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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这不是耍人玩儿嘛
但现在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皇帝的命令不能不听,苏怀瑾想了想,还是顺从地抬起了头,将目光投注向高高在上的吴王。
为今之计,只能找机会对易修摊牌了,毕竟自己是他救回来的,今天这么一闹,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太子府有他这么一号人,易修想要悄无声息的除掉他大概不容易,那样的话以他们两个各自的身份,今后便只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这样算计老攻让苏怀瑾心里有些不舒坦,可事情之后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端坐在高位的吴王在看清他的容貌之后极为明显地一震,竟失态地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下台阶。
“皇上”
“陛下小心!”
在场百官和内侍们也被这很迷的事情发展走向弄得一愣,眼看天子已经做出有损礼仪的事情,却都来不及阻止,只能颇为惶恐地出声提醒,却理所当然地得不到对方一丝关注。
这种为宴会修筑的台阶本就不高,吴王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了苏怀瑾面前,看着眼前这一脸茫然的青年露出如梦似幻的表情。
苏怀瑾:“???”
“修儿,”皇帝忽然开口了,眼神还没有从他脸上移开,却直接对身后紧跟上来的太子道,“你有心了,这次的礼物,朕很满意。”
易修的内心几乎是在咆哮,但他好歹尚存一丝理智,知道不能此刻就闹翻,只好勉强地笑了一下,没有做声。
这不是个好的处理方式,但他实在是很怕自己一开口就要破口大骂或痛哭出声。
苏怀瑾看着他们两个,很慢地眨了眨眼睛,慢慢有些回过味儿来了。
他又不傻,正相反,探花郎一向擅长察言观色、通过一些微妙的细节来确定别人的想法,他在每一世都生得极好,对吴王近在咫尺眼中那些不加掩饰的掠夺欲|望和火焰,他一点儿都不陌生。
而易修他看起来虽然很是苦恼,却并不为这样的情景而震惊。
难道说
他的心不可抑止地凉了下去,尽管拼命告诉自己眼前的人被封印了情感和记忆,并不是跟自己并肩走过那么多风雨的恋人,也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人心若总能那么理智地做出最合适的反应,也就不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了。
他竟然要把他送出去?
把他当作一件礼物那样变成讨好君父的手段和工具?
这猜测让他浑身发冷,即使是刚才猜到原身身份的一瞬间,也没有现在这样如坠冰窟的颤栗。
易修对上那双深蓝色的澄澈眸子,心头猛然一颤。
他忽然意识到事情已经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也结合眼下场景明了了自己的目的。
他想要大声吼叫,想要马上冲上去将他搂在怀里,跟他解释事情不是那样的。
可又是哪样呢他的判断一点儿都没有出错,他确实做下了这样不可饶恕的混账事,并亲手把局面推到了几乎不可挽回的地步。
太子殿下眸光深沉地站在那儿,想来想去,自己现在也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皇图霸业,什么一统天下的野心,都滚他娘的,那是属于原来的易修的,可不是属于他的,原身这些糟心的愿望和心思已经把他害得够惨,他现在没有举剑给自己的身体来上几个窟窿报复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了。
他想到这儿,微微一笑,装作没有听懂皇帝刚才的意思,直接横跨一步,不顾对方马上难看起来的脸色,隐隐地挡在了他和苏怀瑾之间。
“还有更惊喜的呐,”太子殿下微微躬身面对着皇帝,两人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父皇您不知道,儿臣府上这位管事来头可不小。”
“哦?”吴王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目光沉沉的,不知这小子临时变卦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您瞧,”易修从怀中掏出一块帮着烟青色流苏的水色玉佩,恭恭敬敬地放在皇帝手上,“虽不知他怎会流落在外,但说不准还有我易氏的尊贵血脉呢。”
皇帝接过那快玉佩,忽然之间神情大变。
若说他先前的脸色还算是红润,那么现在就已经成为了全然的惨白,他直勾勾地看着那块玉佩,好像连刚才吸引了自己全部注意的人都忘了。
苏怀瑾忍不住不着痕迹地悄悄退了一步,他僵硬地抬眸望了易修的背影一眼,不知道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块玉佩他究竟想做什么?吴王到底会不会因为玉佩也猜出他的身份,这一场闹剧,又究竟要如何收场
难道事情还会有什么转机?
第94章 谁与逐鹿天下(16)()
吴王阴沉沉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和一脸茫然的苏怀瑾;心里翻涌的浪花几乎要把所有的理智都击碎了。
这块玉佩他太熟悉了,熟悉到每天梦里几乎都能看到它的主人如同过去一般向自己微笑;他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那美玉上每一条精美的纹路。
那是他当年亲自监督着吴国最好的玉匠,一刀一刀精雕细琢出来的东西。
送给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事情似乎已经很清楚了,眼前这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青年;就是她的儿子?
可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人的身份
吴王面色阴晴不定,缓缓地将那玉佩收进怀里;对着面前看上去还镇定自若的儿子眯起了眼睛:“太子好本事,朕心甚慰。”
“父皇过奖了。”易修心下其实也有些忐忑;他完全拿现在的情况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苏怀瑾,哪怕因此与皇帝反目,也顾不得了。
然而正在这时;他却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一下;余光中苏怀瑾的脸色没有半分改变;可他分明觉得那幽蓝色的眸子里渗出了什么复杂难明的情绪,一时半会儿还很难解读。
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既然身怀这玉佩;怕你府上这新管事的身份还真是不简单,”虽然口中是在和太子说话;可吴王已经转向了苏怀瑾;“既然如此;不若与朕进帐一叙,将谜团都解开可好?”
