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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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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童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没有。”

    徐行之一愣,随即宽慰道:“没事儿,我也没有。”

    男童把头埋得更低:“我一出生就没见过我的父母。”

    “一样的。”徐行之轻松道,“我只有一个同胞兄长。要不是我师父清静君收了我作徒弟,我怕是还在街上跟一群小混混争地盘。”

    说到这里,徐行之照例开扇,准备给自己扇扇风,没想到男童竟然握住了自己的手掌,满心疼地捏了捏。

    大概是为了安抚徐行之,男童又捧上了浮玉果:“果子。给你吃。”

    徐行之笑,再次把果子推拒开来:“当年第一次来令丘山,共抢了两颗果子,我偷着吃过一颗。汁多肉鲜,但吃起来渣滓也多,碜牙,不好吃。”

    男童特别认同地点了点头,把被徐行之判定为“不好吃”的果子揣好,又提出了问题:“你刚才说,‘秩序官’,那是什么?”

    徐行之挺耐心地解答:“仙道四门每隔两年都会举办东皇祭祀大会。原先,各家弟子不分内外门,一起争夺祭品,所得祭祀品越多越珍贵,最后便能充当东皇祭祀的祭祀官。我连着六年都是祭祀官,太累了。因此在协商后,我们四门大弟子均不参加争夺,而是担任秩序官一职,分管几片区域,以免比赛中出现问题。”

    说罢,他用指尖撑起自己颈间的珠玉碎链,将上面几处闪光点指给男童看:“瞧,我分管玉山、令丘、章莪、皋涂、太华五处山峦。祭祀之物都相当难得,往往都有怪物看守;如果有弟子在这五处动用灵力,苦战不下,我便会前往帮忙。”

    半月前,徐行之曾来过这里。

    他寻遍全山,竟全然没有发现‘颙’出没的踪迹,浮玉果也是无兽看守。

    这些个珍宝灵果,竟活像是一堆生长在山野间、静静等待腐烂的野生西瓜。

    徐行之解释:“本来我想着前来令丘山找浮玉果的弟子是完全无需动用法力的,算是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他们会动用法力,对你一个凡人出手。”

    男童配合地露出惊怕的表情,看得徐行之不禁心软,摸摸他的头发,只觉柔软趁手,便自作主张地多顺了好几下。

    男童没被人这么撸过头发,先是反射地一耸肩,随即表情就奇异地放松了下来,继而,他不受控地露出难以言表的表情,舒服得直眯眼睛。

    眼见此情此景,徐行之啧啧称奇。

    如果他是只小家猫,现在应该是被撸得一脸陶醉、呼噜呼噜直哼哼。

    许是被摸得太舒服,男童索性懒洋洋地趴在了徐行之腿上,用徐行之的膝盖做枕头,一脸纯良地问:“什么是‘颙’呀。”

第69章 无尘无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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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徐行之一时间竟有了隔世之感。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的确来到了笔下角色的世界。

    然而要脱离这个世界,唯一的途径竟是要手刃掉他们唯一的希望。

    那把匕首仍在徐行之的腰间,沉得要命,沉到几乎要把他拉到地心里去。

    那边,在床上休憩的陆御九看见了徐行之,稍稍直了直腰背:“徐师兄?怎么不进来?”

    “怎么伤到的?”徐行之将心思强行拽回正轨;走到床边。

    陆御九仍戴着那副丑陋无比、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的铁制鬼面;肩部的衣服已经被拆撕开来;经过元如昼的治疗,创口已是恢复如初,但看他被血染透的半副衣襟,犹可判断这个伤口原先有多么狰狞。

    “他们带了弓箭。”陆御九接过元如昼递来的水杯;“我没注意。”

    周北南推了推他的脑袋:“谁要你总爱站在高处?简直是活靶子。”

    陆御九揉着被他推中的地方,隔着面具瞪周北南:“要你管。”

    周北南双臂交叉,靠在床头,姿态和周望一模一样:“我怎么不管?我可怕你死了呢,我们两个可是同气连枝的一条命。”

    陆御九的耳朵微微发了红:“谁配跟你应天川周大公子一条命?我就是个清凉谷小弟子,高攀不上你。”

    周北南:“哈?这是什么混账话?”

    陆御九昂起脑袋;颇不服气:“这话是你自己说过的;你忘了?”

