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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声音实在太小,阿莼只得将耳朵凑到江凛君唇边,喃喃自语中,阿莼大多也听不真切,正要撤开时,却听江凛君叹息一般喊了一声“阿莼”。
阿莼眼眶蓦地一热,唇角却是控制不住地挑起,看着江凛君熟睡的面庞深吸了一口气。
“江凛君……我也愿嫁你,无论你是权贵还是平民。”
说完,阿莼往前移了些,在江凛君侧脸上落了一个吻,轻柔的触感转瞬即逝,阿莼直起身子,吸了口凉风,却仍觉得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一般,烧得人面红耳赤又温暖不已。
一壶酒已经被两人喝得干干净净,阿莼拿过另一个酒壶,直接仰头倒进嘴里,澄清透明的『液』体被阿莼大口饮下,喝完之后阿莼才发现,这『液』体不知为何给阿莼带来了一股灼烧的感觉。
“奇怪,这壶不是水吗?”阿莼蹙起眉头打开壶盖,一股浓烈的酒『液』气息扑面而来,她『迷』茫地抬起头,刚才还稍显清明的目光已经全然呆滞,愣愣地做了几息,突然闭眼朝后仰去。
阿莼本该倒在房檐上,却被一只手拦腰抱住,最后揽进怀中。
江凛君紧紧抱着阿莼,扯了扯她已经有些松散的裘衣,将阿莼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垂下头与阿莼的额头紧紧贴在一起。
阿莼今日带来的两坛酒,一坛是酒,一坛却是水,江凛君本以为阿莼是想作弄自己,所以装作不胜酒力……
没想到阿莼是为了问他这句话。
听到阿莼说愿意嫁他的时候,江凛君心花怒放,却又怕阿莼发现自己没醉会害羞地逃走,为了抑制激动的心情手攥得紧紧的,只消一眼便会『露』馅,幸亏阿莼移开了目光。
想到这,江凛君在阿莼柔软的发顶蹭了蹭,觉得此刻的幸福如同虚幻,须得紧紧抱着阿莼才能确认。
醉了的阿莼从鼻尖发出一声哼唧,面上『露』出不舒服的表情,江凛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抱着阿莼跳下屋顶。
他走了两步,脚步却突然一顿,看着背后一处阴影处微微眯起眼睛,刚才的柔和气息霎时消失。
阴影处,一个曼妙的人影缓缓走出,非嫣面『色』苍白,她张了张口,到底只喊了一声“世子”。
江凛君皱了皱眉,正要转身离去,身后的非嫣却突然向前走了两步,咬牙道:
“刚才属下都看到了,世子身份尊贵,这等身份卑微之人如何配得上世子!”
江凛君眼都不眨,如同没看到非嫣这个人一般,直接了当地走开,只留非嫣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站着。
晋韦从廊前走过,淡漠地看了一眼非嫣。
“自己去戒事堂领罚。”
非嫣只觉有股气流在胸口翻腾,她死死咬着唇,目中满是不甘。
“戒事堂乃犯了大错的暗卫领罚之处,敢问晋头领,非嫣并无过错,凭甚要去戒事堂?”
晋韦冷笑一声。
“未经传唤擅自出现是一罪,口无遮拦是一罪,一个暗卫,却妄图过问世子私事,重罪。”
非嫣的唇抿得紧紧的,泪水如同珠子一般落下一串,口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可是世子竟然对一个地位低下的……”
“住口!”晋韦冷喝一声,“你若是再继续口无遮拦,休怪我不客气。”
非嫣抹了一把泪,昂起头嘴硬道:
“我乃金乌头领的属下,要罚,也该由金头领亲自罚!”
晋韦嗤笑一声,抱剑懒洋洋道:
“你以为金乌那里你能逃得过吗?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自己去,二,被我亲自绑去。”
晋韦冷冽的目光在非嫣身上转了一圈。
“至于是否全须全尾,由我说了算。”
非嫣拳头攥得紧紧的,半晌如同泄了力气一般,垂着低声道了一句“属下自己去”,转身踏进了阴影。
晋韦摇了摇头,却未曾看见,非嫣艳丽的面容扭曲得面目全非,面上的愤恨浓烈的仿佛要化出实质。
登门看诊()
“嘶……头疼。”
阿莼『揉』着额角; 刚坐起来便觉胃中一阵翻腾; 她连忙往旁边爬了爬; 将上半身探出床铺; 干呕了半晌; 觉得好一点了才重重呼了口气。
“可是头疼?”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阿莼下意识“嗯”了一声; 身子陡然一僵,她瞪大眼睛朝着门口看去,面上像是见了鬼一般震惊; 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江、江……”
“怎么这幅表情,看见我很惊讶吗?”
