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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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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的仇恨。

    相反,他对孟重光还很有那么一点感情。

    孟重光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梦里走到他的纸上,又来到了自己面前。

    徐行之需要找到其他的理由来杀他,不然,恕他下不了手。

    在徐行之放下匕首、解开心结、酣然入睡后,孟重光却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停留在虚空的某一处。

    那里不偏不倚,恰好就是刚才徐行之匕首停留的地方。

    孟重光无声坐起身来,注视着徐行之熟睡的面容。

    最终,他用手指轻抚过徐行之的唇畔,喃喃道:“师兄,我一直在想,这些年你究竟去哪里了?”

    稍后,他露出恍然之态,微微笑着,自言自语:“啊,我猜到了。师兄是和九枝灯在一起,对吗?”

    “我身在蛮荒,而你在现世,同他日日厮守。师兄是听了他的谗言,要来杀我,是这样的吗?”

    说着,孟重光抬起手来,扼上了徐行之的咽喉。

    绵长的呼吸在他掌下如走珠般循环来回,只消稍稍一用力,他便能轻松掐断他的喉管。

    不知保持了这个动作多久,孟重光还是松开了手,神情复杂,喁喁低语,道:“师兄,我知道,你总会回心转意的。没关系,我再等一等就是。”

    说话间,室内荡开一股植物的浅淡清香。

    孟重光重新躺下,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克制,留给徐行之更多空间。

    他密密地缠上了徐行之的四肢和温热的躯体,又贴在他耳边,用气声徐徐道:“谢谢你今天不杀我。可是,师兄,你要受到一点点的惩罚才好”

    放弃刺杀的徐行之入睡极快,转瞬间已入了梦乡,可不知怎的,他身体渐渐烧了起来,热得发烫,四肢瘫软,浑身发麻,竟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睡梦里,似乎有藤蔓一类的异物沿着他的大腿攀援而上,慢条斯理地扯住他的脚踝,把他的腿分开,顾盼盘绕,极耐心地同他逗弄玩耍着,还时常埋下头去,在那淙淙溪流中啜上一口水。

    徐行之想挣扎,但手脚均疲软发酥,仿佛有层层的卷积云野蛮又温柔地把他卷裹起来,飘到半空中去。

    他急于想从这个怪梦里挣脱,却怎么都不得其法,好容易惊醒过来,便是唇焦口敝,头晕脑胀。他挣起身来,要去饮水,谁料双脚一挨着地面,便觉大腿根处一阵酥软酸痛,他支持不住,跪倒在地。

    孟重光被惊醒了,快速下床,从后头搂住了徐行之:“师兄,怎么了?”

    徐行之此时身体敏感,压根受不得碰触,被这么一摸,差点没控制住一脚把孟重光卷出去。

    稍缓了片刻,他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事儿,做了个噩梦。给我倒杯水罢。”

    徐行之根本不知道,这时候的自己脸颊潮红,泪痣鲜明,有一种欲而不自知的美感。

    孟重光听话地去倒了水,背影有一股说不出的高兴劲儿,狗尾巴一摇一摇的。

    徐行之被扶起身来,靠在床头,觉得这个样子的孟重光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蛮荒一角,有山峦一处,名号“封山”,黄沙遍天,霜风凄紧,山间石窟里亮着一抹憔悴微光,似乎随时会被烈风扑灭。

    石窟中。

    一个身裹兽皮、面皮青黄的上位者身体前倾,满眼放光:“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徐行之?”

    底下一人答道:“撤离时我看得真真儿的,站在孟重光身边的,的的确确是风陵山清静君首徒,徐行之!当年,天榜比试那一日,我曾与他有一面之缘,记得清清楚楚。”

    那兽皮人喜形于色,抚掌大笑:“好,太好了!有了他,咱们出蛮荒便有望了!”

    底下顿时切切察察一片,似是不解。

    兽皮人按捺下喜悦:“我问你们,风陵山之主现在是谁?”

    提起那人,底下诸人无不切齿痛恨,有一个声音不甘不愿地回答道:“是九枝灯。”

    兽皮人答:“对了,只要我们抓住徐行之,同九枝灯做交易,他定然会放我们出去!”

