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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慕而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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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冷的看着老头子浮夸的表演,原来这就是你们许家打的如意算盘啊,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但如果仅仅是让我做配型给他捐骨髓,也不像是他们许家人的风格啊。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然后呢?”

    爷爷和爸爸都楞了一下,他们对视一眼,皱着眉头,脸上表现出阴谋被揭穿的尴尬,良久,爸爸吞吞吐吐犹豫着开口:“那个,溪溪啊,爸爸有话可就直说了,这次如果你能和慕彦配型成功固然是好,但是这手术费……爸爸想让你帮帮忙。”

    我冷笑了一声,心道许恒这个老狐狸,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天都没养活过的女儿,现在长大了就开始利用上了!

    想让我出骨髓再给你出钱?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就算不提你们家之前怎么对待我,这孩子跟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要为他付出这么多?

    我面上冷笑着,嘴上冷冷的一字一顿的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许恒气得脸色铁青,居然还不死心的开口问我:“为什么?”

    “别人栽的桃子,轮不着不相干的人摘下来解渴。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会掉,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足够的阴德给你们承着!”

    许恒语塞,他的确不占什么理,所以此刻只能干张嘴,却一句话也都讲不出来。

    我转身便要离去,走到病房门口时转头对他们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做下的恶事总会报应在你们自家人身上,你们害了我妈一条命,活该这个野种替你们偿!这都是你们活该的!告诉你们,还没完呢,仇报三代,你们的报应还在后面,你们就等着吧!”

    许恒大声对我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冷血?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这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忍心见死不救?”

    我转头看着许恒笑着说;“这些年,不知道我妈妈有没有给你托过梦啊?如果这些天她老人家又来找你,记得问问她,当初她因为不想离婚而被你虐待的一身是病的时候,见死不救的人是谁?顺便再替我问问她这辈子除了我姜慕溪还有没有生过别的孩子,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哪来的什么所谓的亲弟弟?如果你说的是病床上的那个野种,抱歉,那是你的孩子,和我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院,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

第5章 ,血淡于水(上)。() 
然而我冷漠的态度并没能让他们放弃,接下来的几天,我总能接到他们打来的电话,他们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乞求变为言语狠毒的威胁。但不管他们的态度是软还是硬,我都不会对此妥协,否则我如何对得起妈妈的在天之灵?

    但更让我心里难过的还不是爸爸一家的纠缠,而是原本已经开始安分老实的杨尹,又开始原形毕露了。

    那天我正苦于许家的纠缠,准备去银行取个几千块打发一下他们,也算是尽尽情分,但当我来到银行的自助取款机前,查询卡里的余额时,却忽然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我每月的工资底薪加奖金可以达到四千五百块,,每个月抛开吃用花销,大概可以攒下两千五百到三千块左右的钱,几个月下来,本该有一万多块钱余额的银行卡里面,却只剩下了不到两千块钱的零头!

    我努力的回忆自己有没有什么时候用过这些钱或是有没有在哪里泄露过自己的银行卡信息,但一番回忆过后得出的结果是,并没有。

    我取出银行卡面色沉重的回到家。为了安全起见我很少将银行卡带在身边,通常都会放到我的化妆台下面第三个抽屉里面。而知道我银行卡放的位置和密码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

    我一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一早,下班的杨尹走进家门。却被笔直的坐在沙发上面色沉重的我吓了一跳。

    他刚一走过来,我就冷冷的开口:“杨尹,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动过我的银行卡?”

    杨尹脸色一变,却很快恢复如常。

    “小溪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去动你的银行卡呢?”

    “哦?是吗?你没动过的话,那我银行卡里的钱都去了哪里呢?”我灼灼的盯着他,继续追问道。

    杨尹沉默了刹那,却忽然腾起一股恼羞成怒的火,我都还没有发火,他却先发制人的发起怒来。

    “你口口声声说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你都会相信我!你现在却在这里这样的怀疑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呆呆的看着他暴怒的脸,我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我低下头冷笑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冰冷的对他说:“我从银行查到了这张银行卡每次取钱的时间和金额,以及在哪台取款机取出的都查得到,既然不是你拿的,那看来是招了贼了,那我就去派出所报个案,让警察去调一下取款机附近的监控,就一切都清楚了吧?”

    他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却依旧掩藏不了他神情中的心虚和慌乱。

    但嘴上却依然强装镇定,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了!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说完,又故技重施的摔门而出,还故意怒吼了一句:“我要出去和朋友们喝酒,你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在他离开后,我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沙发里面,无助的沉默着,双手捂住脸,想控制住眼泪的流出,但无奈我的绝望和泪水却还是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

    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么爱我的他,那么温暖的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的手臂不经意间触碰到我脖颈上的锆石项链,就连这条项链,其实也是用我的钱买来送给我的吧?我此时此刻我的心里,仿佛有着另一个声音,用满是嫌弃的语气嘲讽着我的愚蠢,和我廉价的感动,以及被谎言包裹着的荒唐的所谓的爱情。

    我虽然不知道杨尹这样做的目的,但从我质问他时他的态度来看,我银行卡里的钱,十有八九就是他取走的没错了。但面对着现在的局面,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更遑论如何去解决了。

    但任何事情都总会有终结的那一天,而这次的事情终结的契机,就是许慕彦的病发。

    那天,徐恒慌慌张张的跑到我店里来,不由分说的跪在我面前,把他最为看重的尊严都亲自踏的细碎,连渣都不剩下一点。

    “溪溪!爸爸求求你了!救救你弟弟吧!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他这次发病比之前还要严重得多啊!爸爸知道你不是这么狠心的孩子,你就帮帮慕彦吧!爸爸求求你了!”

