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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失笑,眼角浮现出条条细纹,叹了口气,道:“三小姐本性是好的,只是太要强了,难免浮躁,若是能沉静下来……嗨,其实现下这样未尝不好?女孩子直率、冲动是天真的表现,二少太过沉闷,恰好互补,将来生活在一起才多姿多彩。”
“江叔说什么?”谢政远板着脸,神色有些不自然。
江川看在眼里,却没有道破,言归正传道:“明日,老司令若是做出了安排,二少安心去便是,这边有任何情况,我定然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至于三小姐,你也不必挂心,现在她回来了,我会照看。”
谢政远抿紧了薄唇,满腹心事,却是一言不发。
果真是沉闷惯了。
江川在心底默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从衣兜中掏出一把钥匙给他,“老司令该找我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拿捏。”
谢政远看着手心里的钥匙,许久,坚定地收起了洁净的手指,紧紧握在了掌心。
冬日的深夜,暮空中星辰寥寥,惨淡的月光从楼道处的玻璃漏进来,隐隐约约照出了行走的人影。
谢政远用今日江川给的钥匙,悄无声息打开了纪暖飒房间的门,门合上的那一刻,他恍然,一种错觉油然而生,像是踏进了十五年前的时光。
那会儿,他只要一回到房间,她都会从被子里钻出来,扮着鬼脸,以为能吓到他,他会陪她闹一会儿,等她闹乏了睡着,便抱她回她的房间去。时而她也不依,即便是睡着了,也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摆,不让他送她离开。
月色孱弱,透出厚厚的窗纱,薄得近乎没有,床上的人呼吸柔和,似缕缕春风拂过耳边,骚动了平寂的内心。
谢政远站在床畔,心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他把她放在心里十五年,如今情已浓,不堪重负,他只渴望像十五年前那样抱着她,感受她的心跳、体温,牵着她的手和他一起到老。
可是明日,爷爷即将安排他出差海外,这一去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他肩上还担负着未完成的使命,目前唯有顺从老爷子的意思。但有些东西在他心底已经如明镜,此生在世,不过两个目的。
一,完成隐忍了十五年的担子;二,既然找到了她,无论如何都要和她携手到老。
谢政远轻轻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修长洁净的手指滑过纪暖飒熟睡的容颜,因为侧趴,她右边的脸被压着,显得肉嘟嘟的,乌黑的发乖顺地躺在她脸颊,孱薄的月光下显得皮肤如象牙般白皙,近乎透明。
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以前熟睡的时候,嘴巴微张,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时而咂吧咂吧小嘴,不知在睡梦中得到了什么好吃的,就连唇沿都带着甜甜的笑。
可如今,她睡得极其平静,时而微微蹙眉,像是在梦里经历着不快乐。
她梦到了什么?谢政远以拇指指肚覆上她的眉心,希冀能够为她抚平皱纹,看她皱眉,他的心都痛了。
“小姨……”她忽而轻喃,眉心皱得更紧,全身开始紧绷。
她的梦中究竟发生着什么?
“小姨?!”她惊呼,猛地睁开了眼,涣散的眼神因为看清了谢政远而有了聚焦点。她飞快地坐起来,紧捂着心口,噩梦余留,微喘不止,但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惧怕。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问,声音很低。
谢政远已敛起被当场撞破的尴尬,神色淡漠,只道:“你做噩梦了。”
纪暖飒苍白的脸色一沉,揉了揉眉心,点头道:“梦到小姨了,不太好,听到她在哭,但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看不到她在哪儿。”
“那是梦,别当真。”
“不,太真实了,就像她在我耳边哭一样。”纪暖飒放下手,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望进他眼底,“谢政远,求你帮帮我,帮我一定要找到她!她有气喘,消失了这么久,如果气喘犯了怎么办?都怪我太粗心,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我现在真的很怕,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谢政远……”
泪珠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她屈起双腿,抱着膝盖强压着情绪,低低地哭泣,泪水染湿了膝头的被褥。
谢政远心中沉痛万分,手抬了起来,却在即将揽住她肩头的时候顿住,这一刻,夜深人寂,她的无助只剩下孤单,少了那日的冲动,他竟也缺了勇气去拥抱她。
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会帮你找到她的,无论她在哪里,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别担心了,好吗?”
