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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探花-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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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人教陶清风这些东西,但他的途经:以广积王子的文论诗作去体悟这个人,去共情——当然剧本上的广积王子并不是历史上真正的广积王子,陶清风需要领悟的是剧本上那位。可是剧本根据史料文论编写出,陶清风对应到原始材料上面去,当然对角色的把握不会偏到哪里去。

    熊子安也觉陶清风新的这条表现:呵斥叛军时,眉头微皱,虽然声线有些颤抖,但是持符的手非常平稳。这一条就比刚才顺眼得多,除了群演几个表情没到位,再纠了一次外,竟然就这样顺利通过了。

    熊子安心想:昨天那条单人的,陶清轻松地过了,他还单纯只是被陶清认真琢磨,背下了怀仁和大兴朝的奏章格式所感动。但这是苦功夫,虽然难得,只要有心,也人人都可以做。然而,今天能在几次点拨后,就从一团迷茫变成脉络清晰,掌握清楚主次感,对戏时甚至会自己加个小眼神,不得不说是一位有灵悟的年轻苗子。

    熊子安想到陶清的履历,在星辉手下也呆了七八年,难道竟然是明珠蒙尘?或者厚积薄发,这才有机会展现?熊子安收工后,决定去瞧瞧陶清以前的片子——

    瞧了一刻钟,熊子安关了视频,面无表情地想:都不是,是朽木开花。鬼知道这回陶清到底是怎么开窍的。反正,自己绝对没有错过,而是赶上了好时候。

    陶清风收工回宾馆,先去保姆车上吃饭。剧组有盒饭,但宾馆做的大锅饭,并不好吃。演员们基本都自己开小灶,只是偶尔才在宾馆食堂吃。

    苏寻每天都会带外卖来,今天他看到陶清风下戏后还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心中又是一个咯噔,长期神经紧绷惯了,昨晚又多了那样的忧虑——

    “小陶哥遇到什么高兴事?你又和严教授发短信了?”苏寻胆战心惊。

    陶清风很迷惑地接过外卖吃,一边道:“高兴?是吗?我只是在想今天片场的事——对,你提醒我了,昨晚严教授说的那个问题,我睡着了还没回他呢。”

    苏寻看着陶清风掏手机出来,自己想找块豆腐撞死。

    陶清风以手写输入法打了一大段,又觉得“四为的使命感”并不是几段文字说得清楚的,读书人“为生民立心,为天地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的觉悟,浇筑在陶清风这些饱经儒学道统洗礼的书生灵魂里,可以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陶清风又把那一大段删掉,只回了个“下回面聊”。

    陶清风放下手机,刚才他脸色很好,是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仔细地思量着今天片场学到的东西:钟玉皎扛起摄像机的“不要脸”;改小动作搭在掌心,提醒“有茧”这种极致细节;刘琦回的“接戏”时绞衣角的小动作;以及那种突出角色最重要秉性的“层次感”

    不知不觉间,陶清风已经自发地思考着后天要拍摄的,广积王子的第三场戏。他过目不忘的功底让他很容易记起剧本上相关内容。然而无论是台词,还是括号里编剧添加的简要说明,此刻才觉得原来还有那么多留白,需要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点细微表情变化,去诠释、去演绎

    成为演员的使命感,正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陶清风。

    正在这时,陶清风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以为是严澹给他回了短信,很高兴地摸出来解锁。未读短信那里却是个陌生的号码,只有一句话,却让陶清风绷紧了神经,明明内容很普通,却看不太懂——

    ——“滋润够了吧。”

    这个号码是谁?陶清风正想去跟伏在车前座打瞌睡的苏寻商量,手机又嗡嗡震动起来,第二条短信接踵而至——陶清风瞪大了眼睛,寒毛直竖,一时间竟然无法拿定主意。或许不该告诉苏寻。因为看上去,是这个身体原主人,极其隐秘,不能见天日之事。

    ——“滋润够了就回来伺候你大爷”

    前两天沙洲也进组开拍,然而他的进度更悲惨,两天过去,仅仅通过两条,每条都耗了两小时以上,大大拖慢了进度。钟玉皎一看到轮到沙洲拍、后面还等着个陶清,就上保姆车回宾馆了。今天还有一条她的通告,但看这进度,回宾馆睡个午觉,再健个身美个容什么的,等晚上七八点了再来,估计才能轮到她。

