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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的风,太暖,才让她陷入了可悲的迷雾,那个晚上,洛殇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只是她嫁给了万人倾慕的晋王,而是她身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真正的幸运。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真正属于她的仅仅存在了一个晚上。
冷邵玉抱着她,月下船头,湖中灯花,他亲口告诉她,他爱她,爱他们的孩子,生生世世。
这就是他的爱吗?
他的爱就是要去怀疑,猜忌,残忍无情的逼她喝下那药,毁了她吗?
她一心呵护的孩子,只因他的一句不信,就这样没了,没得是她的孩子。
洛殇难以接受,害死她孩子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的丈夫是她最爱的男人。
她傻傻的苦笑,眼泪凝结成冰珠颗颗落在雪中,她不稳的脚步一节一节迈上拱桥台阶,看不清脚下的路,看不到前方的迷离,她的世界又回到了白纸一样的干净,空白。
何方,她该去何方,又要去何方再做这苦梦一场。
‘冷邵玉,你听我解释’
‘本王凭什么,凭什么让你生下这个野种’
‘在你的心里,一点的信任都不肯给我吗?我们历经生死,为什么,你还是不肯信我’
‘历经生死,你拿什么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你可以为我生为我死,可你洛殇一样也能为了他唐傲生为了他死。如今孩子都有了,你还让本王说什么?’
‘……’
‘冷邵玉,我求你,放过这个孩子吧,放过我吧’
‘孩子是我的,你没有权利夺走他’
‘只要你一天不喝下,我便还会再来,本王要亲眼看着,你腹中的野种从这个世上消失’
她站在桥上,呆滞的目光望着苍茫的天空,长睫轻抿,她轻笑,嘴里喃喃。“看着他消失。”
树叶落,白雪过,又一年,故人离。
再见却无期。
洛殇站在桥头,静谧的湖面容纳了飘雪,她长长睫毛挂了层寒霜,微颤的眼睛凝视手心中落下的洁白,唇角微浮起一个绝望的笑容。
她凄美的笑让时间静止,让一切美好变得更美,更黯然苍白。
“孩子别怕,娘说过的,会保护好你。”她抿着嘴唇微笑,缓缓合上双眼,脚步向前迈了一节。
何苦再受今生不尽的痛,再让这恨,遍体鳞伤。
风断残垣,是非恩怨,一泯新愁,再无挂牵。
她身体慢慢向前走,天地间的洁白是为她,雪花的凄美也是为她。
“洛殇。”
一只大手及时稳妥勾住洛殇纤细的腰,将她即要**的身体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唐傲抱着她,眉目黝黑,深深的愁锁在额头。
洛殇缓睁双眼,美丽的眼睛飘散若离,她淡淡的问。“为什么救我,非要我痛苦的活着。”
唐傲心有感触看向她小腹,他瞪大了眼睛,抱着女人的手搂的更紧。
她的孩子没了,冷邵玉还是夺走了她的孩子,他的心还真是狠毒,和他娘一样。
“你不能死,我不会再让你有事。”唐傲说的认真,满目哀伤。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上天给了她重活的机会,绝不是又一次让她含恨离世。
唐傲双手搂住她双肩,将她的身体转向自己。
“我的孩子没了。”洛殇抬头望着他,空洞的眼睛没落了两行苦泪,她咬着嘴唇,看着男人。“我的孩子……”
“你还活着,你活着就够了。”唐傲大手扣在她的脑后,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
“可我的孩子死了,我活着又能怎样……”洛殇说的撕心裂肺,她早已经没有哭的力气,她更不敢合上眼睛,每次闭上眼都会看到,那滩血从她的身体里流淌,慢慢的流尽。
“他不信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是他,要让我恨他。我不想恨他,我不想,让我死吧,求你成全我吧,求你了,我好难受,我不想再这么痛苦的活着。”