    周北南搔搔脸颊:“我说过这样的话?”

    陆御九立即去找人寻求支援:“徐师兄;当时你可是在场的。周北南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徐行之实在是记不得这种事;顺手就拉了个偏架:“对;他说过。”

    陆御九的口吻顿时像是得了父母撑腰的孩子:“徐师兄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认!”

    周北南回过头来,一脸“徐行之你特么给我记住了”的表情。

    徐行之摇一摇折扇,伸出手来,想要帮陆御九把脸上重若枷锁的鬼面具卸掉:“都躺下了,还戴着这个作甚?”

    还不等陆御九阻止,周北南袖中一柄先亮了出来,阻在了徐行之和陆御九之间。

    “别动他的面具。”周北南还是一张插科打诨的笑脸,眼中却多了几分认真之色,“他不想叫别人看见他的脸。”

    好吧,不看便不看。

    徐行之从小开始便少有心事,为人直率坦荡是一个原因,有仇必报又是另一个原因。

    因此在蛮荒的两日两夜,他过得着实不很愉快。

    徐行之是个受不住别人对他好的人。若是知道那天他捡回来的重伤之人是孟重光,徐行之绝对会趁那时便下手,一了百了,也省去了这后来的无穷麻烦。

    若是与这些人再多加接触,徐行之只怕自己的心事会有增无减,到时候下不去手,就更离不开这蛮荒,见不到父亲与妹妹了。

    徐行之又与他们多絮叨几句,便离开了陆御九房间,准备回房。

    经过小室时,徐行之稍稍驻足。

    在盘问过兽皮人、并得到那片钥匙碎片后,徐行之心中反倒生出了些疑惑。

    据他这几日的观察,孟重光并不像这封山之主一样,四处招徕门徒、意谋逃出蛮荒,而只是带着区区几人,在蛮荒中央地带竖起了这样一座高塔,一副要偏安一隅的模样。

    孟重光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呢?

    按理说,尽管蛮荒中藏有钥匙碎片之事只是传言而已,但毕竟是一线希望。单凭孟重光的妖力,真想要逃出生天,大不了一一硬杠扫荡过去,就能将蛮荒中诸家势力撕成碎片,找回钥匙,又何必要在蛮荒里虚度这整整一十三年的光阴?

    心怀着疑惑,徐行之回到了房间。

    孟重光早已盘腿坐在榻上,姿容乖巧得很,双手握拳撑在身前,乍一看像是只蹲伏着的小狗崽。

    对于一开门便看见那人这件事,徐行之已是见怪不怪。

    他叹口气,随口问了一句:“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

    孟重光微微睁大眼睛:“师兄这是要赶重光走吗?”

    徐行之:“”

    孟重光像是受到了莫大伤害,眼中噙了一汪水,委屈控诉道:“刚刚在小室里,师兄便推开了重光,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师兄不开心了吗?”

    别说,孟重光这小腔小调还真挺招人疼的,矫情起来也不容易叫人讨厌。

    他越说越来劲:“我知道了,师兄是嫌重光残暴,下手狠了。如果师兄不喜欢,以后重光不会再犯了,师兄”

    眼看再不阻止,孟重光就要哭给自己看了,徐行之只好出言安抚:“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重光可怜巴巴地眨眼睛:“真的?”

    徐行之:“真的。”

    孟重光瞬间变脸,笑眼一弯,眼中犹自带着泪水,笑得那叫一个美不胜收:“我就知道师兄对我天下第一好。”

    徐行之被他这副得了夸奖便餍足不已的小表情逗乐了,在床边坐下。

    孟重光自然把头倒下来,枕在徐行之大腿上。

    他的脑袋碰到了徐行之腰间的匕首,细微的触感叫徐行之肌肉一僵,更亲近的动作也做不出来了。

    自己本来是要来杀他的,却要利用他信赖之人的身体,在谈笑风生间取他性命,还有比这更虚伪的举动吗?

