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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主怎么说的?”
白小纤开着车,冲我一笑。
“王响亮说,哦。”
我老老实实的重复了一遍那个充满玄机的哦字。
“哦。”
白小纤给我一个一样一样的回答。
今晚每一个人都怪怪的,我再次品尝到了楚门的滋味儿。
我迷茫的看着白小纤,然后手机再次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张一凡,正主儿来了。”
白小纤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我一点儿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开心个什么劲儿。
“接吧,肯定是个惊喜。”
白小纤怂恿我,一副大预言家的模样。
我隐隐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摁下接听键,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入我耳朵里,我愣了。
“小凡啊”
如此熟悉的声音,可在电话里显得如此陌生。
电话,是王老爷子打来的。
在我印象中,王家老宅里那个和善的小老头从来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而现在我偏偏接到一个如此突兀的电话,还是在这样一个深夜。
时间如此的耐人寻味。
“王老爷子?”
我硬挤出一丝笑意,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小凡啊,今天洛水请客宵夜,你怎么不去啊?”
老头儿的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慈祥,可在这样一个深夜,却又带着一丝诡异,伸手不见刀,可话里的刀锋我听得清清楚楚。
“太晚了,我有点儿累了。”
我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年轻人,还没结婚,该放松总要放松一下嘛。”
王老爷子漫不经心的劝我。
“我记得你今年二十六了吧,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天能走上百里的路,晚上只要有功夫,还得上城里的销魂楼里寻个乐子,年少轻狂,幸福时光,年轻人活的别太苦。今天是你洛水大哥摆的酒,小佛下厨煮的牛肉,那小子一身横肉,可炖的肉格外有自滋味儿,你去尝尝,肯定喜欢。”
王老爷子说闲话一般劝着我,我心中的那份疑惑反倒更深了。
我不知道今晚究竟是怎样一个饭局,甚至连王家大宅里的这位祖宗都惊动了起来。
“听说邱老大凶的很,我有点儿害怕。”
我挠挠头,继续推脱着。
老头儿突然在电话里一声冷笑。
“王家地头上,只有你吃邱老大的份儿,没有他吃你的份儿。”
王老爷子给我吃下一颗定心丸,也断了我唯一的退路,苍老的声音中带着王家道门独有的霸气。
夜风刮过车窗,发出呼呼的声音,一如我此时的内心。
“知道了。”
我犹豫着,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尝尝小佛爷的炖肉,你肯定不后悔跑这一趟。”
王老爷子并不是一个高明的说客,可我还是答应了,老头说完最后一句话,挂了电话,一盆子肉当然不能打动我,可我对这个王家大宅里的祖宗有着天生的敬畏之情。
想来,今晚对我来说,是畏大于敬吧。
“张一凡,有意思吧?”
白小纤瞥了我一眼,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尽落在她眼中。
“有意思”
我点点头,喉咙有些干涩,顿了顿,回了一句。
“这老头还可爱不?”
白小纤拿我刚才对王老爷子的评价回噎我。
“挺可爱的。”
我嘴硬。
“口是心非。”
白小纤一句话戳穿了我的伪装。
“我想知道,今晚的这个饭局,为什么我非去不可?”
我疑惑的问道。
“张一凡,你就是个原子弹。”
白小纤的话永远像是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什么意思?”
我永远跟不上白大女神的思维。
“全世界现存的原子弹有多少?”
白小纤问我。
“鬼知道”
我一介草民,哪儿知道如此机密的国家大事。
“很多吧,可从原子弹发明到现在,扔出去炸人的一共有几颗?”
白小纤又问我一个古怪的问题。
“两颗,胖子仍在日本长崎,小男孩儿扔在日本广岛。”
我随口回答着,这是每一个文科生都知道的基础知识。
“你问这个干嘛?”