就算她不要求,他也会找到柳羽灵。
自她出狱、纪权去世的这段时间以来,是他最混乱、最漫无目的的时期。只注视着她的目光无法移开,一心只在乎她好不好、开不开心,把多来年的准备和隐忍抛之脑后,若不是这几日她在王恋瑾家暂住,他空出了时间来细想,他根本不会发现,毒,已深入骨髓。
可有太多的误会和谜团横在他们之间,纵然他已认定了她,她却未必将已将他放在心上,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搜寻和翻找,把知情的人找出来,真相大白。
噩梦带来的惊惧逐渐散去,纪暖飒抽噎着抹去泪,平静了许多,“谢谢你,谢谢。一直以来,你对我的帮助和照顾,我都记在心里,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第148章 他要走了()
夜色中,谢政远看着她泪痕未干的容颜,什么话也没说,可心底却冷冷一嗤,只怕这一刻她从梦中醒来,悲伤脆弱,忘了他是怎么“害死”她的父亲,才会说出这番话,恰如那晚在废墟中将她找到,她泪流满面地扑进他怀中紧紧依偎,那是恐惧在作祟,是人寻求安全感的本能在驱使。.
他看着她,还是不自禁抬起手伸向她,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
纪暖飒猛然怔住了。
从他指肚传入皮肤的温暖唤醒了潜藏在他身体里的什么,只感觉像有一簇烟火在她脑海中绽放,璀璨却短暂,繁华过去,静寂之中,她捕捉到了一缕游丝,气氛沉静时,似曾相识的感觉悄然而至。
她仿佛看到了灯火通明的房间,落地窗纱在夜风中小幅度地飘起,一个模糊的影子坐在床畔,就是这样为她轻轻地擦拭着泪痕。
她眨了眨眼,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淡薄的月色,和谢政远这个不知城府深浅的男人。
她向他求助了,是的,再次求助于他。
他并没有拒绝。
是为什么?
莫非真如王恋瑾所说?
纪暖飒及时掐断远走的思绪,再次低声道谢,许多话就硬生生地吞下肚里,没有再提再问。
谢政远看她沉静郁闷,没再多留,轻声道了一句“睡吧”便起身离开。
翌日,谢旌博果然在餐桌上提出了让谢政远到欧洲出差视察的安排,这一去要走遍英法德、爱尔兰、荷兰、瑞士六个国家,算下来,没个把月的时间是回不来的。
话一说出,餐桌上的人皆暗自唏嘘不已。
老爷子的心未免偏得太过明显,小孙儿这才出狱不久呢,便要把二房的掌权者调离,给小孙儿出头的机会。
纪暖飒亦是惊讶不已,想起昨夜他刚答应要帮他,转眼便已不在国内,二次大的变动是否意味着什么?
临去公司前,孙铭晶笑脸来到纪暖飒车前,虚情假意地问:“三小姐这下回去,可是要把广告业务都揽下了?”
