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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模糊了前路,我心中的惊骇清晰的显露在脸上。
因为我知道,我绝对没有看错,那百分百是就是邱若水的车。
我一加油门向着前方的雨幕冲去。可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早已没了那辆宝马车的影子。
邱若水走的太快,我没有跟住
“张一凡,你脑残吧,我妈单位不在这边儿,你走反了。”
金蛋儿这熊孩子认路,在后头喊了一句。
“我知道。”
我心中的惊骇依然没有平息,我缓缓的把车停靠在路边儿,一张脸上阴晴不定的。
“张一凡,你发烧了?”他医上圾。
金蛋儿觉察出我的怪异,撅着屁股从后头爬到副驾上,小胖手摸了摸我额头。
“没没事儿”
金蛋的小胖手软乎乎的,小肉团一样,我拿开他的手,怔怔的说道。
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我不相信一个带着老鼠精妹妹四处乱窜的土夫子会是一个网络上的恋爱高手,这事儿无论怎么看都透出浓浓的怪异。
几天前。邱若水把我家后头的老宅子租给了夏念,还好心好意的请夏念吃了一顿饭;
几天后,还是那个邱若水,化身网聊高手在一个大雨磅礴的傍晚中约了金蛋儿的老师见面,然后扬长而去。
我总觉得两者之间有些什么关系,可两条线索在脑海中翻腾着,始终却汇聚不到一起。
作为一个文科生,我果然没有理科生思维的严谨。
我在心里感慨一声,微微有些愤怒。
愤怒是因为我刚刚一瞬间的迟钝让方唐唐这样一个可爱的小老师陷入了危险之中。
我不能见死不救。这不是我张一凡为人处世的风格。
我拿出手机,果断给王响亮打了个电话。
电话在几秒钟后很快接通,依稀传来哗哗的雨声。
“张一凡?你最近没事儿少给我打电话,老子忙的没空搭理你”
我还没开口,王响亮愤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的暴躁因何而起,有些茫然。
“那个响亮,我刚刚碰见那个邱家的土夫子了”
事情紧急,我没功夫给王响亮胡扯。
“你说那对邱家的老鼠精?哪儿他妈碰上的。给我地址!”
王响亮的声音跟炸雷似的从电话里钻了出来,吓得我手一哆嗦。
“你你他妈也看见那小女孩儿会变身了?”
我心思一动,话从嘴里冲了出来。
“张一凡,我他妈可算知道你那尸毒怎么染上的了,你他妈可真能憋,见了这么个东西还给我说半截话!”
王响亮在电话里怒意未消。
其实他不知道,我是不想说那天我们在寒潭湖边初遇时还见到了白小纤他爹,那个山字头的大掌柜。
“我我那是吓得。”
我吞吞吐吐解释过。
“放屁,我王响亮的兄弟就没害怕的时候,张一凡你还有事儿瞒着我。这账我收拾了老鼠精再给你算。”
王响亮太了解我,一句话戳破了我漏洞百出的借口。
我乖乖的闭嘴。
“何止见过,实话和你说吧,这三天我和这对妖精交了七次手,第一次碰上不知道那水灵灵的娃娃还能变身,吃了点暗亏,后边小太爷留了神儿,没给他们便宜占。可老鼠真是老鼠,跑路的本事真他妈天下一绝,我昨天下午刚跟丢了他们,正找着呢,你给我地址!”
隔着电话我都能闻出王响亮话里的腾腾杀气,我知道王响亮在我面前很忌讳谈及打打杀杀,两只妖怪都能在王家地盘上能和他磨七天,我明白他嘴里的三天七战想必一定是腥风血雨
“七彩广场,十分钟前我刚跟丢,响亮啊,两个土夫子至于你这么上心吗?”
我心里一动,多嘴问了一句。
这对妖怪吓人是不假,可能让王响亮如此上心,我还是有点儿不解。
“你懂个屁,这俩孽畜是奔着寒潭湖里宝贝来的!寒潭湖里的东西是老王家命根子,动它就是动了老王家根基!”
