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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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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笑道:“父皇不知;近来连着两位东宫讲官都染了风寒告了假;这秋冬之交;最易染疾;儿子也是为父皇与七弟着想。”

    桓澈捏住奏章封皮的手指暗暗攥紧。

    顾云容虽则一直在尽力为他施治;但收效甚微。他的状况始终未见明显好转;他近半年又诸事缠身,治疗都是时断时续。

    他后来能在密闭的柜子里待的时候稍长一些,但还是无法克服那种深镌入骨的恐惧。

    那恐惧自他幼年时便如跗骨之蛆一样纠缠他;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

    他内心其实已经不抱治愈的希望,但因他这个弱点而起的怪异行径是不可能完全藏住的,他随时都要应对弱点暴露所带来的危机。

    幽闭沉闷的殿宇;严丝合缝;棺榇一样将他封在内里。

    不见天日。

    寒气侵体。

    空气似乎即刻就要耗尽。

    他已经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渐趋紊乱之势。

    呼吸仿似也有些困难;好像被谁扼住咽喉。

    贞元帝见小儿子盯着奏章某处半晌不动;蓦地出声:“在想甚想得这般出神?”

    桓澈闻声;遽然抬头。

    太子步至他面前;眼角余光不动声色打量他;却是对贞元帝打趣似地道:“七弟约莫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父皇可要拘住七弟好生问问;七弟这会儿八成急着回去跟弟妹登高佩萸,可不能让他早早跑了。”

    太子回头:“七弟怎半晌不语?怎么;莫非惦记着弟妹;想走?”

    桓澈的目光飞速在殿内扫掠,略垂眼帘:“我只是在想,父皇尚在近前,兄长便擅作主张关门掩窗,是否不妥?这里不是兄长的东宫,兄长行事似乎过于随意了。”

    太子面色一变。

    “再者,”桓澈继续道,“父皇有内热之症,钟道官等人虽则极力调治,但仍未根除,兄长不会不知。殿内已摆着熏炉,兄长又关掩得密不透风,父皇敢怕一会儿便要不适。”

    太子看贞元帝面色已是不好看,心道失算,直冒冷汗,连道自家思虑不周,好心办坏事。

    他这回先问过贞元帝,得了允后,才吩咐内侍将门窗重新打开。

    他转头再去看桓澈,发现对方神色如常。

    他愣了一下神。

    桓澈方才一直低头不语,显然是反常之举,但若真是有什么异样,不可能这样快消失,为何眼下跟没事人一样?

    莫非他是在耍他?

    太子暗暗攥拳。

    先前荣王跟他说玄清殿那件事时,他未曾上心。但后来眼看着局势对他越发不利,就忽然想起了此事。

    今日恰巧他父亲来找他议事,他就借故搬来了个大熏炉,又提议将桓澈宣召过来,为的就是看看他会不会现形。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这样看来,不是他猜测有误,便是入了桓澈的套。

    太子想到桓澈此刻很可能正在心里笑他,面上愠色几乎掩藏不住。

    贞元帝何等眼力,早瞧出了两个儿子之间的机锋,却并不点破,只作不见,仍旧议事。

    桓澈自勤政轩出来,立在丹墀上骋目远望渺远长空。

    他方才能即刻平定下来,也是侥幸。

    勤政轩其实算是他父亲的一处书房,面阔五间,椽栋颇高,兼且他父亲不喜在殿内陈设过多,因此显得较为空旷。

    他遂在扫视之后,心神忽定。

    空旷,只要让他感受到空旷,就能瞬间缓解那莫名的惶遽。

    能让他随时看到外间也可,譬如他素日在屋内或马车内,只要开着窗,便与常人无异。

    顾云容的治疗似乎多少还是有些用的,至少延缓了他症状的发作,给了喘息之机。

    不过这种侥幸可一可二,却不可再三再四。

    他还是要继续治疗,只不知何时是个头了。

    他正要出宫去,却听太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今日重阳,我请七弟出去吃酒。”

    桓澈回身,暗暗打量几眼。

    太子经历了先前斋宫与奉先殿之事后,似乎变了不少。

    桓澈淡声道不必,转身要走,却被太子伸手拦住。

    “想来七弟是与弟妹有约了。七弟与弟妹何时都能出门,你我兄弟聚首的机会却是有限。我只占用七弟一个时辰,七弟听我说几句话儿。”

