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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越是靠近绝域,戈壁滩上的风便越是剧烈,届时连骆驼都骑不得,只能步行。因此除了药物外,江衍还顺带买了些干粮和其余物品,用以放骆驼走后好在戈壁滩上过活。
子熠问:“我听人说,想进绝域,得请个向导。我们不请吗?”
江衍说:“那是第一次进绝域的人才需要的。”
子熠道:“你以前进过绝域?”
江衍不甚在意地点头:“不然你以为我的钱都是被风刮来的吗?”
子熠无言。
昨天才下过雨,现下的戈壁滩上还有点湿意,也没什么风,景致算是尚可。
两人不急着赶路,骑着骆驼赏着景,一路走走停停,在太阳快要落山时寻了一处背风地,就地取材生火,吃饭睡觉。
戈壁滩这里的天黑得很快,江衍才把树枝点燃,刚刚还遍布着晚霞的天空已经黑透。
今天是个晴天,夜空上繁星点点,银河也能看得极清楚。子熠正仰头看着这在别处所看不到的景色,旁边江衍已经架好锅子,喊他过去。
他立即过去帮忙。
两人合力做了顿简单的晚饭,坐在地上开吃了。
正吃着,一阵“踏踏踏”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赫然是一支商队,正朝他们这个背风地过来。
第123章 帝尊3()
喊话之人长得人高马大;身上穿着褐色的短打,头上绑着条皂带,双眸炯亮;面孔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一看便知是个护卫。
还是那种专门作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好赶人占地的护卫。
果然,这人才喊完那句话;身后便传出一道带着斥责之意的女声:“先前怎么说的,这里是绝域戈壁;能人众多;不得无礼。”
这人闻言脸色一变;讪讪道是,然后朝坐在那儿没出声的两人拱了拱手,缩了回去。
其余人这时控制着马匹和骆驼让出一条路来;一个绿衣少女骑着匹白骆驼从中走出,头戴斗笠,脸上也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竟似是个美人胚子。
为表歉意,绿衣少女从白骆驼身上跳下地,然后摘了斗笠和面纱;对江衍和子熠拱手,声音脆凌凌地道:“驭下不力,给两位赔个不是了。”
柳眉凤眸,琼鼻樱唇;果然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
这样的姿容让她面对男人时,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然而江衍懒懒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没出声;子熠也是只看了眼,便不咸不淡道:“没事。”
两人都未对她的容颜有半分的关注。
许是鲜少能碰到这样的人,绿衣少女新奇地多看了他们几眼,方道:“除了此地,周遭方圆十里再没什么能驻扎之处了。不知两位可否行个方便?”
这回江衍终于开口道:“请便。”
绿衣少女这便领着身后商队在背风地的另一边暂时驻扎下了。
因为是要进入绝域做生意的商队,这条路他们来来往往走了不知多少回,即便不带向导,也能自行穿过戈壁滩,因而他们连简易的帐篷都带了好些。绿衣少女一个吩咐下去,他们立时匀出个帐篷来,给江衍和子熠送了过去。
“相逢即是有缘,两位若不嫌弃,便用着。”
心知戈壁滩夜里会起风,睡在帐篷里确实要好点,江衍一点头:“谢了。”
送帐篷的人一摆手,回去帮忙生火做饭。
他们人多,大锅饭刚做好,这边江衍和子熠已经把锅碗处理好,又从水囊里倒出水来简单洗漱后,便搭起帐篷准备睡觉了。
进帐篷前,江衍对绿衣少女道:“夜里倘若出事,喊我一声便好。”
绿衣少女眨了眨眼。
她似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瞧着挺正常一人,却对带了许多护卫的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料想不是个自大狂,就是个神经病,便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道:“我知道了。”
看出她根本没信自己的话,江衍没多说什么,扭头钻进帐篷,给子熠换药。
按照以往的经验,骑两天骆驼,再步行两天穿过沙尘暴,便能到绝域。
四天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江衍带的水不算多,只能说勉强够用,但他还是给子熠的伤口做了仔细的清洗,方才重新上药。
期间子熠躲着不让用水,直接被他一把按住。
被按住的子熠惊觉现下的自己竟摆脱不掉他的掌控,这才知道这位看起来颇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幼帝,实则拥有着不低于自己的力量。
所以连进绝域,都能这么习以为常吗?
