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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搭了你张大叔车,他今儿就要回去,我顺便再一起走,省得明儿自己回去。”杨谷祥看看大女儿,欲言又止,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笑着道,“明瑞几个都养得好呢,你以后会有福,我这做爹没啥给你,当初嫁妆也没钱打……”
杨氏眼睛一红,“爹说啥呢,你养大我跟妹妹已经不容易了。”
杨谷祥挠挠头,“我走了,等过两个月,田里长了瓜,再带来给你们吃。哦,那腌菜我放筐里呢,你爱吃,还有些黄花菜,我已经晒干了,记得放放好,别潮了。”说到后,有些哽咽,头也不回走了。
顾冬儿正跟顾春芽整理竹筐里东西呢,哪里想到外公才来这就走了,听到杨氏这么说,都是大吃一惊。
“饭都没吃,这就走了?爹也还没回来。”顾应全也奇道,“岳父啥事那么急啊?”
“说是搭了张大叔车。”杨氏想起杨谷祥临走时表情,还是起了疑心,是不是徐氏说了什么了。
但他走得那么急,竟是来不及问。
大中村离这里有点儿远,来回得要五六天,父亲好不容易来一趟,没想到话都没讲几句就走了,杨氏不免心里难过。
“下回咱们去看岳父就是了,你要愿意,多住几天。”顾应全安慰杨氏。
“哪儿有空呢!”杨氏长叹一口气,铺子根本就离不了顾应全父子俩,不然她岂会那么久没有回去看过了。
父亲一个人守着十亩地,不知道多辛苦,偏偏两个女儿都还嫁远了,想到这里,她是伤心,捏了手巾转身出去了。
院子里鸡“咕咕咕”叫着。
顾春芽心想,倒是便宜了徐氏几个,外公老大远跑来,连茶都没有喝一口,这根本就不正常,不是徐氏说了刺心话,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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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回来时候,自然没有看到杨谷祥。
他也嘀咕,“咋跑那么,还说好久没见到亲家,我一路都小跑回了。”又怪顾应全,“你咋回事,也不留一留你岳丈!”
“我前头看铺子,谁想到岳父会走了。”顾应全也是一头雾水,以前岳父来家,饭总要吃一口,谁知道这次竟从院门走了,也不来前面说一声,弄得娘子到现心情都不好,他这个做女婿也没有到本分,啥东西都没孝敬,人也没送。
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个儿哪里做得不好,惹岳丈生气了?
徐氏站上房门口道,“可不是么,我还叫着喝茶呢,结果老大哥说时间紧,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说走就走。”
顾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亲家不容易啊,一个人种那么多地,是不是担心田里种东西呀?”
“要是外公担心田,就不来了,来了肯定是托人看着。”顾春芽听了会儿,上来道,“外公之前跟咱们说带了好多东西呢,哪有咱们还没看完这就走了。”她指一指竹筐,“还落了东西。”
“啥,落了啥了?”顾应全探头来看,见是一件外褂,皱起眉道,“衣服都没带走,难道是有别事?”
“能有啥事啊,肯定是忘记了。”徐氏道,“把衣服收一收,洗干净了,等下回亲家再来,记得拿给他。老大你也是,亲家走,你不知道?桂花都不同你说一下?这要出来留一下可不好了,别人知道,还当咱们不亲和呢。”
“他娘也拦不住,听说是要搭别个儿车。”
顾春芽瞧着徐氏,“外公走之前只跟奶房里,进去还好好,出来就急着要走了,奶咋不留一下?”
这是质问她了,徐氏沉下脸,问顾应全,“看看你这女儿,还懂不懂一点道理了!”
“我咋不懂道理了。”顾春芽委屈道,“我都没同外公讲到话,这就走了,奶你咋不留外公,奶要是留,还能走了?”她跺起脚来,“外公难得来,我可想他了,爷爷,啥时候我能去看看外公?”