“父皇恕罪,凤洲他的记忆”
“草民敢不从命。”还没等易修把拖延的理由说出来,身后的苏怀瑾竟然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他一时有些惊愕,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人脸上却仍旧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静静地斜了他一眼,眼中神色有些凌厉。
糟了
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易修真是想哭的心都有,怎么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凤洲就能猜出来之前他想干什么呢?刚才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祈祷对方因为不了解情况而丧失判断力,希望自己能好歹混过去,可现在
果然恋人太敏锐也着实不是一件好事。
吴王看上去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的样子,他颇有君主风度的一转身,对身后之人淡淡吩咐道:“那便随朕来。”
他们几个旁若无人地在场上来了这么一出,虽然彼此之间气氛诡异,但起码都维持了面子上的和谐,因此周围的文武百官大多并没有察觉三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此时见皇帝想把小美人往帐子里带,很多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可是太子殿下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难道这是他的人?
可众所周知,太子于美色一道向来寡淡,府中到现在还没有女主人出现,只有宫中赐下的几个侍妾打理门面,而且也从未听说过他好男风啊?
不过说归这么说,看到站在两位尊贵人物之间,气质清雅如月,却丝毫没有被比下去的俊美男子,大家又觉得,似乎为了这么一个难描难画的美人儿,突然激发起此类的兴趣好像也是情有可原的。
真是,太子从哪儿找出这么个人物。
眼见皇帝要提前离场,大家默契地起身恭送——不像在宫宴时那样正式和整齐,却仍是恭敬且顺从的,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放松,便噙着一丝有些怪异的笑容走了出去。
苏怀瑾连忙跟在后面,几个一看便是高手的近卫也默不作声地缀了上来,易修站在原地愣了一瞬,也拔腿跟上——他可不放心把凤洲和这位喜怒不定的父皇单独放进帐子,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苏怀瑾跟着吴王,将场地中一片热闹抛在身后——他的头脑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那些破碎的片段和线索在电光火石之间被串了起来,整件事情无比完整地浮现在脑海之中,却带来比刚才更进一步的混乱。
如果所料不错,他莫行歌的母亲,大概就是当年那位作为礼物被送到魏国的吴姬了,只是从未听过她竟有吴国皇室血脉,亦或许那是当年便已登基的吴王特别送给她的例外?
看这皇帝现在复杂的脸色,这种猜测的真实可能性已经相当大了。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如果爱到可以破例将皇家身份提前送出、甚至在将近二十年之后的今天仍能一眼认出的程度,当年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竟能把人作为一件奇礼直接送给别的男人。
他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自己刚刚猜到的易修对他的安排,心里有点儿难受,也有点儿好笑。
他不是那种细腻又敏感的性格,更不会无理取闹地非要说这是对方对自己的背叛,但不论心中如何清醒地知道他的做法无可厚非,无论怎样主动给那人开脱,也不得不承认,他仍是有些被这样的行为伤到了。
本来嘛,人如果能够永远有条不紊地按照理智来行事,那也不是人了,只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而已。
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跟吴王走进营帐,这一方面是根据已知确定,这个世界渣了他原身的恐怕十有就是这个皇帝,另一方面也是坏心眼地想让易修挣扎纠结一番。
看他方才的眼神,恐怕已经恢复记忆了?
哼。
近卫们很有眼色地跟到中央帐篷门口就没再往进走,这些人的眼力比本身的武功都要厉害许多,一眼便能看出这位不明身份的“苏公子”由内而外都是一样的柔弱,绝对不可能对他们老当益壮的皇帝陛下造成什么危害。
而且,这毕竟是太子殿下带过来的人,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
易修也想跟着进去,不想走在前面的皇帝一摆手,便有两个冷面近卫上来将他拦住,这些人都是直属皇帝管辖的,即使在面对他这个太子的时候都是不卑不亢,说不让进就不让进,除非他直接打进去。
苏怀瑾回头看了一眼,冲他微微摇头。
“凤洲”
“劳烦殿下稍等片刻,”苏怀瑾含笑拱了拱手,轻声道,“在下的身份问题若能有机会解开,对您也是件好事。”
说完便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片刻不停地回身进帐。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对于这么点儿默契的信心他还是有的。
果然,易修动作一滞,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可怜巴巴的:“好你,你自己当心,别忘了晚上去我那儿喝药。”
苏怀瑾微不可察地顿了顿,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任由厚重的帘子在自己身后落下。
吴王回头看他,表情似笑非笑。
“修儿倒是很紧张你。”
苏怀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清澈无辜——他也确实应该无辜的,现在他的记忆可还没有恢复,不过是根据线索自己猜测出一点儿东西,准不准还两说呢。
吴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雍容地在几案后面坐了下去:“本来,朕能确定自己今天收到的寿礼是什么的,可刚才他那态度突变,倒是有些拿不准了。”
苏怀瑾恭谨地低着头轻声道:“太子纯孝,知您喜爱收藏名剑,自是拿那世所罕有的苍堰作为寿礼的。”
吴王笑了笑:“可朕的这个儿子,心思多的很,他更知道,朕的心头好,该是像苏管事这样的美人才对。”
苏怀瑾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只垂手低头站着,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吴王没意思地砸咂嘴:“看来你也是有些自觉的,只是他为何临时变卦,你心里可有说道?”
“草民不知。”
“那你知道这玉佩是怎么回事吗?”吴王紧盯着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块玉佩,“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想拿这玉佩给朕添堵,实在是刚才临时没办法了,才只能用这种方法,希望拖延一二。”
“”
“你到底是什么人?”
“草民不知,”苏怀瑾叹了口气,倏然抬头,真诚地直视着年老帝王的眼睛,“太子殿下应该没与您说过,草民自被他救起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