江凛君抱胸倚在门边,乌黑的长发被一根发带简单地扎在身后; 像是刚沐浴过。
阿莼狠狠『揉』着自己的脑袋; 这才想起来昨天的事情,恨恨地一捶床铺。
都是那壶酒!
江凛君走了进来; 道:
“昨日我俩喝得酩酊大醉; 所以暗卫便将你安置在了客房;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若是不舒服; 我叫厨子给你熬碗醒酒汤。”
“不用了……”听江凛君说“酒”这个字; 阿莼顿时感觉不舒服; 恹恹地道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眼看向江凛君;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三刻。”“什么?!”
阿莼大惊; 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匆匆忙忙开始穿鞋子,江凛君看着她趿拉着鞋用水抹了把脸便要走,连忙询问。
“你去哪儿?”
“我今天与小王爷约好要去……”阿莼话说了半句,眼珠子一转连忙改口,“我跟人有约,去迟了不好,走了!”
江凛君耳尖地听到小王爷三字,又听阿莼改了说辞,动作微微一滞,伸手拉了拉就要冲出门的阿莼,道:
“你昨日饮了酒,还是先吃些东西再走吧?”
“不了,就要迟了!”
阿莼头也未回,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发尾在空中飞扬,江凛君看着阿莼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突然脸『色』一黑,咬牙切齿地念出三个字:
“玄执修!”
……
玄执修在荣王府门前等了一刻钟左右,见日头已经快升到正当空,街头还是空无一人,想着遂意大概是不来了,他刚上车,便听到后头有道声音响起。
“小王爷!等等我!”
下一刻,阿莼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马车旁边,脸颊通红。
玄执修撩起帘子惊讶地看着阿莼:“阿莼,你这是……”
阿莼摆摆手,一时之间话也说不出来,扶着马车喘了好一会儿才道:
“小王爷,我师、师父说,她不方便出面,让我替她、去凌府探望。”
“原来如此,我正好要出发,你快些坐上来吧。”
阿莼颤着腿踏上马车,刚一进去,便瘫软在车座上,只觉得两腿发酸知觉全无。
马车缓缓驶动,江凛君看了一眼龇牙咧嘴『揉』腿的阿莼,笑道:
“阿莼姑娘可是起晚了,所以才着急忙慌地赶过来?”
阿莼顿时想到早晨在镇国公府醒来的事情,嘴硬道了一声“没有”,突然听玄执修询问:
“传言说遂意真人精通医术,不知阿莼你可懂些?”
“师父教过我一些,小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姑娘懂医术便好办了,等会儿到了凌府,我便说姑娘是我请来为姨母诊脉的,可好?”
阿莼名义上是平国公府的丫鬟,与玄执修一同出现不符常理,以诊治为名头倒是方便,阿莼知道玄执修此举是帮助自己,正好师父昨日也提了让自己帮凌夫人诊治一番,于是点头称好。
两人这才第二次见面,说起来对对方还很陌生,并无什么话题可聊,又客气了几句,玄执修便闭眼假寐,阿莼轻轻按着肚子靠在另一边车壁上,马车颠簸间,阿莼的胃隐隐作痛。
现在她无比后悔早上没有在江凛君那儿吃点东西垫肚子。
荣王府的马车跑得倒是快,没过一会儿便停在了凌府门口,阿莼赶紧跳下了马车,待玄执修下来之后,两人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凌府的人似乎对玄执修很是熟悉,两人刚到门口,守卫便恭敬地朝着玄执修行了礼,然后带着两人朝府内走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赶来,将两人带到了一个花厅中。
凌夫人端坐在主位,见到玄执修来了,面上立刻浮现笑意。
“见过姨母。”
玄执修朝着凌夫人拱手行礼,凌夫人忙朝着他摆了摆手,笑着道:
“执修来了,快坐,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前几日在街上见到藜表妹,听说姨母身体抱恙,外甥特意前来探望。”
“藜儿说的?”凌夫人笑道,“我不过是老『毛』病犯了,并不碍事,藜儿这孩子就爱大惊小怪。”
说话间,凌夫人看到了玄执修身后的阿莼,问道:
“这位姑娘……好似是平国公府的人?”
