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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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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蛇倒伏在林间,骨头扭成了一团烂泥,地上满是挣扎过后的残迹。

    它倒在一片杂草间,早已没了气息。

    一群蚕豆大小的蚂蚁从巢穴里涌出,不消片刻就将骨蛇瓜分干净。

    而奇怪的是,在路过徐行之刚才踩下的林间足印时,它们都唯恐避之不及,直接绕开,好像刚刚有一头可怕的野兽从那里路过。

    三十里的路程一句话也不说,终究是无聊了点,徐行之花了二十多里路,把原主的记忆整理一遍后,发现大多都是零落散碎的细枝末节,竟没有稍微完整一些的片段,就连那孟重光的样貌都是模模糊糊。

    徐行之起初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倒也合理,这记忆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有不详之处,倒也不奇怪。

    现在他唯一知晓的,是孟重光额头中央有一颗朱砂痣。

    要杀死孟重光,必然要从那里下刀。

    左右是无聊,徐行之主动跟背上的人搭起话来:“你怎么受的伤?”、

    那人嘶哑道:“被人暗算的。”

    徐行之又问:“你在蛮荒里呆了多久?”

    他说:“不记得了。感觉有一百年那么久。”

    徐行之当他是开玩笑,便直入主题道:“你认识孟重光吗?”

    黑影沉默片刻:“你找他作甚?”

    徐行之发现有门,不觉惊喜,答曰:“他是我师弟”

    黑影刚想说些什么,二人突然同时听得远方炸开一阵喧哗声,一阵裹挟着热风的灵力波纹横推过来,险些把徐行之扫倒在地。

    巨响的来源是东南方的巨塔方向。

    黑影竟然难得显露出了焦急之色,推了推徐行之的肩膀:“就是那个地方,快去!快去!”

    按照徐行之的个性,肯定是立刻掉头撒腿往西北方跑,越快越好,绝不去触那个霉头,但一想到孟重光有可能在那里,徐行之干脆一咬牙,朝高塔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愈逼近那交战的中心地点,徐行之愈感觉背上的人焦躁不安。

    而同样的,愈逼近那巨塔边缘,莫名的压迫感就越叫徐行之喘不过气来。

    率先进入徐行之视线的是一个站在断崖上的青年,半副可怖的铁制鬼面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他身在高处,玄衣飘飞,像是一只乌鸦,掌心有淡紫色飞光眩转。

    不过这是一只小个子乌鸦。

    徐行之记得这个人,他也在自己的话本里出现过。他是孟重光的手下,鬼修一名,通晓御鬼之术。

    但徐行之还没来得及为他取一个名字。

    准确说来,整本话本里,徐行之只为孟重光一人起了名字。

    在徐行之的设想中,世界共分人修,妖修,鬼修,和魔修四道,其中唯有人修一脉是公认的正道,有统领三界之能。

    所谓妖修,是天地精气依物而生,乃动植物修炼所化。

    所谓鬼修,是依着“众生必死,死必归土”的道理,能驭鬼,亦能驭尸。

    至于人修和魔修,本都是人,只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人修,修道修心,讲究的是细水长流、自然天成;魔修,修骨修皮,讲究的是烈火烹油,癫迷人心。

    而被困在蛮荒中的,无一例外不是妖魔鬼怪,以及犯了错误、堕入邪道的人修。

    徐行之极目望去,果然有数只衣衫褴褛的亡鬼投梭似的上下飘飞,各个手执利刃,与来敌狂战。

    它们的额心,正闪烁着和那鬼面青年手掌上颜色一致的淡紫色云纹。

    鬼面青年身在高处,虽说着了一身漆黑,但实在是太过显眼,很快,一支利箭瞄准了他的胸口,如飞电过隙,直奔而去。

    箭在距他尚有十余尺时,一支半丈有余的九转缨枪陡然护在了他身前,与那箭尖相抵。

第40章 记忆回溯(五)()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比心孟重光已经知道下一块钥匙碎片的下落了;是时候杀掉他了吧?

