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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
浣月一篇一篇的翻着,过了一会从发髻上拔下一只银簪划着,在一个名字下顿住,“这便是了,没想到这澹台云瑶竟是天下第一商贾之女,难怪皇后未曾勾画上她的名字,竟不是官家的小姐。”
“那本宫便勾画上她的名字,以后进了宫只全凭着她的造化了。”绿萼轻笑一下,起身道:“剩下的你只管挑一些像样的出来,本宫乏了。”
“娘娘实在是太抬举奴婢,这般的大事,奴婢怎么能私自做主呢?”
“本宫相信你。”绿萼说着将几个折子递给了她。说完斟酌了良久残淡淡的道:“尚阳郡主快要生了,皇上要如何做你可知道?”
浣月猛地顿住,却见绿萼紧紧的盯住她的眸子,“若生男,赐死。若生女,可留。这事本宫只替你求了来,当初倘若不是上阳郡主,你的姐姐不会白白的断送了性命,你已算是替你姐姐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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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绿萼要去寿春宫给太妃请安。殿内设有佛堂,太妃表面上原本就是这般一心向佛。不问世事的样子,可绿萼心里明白,太妃表面如此可心里却是心狠手辣的。
太妃歪坐在锦榻上,半眯了眯眼,挥了一下手,便将宫里的宫女都遣了下去。
她见众人都退下,不紧不慢的道:“那东西可寻到了?”
绿萼噤口,还不待说话,便听见太妃接着说道:“你若将此物寻得,亦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哀家以后绝不会让祁儿亏待了你。”
绿萼咬了咬唇,“臣妾这些日子虽多次出入昭阳殿,可守卫森严,一直未曾寻得。臣妾这些时日定会仔仔细细的寻,倘若真的发现了,定会交予太妃。”
太妃见她双睫微颤,不由得摇头,“傻孩子,哀家知道你的心意,绝不会背叛祁儿的。罢了,今日祁儿难得的入宫,今儿宫里的腊梅和四季海棠开的正艳,他便去瞧了。你倘若喜欢,亦去瞧瞧罢。”
绿萼会意,便让一众丫鬟候着,自己进了园子里。寿春宫的花园倒是十分的大,绕着九曲回廊慢慢的踱步。
此时正是寒冬,花园里百花都依旧枯萎,那芍药,牡丹,木棉,上都绑着绢花,远远瞧去,倒显得十分的漂亮
她穿了件枚红色的袍裙,腰间是两条长长的纱带,上面绣着翩翩起舞的彩蝶,甚是逼真,后面拖着长长的裙摆,走起路来却是十分的不便。
果真如太妃说的那般,这腊梅和四季海棠开的却是那般的好。她一边欣赏园子中的景致,一般寻着李祁的身影。
突然一阵清脆的女子的笑声从园子中心的亭子里传来,那声音一听,让绿萼觉得十分的熟悉。
绿萼透过开的正茂的腊梅展望,却见亭子上轻纱已经挽起,阳光将亭子倚着的两个人找出了光晕,远远地望去,绿萼几乎刺痛了双眼。
柒婉身着一身浅色的纱裙,在腊梅的映衬下,恍若下凡的仙女一般,遗世独立。她梳了一个双环垂云髻,更衬得她小脸十分的明艳。
李祁身穿玄色的常服,没有束冠,黑发如漆。他身形格外的挺拔而修长,玄色的衣衫分外的夺目。
他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狼毫,在宣纸声勾画着。而柒婉在一旁单手挽袖子,帮他研磨。
红袖添香,佳人在侧,绿萼的唇角微微的扬起,里面却带着深深的冷意。
柒婉替他研好墨,便挽着他的左臂依附在他的身上看他作画。而两人垂下来的发,远远瞧去,好似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一般。
“夫君,你倒把妾身画的好看了。”
柒婉面如桃花一般的红艳,停下手里的动作,“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这句诗写的好生不对景,妾身不是一直陪伴着王爷吗?王爷怎会有想死不见之感?”
夫君!绿萼只觉得胸口一撞,她只恨不得要将她乱棍打死。她算什么东西,竟也配叫王爷为夫君!
