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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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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跟他解释过,但他隐约知道。

    他嫡亲的兄长就死了,他从未见过这个只存在于旁人口中的兄长。所以他觉着,死了大抵就是再也不能相见。

    他不太明白,母亲明明不久前还抱着他含泪叮咛,为何忽然就薨了。太医说他母亲方才是回光返照,他很是后悔,他方才为何不多跟母亲说说话。

    他又一次伸出手轻轻摇晃母亲,试图将母亲唤醒。他不认为母亲死了,母亲面目安详,分明就是平素睡着的模样。

    他摇晃半晌,母亲却是毫无反应。

    他着急起来,站起身声声呼唤母亲。他挥开一旁上来拉他的内侍,紧拽母亲的手臂,不知何时,嗓音已哑不成调。

    他定在榻前,久久不肯离去,最后是他父亲将他硬拽了出去。

    又过了半月,他父亲将他母亲的后事安顿好,着人将他叫到了近前。

    他父亲拍着他的肩背,哽声道:“你往后便去你祖母宫里住着。”

    他抬眼打量父亲时,愣了一愣。才不过半月光景,父亲竟苍老了许久,鬓发如落霜。

    父亲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半日,拉住他,低叹着自语道:“罢了,你年纪尚幼,没有自保之力,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

    半年之后,他被他父亲封为衡王,跟他一起封王的还有他六哥,他六哥被封为淮王。

    封王之后紧跟着就是出阁讲学。他与几个兄长一起就学,他虽年纪最小,但天资聪颖,常得先生褒奖,他能瞧出,他那几个年长的皇兄并不待见他,尤其是太子,在先生跟父皇夸赞他时,他时常能从太子眼中看出几分讥诮之意。

    他父亲历年皆有围猎之习。他母亲故去后,围猎停了三年。如今他父亲稍缓过来一些,便重新安排了南郊狩猎。

    只是在他已然筹备妥当时,却有内侍来与他说陛下临时改意,说猎场危险,他年岁尚小,不宜前往,让他留在宫中温书。

    他没甚异议。他本也不爱凑热闹,不必跟去倒也正中下怀。

    他在折返仁德宫的路上,遇见了六哥身边的伴当刘顺。刘顺让他随他走一趟,说是淮王殿下听说他不去围猎,便也没去,眼下正在钦安殿那边等着他。

    桓澈端量刘顺几眼,蓦地后退。

    六哥若是临时决定不去,应当是就近从午门入宫,要寻他也是顺路往东北拐去仁德宫,为何要舍近求远跑去宫后苑的钦安殿等他?这根本不合理。

    刘顺笑着催了须臾,见他竟是转身就走,脸色陡沉,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才几岁大的小皇子脑子这么好使。

    他阴恻恻盯着桓澈的背影,朝身后几个内侍打了个手势。

    宫里宠妃层出不穷,圣上若是当真如同外面传的那样偏爱这个皇子,就应当立他为储,可如今不过作速封了个亲王,圣意可见一斑。何况他们素日只见陛下大致是一碗水端平的,没瞧见对这个幺儿多么袒护。

    不过一个幼年皇子而已,死就死了,圣上说不得过阵子连有过这个孩子都忘了。

    桓澈虽已经开始习武,但到底年纪小,气力不逮,身边又只跟着两个内侍,不消片时,便被几个内官堵了嘴掳了去。

    他再度醒来时,已被装入了一个斑驳陈旧的木箱。

    没有哭闹,他几乎是一息之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认出这木箱是宫里二十四衙门常用的储物箱。他凝神静听半晌,也没听见外间有什么动静,揣度着兴许是中途出了什么状况,那些内侍临时将他扔进了木箱里,并且不知所踪。

    万幸这箱子陈旧,底部有两个小孔洞,正能供他呼吸。

    他不知时辰过了多久,但他失踪,至少祖母会派人四处寻他。他方才中了迷药,眼下要做的只是安静待着,等待恢复体力,伺机脱困。

    他隐约听见夜鹰鸣叫,估摸着已入夜。

    他胆子不算小,然而此刻望着四面黑魆魆的箱壁,一股莫名的惶遽却忽然涌上心头。

    不知为甚,他总觉得木箱四壁和上盖下底,都在不断朝他迫近挤压,箱内的空气仿佛已不足以支撑他呼吸,一种被扼住咽喉的窒闷感紧紧攫住他。

    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越是抑制不住地想。

    天旋地转,死亡似近。

    他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他母亲入殓那天他瞧见的情形。苍白的脸,僵冷的尸身,满目的缟素。

