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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信,突然说“你们血屠门和我们这边一个正道修士联合起来要弄我们”什么的,魔修一下炸了锅。
正道修士有集体荣誉感,魔修也有,他们一方面怀疑道修在挑拨魔门内部的关系,另一方面又非常不信任血屠门的道德水平,“血屠”门诶!在魔道也是动不动灭人满门的狠角色,太有可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了。
更不要说还有传说中通过真气传播的魔种牵扯到了事件中,想想持续数天的擂台赛,每一个参赛选手都可能被交叉感染!
不少魔修当场脸绿,他们比正道修士更了解魔种的威力,当即不顾飘渺宫弟子的努力劝说就要跑路回宗门求师门长辈帮忙去除。
好几道黑光紫光红光飞了出去,越飞越远,飞到无始界碑的边缘,然后“啪”一下撞在透明墙壁一样的结界上,爆成几团血雾。
魔门修士:“哎哟我艹。”
飘渺宫弟子:“现在可以冷静下来从长计议了么道友们?”
双方正互相怀疑且看不顺眼地僵持着,突然有人从天而降,裹挟着巨大的势能砸进地里。
宁逾明从坑里站起来,用袖子粗糙地擦了擦咳出的血,眯起眼望向空中楼阁。
元婴期想要越级对抗分神期到底太过逞强,他强行透支生命、燃烧灵基、又兼魂意全开,才能有来有回地与焦尾峰主隋芊英过上几招,但这已经够他掀掉楼阁顶,看清各门各派的代表真人、老祖被血屠门宗主用某种办法困在了结界中。
他被隋芊英打下来,江海也找到机会隐匿身形和气息,潜入楼阁中寻找下落不明的纪晓晓和张铁。
“小师兄,你有没有事?”太阿峰的剑修蹲在坑边喊他。
他摇摇头,没空回答,一道极其强劲的威压从空中锁定了他,把他又压入地面几寸。
焦尾峰峰主观察了底下这些弟子一会,大约终于确定她的计划全数暴露并散播给所有人知道,才飘飘然在空中现出身形。温柔慈爱的笑意,华美若仙的霓裳羽衣,不少沧海门焦尾峰的低阶弟子眼眶一红:会不会是太阿峰的搞错了?他们焦尾峰的乐君,怎么可能修炼邪法,密谋操纵所有弟子?
他们忍不住在万众瞩目中朝隋芊英喊话,她轻轻叹气,并不是不想继续在这些弟子面前维持假象,但他们太弱,就算挑拨成功也没用。
派得上用场的其它焦尾峰弟子都还在秘境里挣扎没出来,而秘境隔绝了外界的神识传音。
素手拨弦,似玉碎,似凰鸣,清越的箜篌乐音从空中洒落,几乎有四分之一的修士的眼眶瞬间被放大的瞳孔挤占,瞳仁失去神采,举起法器对准了身边的同门。
“注意了,都散开!”粉衣的焚香谷女修反应迅速,按照一开始商量好的办法指挥弟子们列阵把失去神志的弟子围住,找机会打晕。
焚香谷缎带齐出,飘渺宫本来就擅长困阵,神农园照阳寺合作,食修上去扛,佛修狂念经。再加上抗性较高的元婴期几乎都幸存了,勉强维持着场面,一时半会儿没出现重大伤亡。
唯一的例外就是
“——师父啊!!”太阿峰某二代弟子一声惨叫,只见先前领头的某太阿峰剑修突然开始疯狂追砍自家徒弟。
什么鬼!!这位太阿峰社会哥竟然自己被下了魔种吗??
