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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深邃的神情,给了她安定的力量。
可他的视线却只在她的面上停顿了几秒,还不容她给出回答,便很快地移开,仿佛,刚才那一记眼神,不过只是匆匆一瞥而已。
雨念那颗惊颤不已的心,缓缓地沉落下来……
她看着他,目光却只能触及到他坚毅的下巴,他的唇角绷得很直,抿成了一条锋锐的直线。
可尽管只是这样凝着他,心情竟莫名地一点一点地平复下来……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样,仿佛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眼前那些嘈杂的声音,也像是从耳畔消失了一般,耳边只有他那沉重且低缓的呼吸声……
一寸一寸地渗入她的血管,将她已经冷凝的血液,一点一点捂热……
他的心跳声一如既往地强劲而有力。
每一下都像是有节奏地鼓声,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房上……
眼眸不期然地湿润了,像是沁入了雨水,可这次不再是冰冷无温的,而是异常的灼热,像是岩浆一样炙烤着她那颗早已溃散的心灵……
她忽然想,这个电梯永远都不会停该多好。
她和陆柏昇就这样站着,即使一句话也不说,哪怕连一个眼神的汇聚都没有,她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有好几次,她想抬手,去环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秒也好……
可……那股强烈的欲望从心底涌上来,几乎就要倾巢而出,却又在顷刻间,被她那残余的一丝理智死死地扼住……
佟雨念,不可以……
你不可以这样做……
你忘了他是怎么背叛你的吗?你忘了你们那个孩子是怎么死去的吗?
那些声音就像是魔怔一般,疯狂地撕扯着她的灵魂。
她心力交瘁……
电梯一直到顶楼才停下来,拥挤的人群,像是鸟兽一般,瞬间散开。
滞闷的空间,一下子恢复之前的空旷。
陆柏昇的身体也随着那一股人流的消失,而迅速从雨念身上退开,脸上一片平静。
仿佛,刚才那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重新抬手按了个18楼。
刚被挤在最里面,他们两个别说走出来,连找个放脚的地方都显得十分困难……
电梯做着自由落地,失重地往下落。
一同落下的还有雨念那颗刚腾起的心。
下来的速度比上去的明显快很多,很快便到了18楼。
陆柏昇率先走出去,雨念站在电梯里,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忽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跟着他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柏昇意识到她还站在电梯里没出来,停下脚,回头看了她一眼。
雨念抬手去关电梯,想要逃走……
就在电梯门即将阖上的瞬间,忽地一只大掌就伸了进来,二话不说地拽着她的手腕,顺势一拉,就将她从里面拉了出来。
“陆柏昇,你放手……”
“怎么,佟雨念,现在到了这里你倒是知道怕了?”陆柏昇不由分说地扯着她就往定好的房间走去。
“陆柏昇,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没……”雨念去掰他的手指,可无论用多大的力,都撼动不了半分。
手腕像是快要被他拧下来了一般,她疼得蹙了秀眉,“陆柏昇,你弄疼我了。”
“疼?你还知道疼呢?我以为你连死都不怕,这点疼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呢?”陆柏昇嘴上不饶人,手下的力道却还是轻了一些。
想起她之前的行径,一股无名之火又在心底燃了起来。
“刚才在车上我已经给过你机会离开,是你自己不下车的,现在你已经没有权利再选择。”
说话间,陆柏昇已经从口袋里掏出门卡,轻轻一刷,门就开了。
他用脚一把踢开,雨念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像扔麻布袋似的,将她甩了进去。
门砰地一声,就被他重重地关上。
雨念撑在玄关的柜子上,一双眼警惕地瞪着门口,那一脸严苛的男人。
“去洗澡!”陆柏昇启唇,不轻不重地扔下三个字。
什么!
她没出现幻听吧!
雨念一眼错愕地看着他,很快,眼睛的错愕就被一股愤怒所取代,她怒视着他,近乎要将他活吞了的视线,“陆柏昇,你个卑·鄙,下·流的混·蛋!”
她早应该料到这个男人,带她来酒店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她不知道,他竟会龌龊到这种地步。
他以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后,她佟雨念还会和他上·床么?
他简直做梦!
闻言她这句话,陆柏昇也没有要动怒的意思。
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容,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雨念凭着本能地往后退,可很快,退无可退,直接跌到客厅里的沙发上。
陆柏昇逼过来,两条手臂就撑在沙发靠上,将她困在臂弯里,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那副狼狈又紧张的模样。
一张脸在灯光的潋滟下,更显得放·荡而邪·魅。
让人看了不禁怦然心动。
雨念别开脸,咬牙切齿道,“陆柏昇,你滚……”
陆柏昇伸出两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将她那张愤怒不堪的脸挑正,轻笑了一声,“佟雨念,到底是谁更下·流,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想着和我上·床?”
“你……”雨念愤恨地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盯穿。
“你简直无耻!”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样直言不讳地说出那些话来。
他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心感吗?
“我只是说出了你的心声就成了无耻之徒,那我要真和你做了,我又成了什么?”陆柏昇笑看着她,挑了挑眉,“强·歼·犯?”
