的街道果然热闹非凡,小贩子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卖驴打滚儿!”,“卖冰糖葫芦叻!”等等,琳琅满目小玩意儿,谢长安看得眼花缭乱,她站在了捏糖人的摊子前面挪不动步。
晶莹的雪花从天而降,谢长安的外袍上稀稀疏疏地落了些雪花,偶有调皮的雪花落在她的鼻尖上,谢长安看捏糖人看得入迷了,竟然也未觉得冷。
林氏见谢长安喜欢,站在一旁陪着谢长安,不时轻弹去谢长安肩上的雪花,谁知这一站,倒是听见两个婆子的闲言碎语。
“你知道吗,荣安侯府嫡长女谢大小姐与人私奔呐!”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还是和那林家公子,二人可是青梅竹马!”
“她不是才跟燕世子定下婚约吗?怎生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
林氏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刚想辩驳几句,却想到谢长宁如今仍是下落不明,她想反驳也不知从何反驳起。
眼不见为净,林氏轻扯谢长安的袖子,低声道:“安儿,天冷,咱们改日再来吧。”
谢长安虽不愿离去,但见林氏面色不好,心知定是有事发生,抬眼瞧了瞧,也没发现有何异常,便随林氏回去了。
林氏心知,这些个流言蜚语定是和林三爷、林三夫人有干系,当即带着谢长安上了轿子,吩咐轿夫往林府去。
林老太太亲自接待了林氏和谢长安,命人泡了上好的君山银针。
林老太太是头一回见到谢长安,免不了要打量一番,眉飞入鬓,鼻梁高挺,脊背挺直,如松似竹,端的是英气十足,与谢长宁的端庄素雅相去甚远。
林氏见林老太太只顾打量着谢长安,偏生自己心焦如焚,只得开口道:“母亲,今日我亲耳听到坊间对宁儿的流言蜚语,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这事肯定和林三脱不了干系,若您知道林三的下落,还望母亲据实已告。”
林老太太收回目光,摇头道:“我确实不知林三在何处。”
“母亲,如今流言漫天,若是再找不到宁儿,只怕宁儿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林氏心中酸涩,忍不住落了泪。
林老太太欲言又止,瞥眼看了一旁的谢长安,对林氏招手道:“你且过来,我有几句话与你说。”
林氏闻言,起身走到林老太太跟前,弯腰附耳。
林老太太压低声音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你若是还想和燕郡王府结亲,你就向外宣布失踪的是长安而不是长宁,长安自小长在福建,在京圈还未有名声,说失踪了也不会有人深究。”
林氏闻言,毫不犹豫地拒绝:“母亲,我决计不会这般做!”
林老太太的主意不就是要将安儿置之死地吗?宁儿是她的女儿,安儿同样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么忍心牺牲安儿去成全宁儿呢?
林老太太不在意林氏的拒绝,斜睨着眼睛,沉声说道:“我是为你好,至于做与不做,你自个思量。”
林老太太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谢长安,对这个缘分甚浅的外甥女倒是一点都不心疼。
谢长安无意听林氏二人的谈话,掂起桌上的桂花糕,咬了一口,香香甜甜,滋味倒是不错,就着茶,谢长安仔细地品着。
冷不丁被林氏抓着手,说道:“安儿,咱们走!”
谢长安只得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起身随林氏走了。
谢长安和林氏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距离,不小心瞥见林氏紧皱的眉头,不由得开口问道:“母亲,可是何事不妥当?”
林氏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奈道:“唉!无事,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