王响亮今天脾气一点儿都不好,开口就把话喷在我脸上。
其实我想对他说,我啥都懂,那寒潭湖里埋着我丈母娘,我丈母娘也不是一般人儿,死了几十年都他妈还会显灵呢,玄幻似的。
“你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小心别喂了老鼠。”
我傻逼似的叮嘱了一句,他心情不好,我本不想触他霉头,可心里一软,还是叮嘱了一句。
兄弟终归是兄弟。
“放心,三天前老爷子发了‘怒目令’,王家门徒尽出,邱家打洞的在这片地头上玩不过老王家。”
王响亮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威势与自信,我知道这份自信来源于王家道门在此地几百年的苦心经营。
可我还是想问一句,我知道这些年老王家风流尽被雨打风吹去,香火四散,到如今横竖不过王响亮和老屌丝几个人撑着门面,他话里所谓的门徒尽出,不知从何而来。
可我终究还是没多嘴,戳人短处总是不好的。
我只当他是自壮声威,没和他计较。
“张一凡,你早点回家,最近不太平,少出来晃荡,我一会儿就过去看看。”
王响亮在电话里催我离开。
“我等等你吧,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我迟疑的说道,我想给他指指地方。
“滚蛋,姓邱的杀个回马枪怎么办?今天晚上别让我在外头看见你,我非好好削你一顿。”
王响亮在电话里又是恐吓又是怒骂,急哄哄的催着我,我隐隐有点儿疑惑,总觉得王响亮这话说的有点儿牵强。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至于他这么小心么,我总觉得王响亮今天挺怪的。
“那行,我这就走,你注意安全。”
我口是心非的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可我并没有走,我调头把车停到了七彩广场对面的一片空地下,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挡住我大半车身,而我恰好可以看到七彩广场的全部动向。
我有点儿不放心,想看看王响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天空中乌云厚厚的盖了一层,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雨也越来越大,反倒给我做了绝好的掩护。
广场上已经很难再看到什么行人,空空荡荡的。
“张一凡,你不去接我妈,我妈肯定骂你。”
金蛋儿坐在副驾上,把小脚丫架在驾驶台上,满脸惬意的对我说了一句。
我发现这熊孩子特爱盼我倒霉。
“再等等。”
我隐隐觉得今天王响亮有点儿不寻常,我想等等看,继续对着广场愣神儿。
我掐着表,秒针咔嚓咔嚓的绕着表盘走了十五圈,我跟军统特务似的等了足足十五分钟,可一直也没见到王响亮的身。
期间只有一辆破桑塔纳由远及近的驶来,冲破雨幕停在了七彩广场大道一侧,车门打开,一个略微有些秃顶神色凝重的中年男人下车,撑起一把黑色雨伞,大步走到了广场中央,然后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站住了
我智商够用,很快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怪异。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这样的暴雨天气下来到这样一个空旷的广场,撑起一把大黑伞,然后像木头人一样什么也不做,只是杵在广场中央,一动不动
可我很快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的怪人会如此之多。
又一辆白色索纳塔从雨幕中驶出,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一个三十来岁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健壮男人从车中走出,撑起一把黑伞,神色凝重的走到广场中央,站到了秃顶男人的一边
很快又一辆黑色现代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一个矮胖的男人从车中走了出来,撑起一把黑伞,走到了广场中央,和之前的怪人们站在了一起,而我这次险些在车里惊叫起来!
这个矮胖子我认识,竟然是我和白小纤初次见面时把我们请进派出所里的民警,张力!
而令我震惊的一幕依然没有停止!
越来越多的车从不同方向驶来,缓缓停靠在七彩广场大道路边,每一辆车的车门打开后,总会走出几个男人,同样撑开几把黑色雨伞,同样神色凝重的走到广场中央,一齐等待着什么
除了张力,我依稀在那些撑着黑伞的人群中辨认出几张熟悉的面孔,我看到大伤未愈的李虎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人群中,我甚至还看到王响亮家门口旁边卖煎饼果子卖了几十年的胖老板同样撑着一把黑伞出现在了这里
暴雨一直下着,广场中的黑伞越来越多,如黑色花朵一般在雨幕中一朵朵绽放
然后,一辆略微有些破旧的宝马车从大道上驶来,宝马车开着远光灯,很有些刺眼,直到车开的近了,我才发现我同样认识这辆略微有些破旧的汽车。
高中时候,王响亮就是开着这辆车,来到我的学校,给我描绘出他的宏图大志。
宝马车缓缓停在路边,车门打开,最先下车的是一个光头汉子,同样也是熟人!