唐傲的心被她的眼泪撕扯,被她悲戚的话语穿插。
“你不是这样的,醒过来,你不是这样懦弱的女人。”
“我知你心里苦,可你要活下去,你得活着。”
卫国,只有你了。
唐傲抱紧她脆弱的身体,他冰凉的手托起洛殇惨白的脸。“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他一辈子寻不到你。”
洛殇憔悴的脸泪如雨下,淡淡眸子幽暗了所有光芒。
雪花凌乱的飞舞,枝头的雪继续零星的飘下……
晋王府。
“王爷,派去的人已全无音讯。”侍卫低下头,不敢看男人的脸色。
冷邵玉满是戾气的双眼从窗外转向他,冰冷的开口。“你说什么。”
侍卫立即跪下。“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只是属下派去的人确一直跟着王妃,且他们都是一等身手,为何会了无音讯,属下实在不知。但有如此手段能避得开晋王府的眼线,除了莫大人,恐怕也只有那人。属下斗胆请求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属下一定寻到王妃。”
侍卫冒死进言,他不确定阴晴不定的男人尤其在涉及王妃的事情上,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侍卫不由为自己捏了把冷汗,他已大概了知结果,不抱希望的闭上眼睛,却听男人说。
“一定要找到她。”冷邵玉声音沙哑。
侍卫木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急忙点头,本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一定饶不了他,不想,他却没有追究。
冷邵玉的心思全在洛殇的身上,他不愿放开她,哪怕是休了她也是迫不得已,若再将她捆在王府,只怕她会更加折磨自己,与其这样,倒不如给她想要的。
但他不放心,才会派人一直跟着她,他需要知道她的行踪,知道她的一切。
爱,还是恨,都不及她过的好重要。
他会等,等她放下一切回来。
第317章 情难自舍()
四月飞雪芳菲尽,寒梅暗柳轮回生。
转眼飘絮繁华落,何苦再念世间情。
京都的雪来的突兀,去的也悄然,这无声的微妙不过带来一场美丽的邂逅,留了一地春时的复苏。
凤栖的院子里,婢女们一如既往的清扫门前雪,将昨夜里的狼藉打理的干净,每个园子,每个廊庭,每处角落,仿若全然一新。
只是这清**干净下,怎么看着,也都无半分生机,反而更加悲凉。
屋内炉中的烈火仍旧烧着,虽说雪停了,但天气毕竟寒些,一?*刻,炉子还是去不得的?br》
“你干什么,那个动不得。”静儿抬眼见清扫书架前的奴婢正欲合上桌上的书,她忙阻止。
奴婢呆呆的瞧了看手中的书,不明所以的问:“这书放在这里几天了,要不就先规整了。”
“糊涂,哪儿来得那么多废话,还不照原来的位置放好。”静儿斥责了丫鬟两句,眼瞧炉子里的火将熄,她焦如十万火急。“你们两个快去再添些干柴过来,没看见火要熄了吗?”
“是是。”两个奴婢委身跑出房间去备柴火,一刻也耽误不得。
静儿摇摇头,叹了口气,她才转过身,又是一脸担忧惶恐,睁大了眼睛,急忙朝着正铺**的婢女走去。
“软枕不是这样放的,你瞧你,被子怎么叠成这幅样子,王妃回来了还要重新叠不成?”
她转眼看向架子前收衣服的奴婢,又是不满的开口。“这件衣服不能动,这可是王妃最喜欢的紫霞落樱,王妃回来要是找不到,会着急的。”
奴婢撇了撇嘴唇,干巴巴的望着静儿,手指在身前绕来绕去,不由打了几个结。
丫鬟不自在的说:“静儿姐,王妃她还会回来吗?”
被子不许叠,衣服不能收,就连书也不能合,一切都要保持着原有的样子,这炉子这房间还是暖的,可是人已经不在了,她们再怎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听奴婢的话,静儿刹那间也呆滞了,她只想留住王妃在时的模样,可她从未想过,是啊,王妃还会回来吗。
如果不会,她们还要继续这么做吗?
如果会,那么,又会是多久。
“静儿姐?”
