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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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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美貌,还灵慧。

    他听他的王妃说了,当时冯皇后几乎要将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她竟还能冷静地跟冯皇后对峙。

    比他那老婆不知强上多少。

    梁王出门后,径直转去寻岷王。

    几个兄弟里面,他跟这个五弟还能说上几句话。

    父皇这回是以探视太后的由头让他们提前赴京的,但实质上他们抵京之后便因着接二连三的各种缘由,尚未正式偕同前去拜见太后。

    拜见祖母自然是要携礼的,那么携什么礼便是一桩值得深思的事。

    他见到岷王之后,寒暄一阵,即把话茬绕到了这件正事上。

    岷王正在写悔罪书。

    他因被御史参劾骄奢罔利,遭父亲痛斥,被勒令撰写万字悔罪书请罪,还不得使人代笔或拟稿,否则被发现字数翻倍。

    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他最是憎恶文墨上头的事,憋了几日也只写了一千来字,还是偷摸让长史提点了几句。

    岷王急得头发都要抓秃了,暗示梁王搭把手。

    梁王面无表情慰问弟弟几句,随即又开始探问送礼之事。

    岷王旁的地方不行,吃喝玩乐、人情往来最是在行。

    岷王恨得又扯了一把头发:“我写不完也出不得门,你不帮我把这事办了,我一字都不会与你多言!”

    梁王瞟了眼岷王那岌岌可危的发髻,想了一想,道:“我可以想法子帮你。但我还要另行问个问题——你说,咱们的七弟会对什么感兴趣?”

    转入三月,韶光淡荡,天气融和。

    这日,顾云容正在府内招呼着扫房驱虫,就听门房那头报说外头有人闹事。

    顾云容心觉诧异,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王府门外闹事。

    她仔细问了,得知是几个灾民聚众闹腾。原本这也不算什么事,王府自有护卫驱赶,但与那几个灾民一道的还有一个锦衣男子,瞧着是个官宦子弟。

    那男子还递了帖子进来。顾云容一看,帖夹上面赫然写着施绥二字。

    顾云容不能做主,转去询桓澈。

    桓澈正在库房里面给祖母挑拣礼物。他因病已经有些时日未去探望祖母了,过几日说不得要与诸王一道入宫谒见祖母,他总不能空着手去。

    他看罢顾云容送来的名帖,问她灾民闹什么。

    “好像是说京畿春旱之事。”顾云容道。

    京畿有好些州县,乡民遇灾入京也不足为怪。今年正旦之后雨雪确实稀少,不曾想竟是误了农时溃演成灾。

    桓澈冷笑:“那来我门前闹甚,这等事不应当去寻顺天府尹么?”

    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名帖,攒眉道:“这名字有些耳熟,我似乎听外祖提过。莫不是施骥家的子弟?”

    他打开帖夹看了内中单帖,一顿,心道果然。沉思少顷,他命一小厮出去传话,将施绥带进来。至若那几个灾民,先让握雾扣起来。

    顾云容看着他手里那张名帖,微抿唇角。

    他吩咐完诸般事项,回头看到顾云容神色透着些古怪,不禁奇道:“容容那是何神情?可有不妥?”

第七十章() 
顾云容踟蹰着道:“先不必问那许多;你且见客去。”

    桓澈盯她顷刻;倒也没再追问;回身自去。

    顾云容瞄了眼他的背影。

    希望是她想多了。

    桓澈见到人时;发现施绥竟是那日跟他争点心的人。

    施绥也是一怔;忙忙施礼;连声道巧。

    寒暄过后;他道明了来意。

    施绥自道是行至街口时,瞧见那一群刁民嚷嚷着要找衡王,心觉不妥;怕他们生出什么事端来,这才领着过来,交给王爷处置。

    “小人听闻;他们是为着京畿春旱之事前来;不知王爷可晓得个中情由?”施绥问道。

    桓澈面上古井无波:“刁民闹事而已。”

    施绥来之前想到桓澈闻听此事会恼怒,会惊诧;却万没料到是这么个反应。

    这事往小了说确实不值一提;但往大了说;却是攸系着京畿各州县今年的安稳以及夏秋粮税征收。

    何况;还跟衡王自身相关。他难道就不怕皇帝知晓此事之后;对他下甚不利考语?