佛爷撑着一把黑伞小跑着来到副驾跟前,打开车门,王响亮脸色铁青的从车里走了出来
佛爷为王响亮撑着伞,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广场正中,站在几十把黑伞的面前,王响亮背负双手,犹如帝王一般,威严的目光扫过伞下每一张脸庞。
我隐隐听到黑伞群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齐呼声。
“小刀主,我们来了!”
声音盖过雨声,在广场中经久回荡。
第五十六章 没你高,没你帅()
小刀主,我们来了。
震耳的呼声透过层层雨幕,传入车中。
几十把大黑伞下露出一张张肃穆的面容,大多陌生,依稀熟悉。
在我印象中那个向来轻狂不羁的王响亮如威严的君王般走过大黑伞构成的方阵。冷峻的神色让我有些陌生。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王响亮为何会在电话中有如此异常的反应,一如白小纤对我绝口不提她的身世,王响亮同样将他的锋芒收敛在幽暗之中。
他用玩世不恭的一面面对我,将王家道门小刀主的威严藏于我本会一辈子都无法窥探的暗处。
我明白,这是王响亮对我的善意,他尊重我对这个世界的天真,他不希望我看到这个世界的粗糙与野蛮。
我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呼吸有些急促。
“张一凡,你哥们儿排场挺大的。”
金蛋儿同样看到了广场中的黑伞,和王响亮高昂的声音,感慨一声。
其实我想说,如果此时来一首应景的配乐,王响亮俨然像极了检阅军队的伟大领袖。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王响亮的另一面,同样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王家道门的根基。隐秘而又伟大。
王响亮突然停下了脚步,面对着雨伞下的每一张面孔,开口说着什么。
我隐约听到几个字,怒目令邱若水土夫子十天
而后黑伞下的人群开始耸动,一把黑伞脱离了人群,走到王响亮面前,冲着王响亮轻轻鞠躬,而后迅速离开。走回大道边,收伞,开车,消失在雨幕中
而后又一把黑伞走出,走到王响亮面前,同样郑重的冲着王响亮弯腰鞠躬,而后迅速离开
我甚至看到民警张力同样舍弃了之前那副执法者的严肃,面上隐隐带着一丝喜悦般走到王响亮面前,鞠躬,离开,收伞。驾车离去
黑伞下的每一个人都如朝圣者一般对年轻的王响亮露出难以言喻的崇敬,他们似乎收到某种指示一般,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喜悦离去。
我呆在车里,眼看着这些举着黑伞的人们如狂热教徒一般,我有些目瞪口呆。
我知道王家道门的树大根深,却从未想过,王家的根须如此深邃,于市井之中的百年传承竟是如此恐怖。
这一刻的王响亮。再也不是我之前熟悉的王响亮
我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男人为何会心甘情愿的呆在一个早已倒闭的小厂中,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混日子的闲人。
王响亮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雨中,坦然接受着每一个黑伞下王家门徒的行礼,几分钟后,黑伞逐渐稀疏,最后直至消失。
黑色花朵们在雨中各奔东西,如同一滴滴入海中的水滴,短暂的汇聚,而后融汇于茫茫人海中,只留下王响亮和光头佛爷神色凝重的站立于雨中
当时我仅仅只是震撼于王家道门的根基,尚未意识到这些由王响亮亲手植下的黑色花朵们会在此后的日子里散发怎样的能量
可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思考这些隐秘而又伟大的问题,因为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白小纤。
金蛋儿幸灾乐祸的哼起了小曲,胖手指点点我,一脸坏笑。
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