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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长老抬起头来，目光之中满是对自己所作所为毫不怀疑的确信。
“是吗？”
废看过去，对方算得上是壮年的年纪，其实也有几缕头发变成了白色。
“御妖师大人，您建立了这个国家，它长大了，不需要您再指手画脚了。”
废几乎想笑出声。
权力啊权力，真是让人沉迷的有趣玩意儿。
这玩意儿让父子反目，血流成河，让羔羊敢于对狮子狂吠，让蚍蜉也妄图撼动大树。
“您该放权了。您是除妖师，之后才是御妖师。”
四长老的目光像是在看着自家不懂事的小孙女，哄骗着对方放下本不属于自己的糖果。
“是吗？你们是这么想的吗？”
原本自己就是将死之人，何必多此一举呢？
废上扬嘴角，看着面前的那个东西，也做出一模一样的表情。
像是照镜子一样，自己做什么，对方也会做什么。
“这东西，是活的吗？”
废感受不到对方身上的生的气息，但灵气的味道又是如此地确切。
“当然不是，那只是一个真正的御妖师，不会说话，不会离开这里，不需要进食，只需要放出灵力。”
四长老站在亭子外，仿佛对着牢狱中的人低声诉说。
“原来是这样。”
御妖师闭上眼睛，接着睁开。
遮掩气息，妖力灵力混合，镇魂塔的异常。
“你们等了很久了吧？”
“只要结果达到了，等待都是值得的。”
四长老开心地笑了。
“那祝你们，心想事成。”
废席地而坐，看着面前的木偶也随着自己的动作坐下。
这样仔细看之后，才能见到对方身上明显的痕迹，人造物的迹象。
还有那非常淡的，如果不是非常仔细去闻，根本无法注意到的妖气，和已经无比淡薄的血液味道。
何必呢？因为妖怪盛会的到来吗？还是因为结界成功近在眼前呢？
废腾升起灵力，耀眼的蓝芒从身上喷发，但很快，这力量就被脚下的结界吸走，而还有一小部分，甚至充斥到对面那个木偶的身上。
除妖师很清楚，四周的柱子以及其上的锁链是何用途。
以前有许多的除妖师因为先天受限，导致没办法完成结界，只有废不一样。
而之前为了防止那些除妖师逃跑，这之中的封印自然也是有的。
虽然一般都会关闭，而废的力量也大得多，会直接撑爆结界脱困，所以有没有封印都没多大区别。
这次却不一样了。有个相当于第二个结界进行分担的木偶，还有缺了口子的结界无止尽的吸收。
比起撑爆，除妖师先被榨干的可能性更高。
废收敛了灵力，闭上双眼，身上的往昔除妖师们疯狂的嚎叫更为鲜明了。
诅咒着世界，诅咒着人类，诅咒着自身，无穷的恨意化为漩涡，黑色的咒印渐渐爬上废的脸庞。
除妖师笔直地坐着，安静得仿佛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哎呀，其实有些伏笔非常深来着，窝觉得还是自己写得太含糊了，所以看到这里可能还会有看不懂地地方
反正往后接着看就知道啦hhhh
主角虽然貌似在被虐的样子，不过因为态度的关系，反而没有前几卷那么觉得虐了呢
既然都到了主角日常受苦时间了，这不就说明了该轮到废小白小朋友出场了嘛hhhh
主人有难快点上啊，忠犬役妖~
感谢 祢 小天使的一个地雷_（：з」∠）_抱着哭哭
第152章 7。22。104 ｜｜首｜（）
天彻底亮了，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没有一点暖意。
废小白的额上冒出细汗，废金怎么还没回来呢？都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镇魂塔顶上什么动静都没有，安静得让废小白的手心也渗出汗水。
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安？
涉及到主人的事情，废小白从来是神经紧绷的。只是这种不安，从未有过，强烈的仿佛要失去主人的可怕预感，让废小白原地转圈。
越是踏步就越是觉得烦躁，就在废小白快要忍不住冲进去的时候，废黑终于来了。
而且废金也跟了过来，两个役妖表情都非常镇静，她们当然不会对除妖师的实力有任何担忧。