静儿回过神,眼睛一沉,有些失落,她深喘息了声,才说:“会的,王妃一定会回来的。”
静儿瞧瞧这房间的模样,她手指了一圈,对着女婢们说:“所以啊,你们要记着这屋子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处的陈设,都要和原来保持的一模一样,这样王妃回来了,她看到,心里会很高兴的。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王妃。”
“嗯,静儿姐说的对,我也相信王妃一定会回来的,我们就在这里等,替王妃守着凤栖。”丫鬟说的时候,眼里星光耀耀,她们跟着洛殇时间虽不长,却深刻的理解和深知她,凤栖寝殿无论婢女还是奴才,都不会有一人舍得洛殇离开。
“可……可王妃要是不回来……”人中一丫头弱弱的开口。
一下子,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算王妃不回来,我们也为她守着。”静儿仰起头,她说的十分认真。
奴婢们随着点头。
“静儿姐,小竹姑娘去了哪里,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她不会出了什么事。”
“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就不能适当的闭一下吗,没听见白绮若说小竹姑娘很安全吗,没准过两日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丫鬟嘟囔起嘴唇。
静儿无心听两个丫鬟拌嘴,她心绪不定,整颗心都挂念在洛殇和小竹的身上,或许该派人去找一找小竹了,白绮若的话是真是假,只可信三分。
“好了,你们快点收拾,收拾好了就出去。”静儿将**边的纱帘拉起,等奴婢们都打理的整齐后,领着她们一同退下了。
丫鬟们前脚刚走,男人就来了。
他推开房门,高大的体魄站在房门口,挡住了照射进来的光芒,洒了一地黑影儿。
他迈开脚步走进房间,走的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在他脚下仔细的掂量过,轻轻的步伐他走的异常沉重,就像他的心,一样的负担累累。
大掌划过紫檀桌面垂下的金丝玲珑玉碎,带有一方浅格停留的不舍和脉脉含情,他饱满深情的目光徘徊在桌边,然后,慢慢转向**岩架上挂着的那件衣裳。
他记得,那是女人最钟爱的一件衣服,她什么都没带走,走的决然,走的干脆。
冷邵玉走过去,手掌在衣裳外来回抚摸,从上至下,摩梭着每一处的丝柔。他贴近,想极力的留住她的气息,就像在守护着挚爱的珍宝。
一样的贪恋。
门开着,风也悄悄溜了进来,吹向桌上的书随意翻了两页,发出惺忪琐碎的细声。
冷邵玉看着,他看着女人挺着肚子站在书架前,手中拿着那本《昭华录》仔细读,她埋头专注,认真起来的样子很美,忽然,她抬起头与他对望,莞尔,淡淡一笑。
“洛殇。”冷邵玉立即过去,落在他眼中的却只有桌面上那本倒动的书。
他低头看着,薄唇苦涩轻抿,伸出手,将书翻回原来的页码,耐心折起。
他记得这一页,那时,洛殇读到这里,曾问他。‘何为人间长情,何为此爱应天’
如果那个时候,她不懂,那么现在她一定知道,人间长情,应天长爱,都不及某一时候,刻骨铭心的恨。
让爱到骨髓,让爱成恨。
就像她说的。‘你有没有人爱过一个人,有没有恨过他,像爱一样的恨’
洛殇说此话时眼中的绝望,她的世界在那刻毁灭,而将那摧毁的人正是他,冷邵玉。
冷邵玉默然转身,洛殇站在窗前,她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扶着窗板,她看向他时,眼中虽即柔化,可淡淡的距离还是夹了一道无影的隔膜。
到处,到处都是她的影子,这里的一切,哪怕连空气都让人窒息。
冷邵玉的眼眸一点点暗沉,变得痛苦,他仿佛重新看到了那一幕,他拿着冰凉的碗将药灌入女人的口中,**她喝下断肠的毒,她无力挣扎,无力哀求痛哭,只有虚弱的倒在他怀里,看着红色的血液流淌出她的身体。
洛殇只记得冷邵玉亲手葬送了她的孩子,所以她不会知道在她昏迷后,男人流下的痛苦眼泪与那滩血悲感交织,他心里的苦无人能懂,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体味。
他在百感交集的痛苦里写下那纸休书,可能洛殇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冷邵玉多想留住她,他多想抱住她告诉她一切,只求她能够留下。
若她会悔恨终生,即便情再难舍,又有何求。
冷邵玉淡淡的愁光转向门外,良久良久……
第318章 月饮空杯()
深夜,寒风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