    匕首的尖刃对准了孟重光的眉心。

    刚才那里还因为激动浮现出了赤红的妖印;是而徐行之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那印记的位置。

    孟重光睡得毫无防备;躲在乌发下的是那样一张安然无害的脸,似乎他现在安睡着的地方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所在。

    徐行之戳了戳他的脑门,他也没醒,只喃喃嘟囔着:“师兄;师兄。”

    念着念着,他便傻乎乎地笑了出来,仿佛念起这个名字便能让他凭空生出无尽的欢喜来。

    徐行之终究是丢了匕首;向后仰倒;用手背搭上了额头。

    操。算了。

    他不是什么君子;可也做不到顶着这样一张脸对毫无防备的孟重光下手。

    若是做出这等事情;他就算回到了他原先的世界,孟重光的脸怕也会时时入梦。

    与其那样;他不如在这里拿匕首抹了脖子干净。

    当然,向来秉持“好死不如赖活着”观念的徐行之不会这么轻易去死。

    收好匕首后;徐行之任劳任怨地把孟重光安置到床上去。

    他今日应敌,大约也是折损了不少精力的;睡一睡也好。

    看他睡得这么甜;他甚至有些嫉妒,便刮了刮他悬胆也似的漂亮鼻子:“真是活冤家。”

    语罢;他便打算出去走一走;散散心。谁想他刚刚起身离开床铺两步;孟重光就低低“嗯”了一声,音调沙哑磁性,惹得徐行之心头一荡,回头看去。

    ——孟重光的眉头纠着,刚刚还红润的唇也收了起来,死死抿作一条线。

    徐行之试探着去揉开他的眉心。

    他的指端刚碰到孟重光,孟重光的表情便奇异地放松了下来。

    徐行之无奈一笑,收起了外出的心思,抬腿上床,在他身侧躺下,同样闭上了眼睛。

    孟重光看来也是够累的了,看来只有自己陪在他身旁,他才能睡个好觉。

    说起来,孟重光从小被原主捡回家去,对原主的依恋之情不亚父兄,倒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左右无事,徐行之用右手垫住脑后,眼睛望着床顶,想起了兽皮人刚才的一番辱骂之辞。

    “我道是谁,原来是弑师叛道的徐行之!”

    “狼子野心,背德无状,先杀恩师”

    世人皆以为是徐行之弑杀恩师,原主的记忆则告诉他,是孟重光倒行逆施,为夺神器杀害师父,最后让自己硬背了这口黑锅。

    然而徐行之看孟重光现如今的作为,倒是很重情义,怎么看都不像这种为图谋身外之物而不择手段之辈。

    徐行之想,是否是因为神器太过珍贵之故,才迷乱了他的心神?

    他翻了个身,屈身侧躺,却莫名觉得心口窒闷得很。

    原主师父的名号,好像是“清静君”。

    这个名字在徐行之脑中颠来倒去,晃得他难受,一时间竟有些想吐。

    他撑起半个身子来,面朝床下,欲呕却不得。

    徐行之照自己的胸口捶了两下,重又躺平,胸口的酸痛抑郁感才缓解了些。

    徐行之说不清这种感觉源自何处,只能安慰自己说,自己用的是原主的身体,或许是原主对师父感情深厚,想起他早已身故,才会如此憋闷难言。

    本着一睡解千愁的原则,徐行之蒙头睡下了。

    在他鼻息渐稳时,孟重光再次睁开眼,翻过身来,将徐行之轻轻拢在怀中,并伸手抚住了徐行之的胸口。

    内里的心跳沉实有力,声声入耳。

    孟重光从后面将徐行之揽入怀里,在他耳边小声说:“师兄,不要难过。你就算要杀我,我也不会还手的。只要你高兴”

    说着,他在徐行之的耳垂上小狗似的嗅了一阵,张嘴衔住了他的耳垂,用小虎牙轻咬了一下。

    徐行之皱眉浅哼一声,没有醒来。

    当晚,徐行之再次发了怪梦。

    这回他一睁眼,便身处在一处瑶台高楼之上,手持竹简,一身正装,似乎正准备宣讲道学。

    高台之下,弟子云集,他从中看到了一两张熟悉的面孔,孟重光和九枝灯都已褪去青涩模样,成了俊秀的小青年,跪伏于蒲团上专心等待授讲,然而二人的眼睛却都一瞬不瞬地盯望着自己。

    孟重光甚至还趁着弟子们各自肃立、莫不旁视之时,跟身处高台上的徐行之晃了晃手,打了个招呼。

    身后响起一个沉静可亲的声音:“行之,开始吧。”

    听到这声音,徐行之身体一僵。

    这里的场景和鹿望台截然不同,底

    下的弟子服制亦是整齐划一,皆是白衣云袍,缥带束发。

    看来此处该当是风陵山了。

    而能吩咐徐行之这个大弟子开始宣讲的,会是那位“清静君”吗?