资历最浅的废小白看来就是前辈们的懒散模样。
但也来不及生气，废小白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急切的担忧让她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违背主人的命令。
“快点走！”
“急什么？慢慢来，时间多得是。”
废黑舔舔自己的爪子，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这态度更是惹火了废小白。
“主人在上面等吾等！快点！”
黑猫半眯起眼睛，抬头望着镇魂塔的塔顶，这里她不是第一次来，每次到这边都感觉很不舒服，被紧盯着的威胁感真是不好受。
废让她调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她也不是第一次跟主人一起经历这样的事情。类似的事，这是第三次发生了。
为什么人类在这方面没有一点学习能力呢？
但是废黑也清楚，现在的除妖师不是以前的那样强大。
虽然力量是一样的，身体方面却变得虚弱了。
如果这又是一次叛变，没有她们支持的除妖师很可能就此踏进死亡的坟墓。
这样好吗？废黑对于主人没有多少忠诚心，这点从咒印的位置就能看出。
役妖契显示的位置能表示签订契约时役妖对除妖师的忠诚度，额头和胸口都是几乎不会出现的位置，代表着将自身全部奉献的忠诚，随着越靠近肢体末端，就越说明了忠诚的微弱。
咒印在后腿的废黑，最初也不过是勉强被收服的程度，日渐相处下来也许多了一些忠诚心，这也不代表她就会死心塌地地服务除妖师。
对于废，废黑一直是保持警惕的。对方那危险的实力以及扭曲的思想，都让早已不是幼崽的废黑清楚，自己不可能信任这样的主人。
随时被杀掉不稀奇，即使看着自己也像是看着别的东西。保护人类，却又完全不会注视人类。
废黑清楚认知到，自己的主人并不活在这里。
这样的事实无疑是危险的，所以废黑才会更多地维持兽形，不光是讨厌自己的半妖模样，也更为恐惧自己的主人，会对自己做出怎样的事。
“再等一会儿，等废发出信号。”
废黑甩了甩尾巴，感觉有点烦躁。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救下主人。身为役妖救主是本能，废黑不是讨厌得想跑，却也不想因为主人的缘故奉献生命。维持之前的情况就很好了，却偏偏没有那样。身为人族守护者，总是制造麻烦的体质。
得不到想要的平静，日常想跑路的废黑，却还是留了下来。
三只役妖不得不等待着主人的信号，特别是对经验丰富的废黑和废金来说，类似的情况也不少了。
前者的战斗力最强，后者的防御力最强，搭配主人的能力，她们从无敌手。
不伦是阴谋还是陷阱，足够的实力足以碾压。
因此倒也不会特别担心。
只有刚加入没多久的废小白才会一直焦急的状态，不管是对于妖怪还是对于除妖师来说，几年时间的相处太多短暂。
废小白也根本不清楚废具体是怎样的生活情况，平时除了在家中无所事事，做任务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情景。
主人对于废小白来说就是一个谜团。
想要探知，想要了解更多，从遇到主人的那一天起，她就成了废小白全部的信仰。
对方所做的唯一需要憎恨的就是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但是对于妖怪来说，生死都是司空见惯了的，羊吃草，狮子吃羊，天经地义。
所以对于除妖师当初的所作所为，废小白一点都不感到怨恨。
更何况除了父母，其他的同族对于自己而言也不是多么友善的存在。
等候到废小白开始回忆起自己做梦的景象时，来自除妖师的呼唤终于出现了。
役妖契的咒印发烫，废黑当先走向镇魂塔，被裂开的黑色大门吞没，接着是迫不及待的废小白，和落在最后的废金。
镇魂塔中非常寂静，第一次进入这里的废小白来不及仔细看，搜寻着主人的气味消失在哪。
而曾经来到过这里面的废黑，熟练地将妖力环绕自身，乘着塔内的灵气上冲。
废小白也有样学样，却有些不稳。她本来就不是擅长飞行的妖怪，有些摇晃不稳。
