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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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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同样的,愈逼近那巨塔边缘,莫名的压迫感就越叫徐行之喘不过气来。

    率先进入徐行之视线的是一个站在断崖上的青年,半副可怖的铁制鬼面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他身在高处,玄衣飘飞,像是一只乌鸦,掌心有淡紫色飞光眩转。

    不过这是一只小个子乌鸦。

    徐行之记得这个人,他也在自己的话本里出现过。他是孟重光的手下,鬼修一名,通晓御鬼之术。

    但徐行之还没来得及为他取一个名字。

    准确说来,整本话本里,徐行之只为孟重光一人起了名字。

    在徐行之的设想中,世界共分人修,妖修,鬼修,和魔修四道,其中唯有人修一脉是公认的正道,有统领三界之能。

    所谓妖修,是天地精气依物而生,乃动植物修炼所化。

    所谓鬼修,是依着“众生必死,死必归土”的道理,能驭鬼,亦能驭尸。

    至于人修和魔修,本都是人,只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人修,修道修心,讲究的是细水长流、自然天成;魔修,修骨修皮,讲究的是烈火烹油,癫迷人心。

    而被困在蛮荒中的,无一例外不是妖魔鬼怪,以及犯了错误、堕入邪道的人修。

    徐行之极目望去,果然有数只衣衫褴褛的亡鬼投梭似的上下飘飞,各个手执利刃,与来敌狂战。

    它们的额心,正闪烁着和那鬼面青年手掌上颜色一致的淡紫色云纹。

    鬼面青年身在高处,虽说着了一身漆黑,但实在是太过显眼,很快,一支利箭瞄准了他的胸口,如飞电过隙,直奔而去。

    箭在距他尚有十余尺时,一支半丈有余的九转缨枪陡然护在了他身前,与那箭尖相抵。

    两锋相抵,划过一道电弧,缨枪硬是从中间把那箭镞劈了开来!

    随后,鬼面青年身前有一阵幻影浮动,渐渐的显出一个人影来。

    人影抓住缨枪的末端,手腕翻抖,使得缨枪在半空中划出一片圆满的光弧。

    那是个极俊美无俦的年轻人,可惜他的眉心间也有一点淡紫色的云纹。

    这说明他不过也是一只亡魂罢了。

    他暂时抛下了底下激烈的战场,返身朝向戴鬼面具的小个子青年,俯下身,照他面具的鼻尖处亲了一口,笑眯眯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也不知道躲着点儿。”

    鬼面青年一怔,又羞又恼:“周北南,你赶快给我下去!”

    他指尖一掐,紫光浮动,持枪的年轻人不受控地跌下了断崖,在半空中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了脚步。

    鬼面青年摸一摸鼻尖,咬着饱满的唇,嘴角下撇,像是在生闷气。

    徐行之听到背后的黑影由衷地感叹了一声:“还好。”

    徐行之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黑影朝向天空,打了个唿哨。

    徐行之不晓得他这是作甚,刚想细问,一具骸骨便从一块巨岩后骇然冒出,吓得徐行之差点一口气没捯上来。

    那是一具女性骸骨,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已无一丝皮肉,但还有一头云鬓乌发,被她妥帖地盘起,又挽了一条缥色长绦带在上面。

    她第一眼瞧见了烧得焦黑的人,惊讶道:“你不过是出去散个心,怎么弄成了这样?”

    黑影并不回答,只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骨女伸出只剩骨殖的嶙峋右手,搭在黑影焦黑的左手腕脉上,说:“是封山的那一支。”

    黑影嗤笑:“不自量力。”

    骨女的骨头开始泛起浅绿的光芒,将一纹纹的光波推入黑影体内:“我先给你疗伤。你不必担忧。即使你不回来,曲驰和周北南他们也能赢。”

    听到这番对话,徐行之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宝器相撞和嚣叫惨嗥声干扰了他的思路,他也不再多想,从他们的藏身处冒了个头出去。

    在混战中,敌我很难区分,每个人都鹑衣百结,颜貌憔悴,若硬要说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大概就是一个十三四岁年纪的少女。

    她身材细瘦得很,一身褐色短打被撕得破烂不堪,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以上,露出白若霜雪的细腕。

    而与这一切形成巨大反差的,是她双手各持的一把战刀,双刀乃青铜所制,若是立起来,比她的身高短不了多少,但她却能轻而易举地单手挥起,在腾跃间一刀斩断对方的脖子。

    她的脸上沾染了数道血迹,更显得她白净而柔弱。

    正如骨女所言,这帮来袭扰巨塔的人很快如潮水般败退,拖兵曳甲而去。

    少女把双刀交握,插回背上相交成十字型的剑鞘,拔足欲追。

    徐行之一个心急,直接从藏身处闪身出来,扬声喝道:“莫追!”