其它门派打斗间隙齐齐在心中大声吐槽。
沧海门实在是中招重灾区,放眼望去,焦尾峰全灭,全部抄起乐器对着同门一通魔音攻击,其它峰平时爱往焦尾峰溜达听小哥哥小姐姐弹琴跳舞的也都灭了,最后是龙泉峰的宅男宅女们扛起大锤开始拯救世界。太阿峰灭了一半,他们也懒得围困,抄起剑直接当做日常切磋开始捉对互殴。
真正麻烦的是魔修,他们一来无准备,二来门派凝聚力较弱,要么甩开失智同门狂奔二百码,要么直接下重手打死算倒霉,要么缺德地把人往仙门区域带。
众人勉力支撑,平衡一崩不知会出现多少伤亡。
宁逾明再次强提修为上天,手中凛凛剑光成网密不透风地直指隋芊英,被她拨弦而出的乐音弹开,像要把空间也撕裂。
宁逾明脚踏八卦步,瞬息之间连出百剑,剑出则匿,受剑者先听到雷光一般的呼啸炸响在耳畔,看到剑踪之时往往已被贯穿。
隋芊英甚至没有挪动脚步,淡定地抡起箜篌挡剑,衣钗不乱地赞道:“剑气雷音练得不错。”
宁逾明被嘲讽得翻白眼,这位前辈的箜篌可能是陨石造的,怎么砍也砍不动。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就是当年支撑仙凡结界的三把圣器之一的凤鸣箜篌。
以圣器的力量、焦尾峰主的修为,在无始界碑外围竖立一道常人无法打破的结界并不困难。血屠门门主用来困住其它宗门大佬的指不定也是一件圣器。
昔年积攒的灵(zhi)力(fang)一扫而空,硬提的修为逐渐动摇,宁逾明感到体内灵脉发出痛楚的开裂声。
若修为落回元婴,在分神期手下根本走不了一合。
“那孩子惦记的同伴也不过如此。”隋芊英感慨道。“还是留在师父身边,由师父来保护吧。”
手掌开裂,灵脉干涸,还是要出剑。宁逾明挡在她又一次追击,抬头冷笑,雷云在他的头顶、结界之外的天空上汇聚。隋芊英骇然察觉他竟是在弹尽粮绝下选择临阵突破。
“这位老姐姐,我告诉你两件事吧。第一,主角都会爆种。”
万钧雷劫从雷云中气势汹汹地落在结界上,隋芊英抱着箜篌的手紧了紧,脸色微白。
“第二,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您这种变态师父的!”
第162章 我真的不想囚禁我师尊(19)()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
宁逾明躺在一片绿草如茵的山坡上;望着天空发呆。天真蓝,云真白,空气特别清新;暖洋洋的春风拂过面颊;一阵令人昏昏欲睡的痒意。
睡着之前他忽然觉得后腰有些硌得慌;掏出来举在眼前,是他貌不惊人的佩剑;收在鞘中,但隐隐残留着剑气,仿佛刚刚经过一场大战。
大战!
宁逾明一个激灵从地上翻身而起。说起来这是什么鬼地方,他为何安逸地躺在这儿;之前明明是在
春风突然送来浓郁的桃花香和潺潺的流水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宁逾明循着花香和水声从坡上往下望;鲜嫩的草地一直铺开至坡底,只至被桃花林夹着的小溪边。
宁逾明一路拂开垂到眼前的花枝,阳光透过层叠的大朵桃花在清粼的小溪上欢快地流动着。落英缤纷,芳草鲜美。
溪边有一块扁圆的青石;青苔和野花缠绕着石壁生长,宁逾明情不自禁屏住呼吸,一瞬间不愿惊醒青石上盘腿端坐的白发仙人;温软的桃瓣落在他散下的发间和素色的衣袍上;中和了如孤山冰雪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眼睫微动;他睁开眼;他看见了溪对岸的人,一点暖意融化眼中冰雪,春风推他走下凡尘。
宁逾明回过神来,趟水过溪,举手折了一枝桃花,又单膝跪在青石旁。
他眉头微皱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师尊,师尊还”打扮得比较不成体统,头发也不束起来,一身简单素袍,剑也不在身边,哪里还像沧海门第一硬汉组织太阿峰的扛把子剑君。
“恕弟子失礼了。”宁逾明挪到太阿剑君背后,挑落发间桃瓣,利落地以桃枝为他绾起雪发。
“好了。”他转到自家师尊正面,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自个儿的作品——白雪映桃花的天仙师尊。太阿剑君眼中漾出星点的笑意。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道:“师尊为什么不说话?”
太阿剑君摇摇头,薄唇轻启:“我”
只是一个字,天空中瞬间雷云汇聚电光直下,将他身后的一棵桃树劈成焦炭。
“不能说。”太阿剑君顽强地说完后面三个字,宁逾明眼疾手快地把他扑倒,抱住,就势一滚,连避“啪啪啪”三道追击雷光。
太阿剑君在他身下眨眨眼,意思是:正如你看到的。宁逾明松开他,把他从草地上拉起来,刚簪好的发又乱了,只好拆了用手指梳顺,再绾一次。
他想起小时同师尊一块起居,最初是师尊给他束发,拿剑的手拿不习惯梳子,两个头发乱乱满头呆毛的人被大师兄偷偷笑话是单亲老父带儿子。
后来他学会了梳发,尽心侍奉师长,直到他长大成人,不再与师尊同寝。
宁逾明露出有些怀念的神情,太阿剑君喜静,喜独处,却对幼时六亲灭绝孤僻自闭的他极有耐性,几乎是老母鸡孵鸡仔一般护在怀里,形影不离。
多么感人的师徒情,他一定会好好孝顺师尊的!
