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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于世？”苏若瑜冷笑起来，“你倒是说说，怎样算是不容于世，就单单因为我们的身份是兄弟，还是因为我们同为男子？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虚伪做作，你和你身后那个人，难道就不都是男子了吗？”
苏怀瑾气道：“你不要胡搅蛮缠，我何时说过是因为这个”
“或者你还是在意我们兄弟的身份，”苏若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眼睛，“相信我，这一点儿都不重要，我们从小到大就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况且，我们还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
“我都说了不是因为这”苏怀瑾说到一半儿，忽然带了起来，他怔怔地望着刚才轻描淡写地说出石破天惊的话的弟弟，喃喃道，“你说什么？”
“凤洲”周清有些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苏若瑜诡异地冲周清一笑，“我说得是不是事实，难道不是上仙您最为清楚吗？”
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儿多，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心惊肉跳，竟莫名不知该不该再问。
苏若瑜站在月光下，光洁漂亮的脸蛋被光影打造成诡异的样子，看着让人心惊：“看来你们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抱歉，我竟是冤枉你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苏怀瑾忍不住上前一步，正想详细问问，却见对面的人突兀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刚才还站得笔直的身子蓦然一晃，变得有些虚幻。
这诡异的一幕让他们两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可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头，只见那个长身玉立的青年面上忽然闪现出些痛苦之色，身体由内而外泛出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来，随即整个身子都在那光芒的笼罩之下逐渐缩小，最后竟变成了一只伏在地上的小小的狐狸！
苏怀瑾：“！！！”
天边忽然雷声大作，这仿佛与尘世隔绝的一处天地整个都被雷光覆盖住，他们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一道成年人腰粗的雷电降下，正正地劈在了那只小狐狸身上。
“不”苏怀瑾阻止不及，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落空了一样，若不是周清在后面拉住他，说不定他一时心神恍惚之下就要直接扑到那雷电里去了。
“凤洲！”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苏怀瑾和周清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可事情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时间慢慢理顺，几乎实在苏若瑜化作的狐狸小师弟同一时间，两人都感到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倏然之间脚下失重，便离开了所在的皇宫后园。
在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唯有彼此紧紧攥着的手能给他们带来一丝安慰。
随着雾气慢慢散去，苏怀瑾也开始观察他们所在的空间——并不像仙君每次见他时所在的宇宙，这里没有任何装饰，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却莫名给人与那空间同样的感觉。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132章 回到最初（全文完）（）
在这一天之前；苏怀瑾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足够波澜壮阔跌宕起伏；但是在那个神秘的空间听那苍老的声音说完“真相”之后，他却发现；自己过去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真正的上位者随意构筑出的一场玩笑而已。
