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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落下一滴泪,“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
纪暖飒弯下腰,沙哑着哭出了声。
第194章 见家长()
“对不起,对不起,暖,我不该让你等这么久。”
谢政远把蹲下身,一把揽住纪暖飒的腰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在她耳边重复低喃。
“让你失望了,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对不起。我来了,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了,绝对不会再离开,再让你等待了。”
纪暖飒站在比他矮一级的台阶上,任由他紧紧地拥抱着,双手毫无力气垂在身体两侧,脸深埋在他的胸膛让泪水肆意流淌。
但是,她的神智依然很清晰,很清楚地知道到这来的目的。因此,她不说话,哪怕泪水流得再汹涌,她也紧咬着下唇,不吭一声,等他不需要她提起、不需要她要求就主动地跟她把过去的那些事情解释清楚。
谢政远松开了手臂,怜惜地抬起她的脸,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蔓延眼角腮边的晶莹泪痕。看着那些闪闪泪光,他的眼神犹如被烙铁重重地烫了一下,烧到他眼角也在猛烈地发痛,泪水想要流下来。
泪水擦不完,谢政远暂时放弃,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穿过休闲区,回到了她曾经居住的房间,把她安放在沙发里坐好后,取来了一把钥匙。
“暖,这是家门的钥匙。”他挨着她坐下,摊开她的掌心,郑重地放下那一把银色晶莹的钥匙,“以后这里就是家了,离市区稍微有点距离,回头我跟你去买一辆车,那样出入都会方便许多。”
那把钥匙冰凉透心,安静地躺在纪暖飒的手掌里,温度穿过皮肤,顺着血液的循环抵达心脏,输送着一丝一丝的凉意。
纪暖飒眼帘低垂,盈系在睫毛尖的泪珠快要承受不住地心的引力,很快就要砸落下来。
他还是没有说,为什么不说?明知道她是为什么到这来的,怎么不说?
纪暖飒暗暗地深呼吸一口气,因为隐忍而颤抖,终于将睫毛上的泪珠抖落,重重地砸在了掌心里的钥匙上。
“滴答”一声响,清脆而动人。
谢政远抬眼,淡凉的目光落在她的掌心,泪珠反射着钥匙银白色的光,渐渐的,他的视线变得灼热,仿佛跳动的火焰,燃烧在他的心底,就像要把一切烧成灰烬般火势疯狂地变大。
他要怎么说?该从哪里说起?从十五年前他被送往部队前,半夜他趁家人都睡了的时候,偷偷跑到她家楼下张望一片漆黑的窗开始说起?还是从十二年前,他从部队回来,跑到她以前就读的学校找她说起?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校园的高墙内传来朗朗读书声,当时的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心智却早已被残酷的现实抹平。他站在高墙下,看着攀出墙头的鲜艳海棠,花丛中仿佛生出一种错觉来,他好像看到了她,那个摇着手臂,银镯的铃铛在风中“叮铃铃”作响的阳光女孩,此时此刻正坐在桌案前,跟着老师有模有样地朗诵诗歌。
这么些年来,那一幕虚幻的景象一直在他脑海盘踞,挥之不去。
可是这些事情这些画面他都不会告诉她,哪怕是描绘都不会。因为她不记得,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么,就从五年前说起吧?从五年前的那场车祸,甚至是,五年前在电视台演播厅外面意外撞见她在“买票”时的事情说起,如何?
“暖”谢政远轻轻的唤她的名字,一张口又哽住,他只好闭上眼,如此才能不让双眼被雾气弥漫。
但是,怎么开口?如何言明?