    施绥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丝毫不露。他说罢事情;却并不作辞,反而东一句西一句说起了旁的事;竟是摆起了长谈的架势。

    桓澈起先微攒眉尖;继而不知想到了甚,容色复常,坐着喝茶听他扯。

    待到隅中时分,施绥仍无休止之意,立在正堂外面的拏云毫不怀疑若是殿下提出在此摆膳,施绥会凑上来蹭一顿饭。

    桓澈心里念着顾云容,已是不耐,命人送客。

    施绥只好起身,再三客套后,便道明日他跟几个世家子弟相约出城骑猎,委婉探问桓澈可否同行。

    桓澈只道没工夫,吩咐小厮将施绥领出去,回身径去。

    顾云容坐在桌前等了约莫一刻钟,见桓澈迟迟不来,心里打鼓。

    已而,桓澈终于过来。顾云容看他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心觉诧异,问他是否下半晌不打算出门了。

    桓澈点头“嗯”了声,又奇道:“为何我一定要出门?我这阵子不都在府内待着么?”

    顾云容心道就是因为你在府里待得太多了才奇怪。

    顾云容问他下半晌预备作甚,就见他倾身道:“做甚都好,但凡跟你一道便好。”

    这阵子他总说这样的话,但顾云容仍是不太习惯。

    她问起他跟施绥的会面,他漫不经心道:“我原以为他道完事情不肯走是要为施骥带几句话,我想看看算上前次,施骥两次着小辈前来究竟所为何事。不曾想他只是东鳞西爪地说些市坊之间的趣谈。末了到饭点儿也不肯停下,我只好下了逐客令。”

    他话锋一转:“容容方才那般神情究竟为何?”

    顾云容低低一咳:“殿下可知契弟契儿这些勾当?”

    桓澈一顿,点头:“知道。这不是起于海寇的么?”

    他命侍立的丫鬟暂且退下:“我闻有空寂好淫之夫,常以多金购娶姿首韶秀之少年,与之成就衾裯之欢。出海远航之人多禁妇人随行,海寇多以为有女跟航,船只易遭倾覆,遂以男宠泄欲。我在两浙时,这等事上头听说过不少。”

    他继续道:“福建那面海贸繁盛,开化得多,男风尤重。据闻内中不少都已得双方长辈默许。但成了契兄弟也仍会娶妻绵延子嗣,有些契弟的娶妻花销还是由契兄所出。”

    顾云容慢慢咽下一口甜汤:“你知道得还挺多”

    “这是自然。既是起于海寇,说不得宗承就有这嗜好,”他适时提上一嘴,“他平日在海上行走,船上又都是男人你想想看是不是。”

    顾云容默默舀起一匙汤:“可他毕竟也是寇王,应当也是挑食的吧,恐怕寻常人入不了他的眼。”

    她瞄了他一眼。

    桓澈正低头布菜,没瞧见她的目光,但举动却是一顿:“你莫不是要说,施绥有龙阳之好?”

    顾云容轻咳:“我也是听说不过这似乎也没甚新奇的,横竖这在膏粱子里面根本不算个事儿。”

    南风馆都公然开张了,断袖之癖又有什么奇怪。

    桓澈面上神色一言难尽:“既然这般稀松平常,你为何就记住了他?”

    顾云容抿唇,少刻,道:“当然是因为他妹妹与我合称什么燕京嫱施,我对这家人就留了心。”

    桓澈观顾云容神容,总觉她没说实话,但她道出的这个理由完全说得通。

    他给她盛了一小碗八宝攒汤:“他有无龙阳之好与我何干,我也知道不少子弟有这等嗜好,甚至皇室宗亲里头也不乏其人。”

    顾云容心道我就想看看若真是这般,他们兄妹两个会不会打起来。

    她忽然想,宗承一直为开海禁而奔走,是否就是为了归国。

    桓澈根本没召见那些来求他做主的灾民,径直命握雾将之送到顺天府尹衙门。

    顺天府尹董和文也不敢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但王爷使人送来的,他万没胆子拒收。握雾前脚才走,董和文后脚就火急火燎地递牌子入宫面圣。

    他将前因后果与贞元帝细细说了,便见贞元帝皱起了眉。

    董和文心里直犯嘀咕。

    皇帝是出了名的心思难揣,倘若因着此事激得龙颜大怒,那他可是遭了池鱼之殃了。

    贞元帝鞫问那一干灾民半日,命郑宝将昨日才呈上的奏章搬来大致翻过,又就京畿之治问了董和文好半晌,这才命他退下。

    董和文打大殿内出来便抹了把汗。

    他也能瞧出这里头的不对劲,但这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唯望那帮神仙打架不要牵累他们这些小鬼。

