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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梦,都来得及实现,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疚恨总要深植在,离别后的心中,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可是,我一直都在这样做,错过那花满枝丫的昨日,又要错过今朝。今朝仍要重复那相同的别离,余生将成陌路,一去千里。在暮霭里向你深深俯首,请为我珍重!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
“我喜欢将暮未暮的原野,在这时候……所有的颜色沉静,而黑夜尚未来临,在山岗上那丛郁绿里,还有着最后一笔激情。我也喜欢将暮未暮的人生,在这时候……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而结局尚未来临。我微笑再作一次回首,寻找那颗曾彷徨凄楚的心。”
当小静看到字帖里这曲《暮歌》,或许她心里已会作这诗章,就像对有些事物繁复细化的描述,不过是喜怒哀乐的坦直记录。秀餐后怀远徘徊在黄昏时段里,吃穿住行同样是他最上心的事,他只能满足那妹妹夹来的饭菜,细品那双竹筷传过的唇齿留香。小静那套碗筷也用于自己进食,姑娘是在婉转喂给怀远口水吗?小静还在随手翻那本薄书时,在那曾是多情起点的小站,还有比任何蜜意都甜美的记忆,曾经那对少男女要先搂抱了,他们必定早有热烈狂吻,甚至能把嘴唇给咬破。如姑娘不让小伙“吃老虎”,小伙子偏要亲吻姑娘,结果亲嘴就变成咬嘴了,像三两语就编成的小故事,再从头开始追味那一切,已有刻画他们去向的终点,如小静以礼相待像会意说:“你亲不上我嘴就这样吧?”
怀远本想在那车站问姑娘:“我该不该离职,该不该远走?横祸家困三年来我还没要过什么人的恩惠,这一去我就得卖身投靠进一群乌合之众,去混些寡廉鲜耻的事,要弄些不忠不义的钱,那不是做正经生意,更不是什么正当下海,唯独有的好处只能造出闯江湖的假象,还得至少以丧失现有工作和自主为代价,甚至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不可预料的事。我对大多亲友已无从留恋,此举正如同我在众叛亲离,兰姐也已成家,宁妹又在远方,只有你能决定,是愿我留下来,还是任我远去?”。
他也知小静还只是个大学生,这情况对姑娘是很为难的,真要细问她,也不好作答。是情感的事就还该让感情自身去回答,这天怀远还能尝到小静夹给他的饭菜,起始于曾有那车站送别,他们从那以后不驻回首,直到一方世事遭遇,空放一方闺阁独守,也难把两心分开,分不开只有硬拆,倒过来就是强扭的瓜不甜,再只剩无聊话说多了惹人烦。要不是那双托鞋托住小静,她只需跟着感觉走到那处车站,有一种知觉就会让他们留恋,即便怀远明说不配拥有这情感,也会留下来加固还有的兄妹之谊。
此前怀远至少还残余那么一丝义气,即便是他不能再给人快乐,也会守护这个妹妹找到幸福,尽管这是真实之中的不现实。他到这天都没伸手轻轻拥抱一下这女子,小静总不至于还认为他不会那样!他要和同是初恋对象的姑娘变换身份,便不能让任何人任何时候指责这女子清誉,他们各自怎么去放纵是另一回事,彼此之间也只剩干净可以保留!要小静叫得出那声真假都是哥,兄妹也可以挽起胳膊大白天下,谁要不服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可小静这声哥确实很难叫!还只能留在姑娘的心底。