“吴彤找不到了。”
一张口,话就变成了这样,谢政远有些惊讶也有些无奈,或许冥冥之中他能感觉得到她在担忧的是什么,她迫切地想知道的又是什么。
如此,便如此罢。
“那封信,其实是我妈假造的。当然,字迹是我模仿的,只是送去雨凝阁的那个女人,是我妈妈假扮的。”
纪暖飒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捧着钥匙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不会动。
“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吴彤确确实实是被撞入了大海,下落不明。”谢政远无奈地按了按额头,缓慢而沉重地换了一口气,抬起头望向窗外即便是冬日却依然明亮的天空。
该刹那,决心坚定,勇气充足,再难以启齿也不再积压。
“当年我虽然恨你撞落了他们母子,恨我苦苦等待多年的机会被夺走,所以哪怕我娶吴彤只是为了利益,我还是想尽办法搜遍了那片海。结果一无所获。我也曾想过被撞的人不是吴彤,只是她恰好经过那里,落下了皮包,但是被撞落大海的另有其人。因为我在怕,暖,我在怕如果真的是你,真的是吴彤,将来爷爷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即使吴彤还活着,我都觉得我们是有希望的。你能明白吗?暖,因为比起吴彤的存在,爷爷的阻挠才是我所无法抵抗的。”
“但是,我没找到吴彤,根据种种迹象,被撞落大海的人确实是她。而我,也并没有抵抗不了爷爷的阻碍。因为我爱你,这么多年来这份感情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哪怕是要我在多年来的坚持动力和你之间做出选择,我依然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你。只不过,后来我还是让你失望了,对不起,暖,不仅让你失望,还让你伤心,甚至是对我绝望,对不起。”
听着她一口一个“对不起”,就像是一块又一块的石板压下来,堆埋在她的心口,让她的心脏越来越难以跳动。
纪暖飒低埋着头,紧闭着眼,默默地承受他的解释和他的道歉,哪怕那样会让她痛得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她依然选择忍耐,因为那是她要的。
她纪暖飒向来就是如此,选择了的,再苦再痛都会承担。
“那是因为我消失多年的妈妈找到了我,看着我们母子忍受了这么多年的孤单和痛苦,我选择了和她一起联手计划,让当年的事情有真相大白的机会,让我的妈妈能够光明正大地回来,光明正大地活在这个世界,而不是人人口中谩骂的对象。所以,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就做了决定,决定得那么彻底,实在是因为我害怕,你懂吗?我怕跟你说了以后,你会选择帮我,我知道你如果知道一定会选择帮我,但是,那样以后呢?你若是太顺从,计划被看破,我们就再也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了,你能明白吗?”
谢政远侧过脸,目光忧伤地落在纪暖飒低埋的脸侧,看到铺在她脸颊的泪痕,再度抬手为她轻轻地拭去。
“暖,我做这一切,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我确实是让你伤心,让你流泪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t我跟你解释,不乞求你能原谅我,宽容我,但是我希望你能了解,至少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再信任我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纪暖飒弯下腰,把脸埋在膝头,不住地战栗。
“暖”眼底被泪水映湿,谢政远心疼地微微压下身,抱住了她颤抖的身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请你不要对我失望,再给我一次机会,再一次,好吗?我保证这一次不会让你失望的,再一次,就最后一次,好不好?”
纪暖飒一动不动地低埋着脸,气息颤抖着调节激动的情绪,她很清楚在她心里已经原谅了,更不要说再给一次机会,她等着再次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到来,怎么可能不答应?但是,此时此刻的心情她说不清是什么,像是庆幸,又觉得不该,至少不该把她的开心快乐建立在吴彤的确然离世基础上。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暖,对不”
“请不要再说对不起。”清冷的气氛中飘来她颤抖的声音,她低低地哭出了声,哭着请求他,“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谢政远,不要再说对不起,永远都不要再和我说对不起。”
谢政远一怔,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连连点头答应道:“不说!不说!以后都不说了!绝对不会说了!”
纪暖飒动了动身子,谢政远立刻坐直身体,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直起腰,仿佛她是受伤卧病在床的患者,每一个小动作都需要他悉心的呵护。
纪暖飒抬着一双通红的泪眼,这么长时间以来终于正眼看向了谢政远,这一刻,她才发现他瘦了好多,颧骨又高出了一些,眼窝深了一些,下巴也尖了一些整个轮廓变得坚毅,带着让人心疼的疲态的坚毅。
这段时间以来,他过得一定不好。
纪暖飒抬起手拿衣袖擦拭了一把眼泪,还是忍不住哽咽地唤道:“谢政远。”
“嗯,我在的。”他回答的时候很认真,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纪暖飒不禁抿唇微微一笑,略微有些苦涩,“可不可以告诉我,当你知道谢爷爷要安排我和政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情是什么?”