子熠想着,主动抬起手让他给自己包扎伤口。
他身上伤口太多,最深的几道集中在胸腹之处,伤口依旧狰狞可怕,倒是再瞧不见里面的骨头了,显然药物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先前江衍给他仔细看过了,他身上最严重的一道伤口,是直接从前头捅穿到后背,险险避过肾脏,要是歪上那么半寸,这人即使能活下来,肾也要丢了一个。
少了一个肾的男人
仗着子熠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脸,江衍咧咧嘴,露出个略显促狭的笑。
而后伸长手臂,胸膛几乎要与子熠的后背紧贴着了,才把布条的另一端从人腰前绕过来,再绕两圈,打了个结,大功告成。
手上残留的全是药汁,江衍没舍得再用水,随意拿布巾擦了擦,道:“睡。”
子熠不知何时脸红耳朵也红,正背对着他穿衣服,闻言低低应了,便听到他熄灯的吹气声。
灯一灭,整个帐篷顿时暗了下来。
外面的火光隐隐约约地透射进来,子熠转过身,还能看清江衍虽躺在那里,眼睛却没有闭上。
子熠不由道:“怎么了?”
江衍道:“他们太吵了。”
又是吃饭又是说话,说到兴起处还放声大笑,吵得不行。
话音刚落,一道斥责的女声模模糊糊地传进来,是那绿衣少女发话了。
嘈杂的动静立时变轻不少。
子熠道:“这下不吵了。”
江衍“嗯”了一声,然后闭上眼,开始睡觉。
昨天同床睡了一夜,子熠对他的睡觉习惯也算有些了解,当下小心翼翼地躺过去,以不惊动他的动作盖好毯子后,转头一看,他果然已睡得沉了,眉眼平和安然,浑然没吃过苦的模样。
可连绝域都进过不知多少回,凭一己之力赚到那么多钱,又哪里是没吃过苦?
这当真是找了十几年都没能找到的幼帝吗
子熠想着,轻手轻脚地给他掖好毯子,便也闭眼睡了。
只是他连在明宫暗殿里都一贯警惕,如今身处绝域戈壁,便更是警惕,因而在隔壁那波人睡下后不久,他半梦半醒中,听到外面似乎开始起风了。
骆驼们脖间的驼铃随之响了一响,却很快就被风声给盖了过去。
于是风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响得子熠都快听不到身边江衍的呼吸声了。
他猛地睁眼,一下坐起身来。
睁眼后,那风声更响,能听到细小的沙砾石块被带起,“噼噼啪啪”地砸到帐篷上,砸得人简直要怀疑这帐篷是不是会就此被石块给砸穿,然后没了帐篷的他们,便要被埋在石块底下。
果然——
“啪!”
不知是帐篷没搭好,还是被石块给砸中了哪里,子熠清楚地听到隔壁有座帐篷被吹塌了。
好似导火线一般,接着又是“啪啪”几声,又有几座帐篷被吹塌,子熠这回听见有人开始破口大骂,然后被绿衣少女喝止,其后便是顶风重新搭建帐篷的动静。
奈何这风真的太大,那群人不仅没能把塌了的帐篷重新搭好,反倒别的几座也都纷纷塌了。
这样一来,整个背风地里,只子熠和江衍的这座帐篷还顽强地屹立着,在一堆倒塌的布料里,分外瞩目。
子熠坐着没动。
他很快就等来了绿衣少女。
“两位可是醒着吗?”风沙太大,绿衣少女以面纱遮着口鼻,说话声模模糊糊的,“之前说出事了就来喊你们,现在算是出事吗?”
子熠道:“算。”
绿衣少女道:“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子熠道:“稍等,我先把他喊起来。”
绿衣少女:“???”
风都刮这么大了,那个少年居然还在睡着?!