这倒是出乎玄执修的意料,他看了看阿莼,问:
“姑母认识阿莼姑娘?”
“我与凌夫人曾有几面之缘。”阿莼笑了笑,拱手道,“阿莼见过凌夫人。”
凌夫人笑道:“姑娘不必多礼,上次我差点跌倒,幸亏姑娘扶我,真是多谢姑娘了。”
阿莼几乎忘了上回那事,忙摆手笑笑,玄执修适时道:
“这可真是太巧了,姨母,阿莼姑娘是我特意请来为您诊脉的。”
“阿莼姑娘竟还懂医术?”
“略懂略懂,”阿莼装模作样地谦虚了一把,见凌夫人只是惊讶并无抵触,于是道,“我先给夫人把脉吧。”
凌夫人点点头,将袖子往上扯了些许,阿莼将手搭在凌夫人手腕处,仔仔细细感受了一会儿,发觉这凌夫人的身子虽然虚弱,但并无什么严重的大病,这才收回手,道:
“夫人这是劳累过度,并无大碍,只是您本就气血两亏缺乏调理,所以才显得气『色』不好,我写上几个方子,您按着这些方子每日进行食补,记得多加休息、勿要劳累便可。”
“以前请来的大夫也是这样说的,只是如今临近年关,府中事务繁多,实在是不得空闲。”
凌夫人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见阿莼嘱咐自己,忍不住朝她多道了几句。
阿莼以前在恒城时也跟师傅在医馆坐诊过,自然也遇到过看诊的大姑大婶子与自己唠嗑的情况,一时嘴快道:
“凌公子近来不是娶了新『妇』吗?有了儿媳哪还用夫人您自己劳心劳力的?”
话音刚落,阿莼便见凌夫人一愣,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想了一遍刚才的话后顿时心里一咯噔。
这里不是恒城那个偏僻的小县城,而是京城,充满各种高门权贵阴谋论的地方——这、这凌夫人不会以为自己是被南瑞派过来算计家产的人吧?冤枉啊我!
正当阿莼不知所措时,却见凌夫人突然一拍桌子,面上一片恍然大悟之『色』。
“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个好主意,让瑞儿帮我管家不就行了!”
凌夫人转向阿莼,亲昵地拉住阿莼的手,道:
“真是多谢你了阿莼姑娘,瑞儿回来啊我就跟她说这个事!”
阿莼扯起嘴角笑了笑,想到第一次见面南瑞当街抓贼的飒爽英姿,后知后觉地挠了挠下巴。
自己好像……无意间坑了南瑞一把?
“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阿莼下意识看去,正好对上凌藜阴沉的目光。
凌藜扶着门框的手紧握,尖锐的指甲在门框上刮出几道刮痕,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敛了敛表情,娇嗔一般道:
“母亲身子还未大好,怎么就出来了?”
说着,她步子轻移,笑『吟』『吟』地走到了凌夫人面前,未等阿莼反应过来,凌藜便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挤到了两人之间,然后斜瞥了阿莼一眼,眸中划过一丝得意。
阿莼被挤得一个趔趄,稳住身形皱了皱眉,但碍于凌府也并未发声,只当凌藜发神经,正好有丫鬟端着笔墨走上来,于是阿莼步子一转走到了玄执修旁边的案桌前,写了几个温补的方子交给了丫鬟。
凌夫人状似埋怨,实际上声音十分温和,拍着凌藜手臂的动作也很轻柔。
“坐一会儿有什么,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凌藜撒娇一般喊了一声“娘”,阿莼听得耳朵一麻,手臂上即刻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我这不是看您又起来了,一时心急嘛,您这吹着风,万一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病情加重了可如何是好?”
凌藜说“脏东西”的时候斜着眼看了眼阿莼,嘴角微微一扯,一个讥笑转瞬即逝,连离她最近的凌夫人都未曾察觉,更别说视线压根没在凌藜身上的阿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