    有人提出异议:“那九枝灯丧心病狂,一心想置我们于死地,怎么会因为一个徐行之”

    “怎么不会?”兽皮人桀桀怪笑,“九枝灯和那孟重光一样,都是徐行之亲自抚育长大的。谁人不知那徐行之好断袖之风,他带出来的好师弟,个个病入膏肓。九枝灯与他的情谊更是非比寻常,若是把他的师兄抓来,就等于捏住了他的命脉!”

    他越说越兴奋,神情间尽显狂热:“当了这么多年流寇,我早就受够了!只要把徐行之抓来,我们便能”

    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倚靠在石壁上,思考良久,才打断了兽皮人的兴奋自语:“徐行之现在突然出现在蛮荒,你不觉得太过蹊跷吗?这十数年间,唯一掌控着蛮荒锁匙的人就是九枝灯,他是如何进来的?”

    她玩弄着自己新染的指甲,唇角带笑:“莫不是徐行之在床笫之间没能伺候好九枝灯?亦或是九枝灯派他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做?譬如,杀掉他那个好师弟孟重光?毕竟孟重光现在在这蛮荒里可是说一不二之人,他要是有所谋划,想冲出蛮荒,九枝灯也会头疼的吧?倘若是这两种可能,你把徐行之捉来也于事无补,反倒会弄巧成拙哦。”

    兽皮人语塞,越想也越是有理,不禁现出了沮丧之色。

    他恨恨道:“也是。徐行之当年动手弑师,天下谁人不知,此等败类,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女子恨铁不成钢地啧啧两声,迈步走近兽皮人,在他的石座上坐下,酥。胸紧贴在他的胳膊上,笑意盎然:“可谁说徐行之没有用处了?”

    兽皮人:“怎么说?”

    女人逗弄着兽皮人皴裂的嘴唇:“九枝灯远在蛮荒之外,可是你难道不想辖制孟重光吗?不想把被他夺走的蛮荒之主的位置抢夺回来吗?”

    最关键的是,孟重光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

    一来,这些人显然都是认识徐行之的,而他不晓得真正的徐行之在这群人面前是什么模样,什么形象。

    二来,对当年孟重光和徐行之之间的恩怨,徐行之并不清楚。

    按道理来说,孟重光弑师,并间接害徐行之被赶出仙门,徐行之本人应该是恨透了孟重光的吧。

    拯救徐行之于冷场危难之中的,是一把丈八的缨枪。

    在他犹豫该如何作答时,一道冷锐朔光陡然横扫而过,枪尖笔直指向徐行之的胸口。

    徐行之不自觉举起双手倒退一步,脱口而出:“哦豁。”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

    当他还是徐屏时,总会冒出些不正不经的口癖。倘若徐行之本人不是他这样的碎嘴子性格,自己有可能已经露馅了。

    几个闪念间,徐行之突然听得铮的一声脆响。

    ——那柄鬼枪竟在徐行之眼前被拦腰折断。

    枪尖向天,枪柄裂开,而断裂处露出了白楞楞的硬茬。

    孟重光的左手正掐在枪身折裂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紧那提枪来刺的年轻人,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周北南,退下。”

第81章 乱心迷智()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比心曲驰抿唇;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以后不许乱跑。”

    说着;他将拂尘一端递到陶闲眼前。

    陶闲心领神会;伸手握住几根拂尘上的麈尾细毛,任由曲驰牵着他朝里走去。

    曲驰还不忘回头叫上徐行之:“行之;进来吧。”

    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徐行之一时间竟有了隔世之感。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的确来到了笔下角色的世界。

    然而要脱离这个世界,唯一的途径竟是要手刃掉他们唯一的希望。

    那把匕首仍在徐行之的腰间;沉得要命,沉到几乎要把他拉到地心里去。

    那边;在床上休憩的陆御九看见了徐行之,稍稍直了直腰背:“徐师兄?怎么不进来?”

    “怎么伤到的?”徐行之将心思强行拽回正轨,走到床边。

    陆御九仍戴着那副丑陋无比、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的铁制鬼面;肩部的衣服已经被拆撕开来,经过元如昼的治疗,创口已是恢复如初;但看他被血染透的半副衣襟;犹可判断这个伤口原先有多么狰狞。

    “他们带了弓箭。”陆御九接过元如昼递来的水杯,“我没注意。”

    周北南推了推他的脑袋:“谁要你总爱站在高处?简直是活靶子。”

    陆御九揉着被他推中的地方;隔着面具瞪周北南:“要你管。”

    周北南双臂交叉,靠在床头;姿态和周望一模一样:“我怎么不管?我可怕你死了呢;我们两个可是同气连枝的一条命。”

    陆御九的耳朵微微发了红:“谁配跟你应天川周大公子一条命?我就是个清凉谷小弟子;高攀不上你。”

    周北南:“哈?这是什么混账话?”