    所以现在棚里就剩下了张风豪、沙洲和陶清。

    然而,熊子安导演惊喜地发现,今天沙洲理解得大有进步。这场戏是沙洲饰演的刘敢辜向张风豪饰演的天胜皇帝敬酒,流露出痛苦却又不得不尽臣子礼。张风豪本来已经打算陪这位小朋友耗个把小时了——前两天对戏时,沙洲直接被张风豪的气场压懵逼了。

    可是这一回沙洲演出了那么点将军心哀的意味,特别是他那个放达又隐隐悲凉的笑,真是超乎了导演的预期,不由得心想:副导演提前讲戏讲得好,大大节省了时间。张风豪也很意外,扪心自问如果他去揣摩刘敢辜,他不会以笑去演绎,反而会走沉默如岩的路线,但是他忽然发现沙洲这样处理,效果好像更有味道,不由得对这位科班偶像后辈刮目相看。

    张风豪心想:到底是华影科班出来的,论关系还是师弟很有表演潜力的嘛。张风豪也配合得很好。沙洲这一条竟然拍了两次就通过了。

    导演一边亲切招呼沙洲回去时注意安全,一边吩咐场记布置陶清风拍摄的场景。虽然这场戏没什么难度,但导演也已经做好耗两小时的打算了——这是陶清风进组的第一场戏,这位小鲜肉比沙洲差劲多了,人家好歹是科班,陶清一个野路子文盲

    虽然陶清风在剪彩仪式上说的那段话,很对导演的胃口,但由于说得太好,反而让熊子安这位金牌导演的看法有所保留——事有反常必为妖,陶清背得太认真,到底打什么算盘?不是熊子安总以最坏思路去揣测他人,而是娱乐圈里浑水实在太多,陶清之前的形象又实在路人不清楚,可是星辉、东华、乐凯、盛佳、虞慈这些大公司之间的消息,业界高层大都心里有数。归宁皇后除了省厅外,这几个大的娱乐公司,也各拉了一点赞助。

    陶清能接到这个戏,是因为这部戏省厅要求必须用a省演员,星辉碰巧又只有陶清一个人是a省的。最后虽然影方和陶清签了,可是广积王子却从男二号改成了男四号,戏份也压缩到只有十分钟,星辉不但不生气,反而默许,足以说明高层心里对陶清是个什么地位了。但是陶清在剪彩仪式上居然抛出那段以他自己水平不能说出来的话,如果星辉娱乐公司真打算帮他,又为什么要放任番位后移、戏份删减呢?

    张风豪本来打算招呼沙洲一起走,看到沙洲坐在旁边工作人员椅子上,很专注地看着陶清风那边的方向。

    。

第137章 获奖() 
看到这个;说明宝宝购买没到比例喔?!这样看不懂喔!司机想不起名字,想说“文盲小明星”(源于陶清在某次节目中的尴尬表现,被嘲出了圈;大部分路人从此对他都是该印象);又赶紧刹住嘴,毕竟不是什么好话。

    说错“虎落平阳”这样的成语也罢了;要是有点娱乐精神还能有搞笑效果;但是陶清偏偏涨红了脸;很不甘心的样子;搞得节目组都要努力圆效果。哪怕后期制作美化出来;都能感受到镜头里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息;路人的嘲讽便毫不留情了。

    陶清那时候已经和沈阿姨下车了,没听到他迟疑的那半句。

    沈阿姨以前在陶清面前是不敢多说话的,但是今早那句谢谢;和陶清友好的表现;让她能恢复一点心直口快的脾气;道:“小陶哥;你小费给太多了。”

    谁知道陶清竟然把钱包剩下的钱,一张一张拿出来,好像在学认般,盯了片刻,又一张一张整理回去。最后道:“谢谢;记得了。”

    沈阿姨觉得;今天的谢谢;实在太多了。难道陶清是这种,一年了连个好脸都不给,一次来个大放送的风格吗?

    公园里只能看到几个晨练的老头老太,格外清静。连广场舞大军都还没到。

    陶清走到公园中间的桂花树下,在浓郁的桂花香味中,怔怔地静观片刻,伸手撷下最外面的一段斜枝。

    心直口快的沈阿姨:“小陶哥,乱摘花要被罚款的。还好他们没上班”

    陶清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赧红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喃喃道:“抱歉。”手上的桂花枝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沈阿姨道:“其实你可以叫苏先生去花店买嘛。”

    陶清默默按着太阳穴,想着,苏先生?花店?