再怎么急,要是徐氏说话,总会留一会儿,可徐氏却连杨谷祥到底有什么事都不知道。
顾老爷子闻言皱了皱眉,若有所思,但他并没有问徐氏,而是安抚春芽,“你还小哩,哪里能走那么远,等大些了,再去。”
“有娘陪着,不会有啥。”
顾老爷子怔了怔,他抬起眼来,看到不远处杨氏,她眼睛里闪着泪光。
想起这些年,其他几个儿媳妇都回过娘家,唯独杨氏没有,他想了想,说道,“行,等你四叔考完试,你就跟你娘去看看亲家。”顾应麟考院试那是大事,他觉着这段时间,一家人应该一起面对,考完,通不通过,反正是无法改,也就罢了。
“真?”顾春芽惊喜道。
不等顾老爷子说话,徐氏插嘴了,“铺子现忙了,哪里有空。”
虽说做包子这种活都是那父子俩来,可杨氏是后勤,她不,总会受到影响。
顾应全之前便因为杨氏抑郁已经很担心了,忙道,“娘,让桂花回一趟罢,铺子里有我跟明瑞就行了,大不了我们少睡会儿。”
“你到不怕累出病来了?”徐氏瞪他一眼,“但凡心疼相公,就不应该走。”
“啥应不应该,只是让桂花跟孩子去,怕啥?”顾老爷子一瞪眼,“要是你留了亲家,这里住几日可不好了?用得着他们那么伤心?”
徐氏恼火了,“咋关我事?”
“你自己晓得!”顾老爷子一甩手,去上房了。
顾春芽成功达到目,跑向杨氏,“娘,咱们能去看外公了!”
杨氏终于笑起来。
“春芽可真会说。”顾冬儿都不知道怎么插嘴,可妹妹三言两语就把爷爷说服了,令她大为惊讶,但心里自是高兴。
“都是爷爷疼咱们。”顾春芽实话实说,要不是顾老爷子心里有柔软一面,她说话岂会有用。
说到底,顾老爷子是顾惜他们大房。
这个家里,他是唯一庇佑。
“走,看看你们外公都给带啥了。”杨氏因为伤心,一直都没去瞧,现想起来,父亲还叫她把黄花菜放放好呢。
“都收好了。”顾冬儿道,“带了娘喜欢吃腌菜呢。”
几个人去了卧房。
只见桌上摆满了东西,有很多豆子,黄豆,赤豆,绿豆,这种东西好放,方便携带,不似蔬菜,那鲜蔬菜虽然好,但路上走几天,铁定就要坏了。
还有晒干黄花菜,笋干,都拿粗布细细包好,洋葱土豆,鸡蛋,又是一大麻袋。
顾冬儿从里面翻出一个小坛子,递给杨氏,“娘,腌菜。”
杨氏打开来看了看,闻到熟悉味道,眼睛又红了。
“这是啥菜做呀?”顾春芽凑过去看,那所谓腌菜很眼熟,瞧着倒像是“雪里蕻”,闻着也像。
“是春菜腌。”顾冬儿骄傲道,“可是外公绝活呢,外头没得卖!”
“哦?”顾春芽眼睛一亮,这还是独一家?“那外公怎么会做呀?”
杨氏看小女儿好奇样子,笑着道,“小时候家里穷,你小姨身体又不好,赚钱都给她买药了,你外公见咱没啥好吃,就把这春菜试试腌了。要说这春菜呀,就那么生吃还难吃,长地里,别个儿都拔了扔了,你外公见着可惜,就捡回来,结果腌了可好吃呢!”
原来是阴差阳错,叫外公发现了美味腌菜。
“我想吃这个!”顾春芽立刻想尝一尝。
“行,一会儿烧饭时候蒸一碗。”杨氏又把坛子盖盖好。
顾春芽听到外头老母鸡叫,叹口气,“那么肥鸡,倒要给他们吃!”尤其是徐氏跟李氏,她真觉得添堵。
杨氏皱了皱眉,“啥叫给他们吃,你这孩子还想吃独食呢?你爷爷还不能吃了?”
“爷爷哪怕吃一整只呢,我都不说一句。”她意有所指。
杨氏摸摸她头,“你奶再不好,也不能老跟她作对,咱们就住一个屋檐下,你也大了,该懂些道理。”
“可奶欺负咱们呢!我还能忍着?”顾春芽不服气。
小女儿数次出头,她自是瞧眼里,只是长此以往,与徐氏积怨日深,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顾春芽知道她想什么,说道,“要是咱们分出来过就好了,我一点儿也不想看到那几个!”
旁边二人都呆住了。
“别瞎说。”杨氏忙道,“这话可不能让你爷爷听了去,他得多伤心啊!”
“咋伤心呢,我们还是会照顾爷爷。”
“那你奶呢?你还能叫你爷爷跟奶分开过了?”