第143章 心乱()
但是这样的画面深深的刺痛了绿萼的眼,她眼里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冷意。
绿萼猛地用手掰断了一旁的树枝,啪的一声将亭中正在鹣鲽情深惊动。
绿萼此时按到也不躲了,直直的走到亭子里。绿萼并未带着任何的宫女和内侍,反倒孤零零的自己一个人。
前些时日下了场雪,尚未融化干净,沾染上她的裙摆,只觉得浑身冰凉一片。
李祁乍见她,眼神中略过些许的尴尬。却不难看出她眼神中挟杂着的不甘和醋意。
柒婉跪下给她请安,心里暗暗一惊,这皇贵妃怎么来这了?刚才的那一幕只怕让她给瞧见了,她与祁王的关系世人皆知,如今竟这般的不避嫌。
绿萼也不理她,亦并未让她起来,哼一声便算是应了,迈腿就打她身边走过,只奔着那石桌便去了。
她拿起石桌上的画,墨水尚未干涸,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王爷和侧妃好雅兴。”绿萼坐在石凳上,“亦不知王爷何时能为本宫画一幅,本宫挂在寝殿里。”
柒婉见她面色面色不善,亦深知她在后宫的雷厉手段,不由得胆战心惊。
“你若喜欢,本王改日替你画一幅便是了,只是这天寒地冻的,你穿的这般的少,小心伤了身子。”李祁微微皱眉,说了句让柒婉觉得十分不合时宜的话。
绿萼脸色微微的缓和了些,拿起置放在一旁的茶水,拨着盖子,里头的茶有些凉了。她微微晃着茶,过了半晌擦站起身来,眼斜睨着边上的柒婉:“王妃难得的进宫一趟,不如去朱鸾殿陪陪本宫,本宫身旁总是缺个说体己话的人。”
柒婉低头,见绿萼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画像,喃喃的说:“多谢皇贵妃娘娘的抬举……”
她刚要接着说下去,便整个人一激一抖,口里短促的一呼。却见绿萼手里的茶碗猛地跌落在画轴上,尚未干涸的墨迹早已是一片的狼藉。
绿萼手还未收回去,眼睛却闪烁如星辰一般。柒婉睁大了眼睛,惊诧聚满了双眸。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贵妃就是故意的,故意毁掉了自己的那幅画。
她只觉得十分的委屈,待想李祁看去,却见他是满脸的笑意,并未见得一丝的恼火,她的膝盖跪的久了,险些跌坐在地上。
绿萼赶忙伸手将那幅早已面目全非的画像拿起来,用手里的绢子去擦拭,但在柒婉眼里,她哪里是在擦拭,只见绿萼的衣袖微微的一带,桌上的砚台跌落在不远处跪着的柒婉身上。
柒婉从领口到胸口,却是一片的漆黑,素锦的衣袍上满是浓墨。
绿萼这边得了手,借势将她搀扶起来,一脸可惜的叹:“可惜了王妃的着一身衣袍,回宫去换一身罢,倘若太妃的宫里没有,只管去朱鸾殿捡好的拿。”
柒婉的脸又青又白,勉强压去心头的堵塞,垂着眼不敢看她,“谢娘娘的好意,臣妾去换身衣服。”
说完她有些狼狈的走了。
绿萼心里满是痛快,可高兴之余有觉得自己十分的过分,这般的作为只怕是折了李祁的脸面。
还未待她说话,一只手却放在了她的肩头。手是暖的,她原本压在心头的些许担忧霎时荡然无存,她唇角微微的勾起,娇嗔道:“王爷……”
李祁低下头,贴着她的耳垂,他呼出的气息在她感来都是暖的。声音里好像带着无限的柔情,让她的心猛地一紧。
“怎么,醋坛子打翻了?”他的手顺着她的左肩绕道她的右肩,一下子将她紧紧的勒住,“你的小性子最近愈发的大了。”
绿萼心底好似猛地被针扎了一般,一时间脸上满是惊愕,回身之间挣脱他的怀抱,“王爷疯了不成,这倘若被旁人瞧见了,可真真是掉脑袋的事情了。”
“如今你到时候怕了,倒没有当初去潼城的勇气了。”李祁的眼角满是戏谑,眼里却满是柔情。
“那是也因为王爷那时尚未娶妻,如今王爷与侧妃郎情妾意,绿萼感动的很。”她醋意十足起来。
“你知道的,本王心里并未有她。”李祁有些无奈的替她拨了拨额前的细发,“如今你愈发的不讲理起来。”
绿萼心里有些气结,压在心底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我不是妒忌她,我是妒忌和她长得像的那个人,我哪里比不上那柒寐了,我如今竟在你心里连个替身都比不上了不成。”
周遭突然静的出奇,绿萼不敢抬头看他愈发深沉的眼。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李祁有些无奈的声音,“她不是柒寐的替身,你亦比任何人都重要,在本王的心里。”
“弄死那女人不过如同捏死一只手里的蝼蚁一般,只要王爷舍得,本宫就立马动手。”绿萼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王爷舍得吗?”