这个谢政远微愣,明明已经说了那么多,怎么这会儿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知不觉,脸颊有些微红的迹象。
“说啊!”纪暖飒不禁提高了声音,“我还没有答应要给你机会,你不想要争取吗?”
争取?谢政远彻底愣住,刚刚不是说永远都不要听他说“对不起”,那意思不就是答应了吗?怎么
“怎么?你要不要说?”纪暖飒用衣袖抹着眼角的泪花,语气有些带怒,发狠的样子隐约有点悍妇的影子。
但也因此很可爱。
谢政远有种破涕为笑的幸福,低咳了一下,感觉周围的气氛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弥漫着彩色的气泡,刚才还阴暗得像要洒下瓢泼大雨的天空一下子就明朗起来。
他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过,哪怕是在这里度过的那段时间,再怎么闲适自然,也从不觉得像这样轻快明朗。那会儿每天都有忙不完的烦恼,怎么会像现在…………千帆过尽,只等红颜将手牵的唯一期盼?
幸福来之不易,谢政远垂眼低低地笑了,眸光溢着愉悦,在幸福的心态里回味过去的苦涩,感觉很是复杂。
“我当时唉,其实我早就知道爷爷的意思了,在他明确提出要安排你和政扬在一起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纪暖飒倏地睁大了眼,抹眼泪的手也停在了脸颊旁,“什么时候?”
谢政远笑笑,“让你到展飞做副总的时候。”
“那个时候”还那么早,他怎么就知道了?“你怎么就知道了?”
“也没有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在那段时间里慢慢地揣摩出来的。因为,你搭乘的四号电梯,你可能不知道,那座电梯是专门留给政扬的。既然爷爷指明要你以后都搭乘那坐电梯出入展飞,就说明他是在事先为政扬安排合适的人选熟悉展飞的业务。而这个适合的人选,是你,是他将来的妻子。”
纪暖飒听了,怒气莫名其妙说来就来,惹得她气鼓鼓地瞪着一脸云过风清的谢政远,“所以当爷爷安排我和政扬在一起的时候,你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难怪当我找到明城岭秀的时候,你可以那么冷静地面对我,跟我说出那些冷酷残忍的话来!”
不管过了多久,她生气起来的模样还是那么可爱。
小的时候是气鼓鼓地嘟着粉粉的小嘴巴,两只小胳膊还学着大人的架势环抱在胸前,有模有样地趾高气昂;现在依旧是气鼓鼓的,却是瞪大清亮的黑眸,气势逼人地瞪着他。
谢政远竟然情不自禁地捧住她的脸颊,凑到她嘴边狠狠地吻了她。
像是咬一般地用力,迫不及待地把她吞进腹中,如此便永远都不会再和她奋力。
突来的举动让纪暖飒傻愣愣地挨着,没有反抗,也没有排斥的感觉,即便是这个吻结束,谢政远已眉眼含笑地注视着她,她还没有回过神。
“小傻瓜!”谢政远情难自已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轻轻的,转而便为她把泪水擦拭干净,耐心地解释道,“那会儿其实我的内心很挣扎,我不敢面对你。虽然心中是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看着你,可是我不敢,我怕看到你就会心软,说不出那些话来。”
“真的?”
“嗯,真的。你不知道你走以后,我一个人待在公寓里有多难受。不过那些都是我自作自受,没什么可抱怨的。”
“那后来呢?”纪暖飒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后来强行托我去跟政扬订婚的那天,那会儿你的心情又是什么样的?”
为她擦拭泪水的手顿了一顿,谢政远不想提那天,那天也许似他这辈子最不想面对的一天,也是他等了大半辈子渴望的一天。
到了订婚那一天,纪暖飒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