雨念气得眼眶都红了,扣着沙发垫子的手指,近乎快要崩断。
这样子的陆柏昇,宛如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发生关系,他们也只是名存实亡的夫妻。
每次回来,他总会这样调·戏她一番后,便又将她冷落数月,她就像是住了他的冷宫里,想起来的时候,就回来逗逗她,有人作陪的时候,连她的存在都记不得。
“佟雨念,你迟迟不肯和我离婚,不会是还想着和我上·床吧?也是,睡了这么久,你的口味我算是了如指掌,你在我身下吟·哦的那副样子,韩昱和任司远应该还没看过吧。”陆柏昇就像个喝了酒的醉汉,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看着眼下她那张苍白得没有了一丝血色的脸,鹰隼的眸子,又黯淡了一圈。
“陆柏昇,你真不是人!”雨念看着他,浑身都在颤抖,揪起手上的抱枕,就朝他甩了过去。
可是,在半路就被陆柏昇拦下了。
他收起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直起身子,将她手上的抱枕扔了出去,凉凉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佟雨念,你放心,就算你现在脱光了躺在我身下,我也不会碰你半根汗毛,因为我对你这副身体已经玩腻了。”
冰冷无情的话,就像是刀刃一般。
雨念的心,像是被狠狠锯掉了一块,冷冽的寒风灌进来,那儿,凉飕飕地疼……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打你爸么,我可以回答你,但在这之前,你最好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倒胃口,你知道的,我向来有洁癖,等你把自己收拾干净再来找我说。”
说着,陆柏昇转身就朝内卧走了去。
之前淋了雨,浑身都打湿了,刚才握着她的手,就像是冰块一样没有温度,若是不赶紧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洗个热水澡,以她的体质,准会感冒。
陆柏昇走进内卧就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给于拓,“去商场里买一套衣服回来。”
“后备箱有你的。”于拓想也没想,在那端说。
“是女装,佟雨念穿!”不等他再说什么,啪地一声,直接挂了。
抬腕看了下时间,然后又走到书桌边,摁下酒店前台的内线,“准备一碗姜汤和一些感冒药送到1828房来。”
顺便点了一些餐点,大多都是雨念爱吃的。
做完这些事,他有些疲倦地双手撑在书桌上。
佟世忠的话,依然犹言在耳。
这辈子和佟雨念断绝关系,他真的能做到吗?
他已经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对表示她冷漠了,甚至不惜忍着心痛对她说出那些羞辱的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话虽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痛却是在他的心上。
他想要和佟雨念好聚好散!
可是佟雨念的性格他太了解,如果他不使用强硬的方式,她永远都不会选择妥协的。
这样的婚姻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每天都是一种煎熬而已……
之前那三年,他承认,他是为了报复,所以故意冷落着她。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被捆绑在没有感情的婚姻围城里,她有多么地痛苦。
如今,他已经知道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他如何还能看她沉浸再这样的世界里苦苦挣扎?
他知道她恨他,她不愿意离婚就是为了报复他……
可她又怎么会知道,报复的游戏,并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到最后,受伤的也只会是自己和身边至亲的人。
就像他,身心俱疲!
………………
客厅里没有动静。
佟雨念也根本就没有进浴室。
等陆柏昇再次折身回到客厅的时候,厅里早就没了那抹身影。
门是开着的,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
他走到门口,空荡的长廊,只有幽暗的射灯静静地笼罩着。
他没有再追出去,只是愣在了原地……
好半响之后,他转身踱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推开了窗户。
冷冽的寒风夹着雨水,肆无忌惮地钻进来,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眼睛只紧紧地盯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这么高的距离看下去,眼下的事物,都只是一个模糊的焦点而已。
而他却是执拗地看着,仿佛能看到那抹身影一样。
………………
雨念走出酒店的大门。
外面的雨没有停。
门口的保安问她需不需要雨伞。
她只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雨中。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不,傻子也比她强。
只有她,平白无故地到这里来遭受了陆柏昇的一顿羞辱……
而面对他的羞辱,她竟然选择了逃跑……
佟雨念,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陆柏昇会逼你离婚,还是怕从他口中说得出话,你无法承受?
你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胆小了,你的勇气呢,你的骄傲呢,你的倔犟呢?
这样子的佟雨念,真的很让她自己都看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了陆柏昇签的那份协议书后,会变得这样慌乱……
她只觉得她整个头里都像是揉着一团浆糊,混乱不堪……
心里亦是乱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还有没有意义,她就像只迷了路的羔羊,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她找不到出口,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只期望这些雨水,可以让她清醒一些……
………………
于拓火急火燎地拎着从商场里买来的衣服就跑了上来。
正准备按门铃,发现房门大敞开着。
一眼就看到,boss立在窗边。
他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走进去唤了一声,“boss,衣服买来了。”
陆柏昇连头都没回,“扔掉!”
什么!
没搞错吧,他千辛万苦才买来的衣服,居然让他去扔掉。
天知道,他一个大老爷们去女装店买衣服有多么别扭,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佟小姐喜欢什么款式,虽然boss有把衣服的码数都发给他,那也很为难好不好。
更何况这一套衣服去了他大半个月的工资呢!
就这样扔掉,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于拓有些摸不着头脑,脑袋往房间里四处瞄了一眼。
并没有发现这些衣服的主人,又下意识地看了眼boss的脸色,心里一阵哀嚎,娘亲,不会两个人又吵架了吧!
“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陆柏昇突然问了句。
于拓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一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有……”
“拿把伞去找一下她,然后把她送回医院去。”陆柏昇凝着窗外吩咐。
这么大的雨,那个女人肯定不会打车,也肯定不会打伞,肯定就这样自残地在外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