    太子说话之际,忽然凑近低声道:“我知七弟心中顾虑,你我兄弟之间莫起了罅隙便宜了旁人。我欲与七弟开诚布公谈一谈。”

    顾云容听闻桓澈被事缠住要晚归,便也耐心等着。贞元帝经常心血来潮交给儿子个什么差事,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不一时,春砂进来报说施家姑娘来了。

    顾云容略一挑眉。

    竟还真来了。

    昨日收到帖子后,她就写了一封回帖命人送过去,婉拒了施敏的造访之请。桓澈说她可能仍会来,她原还不信。

    顾云容先差了人出去传话说她今日已然有约,但施敏仍不肯离去。她思索片刻,整衣起身。

    一路迤逦而行,绕过影壁,便瞧见一锦衣玉容的女子娉娉婷婷立在门首,身边站着两个垂眉敛目的丫鬟。

    顾云容脚步略顿。

    她前世没怎么跟施敏打过交道,不知其为人如何,万一极是难缠

    罢了,大不了以不变应万变。

    施家虽无爵位,但乃是世代簪缨的诗礼之家,施骥眼光手段俱是独到,将家宅后院也管制得井井有条,家风在京师有口皆碑。

    施敏亦瞧着端方得体,不请自来不知揣着什么目的。

    施敏朝顾云容款款行礼,寒暄过后,笑道:“听闻王妃今日已与人有约,不知是与何人相约,妾可方便跟从?”

    顾云容径道:“实不方便。”

    施敏仿似没料到顾云容说话这样直接,顿了一顿,又道:“那不知王妃近几日何时有余暇?实不相瞒,妾身久仰王妃大名,迩来也在钻研棋艺,想跟王妃讨教一二,不知可方便?”

    顾云容神色不改:“不方便。”

    施敏僵了一下。

    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却从未见过说话这样直的。

    施敏身边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她们家姑娘平时八面玲珑,今日算是碰了钉子了。

    顾云容撩起眼皮:“敢问尊驾可还有事?”

    施敏尴尬半日,只好道了扰。她才作辞,回身就瞧见一辆间金饰银浮雕云龙纹的马车停在了门外阶下。

    车帘一掀,走下一人。

    施敏在看清来人面容时,怔了一下,直至对方阴冷的目光搠来,她才回神。

    惊觉失态,看仪从又能猜到对方身份,施敏赶忙施礼赔罪。

    桓澈淡淡道了声“平身”,又道:“烦请归家之后,跟令祖带句存候。另,请转达令祖一句话,他之前递上的关于在两浙延拓桑田的奏疏,实欠考量,父皇让他另行草拟对策,内阁重新票拟。”

    施敏僵硬点头应诺。

    桓澈不再看她,一径与顾云容入了大门,消匿在影壁之后。

    施敏立了片刻,乘车回府。

    施骥见孙女早早回来,便知事情没成。

    他大略问了始末,半笑不笑:“那衡王妃也是有意思。只她虽将你拒之门外,但好歹也是亲自出来跟你打了照面,也算是给了面子。”

    施敏又跟祖父说了桓澈的那番话。施骥覃思片刻,又细问了桓澈对她的态度,屈指敲案:“看来衡王行事还是十分审慎的。”

    施敏低头垂手。

    祖父交给她这么一桩差事,她也是作难。在对方已经明确回绝登门之请的状况下,还上门去,她自家也觉得窘迫。

    不过今日也并非全无收获。

    施敏迟疑片刻,倏地小声问道:“祖父,陛下当真会在衡王就藩之前为其择定一名次妃?”

    施骥转头:“你问此作甚?”

    “孙女好奇而已。”

    施骥道:“那日陛下召我去东暖阁议事时,说了一嘴,不知是临时起兴,还是已做好了计较。”

    “不过衡王会不会当真去就藩还两说。”施骥看了孙女一眼,靠在太师椅上,吩咐可以退下了。

    桓澈与顾云容一面往内去,一面问她方才如何应对施敏的。

    顾云容便将方才情形大致陈说了一回。

    桓澈笑了笑:“那施姑娘今日可是被你噎得不轻。”

    顾云容飞快在他嘴角提扯了一下:“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往后还是要多笑。不过,只能对着我笑。”

    他伸出一根长指,轻勾她下巴:“你若是唤我一声桓郎,我便再对你笑一下。”