    陆御九昂起脑袋,颇不服气:“这话是你自己说过的,你忘了?”

    周北南搔搔脸颊:“我说过这样的话?”

    陆御九立即去找人寻求支援:“徐师兄,当时你可是在场的。周北南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徐行之实在是记不得这种事,顺手就拉了个偏架:“对,他说过。”

    陆御九的口吻顿时像是得了父母撑腰的孩子:“徐师兄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认!”

    周北南回过头来,一脸“徐行之你特么给我记住了”的表情。

    徐行之摇一摇折扇,伸出手来,想要帮陆御九把脸上重若枷锁的鬼面具卸掉:“都躺下了,还戴着这个作甚?”

    还不等陆御九阻止,周北南袖中一柄短枪先亮了出来,阻在了徐行之和陆御九之间。

    “别动他的面具。”周北南还是一张插科打诨的笑脸,眼中却多了几分认真之色,“他不想叫别人看见他的脸。”

    好吧,不看便不看。

    徐行之从小开始便少有心事,为人直率坦荡是一个原因,有仇必报又是另一个原因。

    因此在蛮荒的两日两夜,他过得着实不很愉快。

    徐行之是个受不住别人对他好的人。若是知道那天他捡回来的重伤之人是孟重光,徐行之绝对会趁那时便下手,一了百了,也省去了这后来的无穷麻烦。

    若是与这些人再多加接触,徐行之只怕自己的心事会有增无减,到时候下不去手,就更离不开这蛮荒,见不到父亲与妹妹了。

    徐行之又与他们多絮叨几句,便离开了陆御九房间,准备回房。

    经过小室时,徐行之稍稍驻足。

    在盘问过兽皮人、并得到那片钥匙碎片后,徐行之心中反倒生出了些疑惑。

    据他这几日的观察,孟重光并不像这封山之主一样,四处招徕门徒、意谋逃出蛮荒,而只是带着区区几人,在蛮荒中央地带竖起了这样一座高塔,一副要偏安一隅的模样。

    孟重光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呢?

    按理说,尽管蛮荒中藏有钥匙碎片之事只是传言而已,但毕竟是一线希望。单凭孟重光的妖力,真想要逃出生天,大不了一一硬杠扫荡过去,就能将蛮荒中诸家势力撕成碎片,找回钥匙,又何必要在蛮荒里虚度这整整一十三年的光阴?

    心怀着疑惑,徐行之回到了房间。

    孟重光早已盘腿坐在榻上,姿容乖巧得很,双手握拳撑在身前,乍一看像是只蹲伏着的小狗崽。

    对于一开门便看见那人这件事,徐行之已是见怪不怪。

    他叹口气,随口问了一句:“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

    孟重光微微睁大眼睛:“师兄这是要赶重光走吗?”

    徐行之:“”

    孟重光像是受到了莫大伤害,眼中噙了一汪水,委屈控诉道:“刚刚在小室里,师兄便推开了重光,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师兄不开心了吗?”

    别说,孟重光这小腔小调还真挺招人疼的,矫情起来也不容易叫人讨厌。

    他越说越来劲:“我知道了,师兄是嫌重光残暴,下手狠了。如果师兄不喜欢,以后重光不会再犯了,师兄”

    眼看再不阻止,孟重光就要哭给自己看了,徐行之只好出言安抚:“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重光可怜巴巴地眨眼睛:“真的?”

    徐行之:“真的。”

    孟重光瞬间变脸,笑眼一弯,眼中犹自带着泪水,笑得那叫一个美不胜收:“我就知道师兄对我天下第一好。”

    徐行之被他这副得了夸奖便餍足不已的小表情逗乐了,在床边坐下。

    孟重光自然把头倒下来,枕在徐行之大腿上。

    他的脑袋碰到了徐行之腰间的匕首,细微的触感叫徐行之肌肉一僵,更亲近的动作也做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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