    他遽然觉得自己身处的不是一口箱子,而是一副棺榇,一副会活生生闷死他的棺榇。

    他竭力以身体撞击,他拼尽全力呼喊,却是一毫无用。

    暗无天日,求助无门。

    他开始呼吸艰涩,四肢发冷。他下意识捏紧了母亲留给他的那枚护身符,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云容的神识再度被唤醒。

    她并不是时刻都能感知到周遭状况的,尤其是这阵子,偶尔会有一个小女孩的记忆涌入她脑中,那个小女孩也唤作顾云容,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要与那个小女孩融为一体。但眼下他掏出护身符捏在手里,她便瞬间又清醒过来。

    她觉得自己跟个灯神一样。

    但灯神有神通,她却连声息也发不出来。

    幸亏她的触感十分混沌,她又不是个化形的符精,不然此刻被人攥在手里,还没穿衣裳,她满面涨红,护身符怕是要烫得烧起来了。

    顾云容暗暗窘迫,又鄙夷自己胡思乱想,纵然她真是个化形的精怪,一个护身符要什么衣裳?

    如果护身符都要穿衣裳,那镯子戒指是不是还要绑头绳戴绢花?

    但隐隐被温热环绕的感觉,还是让她极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如今是光着身子躺在旁人手心里,还被反复摩挲。或许不太像灯神,更像个不能显形、不能言语、不会长大的拇指姑娘。

    然而她很快就没心思纠缠这些了。

    她发现那个攥着她的人开始微微颤抖。

    顾云容对于这个幼年失恃的皇子是十分同情的,他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身处眼下这般状况,其实已经做得极好,但他应当已经被困了许久,恐惧总是难免的。

    出于良善之心,顾云容张口想要安慰他,想要告诉他这里还有个人陪着他——如果一缕神识也能算作一个人的话。但她半分声息也发不出。

    她焦灼之际,桓澈又将护身符塞回了衣领内。

    顾云容感受到隐隐的体温,对着他的衣襟干瞪眼。她要是一直被困在这里,等他长大了,岂不是很尴尬?

    顾云容又开始发愁。

    桓澈显然并不能感受到一个护身符的忧郁,只将之裹得更紧了些,还顺道拍了拍。

    他觉得方才对着护身符默祈母亲庇佑,好似是有些效用的,他如今已经觉着不似先前那样片刻难安了。

    他虽则困倦难当,但因着压制不住的惊惧,始终睡不着。倦入骨却睡不着的失眠感煎熬非常,他靠在箱壁上,又下意识地捏住了衣襟内的护身符。

    顾云容顿生相依为命之感,认命地被他一遍遍摩挲。

    桓澈重见天日,已是次日早。

    贞元帝匆匆自南郊回返,甫一瞧见儿子,便紧紧抱住,转回头就冷下脸,命郑宝将一众刁奴带上来,让桓澈一一指认。

    面前一排内侍深深埋头,瑟瑟不止。

    桓澈指认并大致陈说了事情前后,忽而问道:“父皇,母亲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番外之前世(二)() 
贞元帝面对眼前的幺儿;心头思绪万千;一时竟不知作何言语。

    他挥手示意郑宝暂将一众刁奴押下去;拉住儿子的手:“你母亲是病逝的。”

    桓澈不肯信:“我听他们说;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贞元帝怒道:“听哪个说的?朕这就办了他!”

    “父皇在担心什么?”

    贞元帝一顿;他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幺儿一张口便是一针见血。

    他确实在害怕。他害怕他的幺儿小小年纪便在心中埋下仇恨的根种。倒也不是想将他与宫中波谲云诡的阴谋阳谋隔绝开来;只是他担心他这小儿子会因此冒出为母报仇的念头;进而做出什么冒险之举。

    他再是聪颖,也还只是个孩子,暂无敌众之力;他不能让他冒险。

    贞元帝笑着道他多虑了,转过头就差内侍将他领回去,又嘱咐尚膳监好生为七皇子预备膳食压惊。

    待到桓澈离开;他即刻将刘顺等人传来;鞫问之后,满目杀气。

    刘顺等人半道遇见太后派来找寻七哥儿的人;惶急之下将七哥儿扔进了箱子里。还好那箱子有可供透气的孔洞;不然他儿子岂非要被那群胆大包天的恶奴闷死?