这下顾春芽答不上话来。
顾老爷子总不可能跟徐氏和离。
杨氏看着她,心想小女儿变聪敏了是好事,可行事举止却太过冒失,这样话怎么好说出口,相公可是长子呢,哪里有那么好分家。要是真被顾老爷子听到,未免寒心,失去了顾老爷子扶持,那他们大房日子就不好过。
“刚才那话,你可不能再说第二次,听到没有?”杨氏难得冷厉。
眼见不是那么容易分家,顾春芽自然连口答应,但看得出来,杨氏并不是那么反对,她只是怕伤了家人间情分。
这事虽然难,可只要有合适契机,未必不能办成。
只是,契机去哪里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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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饭菜很丰盛,蒸了腌菜吃,又宰了鸡。
那鸡集市可要卖到七八十文一只,比他们每房一个月零花钱还要多,自然是吃少之又少,反正顾春芽这段时间是没吃过。
就算是大过年,也只买了猪肉吃。
而顾春竹向来贪吃,眼见那炖香香鸡汤端上来,那是左右开弓,筷子不停。
顾春芽这回也不谦让了,这老母鸡可是他们外公带来,凭什么那几个反而吃得多?她也频频伸筷子,岂料夹了一块又一块,没有一块是好,全是些鸡脖子鸡胸脯肉。
真是奇了怪了,那鸡大腿跟翅膀呢?
难道都捞去盛了那一桌?
毕竟家里主力还是几个男,也许是给他们吃好一些。
她便转去吃蒸腌菜。
腌菜炖烂烂,里头放了点儿油,入口即化,倒是比她吃过雪里蕻还要好吃些,看来此春菜非彼芥菜。
他们吃得热热闹闹,金氏却不屑一顾,不过是一只鸡,她家吃得还少?就只喝了点儿汤,起身打声招呼便离席了。
要说金氏,上次被徐氏处了一顿之后,确实勤了些,至少衣服能洗干净了,就是别活还是一团糟。
这人明显是戳一下动一下,只要徐氏不再挑别,她肯定也就那么混下去了。
所以徐氏是专挑软柿子捏,金氏家境好,这里就能得些便宜,而杨氏跟周氏都是穷人家,就得干活,至于李氏,那又不一样了,因为是她表外甥女,她亲自选,怎么也得护着短。
这个家,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到现。
谁容忍,谁偏心,谁尖刻,谁心狠,这里,此消彼长,渐渐形成了固定程序。
然而,人都不是傀儡,都有感情,都有自己想要争取东西。
用完饭,周氏便拉着顾应华去了上房。
很,屋里就传来忽高忽低哭声。
“肯定是说堂弟事情。”顾冬儿擦了把手,把碗碟搬进木橱里,担忧道,“不知道能不能说服爷爷。”
周氏相比另外两个,跟他们大房关系算是好,但假如要押注话,顾春芽肯定还是会压徐氏身上。
因为与徐氏功力相比,周氏功力显然也是个渣。
既然不死心,既然一定要自个儿儿子去念书,那早些日子她去干啥了,这么多年都浪费了时间,顾明鑫到现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那就是天资不好。顾老爷子虽说不像徐氏那么冷心,可他到底是一家之主,要为一大家子利益考虑。
顾明鑫念书不行,还给他去私塾那就是浪费钱了,而做木匠,显然对整个家族都是好,再有徐氏旁边煽风点火,结果不言而喻。
“我看难呢。”顾春芽道,“现要学已经晚了,像明益这会儿年纪还差不多。”
“你以为三婶不想那?早前就求过奶了,只是那会儿四叔也念书,家里供不起,这就拖到了现,结果堂弟又大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顾春芽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咱大哥也是因为要供着咱四叔这才没能念书?”
“啥叫供着。”顾冬儿嘘了一声,“别给人听见了,那会儿才开铺子,谁也做不来,只有爹跟大哥学得……”
不是罢,这两个笨,要上战场,肯定是死人!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谁不想自个儿家好呢,家里富裕了,条件好了,心里也开心,当初顾应全跟顾明瑞心里肯定是坦荡一片,毫无私心。
只是后来,顾明瑞渐渐大了,知道事情了,才会生出那么多不满。
顾春芽晃了晃脑袋,前尘往事,想想就头疼,若是她早些托生此,兴许能改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