“答应本王,莫要动手杀人,你倘若想让谁,只管让本王动手,莫要弄脏了自己的手。因为你原本是那样单纯干净的人,不该牵入这场是非里。”
绿萼在心口的话尚未说出只觉得身子腾空却被他抱了起来,她的脸微微的涨红。
她不由得喃喃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你说呢?”
绿萼未曾料到这里园子的假山后面竟是自引的温泉,只是绿萼听闻那日宫变,鲜血将整个后宫的温泉都染红了,反倒都废弃了。
这沐香池挨着寿安宫的后园,占了一整座的角殿。池子四丈有余,四角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青莲,侧壁绘彩镂,另有八蟾衔珠吐水。
李祁将她轻轻的置放在锦榻上,他的气息给她一种强烈的预感。
绿萼只觉得脑子轰轰作响,现在不仅是白天,而且难免会被人瞧见。
她周遭被垂下来的幔帘掩盖,上面绣着的彩蝶与她飘摇懂得青丝相映成趣。
绿萼脸颊酡红,气喘不定:“王爷,难道忘了……?”
但是,她错了。他根本不待她将话说完,裂锦的声音让她的心口猛地揪着。
他轻轻的吻着她柔软的朱唇,却是无限的旖旎之色。那一瞬间的接触让她浑身那股电流霎时让她全麻了去,她感觉他撬开了她的牙关,分取她的甘甜。
李祁轻轻的笑,像是贪婪一般汲取者。
他坚实有力的胸肌与她的柔软紧紧相贴。他瞧着她的脸,绯红的面颊,眼神迷离。口脂早已消失,唇上却肿红成艳色,每一缕神态都似乎夺人心魄。
陷入情yu里的她,美的让人窒息。
一时仿佛沉溺在云端,一时仿佛坠入深渊,意识在感官的洪涛里灭顶,理智早已被他们抛却到九霄云外里,他们再也无法抵挡这翻云覆雨里的炙热。
不知过了多久,绿萼整个人都趴在了池台边上了,她已经不知道他们怎么从锦榻上一路滚落道这里。
她揪着垂下来的珠罗垂幔,上好的丝绸早已经皱成一团,及腰的长发浸在暖池里,好似浮藻一般。
突然一阵脚步声让他微微抬头。却透过薄薄的窗纸看见一个身影。
他回眼看着绿萼,此时她亦是听见了,瞳孔缩紧,一双眸子里却是浓浓的杀意。
“王爷?!”绿萼不知此时欲要进来的是谁。
“怕什么,但凡有什么,本王担着。”
李祁伸手将帷幔扯了下来,覆盖住她半敞的衣衫,自己捡起地上的衣衫不紧不慢的穿了起来。绿萼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抬起眸子死死地盯着被打开的门。
柒婉看见殿内的景象不知是该退或是进,她显然是惊呆了。
她原是换完衣服来寻李祁的,可不料寻了半天亦不见踪迹,便恹恹的想要回去,孰知听到这废弃已久的沐香池有动静,好奇心作祟便过来瞧,不料竟撞上了这惊天的秘密。
“王爷,你怎么能与皇贵妃……”说道此处她再也说不下去了,“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们如何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列祖列宗。”
“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李祁冷哼一声,衣衫半散,脸上却带着一丝慵懒和颓废之色。
“倘若此事被旁人知晓,本王决不饶你。”李祁眉尖紧蹙,声音却是十分的严厉。
柒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却如同死灰一般“臣妾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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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宴设在昭阳殿内,这亦是一年之中唯一一次后宫妃嫔与皇上和皇后共用晚膳。
受邀的亦有一品诰命夫人以及夫君远在边疆的朝廷命妇们。
殿内设有几十桌宴,最上首则是金龙大桌宴,按着品级,绿萼坐在皇后下首的第二桌上,她的对面恰巧正是一身月牙白长袍,愈发衬得温润如玉的李祁。
绿萼看着这殿内的妃嫔,均是精心打扮过的。太子早已被人从宫外给接了回来,穿了件兔毛的夹袄,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