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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看着眼前的春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昨日那样凶险,如意甚至以为自己再不能见到春桃了,谁知道不过一晚上,春桃便能逃出生天?
如意张了张嘴巴,还没开口,身后的素儿却再也忍不住,扑上去和春桃抱作一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春桃姐!素儿担心死你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春桃摇着头,耳朵上同色的坠子摇摇晃晃,显得格外素净“没事,我很好”
如意看着春桃耳边晶莹的珠子,这才真切的意识到,春桃是真的在自己面前。
压抑了一晚上的愧疚和担心瞬间化作了盈于眼里的泪珠,如意快步上前,将两个丫鬟扶起来,给春桃擦了擦眼泪,自己却停不住的抽噎。
“春桃好春桃,你安全回来就好”
一直被人忽视的徐朗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咳我说陆大少奶奶”
如意这才想起来,春桃是和徐朗一起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如意疑惑地看向春桃。
春桃擦了擦眼泪,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大少奶奶,昨日是徐公子救了奴婢,您和素儿走了不久,那些贼人便带着奴婢想要去哪里,结果在路上遇见了徐公子和官府的衙役们,那些贼人不敌,奴婢便被救回来了。只是天色已晚,奴婢便在徐府住了一晚”
春桃越说声音越低,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为难。
话不过寥寥数句,昨日怎样的凶险,只有春桃知道。
那些血影刀光,那些惨叫,那些狰狞的表情,横七竖八的尸体光是想想,春桃就觉得自己胃中一阵翻滚。
连杀鸡都没见过的少女,哪里能看得了如此血腥的画面。
徐朗带着衙役,如同天兵,将她从那些人的魔爪中救了出来。春桃怎能不感激?是个女孩子,心中大抵都有一个幻想罢,幻想有一日自己的如意郎君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然后恩恩爱爱,厮守到老。
就像话本子里常说的那样。
所以徐朗出现在她面前时,春桃心动了。
再然后,徐朗将她带回府中,细声安慰,温柔体贴。
如意听着春桃断断续续的诉说,心中百般滋味。
徐朗这样做,对春桃的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男欢女爱,理所应当,可不知是因为原主的影响还是什么,如意一想到徐朗这样快的移情别恋,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看春桃的样子,心中不是不动心的罢。况且在徐府住了那一晚,春桃除了嫁给徐朗,再无出路。
如意的笑容有些勉强,冲着徐朗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徐公子,多谢出手相救。”
徐朗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不用谢,不过小事而已,在下只是想问问陆大少奶,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劫持朝中一品大将嫡亲的孙媳妇?”
如意心头猛地一颤。
之前忧心着春桃的事情,如意根本无暇他顾,********想着如何救回春桃,是谁下的手,她半点思绪都没有。
徐朗的话仿佛是一把剑,劈开了她心头的困惑。
敢在天子脚下公然劫持她,丝毫不怕得罪陆府,又和她有过节,这样的人,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罢。
一定是熙宁公主或是太后。
在宫里打不死她,便将心思动到宫外了吗。
如意垂下眼睛,抿了抿嘴唇道“多谢徐公子提醒。”
徐朗摇了摇扇子,朗声道“不谢不谢。对了,在下今日来,除了将春桃姑娘安全送到府上,还有便是提亲”
如意心脏猛地一缩。
熟悉的久远的感觉回到身上,如意捂着胸口,心脏犹如被人用力挤压,疼的她无法呼吸。
原主的感情又苏醒了吗?
这次没有陆子谦在身边,没有人将她抱回房里,没有人细声安慰如意想起陆子谦来,胸口的疼痛渐渐弱了下来。
现在她才是傅如意,现在她的夫君是陆子谦。
徐朗看着如意微微皱着的脸,心里翻江倒海。
原来她还是在乎他的,只是徐朗看着如意身后那抹淡蓝色的身影,心头对于如意的恨悄悄消散了一些。
如意缓过气来,将心头那阵疼痛压下,嘴角扯起一个笑容“只要春桃同意,我便同意。”
春桃用手指搓着衣角,脸上飞起两抹红晕“大少奶奶我”
如意看着春桃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好罢,徐公子,请问你要以什么样的礼迎春桃进门?”
