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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枫:“”我草草草,大佬哭了?!
最看不得这个年纪的孩子(美少年)哭啊喂,许枫又没法出言安慰,一时间只觉得心都碎了。
“别看我!!”慕临不耐烦地喊,把狐狸脑袋用力按在自己胸口。
“别看我”
眼泪再难忍住,慕临无声地掉泪,砸在狐狸背上,沾湿了狐狸的毛发。
许枫乖乖地把脑袋埋在慕临胸口,闭上眼睛,听少年的心跳,一下下,急促地跳动。
慕临
我该怎么告诉你,你的父亲并非不爱你,他只是不懂如何表达。
我该怎么告诉你,你的确做得不对,你需要明辨是非,才不会一直错下去。
趁着一切还来得及,你要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可惜我不能陪你了。
慕临哭了一会儿便止住了,他撇了撇嘴,抽出手帕把脸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净,除了眼角还泛红,一点泪痕也看不出。
接着,他忍痛规规矩矩地跪好,面容恢复冷静。
慕临自己长跪不起,许枫就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用手心一下下摩挲着。见此,许枫心里五味陈杂,他当然感觉得到,慕临更喜欢他了,可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愿掺和这个世界的事。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顺利逃走的画面,却莫名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
哎。果然大反派魅力过大,终于可以理解邪教粉一丢丢了。
令许枫没想到的是,逃跑的机会来的这么快。
慕临几日前被罚入冰洞禁闭,本就身负旧伤,如今又添了剑伤等新伤,加上在冰冷刺骨的地面连跪一个时辰,最后一刻成功昏倒了。
“嗷呜!”许枫惊叫出声,可没等他喊人,前厅外便传来一阵嘈杂声,两队灰衣小厮鱼贯而入,端水的端水,拿药的拿药,一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一把抱起慕临,大步往外走去。
一个老嬷嬷跟在身边,哭喊道:“小殿下,您没事吧小殿下!剑主可真是心狠啊”
许枫被喊得头昏眼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嬷嬷眼尖地发现慕临怀里还藏着一只不知名的动物,伸手便抓住许枫尾巴,用力一扯——
“哪里来的野猫,丢了丢了!给小殿下瞧病要紧!”
“嗖——”许枫一下被甩到天上,幸好他不是普通动物,三条尾巴一抖,许枫调整重心,一把扑向一颗老树。
爪子勾住枝叶,许枫打了几个转儿,稳稳落在树干上。
“嗷”头晕。
然后什么情况?他就这么被丢了??
许枫呆的这颗树十分高大,他身体轻灵,嗖嗖嗖爬到树冠,在夜空中俯视整座成缘殿。
不远处,一座座阁楼雕梁画栋,灯火通明。仆人们进进出出,井然有序,那般繁华气派,仿佛俗世人家。
许枫心知,皇太后定是派了许多嬷嬷下人来此伺候慕临。如此做派,不仅与寂静幽冷的麒麟峰格格不入,亦扰了其他修行者的清静。
显然,慕无情心有有愧,拗不过太后娘娘派遣下人来麒麟峰。慕临这样被捧着长大,三观越来越歪,颇有点唯我独尊、不辨黑白的意思。
太后的做法虽是心疼外孙,在无极剑宗这样世外修行之地却极为不妥,无形中为慕临与同龄师兄弟交流制造了障碍。这,被慕临看作对他好。
慕无情冷酷而不近人情,教育方法有误,心里却实实在在挂念慕临。慕临却以为慕无情害他。
今日慕一行一直等候在竹林,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定然是早早察觉到慕无情候在成缘殿,就等慕临回去发难。慕一行本是好意,慕临却毫不领情,日子久了,谁又愿意和他做朋友呢。
许枫眯起眼睛,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拉来扯去,纠结不已。
趁慕临昏倒养伤,逃走不好么?
可他并没有多少做狐狸的经验,且不说慕临痊愈后会不会拼命找他,抓他回来拴上狗链子,就算他成功逃出无极剑宗,也无任何野外生存能力,时刻都有性命之忧。
天大地大,他又能去哪里?
夜风凉凉,露水的气息钻进鼻子里,化成一片冷涩。许枫从树冠几步跃下,四足在树枝上一点,轻轻落在一处屋檐上。他回头眺望那处华美的宫殿,心头忽然涌上一副画面——
一滴眼泪落在他身上,少年身体微微颤抖,极力克制自己,道:“不要看我。”
他的背上似乎还留着湿润的泪渍,泪水明明没有重量,许枫却觉得沉重、刺痛又滚烫。
“哎”许枫默默道,“我真是一个好老师。”
第7章 红叶()
慕临足足昏睡了三个时辰,于寅时转醒。
一睁眼,自己躺在寝殿大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丝绒被。掀开薄被,外衣已被人卸去,雪白的中衣撩至大腿,膝盖上缠着一层棕色纱布,散发出淡淡药香。
他尝试活动了一下双膝,只觉得疼痛大减,基本可以正常动作,运转灵力一周,经脉也算畅通。想来,定是他昏倒后,嬷嬷等人给他喂了灵药,又在膝盖上敷上治疗外伤的特效药,才好的如此之快。
膝盖没问题,慕临似是想起什么,目光一暗,抬手去摸自己脸颊。
“”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并不肿痛。但想到自己这番狼狈模样都被下人看了去,心里不免烦闷。
慕临左手往床内侧一抄,抄出一把亮闪闪的剑。熟悉的长剑在手,慕临缓缓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对了,狐狸呢?!