    徐行之想要回头,身子却不听使唤,展开竹简,便开始授课,将那佶屈聱牙的古文字一一念出,并作出解释。

    徐行之本以为这场景如此逼真,应该是原主的回忆,直到一道粘腻粗壮的藤蔓悄无声息地滑入了他的厚袍底部。

    徐行之只觉身下一阵滑腻,尚未回过神来,捏住竹简的手指便猛地缩紧了,一声惊呼冲到唇边,又被他死死封在牙齿间,生生吞咽了下去。

    那藤蔓尖端见徐行之不敢反抗呼叫,便愈加放肆起来,搅闹翻覆,在徐行之腿间穿行勾弄,似鹿渴饮,似鱼游水。

    徐行之慌张抬眼,却不见有旁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底下的弟子们都抬头注视着他,目光中充满仰慕与尊崇,而孟重光也混迹其中,用闪亮灼热的目光盯紧了他。

    徐行之忍得青筋暴起,手指紧了又松,苦苦忍耐,额头已经有明汗闪烁:“天阳地阴,春阳秋阴,夏阳冬阴,昼阳夜阴唔!!!”

    进竟然进去了

    就在这里

    徐行之手腕上系着的铃铛随着他身体的紧绷泠泠作响,一时间他浑身酥。麻,又惊又怒,经文卡在喉咙里,吞吐不得。

    底下有些弟子察觉到不对,已经抬头看向徐行之。

    徐行之身后也传来了询问声:“行之,是不是身体不适?”

    “回师父,没有。”

    徐行之流了半身冷汗,硬是靠着意志力再次开口,嗓音却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上上阳下阴。男阳女阴。父阳子阴。兄阳弟阴。长阳少阴”

    他想大喊住手,却不晓得该对谁喊,口中还得诵念着那些正经八百的道学文字,在这般刺激下,身体倒是越发热了起来,像是蜘蛛似的吐出了温软银丝,那藤蔓就趁此机会,大肆搅闹,卸去了徐行之全身的气力。

    他勉力跪着已是极限,眼前金星迸溅,一阵明一阵暗,终于是撑不住了,朝一边软软倒下。

    几个时辰后。

    孟重光哼着小曲,心情极好地从房内出来,在塔内流溪间浣手洗脸。

    周望恰好从陆御九房间里出来,见状便招呼道:“孟大哥睡醒了?”

    孟重光笑眼弯弯地答:“是啊。”

    应答完后,他便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身回了房。

    周望见了他的笑脸,一时怔愣,直到周北南从她身后飘来,她才感叹道:“舅舅,我在蛮荒这么多年,从没见到孟大哥这样笑过。”

    周北南瞟一眼紧闭的房门:“那是你没见过他以前是什么模样。成日粘着他师兄,半刻不肯离开,对他师兄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

    周望好奇:“自从徐师兄来蛮荒,他们两个便日日在房中呆着,是在做些什么吗?我想进去看看。”

    “啧。”周北南皱眉,“女孩子家家关心这些个作甚?”

    周望抬杠:“你之前教我用刀时可没说我是女孩子家家。”

    周北南抽出鬼抢,打算照周望头上来一下,没想到周望腿脚伶俐,几个闪步便躲开了:“舅舅你两套说辞,怎么自圆其说?徐师兄可是告诉过我,女孩儿便得有女孩儿的样子。”

    周北南听到“徐师兄”三个字就翻了个白眼:“徐行之若是会教,怎么会教出两个断袖好师弟”

    话说到一半他便知道失言,住了口,不再言声。

    周望倒是被撩起兴趣来了:“舅舅,什么叫断袖?”

    周北南稍稍红了脸,拂袖而走,当没听见。

    徐行之这次在梦里被伤得狠了,足足睡了大半日光景,醒来后连地也下不成,脚软了两天,才能出外走动。

    接下来数日,孟重光都没提起要去虎跳涧抢碎片的事情,徐行之亦不知该如何行事,索性成日跟蛮荒诸人厮混在一起,聊天饮酒,投壶取乐,竟和他在现世的生活一般无二。

    在玩闹间,徐行之得知了一件叫他瞠目结舌的事情。

    他总算知道那个陶闲的过人之处在哪里了。

    陶闲竟是个什么法力都没有的凡人。

    陶闲天生话少,成日成日地和曲驰这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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