徐朗脸上的笑容不变“自然是妻礼迎娶。我徐朗一生一世,只要她一人足矣!”
春桃猛地抬头,满脸不可思议。
如意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脑海里零零散散浮现出一些片段。
她七岁,他九岁。梨花树下,稚气的徐朗拉着胖嘟嘟的小如意,奶声奶气。
“傅如意,长大之后我娶你,你放心,朗哥哥这一辈子只要你一个人!”
那一年的春天那么好,梨花的花瓣纷落如雨,撒了小小的如意满头满脸,让她看不清面前的小人,眼睛里是怎样的坚定。
第五十四章 我是如意()
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如雪花般飘下,如意站在那里,脑海中满满都是回忆。
关于徐朗和傅如意的所有。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陪着她从稚童到了懵懂的少女。傅如意所有的过去,徐朗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如意捂着胸口,眼泪一点一滴的落下来,在哭的是傅如意,是她心里还没完全消失的遗憾和痛苦
春桃见如意脸色苍白,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她急忙走过来扶住如意,眼睛里还没滴下的泪滚滚而下“大少奶奶,奴婢不嫁了,奴婢不嫁了您别吓唬奴婢”
徐朗收了扇子,抿着嘴唇,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如意痛苦的脸。
如意脑中剧痛,大量的记忆潮水般涌来,仿佛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天一夜的惊吓和奔波,如意受过伤的身体早已经承受不住,还没来的急同春桃说什么,如意眼前一黑,倒入一个怀抱,
最后的记忆是萦绕鼻尖的淡淡墨香,不同于陆子谦身上的奶香味,可是熟悉的感觉让如意莫名安心。
再醒来时眼前是一片熟悉的红色窗幔。
窗户透进几许微光,古旧的家具泛着慵懒的味道。如意睁着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门帘轻动,春桃端着药轻声走进来,见到如意大睁着双眼,惊喜道“大少奶奶,您醒了?”
如意皱着眉头。
大少奶奶?
脑中纷纷乱乱的思绪被这一声呼唤惊醒,如意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黑缎一般的头发披在身后,显得整个人娇小可怜。
大少奶奶陆子谦
如意呼出一口气,微笑着看着春桃的脸“春桃,我这是怎么了?”
春桃见如意一切正常,松了口气,手脚利落的给如意端来了药,一勺一勺喂如意喝下,一边轻声和她说话。
“大少奶奶,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昨日您在厅上忽然昏倒,是是徐公子将您抱回来”
噗——
如意将嘴中还没咽下的药一口喷出来,溅了春桃满身。
徐朗抱她回来的?!
想到正厅到卧房这段距离如意呆若木鸡。
春桃的脸色苍白,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似是难过又似解脱“大少奶奶,您醒了,这件事便要处理一下了,这件事情耽误不得,如今城中已经不知传了什么话出来”
如意低下头,看着大红锦被上自己素白消瘦的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京城中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如意甚至都没有时间好好整理思绪,突然出现的事情便总是让她忙的团团转。
陆子谦还不知身在何处如意攥紧拳头,只觉得一种疲惫从心里蔓延开来,累的她不想说话。
春桃拿着药碗,继续喂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一时踌躇。
如意深吸一口气,看着局促不安地春桃,勉强笑了笑“春桃,这件事怕是来不及了罢,这一路看到的人这么多我再做甚么都是枉然,府的下人也不是人人可信先来解决你的事情罢,徐朗你要不要嫁?”
春桃猛地摇头“大少奶奶,奴婢晓得您心中难过奴婢奴婢不嫁了”
连春桃都觉得她和徐朗依旧有情吗
“不,春桃,你听我我说,我嫁进陆府,便放下了徐朗,如今我只想与相公两个人你若真心喜欢他,嫁便是,我不会为难你的。”
春桃还是摇头,将碗放在一旁,跪在床边,仰着头看着如意,声音坚定“大少奶奶,您待我好,春桃不是知恩不报的人,眼下您和您身边的人都不宜再与徐公子有所瓜葛,奴婢不嫁!”