    顾云容结结实实抖了抖,起了一身寒粟子,忙岔题问他为何此时方归。

    桓澈挽住她,轻声道:“太子与我谈话半晌,说要跟我合作。”

    桓澈这几日往仁德宫走得比平素勤,不是帮太后抄疏,便是陪太后说话,惹得太后直道他是别有居心。

    桓澈知太后不过打趣他,也不怕旁人说甚。他自小长在太后膝下,与太后的祖孙情谊自然不是旁的亲王可比的,纵然对太后殷勤些也是情理之中。

    就藩之期定在十月初,转眼已至九月中。

    这日,桓澈复至仁德宫。与太后闲谈几句,他忽请求太后屏退左右,低声问:“孙儿听到些许风声,说父皇要在孙儿就藩之前给孙儿立个次妃,不知祖母可知此事?”

    太后轻嗤:“狐狸尾巴可算是露出来了,我就说你别有居心,连日来这般殷勤原是为着跟我打听事儿。”

    “你来问我倒不如直接去问你父亲,你父亲虽往我这里跑得勤,但也不是事事都与我计议的。再者说,纵给你添个次妃不也再寻常不过,你身为亲王,将来是要藩屏一方的,合该有侧室。”

    太后见孙儿心不在焉,道:“你倘不想要,便跟你父亲扛着,扛得赢也算你的本事。”

    顾云容一直以为就藩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切都收拾停当,只待启程,却在就藩之期将近时,骤闻一则消息。

    贞元帝因着此事,将就藩之事暂且按下,将桓澈急召入宫。

第六十四章() 
蒙古部又来犯边。

    国朝建立之初;外患颇多;蒙古残部便是其中之一。

    蒙古部落众多;长期盘亘北部边陲;滋扰九边。这块心病绵延二百余年;因着诸般因由;仍未铲除。

    国朝先前曾在边境开过马市;与蒙古部互贸,但因其后蒙古部以牛羊充马匹交易,国朝强制关闭了马市。

    眼下蒙古方要求重开马市;但遭贞元帝回绝。

    于是战火再起。

    这回阿木尔汗挥军东进,陈兵宣府,兵锋竟是直指京师。

    顾云容现在觉得自己前世真是死得太早;后面的许多事都未曾见到。

    不过她见到与否似乎也没甚紧要的;这等事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贞元帝正在东暖阁内光火。

    “朕看,马市纷争也不过是个由头!那群凶徒就是来示威顺道劫掠;每年入冬前可不都要闹几场。”

    桓澈深以为然。

    蒙古部游牧为生;冬日无处放牧;最是难熬;常来国朝这边劫掠;以备辎重过冬。

    因着蒙古部的长期滋扰,国朝的用兵重心一直都在北方;但后来南面倭寇势力坐大,不得不分心南顾。

    眼下北方兵力不足;官兵驻守各地;南方的兵又不能动,京师这边一时之间抽调不出太多兵力。

    事情确实棘手。

    贞元帝看三个儿子均低头不语,愠色愈重:“怎一个个都成了锯嘴葫芦,吱声!”

    三人神色各异。

    太子极想借此在父亲面前出出风头,但事出突然,他一时也想不出甚好法子。

    淮王很想说何不去找阁臣与六部堂官议一议,怎就跟他们三个耗上了。

    他这般想着,偷眼去看桓澈。却见弟弟也是垂头闷声,不免忧虑,莫非连七弟也拿不出主意?

    贞元帝问过前两个,最后看向小儿子:“别又跟朕说,你无话可说。”

    桓澈垂首行礼:“儿子这回有话说,有许多话说,请父皇借一步说话。”

    太子与淮王一道退出去后,太子忽对淮王道:“此番出了这等事,六弟与七弟的就藩之期怕是要延宕至明年中了。六弟与七弟还能再看一冬京中雪景。”

    语带谐谑,面上却是要笑不笑。

    淮王无动于衷。

    太子对诸王的敌意几乎是藏掖不住的,他日登基,说不得还要削藩。

    削藩可就是捅马蜂窝。

    贞元帝打量着眼前跟他谈条件的儿子,微微眯眼。

    果真是长进了。

    他道:“倘朕不应呢?”

    “父皇不应,儿子也是无法,向无子挟君父之理。但父皇何必因这么一桩小事,损毁父皇在儿子心中慈和神武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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