太阿剑君不知误会了什么,眼中突然浮现一丝愧疚与怜惜。他握住宁逾明的手,在他手背上写下一个“冷”字。
为师这些年冷落你了。宁逾明脑中浮现这九个字,顿时无语,为什么他对师尊的脑回路越来越懂了啊。
“没有,真的没有,我一点也没有因为很久没给师尊梳头发感到被冷落。”师尊“假装相信你”的敷衍眼神实在太明显了。
宁逾明意识到什么,反握住太阿剑君的手,太阿剑君也任他将灵力探入自己的经脉灵台。
泥牛入海,毫无反应。宁逾明一脸凝重地看向他,他淡定地点点头。
天空降雷任由徒弟救而不是拔剑直接正面刚,宁逾明知道这不是师尊的风格,除非师尊一点灵力也用不了,连本命灵剑都唤不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太阿剑君的实力可称本界未飞升道修中第一人,怎么可能有人能封住他的灵力,无声无息地把他们扔到这个地方来。
太阿剑君不说话,也许他也不知道,也许他不能说。宁逾明想到方才的降雷。
他死活想不起来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扶额一脸痛苦,太阿剑君拍拍他的头,让他想不起来暂时别去想。
桃花林的日光渐渐偏斜,“咕”的一声响绕开他的注意力。宁逾明有些不可置信地把视线移到师尊胸口以下,灵力被封,快飞升的道君也会饿?
那会xx,xxx和xxxx吗?
额头被敲了一下,太阿剑君面无表情地扯住他的耳朵向下拉,冒犯师长的想法刚刚冒头就被敏锐的师尊抓了个正着。
其实完全不痛,毕竟师尊已经和凡人无异,何况不忘还注意他的表情,一假装喊痛就松了力道。
宁逾明用指尖揉揉耳垂,不禁感叹师尊到底要宠他到什么地步啊?
他从袖中掏出几块糕点,低声下气地请背过身去手笼在袖中生气的师尊暂且应急,等他一会儿再去寻更好的食物来。
他也只轻轻摇了师尊的衣袖两下,就哄得人回心转意,接受徒弟的赔礼道歉。
太阿剑君很给面子捻起糕点吃完,宁逾明恭敬地递上手帕,他擦完叠成小方块塞进了自己的袖子。
宁逾明:?
溪中跃起溅粼的鱼儿,林中传来鸟兽的鸣啼,不远处也出现了适合建造小屋的竹林。缺什么来什么,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背着师尊,御剑转了一圈,约百里的地界荒无人烟,朝一个方向一直走会不知不觉绕回出发点,基本可以确定他们被困在了某方秘境或逼真的幻境里。
不确定的是——究竟是两个人被困,还是一个人?
第163章 我真的不想囚禁我师尊(20)()
这天晚上;两人歇在了宁逾明醒来时的那块山坡上。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件备用的太阿峰校服垫在草上;恭恭敬敬地请太阿剑君落座,自己则放松地仰躺下,看璀璨星河;打算就这样守到白天。
反正修士一两天不睡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不知道无法动用灵力的太阿剑君是否需要睡眠。
想到这里;他脱下外衫,给太阿剑君又裹了一层。
“夜间风凉;师尊现在与凡人无异,还是小心为妙。”面对师尊的疑惑眼神,他振振有词地回答。
几千年没操心过这种事,太阿剑君没被簪严实的几根呆毛翘了翘;眼神略有些迷糊,呆呆地点了点头。
宁逾明:
乖乖地任他摆弄的师尊这一瞬间让他心中升腾起某种诡异的满足感;宁逾明在心中痛骂自己“变态”,假装若无其事地重新在草地上躺下。
太阿剑君轻轻扯他的头发,宁逾明愣了一愣:“躺师尊腿上?不太好吧”
他固执地轻拍腿,宁逾明只好把脑袋放上去;神色有一丝的不自然。但想想君子坦荡荡,他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放宽心向上看去;正巧太阿剑君正向下看;他眼中好像有浩瀚星云;沉默又璀璨;比夜幕更美丽。
“我之前还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