如意心中感动,伸出手点了点春桃的额头“傻丫头,你的幸福最重要啊”
春桃还是摇头,想要说什么,如意闭上眼睛“我意已决,春桃,出去传话给徐府吧,妻礼迎你过府,你便嫁。”
是时候报答春桃的救命之恩了。
至于流言又再说罢。如意叹了口气,靠在床头,看着春桃的背影出神。
还有甚么香兰的孩子,甚么绾姐儿如意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统统让它们见鬼去罢!她现在只想陆子谦,这些事和她有甚么关系?
如意闭门不出,在家里待了一个月。
春桃执意不嫁,如意劝了几次,想起徐朗对傅如意的念念不忘,也就不再说甚么。
姻缘自有天定,春桃不愿意,那便算了罢。
问题是徐朗似乎不这么觉得。
他带着小尾巴一样的流墨,日日领了人来提亲。
如意先前还好言好语将人劝走,后来见他不听,索性便由他在门口站着。
春桃深感不妥,可是如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不便说甚么。
徐朗在陆府门口站了将近一个月。
京城里的谣言飞一样的蔓延。百姓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便是这些将相王侯家中的暧昧传闻,何况这对象又是‘投敌叛国’的陆大将军的孙媳妇?
有人编出了一整本的话本子,从陆大老爷叛国,讲到陆家的孙媳与书生偷情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如意和徐朗的过往被人翻了出来,到后来故事便演变成了陆家逼迫着如意嫁给陆子谦,如意与徐朗藕断丝连
听着和真相几乎所差无几,如果她还是真的傅如意的话。
天气渐渐转凉,如意披着兔毛大氅,悠哉游哉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槐树落下第一片叶子,耳边是素儿带着焦急的诉说声。
“那说书先生拿着这话本子各个茶楼去说,现在城里恐怕三岁稚童都知道了!大少奶奶!您就不做点什么吗?!”
素儿看着若无其事晃着脚的如意,急得恨不得转两个圈儿。
那话本子说的那样难听!
素儿想起自外面听来的什么夜半私会,什么茶楼偶遇那样香艳烂俗的话,让她听了都脸红
如意回过头,不在意地冲素儿笑了笑“我能做什么?”
素儿被问的哑口无言。
是啊,如意能做甚么呢?
大概只有放宽了心思罢。如意在床上整整想了三天,只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清明。
许多事情她无能为力,便只能等待,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传言说到底不能伤害她,只要陆子谦一日爱重她,她便一日是陆府的大少奶奶。
如意看着院中初现衰败的景色,面带微笑。
这样的后果大概便是徐朗想要的罢?
徐朗对她的不善她大抵都晓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傅如意了,作为最亲近的人,徐朗心头的痛苦如意甚至能想象的到。
可她又有甚么办法如意摸着胸口,傅如意带给她的感觉在如意晓得了她和徐朗的过去后便消失不见。
大概是了无牵挂,终于走了罢。
任由徐朗这样做,其实更多的是如意对原主心愿的补偿。不论什么原因,她来到这里,遇到陆子谦,终究是欠了傅如意一份情。
现在她只是她,只是如意,陆子谦的傅如意。
想起陆子谦,如意心口钝钝的痛,几个月的思念累积成了巨石,沉甸甸的压在胸口。
第五十五章 思念()
夏天彻彻底底过去的时候,如意还是没有等来陆子谦的只言片语。
流言传得有模有样,甚至远在三里镇的陆家也听到了消息。陆老太太一封家书,措辞严厉,将如意骂了个狗血喷头。
如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例行报了安好。
陆子月的肚子一日日的大了起来,本就不易出门,现在更是被王晋死死关在家中。
胡钰惹了这样大的事,虽说表面胡家没有什么损失,可是太后一派在朝中对丞相一脉连同陆府在军中的势力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