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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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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承拒绝了她的离开之请。他说武田与何雄一干人等已经覆灭,但附近却还有人等着伺机而动,桓澈如今身体虚弱,回去后就要应敌,恐怕很难支应。倒不如在他的船队里休整一番,他的船上也有大夫,可帮桓澈诊治。

    宗承所言其实也是顾云容所忧。她想了想,跟宗承表示,她会尽力敦促桓澈筹开海禁之事,算是对他的酬谢。

    其实她能看出桓澈也是想开海禁的,只是不肯在如今跟诸王相争的时节分心而已。

    宗承却是轻声道:“我的人情你是还不完的,我早说了,还是欠着好。”

    顾云容先前指派了一队兵士往左近海域一处荒废的避风港去查看一下,她觉着那里很是适合掩藏,若有人躲在暗处打算趁虚而入,那很可能匿在那里。

    隔日,宗承的手下带回了几个重伤的国朝兵士,正是她当时派出去的那一拨人。

    据那拨兵士说,避风港内藏着数千人的船队,是一支杂牌军,各国海寇都有,前头袭击握雾的很可能就是这群人。

    宗承出面问了那批海寇的头领,得知是有人雇佣他们来启东这边,他们只是收了钱,依令办事而已。

    事已至此,桓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又是某个亲王办的好事。他若当时死在倭寇与佛郎机人火并的海战中,非但难究死因,还会成为一桩说不得的事,极易被人泼脏水。

    桓澈休养了三五日,身子大抵恢复。

    他康复后,跟宗承密谈了一回,提出可以带他秘密回一趟歙县,看望孔氏。

    他料定前阵子传出孔氏病重的消息,宗承也是知晓的,只是因着多有不便,无法前去探望。

    宗承听罢他的提议,哂笑出声:“我跟殿下回歙县?还只带几十随从?殿下确定这不是诱捕?”

    “我如今没有理由拿你。先前即便是皇命在身,我也没有当真拿你。而今我的使命只是督战,我为何要给自己多添麻烦?”

    桓澈目带讥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只是不想让容容总觉得欠了你的,还个顺水人情而已。你再三援手,甚至几番帮我,都是为了多添几笔人情债,好让云容记住你,你当我不知?”

    “你可以选择不应,我是没甚所谓的。”

    宗承沉默迂久,终究道:“我答应。”

    桓澈回归水师之后,只用了几日工夫,就领兵将武田与何雄等部的残寇一网打尽。

    至此,倭寇主力彻底覆灭。

    武田与何雄等一干贼首俱已伏法,或死于炮火,或死于沉船,溺与海中。国朝水师中有不少人家眷为倭寇所害,凡见逆首尸身,皆聚众鞭尸泄愤。

    剩下那数百人的倭寇援军,桓澈料想对于拏云等人来说应当不成问题,但回到嘉定后,才知原来前方战况不容乐观。

    那群倭寇精锐,竟然辗转数县,转战近三千里,周流深入。这干贼寇原已掠至南京城外,若非南京城城门紧闭,此刻说不得已遭战火。

    这拨倭寇此刻已经穿过武进县,往无锡惠山寺进发。

    桓澈听战报听得满面阴郁。

    不过几百倭寇,进攻留都,中间居然遇关过关,遇城破城,此事听来简直匪夷所思。

    那些与这拨倭寇精锐对战过的兵士居然还说,国朝守军引弓射之,贼寇悉手接其矢,诸军相顾愕贻,遂俱溃。

    徒手接箭矢,何其夸张。

    他没有多做犹豫,就调集了数千精兵,赶赴无锡擒贼。

    顾云容被他派人强行送回了歙县,这回没得商量。

    顾云容觉得那批倭寇很是邪门,战力剽悍,胆子又肥,居然孤军深入内陆,在南京城外试探了一番。

    这件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传到御前去大做文章,还不晓得皇帝会作何想。

    毕竟被几百人一路攻到了留都,这怎么听都像是督战不上心。

    不过她的使命是暂时结束了。

    回到徐家后,顾云容好生洗了个热水澡,倒头睡了个囫囵觉。

    这一两月间,她身心俱紧绷,时刻担忧身份暴露,实是疲累。

    她回来第二日,徐婉月便过来拜见她,送来好些近来时兴的胭脂水粉并花样子,又很是嘘寒问暖一回。

    顾云容没收她的东西,她还直道顾云容见外。

    顾云容对着她打量片刻,倒继续留她说话,问起她的婚事来。

    徐婉月佯作羞赧,意欲岔题,顾云容却是笑道:“横竖我眼下暂有余暇,不若去找舅母说说话儿,顺便看能否帮你参谋参谋婚事。表姐妹一场,你可千万别见外。”