    我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父亲,此刻就这样卑微的跪倒在我的面前,为了他的宝贝儿子,这样伏低做小低声下气的哀求我。

    面对这样的他,我的声音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如果此时此刻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的是我,你会为了我这样去求别人吗?”

    “……”

    他的沉默一下子冻住我稍稍软化下来的心,他连句谎话都不愿意对我说。

    “为什么你为了他可以这样卑微?”我是真的不理解,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但他对待我们的态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为什么?凭什么!

    我无声的呐喊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我多么希望他能说出哪怕一句安慰我的话语。

    “溪溪,阿彦他,是咱们许家的独苗啊,你怎么忍心,让咱们许家绝后呢?”

    可结果,依旧不出所料的让我绝望,我早就该知道的,早在妈妈含恨而终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平白生出这毫无意义的渴望呢?

    面对着这样苍白冷血的答案,我只有报以一抹冷笑,你们许家对我无情,我又何必对你们有义?

    “你们许家绝不绝后,和我有什么关系?别忘了,我姓姜,不姓许。”

    徐恒一愣,我的绝情彻底割断了他想要救儿子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割断了他对我最后的一丝情分。

    “慕溪,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别怪爸爸不客气,这个配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这个骨髓,你献也得献,不献也得献!”

    只一瞬间,他就从之前的伏低做小,变做现在凶神恶煞的深情,我心里暗叹一声这就是我的父亲,无利便不往,为达目的从不罢休。

    我苦笑一声,心里暗暗做下了一个荒唐的决定。我抬起头,看着已经站起身怒目看着我的徐恒,冷静缓慢的开口。

    “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到门外去好好说吧。”

    许是我的态度再次点燃了他的情绪,他面露激动,立刻便先我一步走出了店门,我跟在他后面,却在他踏出店门的那一刻眼疾手快的关上了店门,并从里面将门反锁上,任凭他在门外怎样用力拍门砸门谩骂都不予理睬,只是慢慢地走进里屋,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缓缓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精致的钢制折叠刀。

    然后掏出手机,给杨尹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亲爱的阿尹,这辈子的我们爱的不凑巧,之间隔着的阻碍实在是太多,希望下辈子,我们能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然后又给虞宿雪发了一条信息。

    “这辈子我欠你们虞家的实在是太多了,只能下辈子再还给你们了,抱歉。”

    然后缓缓将刀子放上腕脉,闭上双眼视死如归的划了上去。

    殷红的鲜血泊泊的顺着手臂流下来,我的眼前逐渐模糊,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坚定的对着自己说:“我宁愿把自己这一身的鲜血全都放干,也绝对不会拿去救那个野种的命!”

    我的眼前越来越黑,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人用力把店门踢开,然后慌乱的跑进来,跑到我面前要将我扶起来,我以为又是徐恒,便用尽全身的气力去推开他,却被那人抱得更紧,接着我又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一时间天旋地转,脑海里回荡着的最后一句话是:“医生!你快看看她这样子还能不能进行骨髓捐赠啊?不会影响被捐赠者吧?”

    呵,这就是所谓至亲,这就是所谓血浓于水的亲情啊,多么薄凉,多么冰冷,多么无情。

    结着一层冰霜的心渐渐冷了下来,意识也随之越飘越远,我实在是很累,实在是不想活下去了。这辈子太辛苦了,希望下辈子,我能有个不一样的人生,希望下辈子,我能过得舒服一些吧。就这样,我舒服的闭上眼睛,准备安静的长眠,再也不要醒过来。

    黑暗中,我恍恍惚惚听到很多七嘴八舌的声音在对着我说话。

    “姜慕溪!你别想这么轻松就走掉!你欠我家的我要你这辈子都陪着我偿还我!”

    “小溪啊,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那么长,怎么可以这么早就说不行就要放弃呢?”

    “姜慕溪,你就忍心让我单相思十多年然后就这么看着你死吗?天底下还有没有比你更狠心更冷血的女人?”

    这些声音吵的我根本没办法舒服的睡着,我睁开眼睛,正准备开口大骂这些扰我清梦的声音,却看到床边站满了人,一个个全都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宿雪,枕风,就连许恒都在,却唯独不见杨尹的身影。

    我暗自叹了口气,抬眸看向床边皱着眉一脸紧张的枕风,问道:“那时候踢开门抱起我的人,是你吗?”

    枕风点头,随即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怎么这么冲动,这次流了好多血,怕是要多养一阵子了。手还疼吗?”

    我笑着摇头,却被宿雪很恨的戳了一下额头:“你还有脸笑?这次要是没有我哥,你这条命都没了!你再有一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啊姜小姐!”

    “知道了!”我笑着嗔她,心里五味杂陈,有被朋友关心的感动,有死里逃生的侥幸,也有,对冷漠之人的失望。

    这时,徐恒的现任妻子犹犹豫豫的走进来,有些尴尬的轻声对我说:“小,小溪啊,阿姨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可以吗?”

    岁月走的飞快,在她的脸上也印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曾经娇艳的容貌如今也似是蒙了一层沙,又因为儿子的重病,大约四十岁的她竟苍老的近似花甲老人,我心里泛起一丝本不该出现的怜悯,我看了看身旁的人,示意他们都先回避,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这个女人。

    “你和我,应该没什么好说的。”我浑身虽没力气,但还是努力维持冷漠的神情,虽然曾经我极其厌恶别人在我面前表现出这种神情。

    她毫无预兆的跪倒在我的病床前,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抽抽噎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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