“小静,我想在这里应该补充三处情节注解,否则就会有悖于我所说这故事的真实!在我们上面那段过往中,我把曾跟你那次讨论名着,还有那次留在你家吃饭,以及那次你送我到半路,原本是在那时三天里发生过的旧事,我放进一天记述并不为紧凑故事。请理解在你给我这些美好青春记忆的日子里,跟你少女时代早给我留下的清新追味不同!我能理解在你心里那片延伸少女情怀,长大后你大都可能想否定甚至抹掉,更别说在你上大学那段给我留下的余地,会变成留在你心底的阴影也说不定!我宁愿人们理解为是你一时纯情再现,真不想留下我们那段都不少苦乐交织的时日,于是我合并这三处过往情节还请你原谅!同时对这故事还有的读者来说,这点情节真实性说明也有必要。
我不想有一天或有知情人见到这些故事,在这还是才铺垫真实的阶段就看出夹生,再要将来或许让你碰到这段过往记述,你会很容易为事件时间不准确而不满!该说我了解你曾是个大多细心的姑娘,很多事情我瞒不过本来也没想骗你什么,这甚至能引申出你早知我什么时候有过女人,现实问题出在这曾是你内心很难接受的。那阵你心里也很难给我们准备太好的结局,相对你还又努力做过我们恋爱不足的补缺,在这点上我永远感激你初恋的纯真!日常生活中的普通男女朋友一般做不到,所以曾有一天我清楚记下你说泪读《简爱》,还曾有一天记下你夹进我碗里的饭菜,又曾有一天记下送我到半路那依然是阳光女孩,同样身为这些故事的作者,我不能不介入这真实生活细节。
你可知在我故意错过的不知多少细节里,就有这样一处我曾不想再错过却还是错过了。从那支叫小蝴蝶的烟花,曾扰乱你小小少女之心,就是从那小姑娘十四岁元旦生日开始,到因为我没收到你有封信错过你十七岁生日,我想你二十一岁这年生日,是我能弥补你曾希望的,也是我希望的最后机会。对曾为少年我成人生日已付出唯一的,无论是什么都好的一位纯情少女,任何人都不会不理解你希望,仅是希望我能陪你过个生日!可是这却只永远让我记下了,记下了一九九三年元月一日,怀远路东头的银川车站,当晚开往北京的那趟车次,我们的别离又碰巧在这个时间里,让我无法忘记这天痛别你起始之日的青春。”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席慕容《青春》
第49章:丢脸这小半生()
在这新年第一天怀远悄然远去,没能给小静留下半句明话,谁知他的同伙怎么买错了火车票?他本打算早定好是新年第二或第三天动身,可旧年最后一夜拿到的却是元旦的车票。这差点没让怀远晕过去,他安排要见小静最后决策的时间也没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呀!起码得少数服从多数。要真是小静能说不让他轻易离开,或只说这年生日让他来陪过,那也不用再找什么原因,这都是他可以自悔的理由,是他等到死也不变的愿意。
他把只有几百块钱内外裤分装起来,像军师一样还提了半箱书,对着老宅父亲绝情走掉,亡命之徒是不想被人送的,再者他心里很惧怕送别的某种情形,登上火车那一刻他已在壮烈了,做着不相残便自杀式割裂情脉的傻事,滑落一串串从眼中到心底带血的泪水,那个本该像是条好汉的李三痛哭倒地,像投错胎才变成了苟且偷生至今的李怀远。在他一个又是学友又是恋人又是姐妹生日这天,怀远默默葬送了和小静之间真实不虚的那一切,然而这就是现实很值得庆幸,生活就要喜怒哀乐都有着。
这里还有怀远更难忘的,曾在少小年纪他爱怀旧,像他也知那旧地新市区,和他后来搬到的老城,才不过十几公里的距离,在他看来却是老远两片天。这就如有一曲他很喜欢的老歌,虽然那支港台影视老歌本身也很好听,但其词曲意境并不适合他外在经历,这小子中小学的时候,已各路学友亲朋众多,跟他内心感触的那首歌矛盾,那常是粤语歌他却早听成普通话,在第一次长时间远离故土时,他已不止在心里吟唱此曲。
“河水弯又弯,冷然说忧患,别我乡里时,眼泪一串湿衣衫。人与天地间,似蝼蚁千万,独我哭笑离群,当日义愤于心间。若有轻舟强渡,他日必定再返,水涨水退,难免起落数番,大地倚在河畔,水声轻说变幻,梦里依稀满地青翠,但我鬓上已斑斑。”——关正杰主唱《大地恩情》