我还是不懂白小纤的问题。
“原子弹有很多,可扔出去的只有两颗,这天下的强人同样也有许多,可有些强人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强。”
“王家人找你,不是要你杀人放火,只是让你安安静静的坐在他们身边,让邱老大看个清楚。”
白小纤的话里带着一丝苦笑,我不知道那抹苦涩从何而来。
“看清楚?什么看清楚?”
我愣了,我不知道什么原子弹,我只知道我叫张一凡,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屌丝。
“今晚是王家道门重新扬名天下的时候,王家道门的底牌,全得亮在桌面儿上。”
“张一凡,你就是一颗原子弹,立在王家道门的门口。”
“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对,这叫‘核威慑’。”
白小纤笑靥如花的说道。
第八十八章 小军师()
核威胁
白小纤用了一个很是举一反三的例子,恰当到我一瞬间恍然大悟。
可我还是不明白,我的身上究竟有什么让王老爷子如此看重,以至于还要在深夜亲自打来一个看似嘘寒问暖的电话。
“我很厉害吗?”
我傻瓜一样扭头看向白小纤,问了一个同样傻瓜似的问题。
“凑合。”
白小纤风情万种的瞥我一眼。给我一个含糊的答案。
我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我知道其实我一点儿不厉害,每次生死关头挡在我身前的总是白小纤和王洛水。我明明是一个包袱,可今晚却在白小纤嘴里成了一个什么见鬼的原子弹。
“张一凡,你记着,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些人对你好一倍,是想在你身上拿回十倍补偿”
白小纤看我一眼,给我说了一句浅显易懂的道理。
这话说给我听的,话头可是指向王家道门的。
我和王响亮认识二十多年,从我们天真无邪的少年时期一直走到现在,我不相信我们过命的交情仅仅只是为了给王家道门攒下一个筹码,我不相信王响亮会有如此心机。
“响亮不是那种人。”
我果断摇头。
“那王老爷子呢?”
白小纤重新把准星对在了王老爷子身上。
我愕然摇头。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在我印象里,那位窝在王家大宅里的老祖宗在我心中形象如此模糊,他总是对我带着老一辈特有的关爱,可如今细细想来。这份关爱如此特殊。
我恍然记起第一次见王老爷子时的情景,思绪穿过层层时光般的迷雾。带我回到小学一年级的那个暑假。
那是我和王响亮认识的第一年,王响亮说他家里有很多小虎队旋风卡,让我去他家看,我跟着王响亮第一次走进了那间带着陈旧气息的王家大宅。
那时候王洛水还不是太老,额间的白发并不是太明显,王老爷子的身体比现在还要硬朗,那天王洛水像傻逼一样拿着一把大扫帚满院子跑着扇蜻蜓,王老爷子慢吞吞的打了一套太极拳,然后我进了王家门儿。
王洛水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挂着鼻涕的黄手帕,黄手帕里包着五毛钱一包的无花果,宝贝似的塞进我手里,我没敢吃
王老爷子看着我,问我家在哪里。我年纪小,路记得不清楚,含含糊糊的比划着我家的位置,直到王老爷子听说我姓张,问出了我爷爷张登科的名字,老头先前略微有些冷漠的面孔突然变得热情而又激动起来。
那天王老爷子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很多话,老头儿说张王本就是一家,我爷爷张登科和王老爷子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俩人年轻时本来都订好了娃娃亲的,我要是女孩儿,本该许配给王响亮的,王响亮在一边傻逼呵呵的乐着,连声喊我媳妇儿,我脸蛋儿臊的像猴子屁股一样
现在想来王老爷子与我爷爷相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吧,我不相信两个年轻人会在那样的年代操心什么孙儿辈的亲事
王老爷子还说,进了王家大宅就算回了自己家
王洛水在远处看着,脸色有点儿不好,似乎很不欢迎我的到来,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王洛水不悦的脸色,而后这些年来,王洛水一直跟我嘻嘻哈哈的玩着,再也没有对我表现过一丝的嫌弃
我和王家道门的感情几乎是在小学一年级就一锤子敲了个结实,而后二十余年的时光里,我的生命中处处都带着王家道门的影子。
可我还是不相信白小纤的话,如果王家道门真的对我有所图,又何须等到现在呢?