    徐婉月低头,嘴唇紧抿。

    捻指大半月过去。

    冬至前一日,桓澈终于归来。

第八十二章() 
顾云容出外相迎时;瞧见桓澈面色倦怠;也不好当众问他端的。

    等两人回了屋内;她才上前查看他的状况;问他身上可曾受伤。

    桓澈轻吁口气;摇摇头;又拉着顾云容坐下。顾云容原以为他要跟她说甚;谁知他竟身子一侧,躺倒在她腿上。

    她正僵硬着不知所措时,他低低道:“我先小憩片刻;两刻后,你记得唤醒我。”言罢,沉沉睡去。

    顾云容有些哭笑不得。

    他躺哪里不好;非要躺她腿上;还伸臂搂住她的腰,将头深埋在她怀里。

    她捞来一条锦被为他盖上;自己倚在引枕上闭目养神。

    估摸着到了两刻钟;她轻轻摇撼他;唤他起来。

    桓澈翻个身;忽然引身上移;将她按倒在床上。

    顾云容一时不察,被他重重压在身下;喘气不畅,伸手去推;却是一毫无用。

    他在她身上柔软的紫羊绒袄裙上蹭了蹭;轻声喟叹:“不知多少时日都未曾睡个囫囵觉。这阵子镇日对着的都是炮火与鲜血,想起就欲呕。”

    顾云容抿唇,问他仗打得如何了。

    他趴在她颈窝间:“虽有波折,但幸不辱命。”

    顾云容想起先前的传言,问他徒手接飞矢可是真有其事。

    他哂笑道:“江南弓箭羸弱,那帮兵士又慑于倭寇淫威,说得夸张而已。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那支倭寇精锐确实厉害得紧。他们能在肉搏战中一日转战四十余里,无锡突围战,更是一昼夜狂奔一百八十里。这等战力与耐力,怕武田那干人也不过如此。”

    顾云容恍然:“你是说,他们之中,每个人都拥有贼首的身手?那这般群聚集合,确实棘手。”

    桓澈点头,又道:“他们最后剩下几十人还能负隅顽抗,后头被困在民居里,我命人用火攻,他们又突围而出,四散入树林中,我使了诈敌之计,才让他们受惊奔出。”他顿了顿,低低叹息,“前后周折不可胜数,这场仗磨得我几乎没了脾气。”

    他继续说道:“地方官拖后腿,士卒又因长期的倭患滋扰,对倭寇惧意深刻,畏畏缩缩。要不是我下了死令,他们看到倭寇过来就要溃逃。倒是那群民兵初生牛犊不怕虎,等着建功立业娶媳妇,冲杀拼命。我看回头募兵可往村里去,专征干架悍勇的乡民,这种兵犊子本分淳厚,没那些花花肠子,最要紧的是,敢打敢冲。”说着话,又瘫到了顾云容身上。

    顾云容拼尽吃力的气力推他一把,切齿道:“人家也肯定知道心疼媳妇,你快给我起来!把我压扁了,你就没媳妇了!”

    “压扁了就是一片媳妇,我正好把你卷起来随身带着,免得你乱跑,”他稍稍起身,端量她,“用那个佛郎机勋贵的说法,就是一张媳妇。”

