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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之六 大哥的要害-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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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系列六' 大哥的要害(出书版) BY: 李葳

文案:

「我保证!这次旅途中我会装得像个天使,绝不给你惹麻烦!」

夏寰信誓旦旦地苦苦相逼,害得英治不得不点头答应他同行,

但,众人皆知,这个天生招摇的男人,根本不懂何谓「低调」,

万一这趟「家族旅行」被搞砸了,他日後可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未料,上船之後,英治才发现真正的祸端不是夏寰,而是

麻烦的召唤

轰!倾盆而下的大雨化成一道水幕墙。雨水敲击在玻璃窗、停机坪、屋顶上,形成了震天价响的噪音。但是,就在这时候

「我们走,大家走,全部一块儿出去,谁也不能阻止我们,飞上青天去~~」

这个莫名其妙在大雨声中开唱的男人,音阶唱得荒腔走板不说,还将可爱的「多多龙」主题曲,擅自改编成了莫名其妙的歌词,完全失去原本的儿歌味道!

每当雨下得越激烈,就会看到那人拉直脖子唱得越起劲。

同时,在他身畔的人们,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绝望的表情

夭寿死人骨!唱得这么歹听,我甘愿听雨声!

救、救偶们,快来个人阻止他啊!偶想活下企~~

这是什么魔音穿脑?太可怕了!台湾是这么可怕的地方吗?妈啊,下次我不敢来台湾了!

。。。。。。可以的话,所有的人,当然除了那个陶醉在自己歌声中的男人外,都希望这个人能闭上嘴,还他们一个宁静。

可惜这个愿望得有人「敢」跟男人开口先,否则是不可能自动实现的。

话说,足以毁灭台湾的观光市场、杀光一堆人无辜之细胞的破坏力超强的男人歌声,蓦地在一道道连绵不绝、至少闪了有十次以上、惊心动魄的刺眼闪电划过时,戛然停止。

「赞赞赞!这几道闪电有壮观到!」吹声口哨,男人忙着拍手大声叫好。

殊不知,全场人们的内心无一不是含泪同意这个说法!还好。。。。。。还好有这道闪电拯救了大家啊!

这间经历前所未见「歌灾」的VIP候机楼中,满坐着原本预定在一小时前飞往香港的CI***号班机的旅客。

目前因为机场四周的雨势过大而暂停起降,所以大家只能与停机坪上的飞机互相干瞪眼。

唱歌的男人有副伟岸的体格,却整个人塞在一张沙发椅内,让那张普通沙发椅相形显小。

照理说,男人身上看似设计简单,实则出自名家手笔的麂皮夹克、古董牛仔裤所刻意酝酿出的休闲玩家气息,已经减去不少「江湖味」,而且最容易供人辨识出他非「死老百姓」的灵魂之窗那双邪佞、猛狞的鹰隼锐眸,亦被遮挡在号称能彻底杜绝外界窥视与紫外线入侵的名牌反光眼镜底下,天衣无缝,没有半点破绽可言。

可是四周的人依然感应到了危险,备受威胁。

无论是男人跷着二郎腿、唯我独尊的气势,或是男人不把人放在眼中的嚣张态度,更准确的是可以把那杀人级的歌声唱得如此理直气壮的表情,这绝非「普通小老百姓」能做到的。

所以男人附近明明空着好几个位子,一些人却宁可站在另一头聊天也不想靠近他周遭半公尺的距离内不过也有人是无法离开男人身边,到半公尺外的。

「小治治,你别看报了。看老天爷多么够意思,打雷闪电地帮我送行耶!」

男人忽然侧转头,朝着右后方座位上的另一名男子说:「全都是因为有我夏寰大爷跟在你身边,你才有这种好康可享,这证明了我坚持陪你进行这趟惊天地、泣鬼神的『省亲』之旅的决定,非常正确!」

男人自鸣得意地仰起下颚,唇畔扬着他注册商标的「欠扁贼笑」。

另一头,低头翻阅着外文书报打发时间的男子,闻言只在心中一撇嘴。

。。。。。。惊天地?泣鬼神?

这一趟是要前往阴曹或地府?我想这不是什么老天爷的祝福,而是祂老人家好心的警告,要我趁早放弃这趟灾难之旅吧!