想起先前自己以貌取人,绿衣少女立即生出点惭愧之心。
然后她就听到子熠喊人起来的声音。
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男人声音放得很轻,也很柔,仿佛上好的丝绸从指尖划过,又仿佛清晨的和风从耳畔拂过,若非眼下不是那么天时地利,绿衣少女简直要听得耳根都发麻了。
“容华,容华?醒醒,等会儿再睡,出事了。”
子熠一连喊了好几遍,终于见沉睡着的人睫毛颤了颤,眼皮撑开,可算醒过来了。
见人醒了,他正要言明外面风太大,那支商队撑不住了,就见人彻底睁开眼来,眼神沉沉,满是不悦。
子熠一下就住了嘴。
原来还有起床气的吗?
“叫我干什么。”江衍皱着眉坐起来,语气极冲,“我正做梦呢,烦不烦。”
子熠道:“他们出事了。”
江衍道:“扰人清梦,管他们去死。”
子熠:“”
等在外面听个正着的绿衣少女:“”
等等,你先前不是这么说的!
没料到江衍起床气居然这么大,子熠张张嘴,停了好几息才道:“不是你说的出事了就喊你一声吗?”
江衍斜眼看他:“我有说过?”
子熠道:“有的。”
江衍哼了一声,抬手抓抓头发,眉宇间满是被吵醒的戾气。
他没理子熠,兀自爬起身来,出了帐篷。
子熠无奈,也跟着他出去。
等在外面的绿衣少女听见动静一抬头,恰巧望进江衍的眼里。
似乎是在那双眼中看到了什么,她身体一僵,整个人愣在那儿,竟是连眨眼都不会了。
江衍不耐地瞥她一眼,再瞥了眼隔壁乱糟糟的营地,和那些正满含期待看着他的人,眉头皱得更深,那股子戾气也愈发的浓重。
“大半夜的,烦不烦。”
他又这么说了句,旋即抬起手,烦躁又随意地那么一挥。
便是这么一挥手——
刚刚还吹得人睁不开眼的风,仿佛被人为操控住一般,强行绕过了这个背风地,往别处肆虐去了。
才回过神来的绿衣少女看到这一幕,再次愣在原地。
第124章 帝尊4()
风声呼啸。
挟卷着沙砾石块的风在不远处疯狂席卷;卷得浩浩星空都被遮住,整个戈壁滩上昏昏暗暗,不见半点星光。
然背风地这里却是一丝风也无;加之所有人都正处在震惊之中;无人说话,便更显此地在狂风中难得的、诡异的安静。
安静到江衍伸了个拦腰;肩背的骨头响了那么一响,掺杂在感觉到风没了;正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的骆驼们脖子上系着的驼铃发出的叮叮咚咚的铃声里;众人竟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要继续睡觉了。”
伸完拦腰;江衍又打了个哈欠,打得眼角都泛起泪光,困顿道:“没事别喊我;有事也不准喊。”
说着回身钻进帐篷,窝毯子里继续睡了。
这时,绿衣少女彻底回神,目光下意识地停在子熠身上:“这;这,他”
子熠没说话,只手指比在唇边;示意她小点声。
里面那可是幼帝。
还是位祖宗。
祖宗的起床气有多厉害,刚才不都见识过了吗?
绿衣少女却会错意,以为子熠不让自己出声,免得惊扰了江衍;便急忙闭嘴,不敢说话了。
她惊疑地看了眼帐篷,仿佛能透过门帘看到里面已经迅速入眠的人,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恐惧,还有些等同于崇敬的奇特心理,堪称是百感交集,一时间竟有些恍恍惚惚的,连自己这会儿要干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是子熠指了指她身后,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要处理大家继续入睡之事,便轻轻朝他点了点头,踮着脚过去了。
看她脚步轻得跟猫儿没什么两样的子熠:“”
算了,只要祖宗不生起床气,不气到发火,怎样都行。
和绿衣少女一样,同样会错了意的商队众人这回莫说是说话了,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放轻了。
他们几乎是用气音加手势交流完了,一致同意不再搭帐篷,只轻手轻脚地把压在帐篷下的毯子和衣服拽出来,再留几个守夜的,其余人就着倒塌的帐篷继续睡了。
子熠进帐篷前看了眼,觉得这群人当真是被祖宗给吓坏了,先前精神面貌还好得不得了,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