    好像,有记忆。

    沈阿姨提了建议后,陶清却摇头道:“不买,只欲一观桂花别有根芽处,花枝还似旧”

    沈阿姨听不懂,只是觉得,小陶哥,今天真奇怪。

    但对于他来说,还似旧,就够了。

    这世间,终究有没变的东西。

    ——————…

    在南沙淀公园门口等出租车时,眼见快八点半了。沈阿姨抽空悄悄给经纪人苏寻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他们一直在找陶清。九点半的剪彩仪式采访,快入场了。

    但当沈阿姨招呼陶清上出租车时,看到他手中多了一个袋子,原来是找公园门口地摊贩,买了一套劣质的文房四宝,和那支不慎折下的桂花一起,请沈阿姨带回家。

    笔墨纸砚?沈阿姨只要一想起陶清以前坐在书房里,抓耳挠腮,扭来扳去的样子——一篇公司要的三百字的宣传祝福语录,只能是明星自己的笔迹,不能让别人代写,也不能照抄,必须有明星自己的风格。

    那天恰好苏寻有事,手机关着机。陶清纠结了几个小时,才写出来。

    记得那一天,沈阿姨从早餐开始伺候,到了中午,陶清还没写好,桌上那堆狗爬不如的字,看的人痛苦,写的人更痛苦,险些把他刚做好造型的立毛给薅秃了。

    所以,今天的陶清,让沈阿姨内心升起不小的疑惑。但是小陶哥回过神来,在出租车上还主动安慰她:“在下要演新角,自己也有点不习惯。”

    陶清说这话时,脸上表情,尤其痛苦。

    但是沈阿姨坐在副驾上看不到他的阴影里的脸。听到这样的解释,才稍微松了口气。

    陶清坐在出租车上,看不到副驾上保姆眼中频频闪过的担忧和疑惑。他闭上双目,一只手搭在额头上。

    他不叫陶清,纵然名字很像。

    他叫做,陶清风,是大楚佑光三十年的一甲探花,官封礼部校书郎。

    却不甚被政变牵连,身首异处。

    他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进了一具陌生的身体。开始接受那些记忆,到现在仍然没有完全看完。关于这个奇怪世界的一切,种种浩繁,在睁眼的那一刻,就潮水般疯狂地压下来。那么多规律,细节,条则

    可惜的是,读取的记忆画面,断断续续的。很多画面都一闪而过,前后关联断层,像是进入了白色迷雾中。

    在那白色迷雾中,他模糊看到一个身影,一言不发,失魂落魄地走过他的身边。

    白雾里一并涌出许多断续的碎片记忆。

    陶清,男,二十一岁,星辉娱乐公司签约艺人,十四岁辍学,此后去酒吧驻唱,酒吧老板后来发财,入股星辉娱乐,推荐陶清出道。

    虽然如何辍学。如何驻唱。如何出道这些事情,并没有特别清晰的来龙去脉,只是片段式的闪现,不过,这些画面,也让他大致能把身体原主人的情况摸个七七八八。

    而且时间越近的记忆,读取得就越清晰。

    苏寻是半年前来的经纪人,沈阿姨是一年前请来的保姆。他们的画面是这些碎片记忆里关系最完整的。

    没有家人的记忆碎片并不知道是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白雾里,还是这身体主人从前就没有,罢了,先放一放。

    没有朋友的记忆碎片和很多人喝酒吃饭唱歌过,但是内心深处那种刻骨孤独感一直持续着,也罢了,先放一放。

    而且,记忆中的画面,是从原主身体视角,去看到别人的表情或动作。至于这具身体主人自己独处时做的事,他的心声和想法,也统统没有。

    即便如此,那些记忆量也足够他好好消化,占据精力的,最主要其实并不是碎片断层的人际关系,而是每个画面,所透出的这个时代的细节。

    匪夷所思的机器,暴露张扬的穿着,简化直白的语言

    自己重活一世,竟然来到了,大楚的千年之后吗?

    他一直在看,一直在记。

    从早晨出门去看桂花,借机多看看这个时代。他的脑袋一直维持着过载的半昏厥状态。他的大脑真的快撑不住了。

    哪怕是进入国子监的第一天,在十五个库房的书堆里沉迷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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