那声音说完第一句话之后，身后抱着他的周清便蓦然身体一震，似乎有什么禁锢被从他的身体里放了出来；那一瞬间同时溢出的过于熟悉的气息让他忍不住身体颤抖起来。
“凤洲”
苏怀瑾猛然回头，身后的面孔还是自己熟悉的那副，可原本温暖而熟悉的怀抱，却与片刻之前不太相同了。
他茫然无措地张了几次口；才勉强将哽在喉咙里的话说出来：“仙仙、仙君？”
没错；尽管过去他从不曾真正地看到那位上仙的脸；但如此之长久的时间相处下来；也让他对对方身上的气息再熟悉不过，现如今，那人虽顶着他最亲密不过的恋人的面孔，却在真实的身份上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不
如果你就是仙君的话；那我穿越在那么多世界之间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怎么能做到，每次看到我为了离开你黯然神伤，却什么都不说？每次在神秘的宇宙空间中相见，你看着我，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能还端着你仙君的架子，看着我一个人为了分离和未知的未来而难过？
“凤洲”记忆已经解封的清禹仙君低低地叫了一声；上前一步想要拉住他的袖子。
苏怀瑾却猛然后退，他被这变故弄得脑子里完全是懵住的，太多太多纷繁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地来回闪烁，几乎要将他自己也逼疯了。
空间中的老者叹了一声，嘟哝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这种方式很难被接受的。”
“凤洲！你别这样”清禹根本不理他，只紧紧拽住苏怀瑾，强硬地将他禁锢在怀里，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听我解释，好吗？”
“”
“你总要给我一个机会”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很柔，和动作正好相反，“我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呢，不能就这样被判死刑？”
苏怀瑾有些恍惚地看着他，终于在那双属于上仙的清冷双目中看到一丝熟悉的支撑，他定定神，勉强笑了一下：“你说好了，反正我现在在这里，也跑不掉。”
清禹叹了口气，空间中那个苍老的声音像是看不下去了似的，又一次冒了出来：“行了行了，还是老夫来说。”
“凤洲公子，既然这是您自己喜欢的名字，老夫就这么叫您了。”
即使是处于这样的状态，苏怀瑾也连忙道：“老先生不必如此客气，直呼在下表字便可。”
老人发出一声轻笑：“果然还是这么招人喜欢，也难怪清禹对你念念不忘，宁愿自毁元神也要重入轮回。”
苏怀瑾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忍不住斜斜瞟了旁边一脸苦相的恋人一眼，感觉刚才颤抖不已的内心稍稍有所平静。
“清禹剑仙向来冷清自持，老夫亲见他飞升千年，历经大小数十回下界历练，就从未见他动过半分凡心，身边心中都只有那一把剑，有不少仙友调侃过，他怕是要跟仙剑过一辈子了。”
他说得诙谐有趣，声音里也是兴味盎然，即使苏怀瑾现在没什么心情，也不禁放松了些心情。
他忍不住又看了身后的清禹一眼，着实没有想到，在各个小世界中与自己插诨打科、嬉笑怒骂的人，在高高在上的仙界竟是那样一副状态。
不过也难怪，自己不也一直对“仙君”的严肃高冷敬畏有加的吗？
好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老者的声音揶揄道：“是啊，看他现在那副样子，倒好像是老头子我在这里诳你。”
“没想到，”老人忽然间沉郁下来，叹了口气，“他还真要和那把剑过一辈子。”
苏怀瑾一怔，他隐隐约约意识到点儿什么，却仍是不敢相信。
“凤洲，”清禹揽住他的肩，郑重地说道，“我做这些事，跟着你轮回——是因为你是我那秋泓剑的剑魂。”
“也许你很难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这事实未免太超越想象了。
事情说开了以后，其实并没有多么复杂，清禹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实的真相都说了出来。
原来他本是那秋泓剑几经淬炼之后，与剑仙一起修行千载所产生的剑魂，从睁开眼睛开始，便一直跟在清禹的身边，所见所感所思所想都是他一个人，而对方又是一个除长剑之外别无他顾的剑痴，两人日久生情，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一切的变故都起源于一只发力高深的狐妖。
那狐妖生长在清禹的仙府里，开启灵智的时间与他几乎一致，两个小小的生灵从懵懵懂懂到修成人形，都有彼此相伴，在后来的事情发生之前，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狐妖竟爱上了剑魂，在一次剑仙外出战斗，回府休养生息的时候，凭着朋友对他的信任破除了保护法阵，将暂时仙力耗尽不能化形的宝剑偷走了。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倒还不会牵扯出后来那一堆麻烦事儿。问题是，发现恋人失踪的剑仙将天界搅了个天翻地覆，最后虽然成功将宝剑找了回来，却也把他彻底暴露在了众仙的视野之下。