    战斗地点是在空谷之中,是而他的声音层层叠叠地荡了开来,回旋不止。

    少女闻声回头,见一陌生男子,不觉惊讶,微微歪头。

    而立在断崖上的鬼面青年亦循声望去,掌心紫光顿消,被他用来操纵群鬼、浮于空中的符箓啪嗒一声,直坠落地。

    他喃喃地念道:“徐师兄?”

第38章 以牙还牙()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比心“挖钥匙。”周望走到兽皮人跟前,“我舅舅、干爹找了它十三年了。”

    徐行之说:“没听见他说将钥匙埋在体内的吗?他是男子之躯;你是女孩子家,看不得脏东西。”

    周望诧异:“我舅舅从小就教导我”

    徐行之把匕首从她手中顺来:“那是你舅舅不会教。闭眼,去墙边站着,我叫你回头你再回头。”

    周望小小地翻个白眼;但还是听话地踱到了墙边。

    徐行之一把扯开兽皮人的衣襟;果见那一道风沙打磨般粗粝的皮肤和肌肉上曲曲弯弯地拐着蛇一样的伤疤,约有两指长;甚是骇人。

    徐行之在他身上甄选了半天下刀处;突然回过头去问周望:“孟重光他们出去多久了?”

    周望面对墙壁答道:“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了。”

    徐行之啊了一声:“那应该是快回来了。”

    周望聪慧得很,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徐师兄是下不了手吧。”

    徐行之:“”

    说实在的,徐行之在现世时,行事一向不拘束,善恶观念亦不分明,常有叛道离经之举。若是性命遭忧;他定然像斩杀那只剃刀怪物时一般不留情面,然而这兽皮人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他面前,像是只待宰的猪,徐行之反倒有些下不去刀子。

    周望打算转过身来:“还是让我来吧。”

    “别。”徐行之立即闪身挡住了兽皮人光裸的身体;“不许看,转过去。”

    他又看了看兽皮人;突发奇想:“你能闭着眼下刀子吗?”

    周望:“”

    兽皮人:“”

    话一出口;徐行之自己也知道此言滑稽;索性长长呼了一口气,把肺内浊气尽皆排出:“算了,这钥匙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等孟重光回来再说。”

    他正欲转身,兽皮人却出声唤住了他:“我还知晓一件事,想听吗?”

    徐行之颔首:“你说便是。”

    兽皮人的笑容愈发邪异:“你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

    徐行之突然发觉有哪里不对。

    周望已是耐不住性子,返身走来,一把夺过徐行之手中匕首。

    她能挥动那两把巨刃,膂力自然是不容小觑。徐行之手中一空,抬眼再看时,惊愕地发现,周望脸上早已失去了平素的淡然,仿佛是饿狼终于看到了一只活物,恨不能立即将兽皮人开膛破肚。

    徐行之只得用肩膀抵住她:“休要再上前了。此人有古”

    周望却不由分说,将徐行之一臂掀开。

    周望个子小小,还不及徐行之肩膀高,徐行之料想到她气力不会小,却压根没想到会这么大。

    徐行之被一跟头撂开时,周望手起刀落,眨眼间,匕首已没入兽皮人腹间。

    生铁入腹,兽皮人脸上却不见痛苦,诡异的笑容放大到了最夸张的地步,嘴角几乎要生生裂开。

    周望尚未反应过来,徐行之已经扑上前来,一把将周望朝后推去!

    与兽皮人的伤口近在咫尺,徐行之亲眼看见,兽皮人被破开的腹间有一枚掩埋在血肉中的光团骤然闪开,白光刺目,晃得他眼睛一阵烧灼似的疼痛。

    ——兽皮人将钥匙埋于体内,也将一捻灵力埋于腹中,若是有人要开膛取钥匙,他宁可催动灵力,炸了钥匙碎片,搏一个同归于尽,也不肯将钥匙白白拱手让人!