    思及此;贞元帝火冒三丈;宣来锦衣卫指挥使邓进;命他将这些恶奴扔进诏狱,一样一样过刑具;折磨致死。

    那群恶奴虽不肯招认,但他能猜到这是谁下的毒手。

    除却他那个长子;没别人。

    贞元帝冷笑;当即将太子召来质问,太子果然直是喊冤。

    贞元帝面冷如霜,一把揪住太子,森森冷笑:“不是你最好,你给朕记好了,七哥儿是你的幼弟,庇护幼弟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若是七哥儿有个好歹,朕唯你是问!”

    太子眼中虽现不忿之色,但仍是诺诺应声。

    贞元帝一把将太子掼到地上,试了几次,仍旧无法压抑心头怒火,狠狠踹了太子一脚,令其禁足三月。

    若非他担心他的幺儿不能应对多方风雨,兼且时机不成熟,早就废储了!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生出废长立幼的心思的,总之自从郦氏薨后,他立七哥儿为储的念头就越发强烈,只是他善于隐藏心思,连外廷那群老奸巨猾的臣工也没发觉他这份心思。

    他禁不住又想起了郦氏之死。

    郦氏薨后,他就开始疯狂调查她的死因。随后据东厂查得的结果来看,应当是安妃趁着严贵妃摆宴之际,在郦氏面前胡言乱语,以言语相激,并给郦氏下了毒,加重郦氏的忧思之症与孱弱之况。

    安妃利用郦氏长子之殇,让他认为郦氏不过是跟先前一样,陷于丧子之痛而病倒,未多留意,这便给了安妃可乘之机。

    安妃应当是分了多次给郦氏下毒,伪造成郦氏病势渐重的假象。安妃大约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但她算漏了他的心性,也大抵没想到东厂本事这样大。

    他无法接受郦氏的死,疑心又重,无论如何都要查上一查。

    他知晓郦氏死因后,当即将安妃扔进宫正司拷问,只是安妃非但不肯认,还一头撞死了。

    他当然知道安妃为何有此一举。谋害郦氏之事是断然不能认下的,否则非但她自己活不成,说不得还要连累她儿子岷王。但若她死了,一来可混淆视听,二来安妃大约认为人死事了,他看在她自尽的份上,好歹能对岷王宽容些。

    他确实想过报复到岷王身上的,虽然这个念头或许有些疯狂,毕竟岷王也是他的亲子。但他无法原谅安妃,更无法原谅他自己。他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他觉得若是他当时警醒一些,郦氏就不会死。

    安妃是自尽,他能做的也只是鞭尸泄愤而已,实质上没有半分为郦氏报仇的快意,正好,安妃还有岷王这个儿子,而且重之更甚己身。

    不过他后头终究也没有发落岷王,因为太后看出了他的阴暗心思,及时劝阻了他。于是他后头只是对岷王越发疏远,不加管教而已。

    他当时总觉这件事还没查到头,说不定安妃背后还有人指使。但后头来为郦氏做法事的僧道都道不可杀戮过甚,否则对郦氏在天之灵多有不利,他这才收手。

    至若郦氏一直以来的那块心病,他始终在尽力地查,但确实无甚结果。他如今也不能确定郦氏的那个长子究竟是被人戕害还是病死的。

    冯皇后听闻了七皇子险些被几个恶奴害死的事,头一句话先问可查出幕后主使了。及至得知皇帝将太子叫去训斥一顿,一下跌坐在榻上。

    当初皇帝将安妃投入宫正司审问时,她就日夜难安,唯恐安妃被逼急了攀扯她。所幸安妃明智地选择以死明志。

    那日从承乾宫出来后,她就觉着安妃那话透着些古怪。后来联系前后自思自想,她越发觉着安妃当时是担心一朝事发自己扛不住,想拖她下水。

    还好她当时装傻躲过去了。

    如今郦氏都死了三四年了,她本以为皇帝对衡王的舐犊之情也不及当初了,这便委婉暗示太子将这个碍眼的给除掉。

    却没想到太子手下都是些酒囊饭袋,非但没把人给弄死,还让皇帝疑到了太子头上。皇帝本就不喜太子,没准儿正想寻由头废储,如今可好,又给太子添了一笔账。

    冯皇后越想越想头疼。

    照着皇帝今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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