认识男人三千天,第一天欧阳英治就发现了,男人的国文程度比小学生还糟糕,简直滥用成语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唉呀,叫你别看报了,你怎么这样不听话?不好好地欣赏天老爷赏我们的漂亮闪电,可是会遭受天谴的!」男人大手一伸,抢走那份报纸。

被迫中断了阅读,英治缓慢地抬起脸,一厘厘地挑高他单边纤细浓黑的眉宇,冷魅男中音配上冻得像冰块的口吻,掷地有声地说:「谴个头!报纸还我!」

「报纸有什么好看?看『我』比较有意思。」

「看你?你的鼻子能告诉我国际头条有些什么,或你的眉毛上写着全球股市涨跌,脸上标着社会事件始末吗?」

邪恶地一笑。「你以为这么说,会让我这个从不看报纸的人乖乖闭嘴吗?太天真了,小治治。什么股市不股市,你老是看那种欲振乏力的东西,小心把自己搞到站不起来。劝你多多观摩我的宝贝如何展现雄风,保证未来你连续上扬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没诚意地扯唇。「我建议你直接在海绵体里灌水泥,这样不用说三天三夜,保证它一辈子都将屹立不摇,永挺不朽。」

一愣,男人跟着捧腹哈哈大笑。「小治治,真有你的!不管你做什么都是第一,连说冷笑话的功夫也是一流的!不愧是我夏寰看中意的男人!」

牙再尖、嘴再利,也穿不透男人超合金制成的脸皮、纯不锈钢打造的过人自信心吗?他冷眼一瞪,盼此举能瞪醒男人,使男人收敛一点。

。。。。。。但,「梦」终究是「梦」。

「呵呵!小治治,大庭广众之下,你用这么煽情火热的眼光勾引我,不太好吧?你不会希望我犯下当众猥亵罪,被捉进监狱里关起来吧,嗯?」咧嘴。

「一路好走,不送。」立即且毫不迟疑地回答。

「嘻嘻,你对我这么有情有义,我当然不会忘记你,要走也会拖你一块儿走的。咱们小两口可以相亲相爱地关在铁笼里度个假!」眨眨眼,抛了个飞吻,说。

望着他别说是收敛,反而更变本加厉的嚣张模样,英治不禁蹙起眉头。

「夏寰,你应该记得你在出发前对我承诺过什么吧?」

「咦?什么承诺?」

夏寰的回答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可能在装傻,另一种可能是他真的忘了。但英治可不会笨到浪费时间去判断哪一边才是真的,反正你有计策,我有对策,大不了。。。。。。

简单地收拾一下,英治从位子上起身。

「你要上厕所吗?要不要我陪你去,扶你一把?」别有所指地逗他。

「我不去了。」冷冷一瞥。

啧啧啧地连弹好几下舌根。「亏你还是个医生,连憋尿对身体不好都不懂,这样怎能成为病患的模范呢?」

拒绝被他牵着鼻子走。「我们作过约定,假如你无意遵守它,我说过我随时都会中止这趟旅程,打道回府。以你目前的行为举止看来,去香港似乎没必要,我取消这趟旅行。」

虽然这样一来,会使得满心期待能见儿子一面的爸妈大失所望,但英治在「两害取其轻」的衡量下,宁愿承担这份罪过,亦不想让他们与夏寰碰面之后,自此陷入永无止尽的忧心忡忡中。

当英治掉头欲走之际,男人跟着站起。

「喂,你想说话不算话吗,小治治?我可是非常期待能与你双亲会面,你现在抽腿太卑鄙了吧?这算什么男人?」缓缓地勾起两边唇角,皮笑肉不笑的男人,在轻声细语中灌注威胁,施加强大压力。

先装蒜、假装不记得承诺的人,有资格说别人卑鄙吗?不要以为老是「先声夺人」,就能把人吃得死死的。欧阳英治扬高的眉尾,高高卡在发际边缘,面无表情地回头。

「夏寰,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守不守得住承诺?」

贼贼的男人眼睛眨也不眨地与英治对峙几分钟后,呵呵地笑开。

「忽然间对我没信心了吗?小治治。」

英治绷着脸。「这是哪门子的答案?不要逃避我的问题!」

「宝贝,口头上爱怎么讲就怎么讲,编得天花乱坠都可以,你怎能依赖它呢?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的一举一动,经不经得起考验。我不值得你信赖吗?」

「。。。。。。」

隔着墨镜镜片,无法透过男人的双眼洞悉他的想法,不过英治扪心自问,眼前这个不懂客气为何物、我行我素,热爱搅乱他人的人生、说起谎话面不改色、不择手段且不知羞耻是什么、满身缺点的史上最恶雄性动物,一次也不曾弃自己于不顾。