仙界规定，仙人所戴器物化身成仙，必须要经九九雷劫，再下凡尘俗世走上一遭，才能真正位列仙班。
可仙人们之所以要对自己的爱物化神多做隐瞒去躲避这一规定，便是因为那雷劫的威力实在太大，像他们那样修炼已久，自下界飞升而来的修炼者都挡得艰难，更不用说只是感染仙灵之气而得具人形的器物了。
苏怀瑾栖身的仙剑虽本身便坚固异常，且颇有修为，但在雷劫面前，若是没有主人的法力支撑，便还是太弱。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为了不被法则直接抹杀，他不得不去应那九九雷劫。
狐妖此时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清禹虽看在宝剑的面子上饶了他一命，却也在盛怒之下将其打成重伤，勒令他马上离开，从此不得再次出现。
但他若是能那么简单便认命离开，那也就不是后来那个执念深到变态地步的苏若瑜了。
在宝剑历经最后一道雷劫的紧要关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狐妖硬闯出来，生生与他一起挨了那最后一道劫，然后在围观众仙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化出原形抱着宝剑一起跳下了轮回井，不见踪影。
剑仙之前强行出关寻找他的恋人，旧伤本就没有完全愈合，此时急火攻心，竟阻他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身体不知消失在哪个位面，口吐鲜血就晕了过去。
他不在，没有他与剑灵之间契约的感应，其他仙人想要帮忙也是无能为力，而等他醒来之后再去寻找恋人历劫的小世界，却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艰难了。
剑灵下界的名义是历经化神之前的尘世劫，其实只要有一世寿终正寝，便能算是功德圆满重新飞升，但狐妖跟在他身边，想来也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成为现实。
“这是我第一次在事态无法挽回之前找到你，”清禹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叙述，把怔怔的苏怀瑾搂进怀里，“我追寻着你们两个的踪迹走过了无数的小世界，却总是慢了一步，让那孽畜先害了你的转世幸好这次，还来得及。”
苏怀瑾有些恍惚：“那之前，你让我去的那些小世界？”
空间中老者的声音又长叹一声：“九九雷劫岂是那么好过的，再加上最后那狐妖添乱，使得最后一重的威力又大上许多，你的元神都被劈得碎裂，落入了几个不同的小世界当中，仙君好不容易才将那些碎片找齐，放在那几个小世界中温养，你去完成那些原主心愿的过程，其实也就是要将这些碎片收回来，这样才能完全恢复旧时的记忆和法力。”
原来是这样
“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了，好吗？”仙君温柔地扶了扶他的头发，柔声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天道规定过于繁琐，我吃过一次无视法则的亏，可万不能接受那种事情再次重演了。”
苏怀瑾摇摇头，轻轻一笑：“我哪里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你是为了我好，难道我还要怪你吗？”
“行了行了，”老者不忍直视道，“要你侬我侬回仙界再说，可别忘了这里还有我这个老人家，真是没眼看。”
苏怀瑾面上一红，却也没有放开反搂住仙君的手臂，理直气壮道：“多谢这位上仙相助了，不过我们怎么也算的是一种久别重逢，当然心情激动，还望上仙海涵。”
“好好好，”老者无奈地唏嘘道，“你们激动，你们激动，嘿我带这小狐狸回去，看看是不是可堪教化，放心，不会再让他跑出来了。”
他也是急性子，说着说着那声音便远去，随即飘渺无踪，再听不到了。
这倒是提醒了苏怀瑾，他疑惑地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若他，忽然便受了重伤？”
“因为他输了，”清禹傲然一笑，“我俩的这场博弈，其实也是在天道的默许范围之内的，之前我每次寻你晚到一步，天道甚至帮着那畜生隐瞒踪迹，可这次，我本人就在这里，他摸不清状况，一直都不敢有所异动，直到咱俩把他逼到不得不出手的境地，却也是回天乏术——就像你说的，他武力上打不过我，局势上更斗不过咱俩联手，所以天道便自动判他失败，把之前给他的便利都收回去了，也能让驾鹤来帮我元神归位。”
“哦，刚才那位，便是驾鹤仙君。”
“原来如此，”苏怀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舍地看看脚下，“所以，现在我们是要回归仙界了吗？那这一世的人间，到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