纪暖飒不悦地蹙眉,“夫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关心而已。”孙铭晶笑弯了眼,红唇莞尔,“三小姐经历了这场突袭,如今额头的伤尚未痊愈便要再赴工作,我作为长辈,看着心疼,想着三小姐要是再去管理广告这块,必然不容易,到时只怕新伤旧伤一起来,这瘦弱的身子扛不住。”
纪暖飒对孙铭晶并不很是了解,无论以前或是现在,和她说话的机会皆少得可怜,只知她是纪暖姿未来的婆婆,心中有所敬畏和忌惮罢了。可眼下她说出这番话,纪暖飒听得出是别有深意,却不知深意所指。
“有劳夫人挂心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纪暖飒淡然莞尔,转动车钥匙,要走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时间不早了,再耽误一会儿,上班可能要迟到了,我先走,夫人一路开车小心。”
孙铭晶笑着点点头,往旁边退了一步,目送她驶出了谢家大门。
一路上,纪暖飒都在思考孙铭晶那番别有深意的话,甚至不禁猜想到那晚的绑架兴许和谢家大房有关呢?她记得谢旌博宣布她任展飞副总裁一事时,谢大少和谢小姐均是那般。以“追寻巨款”为由绑架殴打,实则要她伤残,无法前去展飞,这也未尝不可。
纪暖飒心中凛然,为了利益,人心竟然可以黑暗到这个地步。
重返展飞已是大半月后,光景变化得厉害,众人对纪暖飒的再次出现惊讶不已,或许在他们眼里,谢家三少已出狱,展飞有了新主,她一个外人可以不再出现。
纪暖飒看得清楚,早已有所准备,并没有半丝不适或介怀。
到了办公室,田助理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做了简单的汇报,没多久毛俊便来了,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这段时间还好吗?”纪暖飒浅笑着问。
毛俊微微弯了弯唇,笑得很是牵强,只见他把一个优盘递到桌面上,“这里面有新拍的广告,虽然已经定了下来,不日便要播出,你还是看看吧,至少有个预期。”
纪暖飒把优盘拿在掌心,目光黯然地打量着它,沉默片刻,轻声问:“这支广告拍得很辛苦吧?说起来也怪我,是我连自己都还没有管理好,就把你牵扯进来,真的很抱歉。”
毛俊低低笑出了声,这次并无勉强之意,“我若不愿意,你就是八抬大轿也抬不动我。职场本就不易,我看中的是荣美,不,现在是博恩了,这个平台和环境不是任何一家广告公司能媲美的,你不需要有负担。”
既然他自身都不介意,纪暖飒也不必再放心上压着自己,她微笑着点点头,掂量掂量掌心里的优盘,“广告稍后看吧,现在还有些事要处理。”
毛俊听了,没过多逗留。
空荡荡的办公室内,纪暖飒对着桌上的优盘发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她去处理,谢政扬回来了,谢政远要走了,老爷子如此意图明显的安排,又怎么会让她有实权?如今她不过是个傀儡副总罢了。
光鲜亮丽的傀儡。
纪暖飒扯了扯嘴角,随手把优盘扔进了办公桌侧面的抽屉。
广告都已经定下来要拍了,她再看又有什么意义?
“叮铃铃……”桌上的座机响起了内线,传来了谢政远的声音,“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知道。”她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儿呆,适才下楼。
23楼的总裁办公室仍旧一尘不染,过分的整洁中透着一股凄然之感。
纪暖飒才一踏进,立刻就感到了凄凉,不禁颤了颤。
谢政远站在落地窗前,听闻动静,慢慢转过身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慢慢地回到皮椅里坐好,“坐吧。”
得到上级的批示,纪暖飒端正地坐下,问:“总裁找我什么事?”
谢政远不语,目光沉静地凝视着她,直到把她看得不自然别开脸,他才揉了揉眉心,回神道:“我这就要走了,没个个把月的时间回不来。我不在这段期间,你只管负责好你原本的业务,其他的林副总和政扬会做好管理。另外,新的广告我从头到尾都没过问,全是两位总监负责的,过日天播出后,你看看效果。好了,该有的奖励不能少。”
第149章 其实他们是同一类人()
纪暖飒点头,“我知道了。”
“嗯。”谢政远沉吟一下,神色略显疲惫,“还有就是绑架的事,我刚刚得到警方的消息,说不过是一群混混流氓听到了传闻,起了歹心,这才绑架了你,问你要那笔钱的下落。”
纪暖飒却是一嗤,冷冷地说:“不管警方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如果真的是社会败类所为,计划怎么可能那么周密?”
从下手的敏捷、精准度来看,显然是有人策划过的,否则怎么可能偏偏挑了她被赶出谢家且又是一人下班的日子,且绑了之后,开车跑那么远,到达拆迁的废墟以残忍的手段逼问?思前想后,这事必然跟知晓她行踪的人拖不了关系。
谢政远没有给出回应,因为他也发现了端倪,其原因只会有两个,要么警方在说谎,要么嫌疑人在隐瞒。可这事已交由警方全权处理,按照老爷子的训令,谢家人不可插手除商圈外的事,他不便出面,否则当年也不会眼睁睁看她受五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