    眼看避无可避,徐行之伸手去挡的同时,已经做好了遭殃的准备。

    但一个温暖的怀抱却先于疼痛压来,将徐行之牢牢锁在他的影子之中。

    那双胳膊没敢用力,只是松松地拢住徐行之的肩膀,谨慎得像是在保护一个一碰即碎的梦境。

    满怀的植物清香,让徐行之几乎在一瞬间确定了来者的身份。

    他睁开眼睛,便迎面撞上了孟重光的目光。

    徐行之这辈子没有见过这种像海一样的眼神,深邃,温柔,永远望不见底,而在静海之下似乎时刻隐藏着一股漩涡,时刻准备把眼前人吞进去,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徐行之被他看得脊梁骨一阵酥麻,一时间燥热难言,连话也忘了说。

    孟重光抱住他,小小声地说起话来的样子委屈至极,像极了小奶狗:“师兄,你又乱跑,怎么不在房中等我回去?”

    他形状漂亮唇线曼妙的唇就停留在徐行之鼻翼处,从他口中呼出的热流直接把徐行之的脸蒸得发了红。

    昨夜那个不经意的唇角碰触,和兽皮人方才提起的“兔儿爷”,再加上徐行之现在被他的气音搔得隐隐发痒的耳朵,将徐行之的头脑扰得一片混沌,仅仅说出一个“你”字,喉头便一阵阵发起紧来。

    孟重光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若是放在任何一个长相平庸的人脸上,难免有做作之嫌,但落在他脸上却迷人得叫人目瞪口呆:“师兄真可爱。”

    两人间的气氛刚刚旖旎起来,惊魂甫定的周望便赶了上来:“徐师兄,你有没有事情?”

    徐行之竟有些做贼心虚,将孟重光往外一推。

    孟重光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两步,顿时一脸的受伤。

    周望见徐行之完好无损,就连发冠也没有乱上分毫,心下稍安,这才记起钥匙碎片的事情,指着兽皮人叫道:“钥匙!”

    徐行之经此提醒,豁然省悟,从孟重光怀里抽身,去看兽皮人现在状况如何。

    被师兄毅然决然抛下的孟重光脸色发青,在无人注意处气得跺了两下脚。

    这一看不要紧,徐行之差点呕出来。

    兽皮人面上的得意之色已经被剧烈的痛苦扭曲得不成人形。他的腹部被那爆散的灵力所创,炸出了一个深约半寸的伤洞,但灵力却并未扩散开,而是被一股更加强劲的朱红色灵力光团包裹在其中,炸裂开的血肉呈团状,在其中翻滚汹涌。

    就翻滚的威势来看,如果孟重光没有出手的话,此时的小室定然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血洞深处,隐约可见一块碎玉模样的东西,正闪着光芒。

    周望不顾肮脏,立即将那碎玉捡在手中。

    兽皮人机关算尽的一击落空,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因为身体残疾,甚至连翻滚也做不到。

    他一声声凄厉地嚎叫着:“叫我死!让我死了吧!杀了我啊!”

    在兽皮人的惨叫声中,孟重光将徐行之和周望朝外推去:“师兄,周望,你们都出去,小心他再发狂伤人。”他的目光不能再诚挚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周望得了她心心念念的宝物,自不愿再与这兽皮人多费唇舌,而此处血腥味呛人,徐行之也不欲在此多留。

    待二人出门,孟重光眼中笑意尽敛,眼中的光带着刀气,慢条斯理地剐过兽皮人身体的角角落落。

    旋即,他蹲下身子,运起灵力,替兽皮人疏通起经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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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会把你的命留住。”孟重光已将刚才的孩子气模样收敛起来,语调极尽轻和,“你会后悔这次没炸死自己的。”

    兽皮人睚眦尽裂,喉咙咕噜作响,却是连半声惨叫也发不出来了。

    再走出小室时,周望染满血污的手掌心里躺着那块碎玉,她不住用衣襟擦拭,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难得露出欢喜的神情。

    出门后,她迎面望见一人,就主动迎了上去,扬声唤道:“干娘,干爹在哪里,我们得了一样好东西!”

    乍听周望唤“干娘”,跟出小室门来的徐行之还以为这塔内还住有别的女子,只是他还未得见。

    但细细定睛一望,他便哭笑不得起来。

    被周望叫做“干娘”的人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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