「夏寰。。。。。。你要是问我,能不能相信你,把性命交到你手上。。。。。。答案是无庸置疑的。」英治松开拘谨的唇,苦笑。

男人得意地咧咧嘴。

「但,一旦牵扯到不是攸关性命的事,我对你的信心就大幅滑落了。你保证你在旅途中会低调的承诺,究竟是认真或是敷衍我的。。。。。。我们现在如果不弄清楚,我就不上飞机,因为我实在无法安心地把你介绍给我爸妈认识。」英治语重心长地说。

说起来有点丢脸,都一把年纪了,他还会因为担心父母亲对自己「另一半」的看法,而迟迟不敢让夏寰这个有点「与众不同」的恋人曝光。

关于他与夏寰同是男人的这一点,不成问题。自幼以开明的手腕、时代尖端的观念教育他长大的爸妈,不会为了儿子有了男情人的区区小事而大惊小怪。

他们这对精力旺盛的老夫妻,不仅热爱前卫的天体营,热中保护雨林活动,还参与了许多弱势团体的声援活动,目前正在进行不知第几次的环球之旅。相信以他们见识渊博、广纳万物的心胸,应当能正确而客观地判断夏寰这个人。性别不成问题。

只不过,夏寰有另一个更大的「惊叹号」,使得英治无法对父母有所交代。主因就是男人的特殊「职业」假使「流氓」算得上是职业的话。

纵使勉强去美化说夏寰的主业是「职业谈判高手」,副业是「保全」及「废物处理」,偶尔兼差「处分不良债权」,但稍具一般社会常识的明眼人,绝对能嗅出夏寰身上那股有异于常人的强烈闇黑气息。

天下父母心,无论开明或保守,没有人会在得知儿子的枕边人是黑道大哥之后,不替宝贝儿子操心的吧?

当初英治与夏寰「私订」终身时,早已觉悟,要把命运的红线系在夏寰的手指头上,得付出什么代价往后的生活肯定少不了大风大浪,甚至得时时周旋于打打杀杀的暴力分子之间,逃避不了。

路是自己挑选的,怨不得谁,但是英治不希望因为自己挑选的路,而连带影响了双亲的恬静生活。

毕竟,两位老人家奋斗了一辈子,才换得现在随心所欲过日子的权利,这是他们应得的,无论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该破坏它。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也常常在脑中模拟该怎么把这件事说出口。

但。。。。。。难道英治能告诉他们说:「爸、妈,木已成舟,请你们『看开一点』。挑黑道大哥做『牵手』,没有那么糟糕,不过是被绑架、放枪的机率比一般人高一点罢了!」吗?

英治把这段话说出口的那天,想必也是父母中止他们快乐的退休人生,步入愁云惨雾、提心吊胆,开始度日如年的灰色岁月的那一日。

讲是一定要讲,但是要怎么讲?在何时讲?讲多少?

他若早知道自己和夏寰之间,是属于扯也扯不断、切也切不掉,强韧可比钢缆的「孽缘」,或许会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慢慢拉拢父母与夏寰之间的距离,让他们从相处五分钟进展到十分钟、半小时,一年年增加父母的免疫力,直到他们听见夏寰真实的身分也不会受到太大惊吓、不会太过担忧为止。

。。。。。。唉,现在说什么都是事后诸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双亲总是匆匆地来去各国之间,每年回台的日子不到十天,因此英治根本不必花什么隐瞒、遮掩的功夫,就可以顺利度过拷问近况的「难关」。

说来说去,都是某位不知道自己正在玩命的邮差的错。

谁叫他狂按门铃,吵醒了熟睡中的夏寰,把属于英治的国际快递信交到了夏寰手中,结果夏寰又很卑鄙地把信打开来看,看完后马上吵着说这次他非见英治的双亲不可!简直就是恶梦的三重奏!

不对、不对,起因是母亲大人突发异想地寄来两张飞机票,要求英治此次过年时到香港一家团圆,才是引发这一切的烦恼之源。。。。。。

你这不孝子,欧阳英治!你怎么能把问题推到母亲身上?这明明是你自己该扛的「责任」!

英治内疚地摇摇头。

乱了、乱了。光是想象夏寰与父母会面的场景,就能使自己乱了方寸,可见得自己在自我掌控方面的修炼,离「炉火纯青」还差得远呢!

「不开玩笑,夏寰,我现在是很认真地在问你。你有没有心遵守诺言,绝不在我父母亲面前露馅,不让他们看出半点破绽?」

英治再次强调「认真」两字,就怕男人又使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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