    下午,顾云容中觉起身,就被桓澈拉到了园中花亭。

    花亭内安放一花梨木云头纹圆桌,桌上摆着几样点心茶果。

    顾云容没瞧出有何特殊之处,问他唤她来作甚。

    他只让她先尝尝桌上点心。

    桌上统共三碟点心,摆得齐整,但卖相实在不好,顾云容已经许久没见过长得这么丑的点心了。但她凭借多年吃嘴经验,还是辨出了原形。

    一碟是糖霜乳饼,一碟是玫瑰搽穰卷,一碟是黄米面枣糕。

    她狐疑看了眼桓澈,净了手,一一尝过。

    桓澈满目期待之色,问她好吃否。

    顾云容给出了中肯的考语:“勉强能入口。不过你是打哪里弄来这些玩意儿的?”

    桓澈犹豫着道:“这些都是我亲制的,你午休时我都在捯饬这些。”

    顾云容僵了半日,惊疑不定:“你在何处做的?厨房还在么?没被烧了?”

    “健在。”

    顾云容看他神情沮丧,一时百感交集。

    她做梦也想不到他会亲自下厨。照着他上辈子那样子,不挑肥拣瘦就很好了,她犹记得她给他做了一桌菜那一回,他品尝时全程面无表情,她看得满心惴惴,小心翼翼问他味道如何,他也只是模棱两可地道一句尚可。

    嘴里说着尚可,最后却吃光了大半桌的菜,饭量激增。

    顾云容思及此便直磨牙。

    她原本想寒碜寒碜他,以报前世之仇,但想到他根本不记得前生事,眼下又是诚心诚意为她下厨,也便作罢。

    他懊丧不已,挥手命人将点心都端走。

    顾云容见状倒心生愧怍,觉得她伤了他的心,忙拦住他:“其实做得已是很好了。”

    她拈起一块奇形怪状、薄厚不一的乳饼,憋了半晌,实在说不出太昧良心的话,只好道:“你好歹把生的变成熟的了对不对,而且看起来应当吃不死人我觉得这就极好了!你是初次做,往后一定能有更大进益。”话落,大力拍他肩。

    顾云容说了好一通有的没的,夸了他半晌,他面上神情才由晦转霁。

    顾云容舒气。

    若非念在他并不知晓前世情…事又诚意十足的份上,她才不哄他!

    为表示他做得确实不难吃,顾云容还特特又吃了几块糕饼,勉力做出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快要装不下去了,问起为太后选礼之事,他道:“祖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挑了几样新鲜的珍玩,回头包好了,一并带去哄她老人家高兴便是。”

    顾云容了然。

    她有时想想,觉得他手里这副牌还是极好的。他不需要挖空心思刻意讨好太后或皇帝,只要表到心意即可,毕竟两位长辈最偏的便是他——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虽然她也不太明白皇帝为何不即刻立他为储。

    “你方才竟只问厨房安好否,怎不问问我下厨时可曾伤着。”他忽然转脸看她。

    顾云容下意识去看他覆在袖中的手,心中一悬,起身便要去查看:“那你可伤着了?”

    等她握着他一双手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他才微笑道:“没有。”

    三日后,贞元帝宣诸王入宫。

    众人径直去了仁德宫。

    太后向来身子健朗,此前也不过逢着隆冬染了小恙,待到诸王前来拜谒时,她其实已近痊愈。

    行礼如仪毕,众孙各自敬献礼物。

    算来,太后也有近一年的光景未见到几个已就藩的孙儿了,但众孙上前关切存候时,贞元帝却没从母亲面上看出多少真真切切的欢喜之色。

    旁人兴许看不出,但他却瞧得一清二楚。

    蕲王等人显然都在备礼上头花了不少心思,依序齿一一祭出,很有些攀比较劲之意。

    最后轮到桓澈。贞元帝以为这个小儿子在这上头也要花不少巧思,谁知他拿出手的竟只是些古器珍玩并补品若干。

    贞元帝诧异一下,便是一笑。

    好一个七哥儿。

    落座叙话时,桓澈隔着身边的淮王看了眼岷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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