真情被他们埋没,假戏还得做完,小静总得跟他翻脸呀!姑娘倒是就这么想的:“那家伙又不见踪影,爱死就死哪儿去吧!本姑娘还没心奉陪呢!悔不当初找这号对象!承认吧臊毛一辈子!否定丢脸这小半生,说是我交了个男朋友,冷不丁才敢冒出来,动不动去向不明。你这个李三给我等着,别指望我再给你好脸色,你以为没碰过我就完事了,我几多芳龄不便另对目标,豆蔻晃到青春都耗这块了,光看着别人都成双入对的,把追我的少说一排童子军搁那儿了,眼前大学里有才俊还候着几个。”
小静矛盾得很,也彷徨得很,她又不是个不正常的姑娘,也已到正常女子备谈婚嫁的时候,再比人多长那点俏模样,常被男人盯着自己身上也不好受。她不知怀远早有对不同女子各方面的深入认识,更不知这些正是拜包括她在内的三位好姐妹所赐。当她们还是一个个凡心女子,怀远已是个俗不可耐的男人,当他还以为小静是傻妞的时候,那大姑娘其实也已精明起来。早在人还是自称黄毛丫头的时候,那羞花般情态已能弄得少年丢魂儿,姑娘到这时要还不想找男子,只有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怀远起先也不知为什么,他看女子的目力极准,何人何时在想啥要说啥?哪些女子容易上手不上手?甚至已有女人说他眼睛后面还有双眼睛,这当然不是指他戴上近视眼镜成了四眼。后来他明白这是几位师姐妹有意无意中的指教,其中小静在这方面陪练的功劳首当其冲,他总在观察小静,从人身上收集些疑难,逐渐学会放到别的女子身上,举一反三两下子就能解开。
他祖籍也不是山东,却跟人闯关东了,京津转站出山海关,西北狼要和东北虎会合,又是一队虎狼之师,一路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一群酒色之徒齐上阵,一半是有阅历,一半还能看点书。这样一伙杂牌军,也很快弄了些钱,怀远也爱财呀!不爱不是傻子吗?他自觉已没人格,身边还有没人性的,怎么也算同路一场,他也不好把丑陋说尽,大概是每天都有酒肉,每天都有男女人乱搞。怀远那么贪欢的小伙子,都无福消受无常混乱,实在受不了,也看不下去;这里容不下他,他还像正派人,怀远也只好给同伙们提议,他决定要独自旅行去转转。
这年六月初怀远前往大连,海的宽广胸怀接纳他一支身,他不太会游泳,可胖人浮力大,使劲往水底钻,还总是漂起来……活过来后他又开始乱吃海鲜,反正螃蟹是绝对吃坏了,那玩意儿新鲜时的贵,等拣便宜他一下买几堆,直到现在一看那八个爪,肚子都反射疼得抽筋。这月份是他恢复写情诗的时候,当然也免不了写情书了,他在海边跟宁妹互通了一次书信,不久收到宁妹大学毕业前的最后一封信,信里他记得最清楚的是这么个问题:问他既然和小静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认真追求人家?
小静和他只能被宁妹肯定有过这句话中的前提,怀远却已无法回答那话后面的疑问,他看着信为这两个好妹子,流下了像鲨鱼的眼泪,同时把那一行行鲨泪,一滴滴挥在那封信的背面,把这变成一纸两信,随后寄给小静。那天是怀远六月末的生日,忽然一片海楼奇景隐现在洋面,令他吃惊回忆起昔日那帘幽梦,他知道要游去那片海市蜃楼中,想找正奔向那里的小静不可能,却还是疯狂跃入海中拼命游弋,要让情涛欲浪吞没他沉浮身世,当怀远从绝望海游回岸来,他迷梦中还残留着姐妹,这天在海边通宵彻夜里,他进一步设计好了原始计划,还要再促使两位友妹继续激进,这点上他相信她们,远远胜过相信自己,再简单不过他对现实已没兴趣,这夜他规整着这故事中朦胧章句。
她们从一个个少女到嫁龄女子,都把他当成可信可交一个正统好友兄弟,这阵就是怀远脱光,让她们看他满身污垢,她们也还会说那是表象,是他有意涂抹在身上的泥沙,像怀远这种连自己都摸不透的男子,这阵的姐妹又能看透几分呢?这总该可以了断了吧!怀远和小静的那种真爱,他们可不就是两个真恋人,只能在心上的爱吗!他这边儿结不结束,都还能用来写情诗书呢!小静那儿爱好也不明显,不能总这么耽误人家!这处海边怀远只轻轻搂过个女子,那是他有过闪电式的对象的女友,恰好相逢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