我同样不相信王家道门对我二十余年的好,仅仅是为了今晚的一顿饭。
我摇摇头,白小纤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张一凡,你总是这样。”
她的话里带着点儿失望。
“什么?”
我茫然看着她。
“你太天真了,非得等人拿着刀子抹在喉咙上,才能看清谁是坏人。”
白小纤的话说的血淋淋的,落在我耳朵里,听得我一哆嗦。
我不相信一个天天痴迷于广场舞的老爷子会有如此心机。
“那样总不至于冤枉好人。”
我还在嘴硬。
“泛滥的善意往往是罪责的帮凶。”
白小纤把一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看到的西方格言果断的砸在了我身上。
泛滥的善意总归也是善意,我接受。
“傻瓜。”
白大女神冲我翻了个白眼儿,风情万种。
我怦然心动,方才的不愉快在瞬间烟消云散,想来这便是女神的力量吧。
“你为什么对我也很好,你又想在我身上拿走什么?”
我看着白小纤,傻呵呵一笑,逗她。
白小纤看着前方的夜路,突然一阵沉默,向着前方加速,而后脚下猛然一踩刹车,急刹车让我脑袋狠狠砸在挡风玻璃上。
我脑袋嗡嗡作响,生疼。
“张一凡,有时候我长长想”
白小纤看着我,眼神儿如大海一般似乎想将我淹没。
“如果人没心还能活多好啊。”
“那样我就能把咱们俩的心都挖出来,栓在一起,绑在一块儿,那样你永远都走不了啦”
白小纤似的思维造就了白小纤似的情话,即便我在逐渐适应白大女神的思维,可我还是对这样血淋淋的示爱有点儿不适应。
切肝挖心的,真他妈恶心。
“承蒙惠顾,不胜感激。”
我艰难挤出一丝笑意,面对这样的表白,有点儿抓狂。
白小纤嫣然一笑,好似我言不由衷的褒奖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女人总是为爱发狂,现在我有点相信了。
汽车重新发动,市里的夜路上没有几辆车,q7如同幽灵一样在城市道路上穿梭,再停车时,俨然已经到了面馆所在的胡同口旁。
狭小的胡同里人影重重,隔三差五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领头的赫然正是老熟人,我的前同事,李虎。
白小纤坐在车里没动。
“你不去蹭点儿饭吃?”
我逗她。
“王家和邱家吃饭,没请我们山字头。”
白小纤随口说道,俨然一副把自己撇在事外的架势。
山字头又是山字头
我险些忘了我家白大女神也是有身份的。
我没再劝,点头打开车门要下车,心里一犹豫,扭头又看了白小纤一眼。
“那个佛爷的牛肉要是好吃,我给你捎点儿回来。”
我讨好似的冲着白小纤一笑。
“滚。”
白大女神冲我竖起一个中指。
“张一凡,记着,千万别说话。”
她又叮嘱我一句,眼里带着一丝牵挂。系系吐划。
我就喜欢现在的白小纤,比起血淋淋的表白让人舒服一万倍。
“我是哑巴。”
我嘿嘿一笑,下了车。
李虎见我下车,走到我跟前冲我举了一个躬。
“凡哥,大先生小刀主都在里头呢,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李虎嘴上说着客气话,转身领着我进了胡同。
几个陌生的黑衣汉子见我进来,侧身闪出一条路,站在一边儿,无声的弯下腰,显然他们同样也是王家道门的门徒。
权利果然是让人迷醉的东西,我张一凡当了二十六年的屌丝,从未让人如此客气对待过,异样的舒适感让我隐隐有些恍惚。
被人在乎的感觉,真的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