    顾云容嘴角微撇。

    别国人大约很难理解汉语里千变万化的量词,福斯托先前跟桓澈谈买卖时,硬要锻炼自己的汉语,结果闹了不少笑话。

    譬如他听说薄的东西可以称“一片”,就表示自己今日穿了一片汗衫,被桓澈纠正了,又不解又不服,问他夏日衣衫那么薄,怎就不能说是一片了。

    桓澈竟一时不知如何答他。

    顾云容推搡之间,桓澈在她身上又蹭了一蹭,才翻身下去。

    顾云容忙喘了几口气。

    这家伙个头高,偏跟个孩子似的赖在她身上,方才几乎将她压断气。

    桓澈起身后,便将话茬绕到了旁处,显然不欲多提征战之事。

    顾云容瞧着他眉目之间掩不去的倦怠之色,大致能明白他的心境。

    他先前几次在浙督战,应当多数时候都较为顺利,而且没有这回这样惨烈。他这回历经敌营冒险、前方坐镇,大约也是受了些刺激。

    她听说这回因着地方官的临阵退缩,罹受战火的州县达数十,有些城郭甚至遭到了屠城。

    她没有见过残尸遍野、炮火横飞的场景,但也大致能想象其惨烈之甚。

    桓澈再是早熟,本身也不过刚及弱冠,瞧见这些,大约也是心下震动的。

    桓澈跟顾云容打声招呼,转去沐浴。

    坐在暖阁中,等待下人端热水过来的间隙,他按了按不住激跳的太阳穴。

    他虽已离开战场十来日,但有些情景仍是挥之不去。

    他率军途径城外一处民居时,见一家伯侄五人皆被杀,俱是七倒八歪,双目暴睁。一孩提的死尸横卧床榻之上,鲜血已经凝结。沿着血迹一路看去,能瞧见狰狞的暗红蜿蜒至饭桌上,一坛开封了的清酒只剩坛底一点酒渍,而仔细端视就会发现,坛底铺着一层血块,酒坛边沿也有干涸的血迹。

    倭寇杀了一家六口,还将那孩子的血掺在酒中一饮而尽。

    他一路行至西蒲桥时,远远就看到满目泥泞中积满了幼儿孩提的尸体。问了一个忙着逃命的乡民才知,原来附近村人结群出逃避寇之时,正遇大雨倾盆,雨天桥滑,村妇襁负幼小,行动不能,又急于奔命,只好弃儿匍匐而过。河滩桥畔遂积孩尸如山,悲号震野。

    那些孩子多数尚在襁褓之中,被自己的生身母亲以这等缘由抛弃,只能在凄风冷雨中号哭等死,世间之哀恸怕鲜少能甚于此。

    他在西蒲桥上陷入了沉默。

    他从前觉得自己的幼年经历已是大不幸,也曾怨天尤人,也曾委顿颓丧,但当时瞧着如山的孩提腐尸,他忽然觉得自己先前遇见的那些都算不上什么。

    不论他曾历经了什么,他总算是平安长大了,这些孩子却成了无辜孤魂。

    他命人将那些孩子的尸体掩埋了,转头急行军至无锡。

    他下了死命,全军有进无退,前死后继,凡有退者,立斩!

    手下兵士当时亦是群情激奋,气势如虹。

    最后在树林中将匿身其中的倭寇悉数捉拿之后,他命人将这些恶徒集中到一处。

    这群倭寇深入内陆作乱数月,杀人无算,此刻却屈膝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他学过些许倭语,知道他们是在求他饶他们这些战俘一命。

    他当时觉得可笑,倭寇为着泄愤,杀戮数千国朝战俘都是常事,眼下竟然跪地求饶说让他不斩战俘?

    他将这群倭寇百般折磨后,砍掉首级,把尸身堆起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他能感受到,自己当时已经杀红了眼,他许久未曾体会过这种悲愤欲绝的激荡情绪了。

    以至于他而今想起,仍旧仿佛置身当时情境。

    桓澈沐浴后,转去与顾云容一道用膳。

    眼下已经入冬,水路与陆路陆续开始结冰,行路多有不便,亦且战事虽暂且告终,但仍有诸多后续事宜等着桓澈去处置,故此他们年前并不预备回京。

    他此番回来,对徐家人称是要跟顾云容报个平安,休整几日之后,再折返苏州。

    用膳时,顾云容亲自帮他布菜,又小声道:“回京之后,你是不是也是这般忙碌?”

    桓澈道:“应当能比眼下好一些,回京之后,好歹我还能时常回府。”

    顾云容默默喝了几口红稻米粥,忽然问:“你的喉咙已经好利索了吧?”

    桓澈一顿。

    “我看你说话已经无甚大碍了,嗓音还是跟从前一样清润悦耳,”顾云容托腮看他,“所以咱们来说道说道,你之前那番话是怎么回事吧?我怎么觉得,你自打那回高热醒来之后,就对我越发体贴了,又是镇日粘着我,又是主动下厨给我做点心,颇有些无事献殷勤的意思。”

    桓澈缄默迂久,倏然搁下匙子,郑重道:“容容,我跟你交个底吧。”

    顾云容也停箸,竖耳等听。她眼睛低垂着,心里有些道不清的滋味。

    她前世就几度想要揪住他问问他这个锯嘴葫芦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到底也没那个胆。

    如今若能知晓前世情…事自是好,但如果这个真相不是那么愉快希望她能忍住不揍他。

    “我隐约记得我高热时做了许多纷乱的梦,虽然醒来后记不得具体是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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