多亏了前辈的废金搭了一把手，对方显现的原形是一只金色的小鸟，蓝色的喙。金色羽毛仿佛午后被树叶切碎的阳光，如果不是身处现在这个环境，废小白一定看呆了。
三只役妖先后穿过打开的天花板，落到塔顶的地面。
一落下，废小白就看到了盘膝在地的除妖师，飞奔过去，却被高大的柱子和锁链挡住。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举拳就要砸下去，废小白的冲动行径被废黑拦住。
“蠢小白，做你该做的事情。”
不知何时化为人形的废黑抖了抖耳朵，眯着眼睛看向守在外面的四长老。
“出来吧！把这些妖怪都杀光！”
四长老扯着嗓子大喊，柱子外的地面发出淡淡的蓝光，从这些之中浮现出人影，能闻到妖气，却无法切实感知到。
废黑皱紧眉头，废金自然地上前一步，手上浮现金色光芒，无形的护盾挡住了突然袭来的攻击。
战斗力最弱的废金拥有这个世界上理论最强的盾牌。
只要有她在，废黑就不需要担心后背受到攻击。
废小白还是紧盯着自家主人，这时才注意到对面一个长着跟主人的脸一模一样的人。
但是那个不是主人，即使相处的时间比起另外两个役妖要少，废小白还是清楚知道，那个没有灵魂的人，不是自家的主人。
即使废看起来多么死气沉沉，那双死寂的眼睛深处，温柔依然残留着。
废小白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
这时的她只想将自己的主人救出来，完全无视另外两个前辈的战斗。
呼啸的风声与妖力之间碰撞出的气浪，都被废小白抛诸脑后。
“主人，主人！您没事吧？”
极力呼唤着对方，废小白想要攻击柱子，却还是忍了下来。废黑之前的阻止让她明白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打破这个仿佛牢笼的亭子。
“没事。”
废睁开眼睛，回应役妖的焦急。
她暂时还不会有事，只要灵力还在。
体内的灵力虽然已经被除妖师收敛，却还是不由自主被结界所吸收，随着四长老召唤的声音，自身灵力流失的速度更快了。
废很快就明白对方使用了自己的灵力去制造对抗自家役妖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一直压制着的诅咒释放出来，驱使着混入被吸进结界的灵力中去。
本来是不该这么做的，但既然要让役妖把自己救出来，身为主人的自己也要出些力气才是。
随着诅咒的混入，人形的原本是妖怪的东西，被体内流进的灵力所排斥爆炸。
废小白遮住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面前变得清爽干净，就连围在柱子上的链条都消失了。
“主人！”
白发役妖飞快地冲到了主人的身边，对方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才不是最后！将得到的都交出来吧！御妖师废！”
高喊的四长老话音一落，废对面模仿的人偶融入了结界法阵中消失不见，接着自柱子和法阵上浮现出黑色的咒印，这似曾相似的一幕让废想起了曾经见过的画面。
很快咒印就爬上了除妖师的白袍，废不是不想动，而是完全无法移动。
结界一开始就被设计成在除妖师输送灵力时对方无法动弹的情况，现在的废依旧在持续地被抽走体内的灵力。
而外界的黑色咒印跟着侵蚀，体内原有的诅咒更加沸腾了，仿佛将除妖师彻底拖入黑色的深渊之中。
“吵死了。”
废黑不耐烦地亮出爪子，贯穿了对方的胸膛。
四长老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笑着满怀喜悦地死去。直到死时他都坚信自己的正确，坚信自己所做的才能给予这个国家更好的未来。
死去的四长老很快也被黑色的咒印爬满全身，接着融入了地面。
役妖们身上都很干净，除了她们，整个塔顶都爬满了黑色的诅咒。
废没有抵抗，紧闭着双眼，任由黑色将她吞噬。
“主人！主人！”
无论白发役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