    为了转移心中的愧疚感,徐行之尝试岔开话题:“陆御九的身体已无大碍。”

    孟重光有点不服气。

    “师兄只顾看陆御九,都不管重光了。”孟重光撸起袖子,手臂上赫然有一条血口,“师兄,快看,重光也被人伤了。”

    徐行之看了一眼。

    的确需要快快看,如果晚看片刻,这像是指甲或小木片划出来的口子八成就要自行愈合止血了。

    徐行之看过伤口三秒后,叫了他的名字:“孟重光。”

    孟重光立即露出怯怯的小动物目光,试图萌混过关。

    徐行之不为所动:“这伤口是你自己刮的吧。”

    孟重光飞快且心虚地瞟了一眼床头的镂花木栏,犹自嘴硬:“不是是被人割伤”

    徐行之挑眉,追问:“被什么割伤?痒痒挠?”

    孟重光一下委屈起来,低着脑

    袋把袖子撸了下去,只给徐行之留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发旋。

    徐行之:“你在想什么?”

    孟重光赌气:“没想什么。”

    徐行之脱口而出:“不会是在想下次要把伤口划大一些吧。”

    话一出口,徐行之自己先愣住了。

    相处才短短两日光阴,他竟像是与孟重光相识许久了似的,几乎不费什么工夫便能猜中他心中所想。

    孟重光闻言却特别高兴,揽住了徐行之的腰,把脸埋在他精实的小腹处,半天不肯抬头。

    半晌后,他瓮声瓮气地道:“师兄知道重光心里在想什么,我好高兴。”

    徐行之又好气又好笑。

    这老妖精真是个孩子心性,哄一哄便能高兴得如此真心实意。

    心情好转后,孟重光又伸出双手炫耀起来:“其实那群封山人根本禁不得打的,我费了些时间,把他们诱到了离高塔远一些的地方,生怕吵了师兄安眠,也怕血腥气熏着师兄回来前,我还叫他们都去旁边的小溪里濯了手,洗了身子,所以才回来晚了,差点让师兄遭害”

    他声音越来越小,双眸锁住徐行之的眼睛,用气声怯怯道:“若是师兄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呢?”

    孟重光这副谨慎的小模样,将徐行之的心口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既然孟重光已然提起兽皮人的事情,徐行之索性把刚才在头脑中转过的疑问问出了口:“在此之前,你不知道蛮荒里可能有钥匙碎片的事情吗?”

    孟重光乖巧答道:“知道的。”

    “那为何不去寻找?”徐行之很是不解,“有了碎片,你便可以出去了。”

    这话由徐行之来说甚是怪异,毕竟他是来阻止孟重光走出蛮荒的,但他此刻很想知道,既然有希望,孟重光为何一直在蛮荒中延宕不出?

    过了许久,孟重光小小声道:“我以为师兄在蛮荒。”

    徐行之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什么?”

    孟重光答道:“当年,我以为师兄也被九枝灯打落蛮荒,便一直在寻找师兄可蛮荒太大了,大到没有边际。我找了这许多年,一直都没有找见你。”

    孟重光只要一同徐行之讲话,嗓音便放得极轻极软,像是怕声音大了,惊吓到徐行之:“这十三年,我把师兄最在意的人都找了来,聚在身边;寻找钥匙碎片的事情一直是由周北南他们操持,我就一心一意地找师兄回来对了,我还盖了这座塔,盖在蛮荒的正中央。塔每年都在盖,越盖越高。我想着,师兄倘若身在蛮荒,看到这么一座高塔,定是会前来看一看的。那样,重光便能再见到师兄了”

    徐行之万万没想到,这座高塔盖来,不为防御,不为栖身,竟是为给原主做路标用。

    想当初他初入蛮荒,便远远地看到了这座塔。哪怕孟重光不在那个时间出现,他亦会直奔这里而来。

    细细想来,这仿佛是一个笑话。

    孟重光的路标没招来他心心念念的师兄,反倒招来了自己这么一个李代桃僵的冒牌货。

    哑口无言的徐行之反问:“你怎就笃定我会在蛮荒之中?”

    孟重光牵住徐行之的袖子,小心揉着:“哪怕是万中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想放弃。”

    说着,他抬眼看向他,认真道:“我一直想着,等一日,再等一日,就能见到师兄了,我出去做什么?万一师兄在蛮荒里等我呢?”

    徐行之:“”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那个所谓的“世界之识”不把他拉进蛮荒,孟重光反倒无心逃离,只会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寻遍蛮荒,而不是像眼前这样,既找到了他心爱的师兄,又因为兽皮人要劫持自己、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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