慕临皱眉,对门外喊道:“李嬷嬷。”
“诶诶,奴婢来了。”那嬷嬷整夜守在门外,就等慕临醒了方便照顾他。
她轻手轻脚推开门,弓腰垂首:“小殿下好点了么?可有什么吩咐?”
慕临道:“之前,咳,就是我昏倒之后,你们可有见到一只红狐?”
嬷嬷眼珠一转,心道不好——小殿下问的该不会是那只橘红色的野猫?她忆起自己丢了那“猫”,心里直打鼓,转念又想,既然是小殿下养的狐狸,必然认主认家,那狐狸恐怕是夜晚出去了,过不了多久自己会找回来的。
她年岁已高,心思转的比较慢,正要开口作答,慕临已然不耐道:“算了算了!”
“诶诶,”嬷嬷忙道,“小殿下莫急。方才老奴回忆,今晚在前厅,的确没见到什么狐狸。想来是那狐狸怕生,见人多便躲了起来。小殿下不妨先休养身体,明早它会自个儿回来的。”
慕临昨天把狐狸救回来,几乎在怀里抱了一天。此刻见狐狸没了,心下焦躁,但嬷嬷说没见到,慕临也觉得可能是生人太多,把它吓得躲到了别处。
他抱着剑,盘腿坐在床沿,道:“李嬷嬷,你去找人搬些东西来。”
“是。”
一刻钟后,两名小厮敲响寝殿外门,慕临的声音从房内传来:“进来”。
其中一人开门,另一人两臂抱着一堆金灿灿的重物进门,一层叠一层,垒起来比他脑袋顶儿还高。
两人悄无声息地把东西放下,一样样摆好,道:“这样可以么,小殿下?”
慕临一手抱剑,一手托腮,歪着脑袋道:“行了,出去吧。”
待小厮关门走远,慕临一下子从床上跳下,两脚一伸套进筒靴,哒哒跑到桌边。
“这个给它作饭盆,”慕临拿起一只脸大的金盆,搁下,又拿起一只纯金小碗,“这个用来喝水。”
他又捏起一只银制小蝶,自言自语:“这个是吃点心用的。”
“这个可以挂在脖子上。”桌上还有一只玲珑小巧的金铃铛,慕临拿起来晃晃,叮铃铃一阵脆响。
声音是好听,不过,灵兽不是普通宠物,小狐狸未必喜欢。
想了想,慕临还是把铃铛放在一边,继续这里摸摸那里敲敲,想到待会儿小狐狸回来见到这些“惊喜”,颇有些得意地翘起唇角。
可他自己玩了好一会儿,狐狸还是没回来。
慕临左等右等,越来越暴躁,把金碗重重掷在桌面,发出噔一声响。他提着剑,走到门边,刷一下拉开门:“你们都回去睡觉!”
嬷嬷等人伺候他整晚,困的直打瞌睡。慕临一声喊,立即把他们惊醒:“是是,小殿下,夜里风大,您快回去歇着。”
慕临见果然这么多人守在门口,心里一阵别扭。他已经十五岁了,又不是个需要时刻看护的婴孩,皇祖母其实没必要派这么多人围着他转儿。
何况,其他师兄弟并无这种特殊待遇,说出去,该被笑话的还是他呢。
见嬷嬷等人转身欲走,慕临顿了顿,道:“李嬷嬷。”
李嬷嬷立即转身,毕恭毕敬。
“你们,你们”慕临噎了一下,道:“日后早些休息,不必来守夜了。”
“多谢小殿下关心,可”
“回去睡觉啦!”慕临嗖一下躲进房门,啪地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撇了撇嘴。
一分钟后,外面消停了。慕临松一口气,活动一下膝盖,抱着剑在房内踱来踱去。
“跑哪儿去了?”
“给它取什么名字好啊”
“烦死了!怎么还不回来?”
“该不会丢了吧?万一瞎跑遇到猛兽怎么办!”
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会儿,他似是想到什么,眉头越皱越紧,倏地挥剑起舞——
无情剑法第五式——绝尘!
一收一刺间,剑身陡然发出一声嗡鸣,月光透过剑背反射在慕临脸上,他面容冰白,俊美无俦,然而眼神却不够沉稳,隐有艰涩之意。
“你还拿着这把剑干什么?若不能平心静气,摒除凡欲,你的剑法休想更上一层楼!”
脑海里浮现出慕无情严肃又疏离的脸,他的话仿佛汹涌浪潮,一遍遍回荡在慕临耳边。
慕临又使了几个剑招,可他心神不定,用力过猛,招数越来越乱,渐渐有不可驾驭之势。
“可我不要和你一样!!!”慕临额头突然青筋暴起,手臂用力一挥!
“砰——!”房门被破开,慕临提着剑,大步走出。
他卡在无情剑第五层已一年之久,怎么努力都无法精进!眼看慕一行被招入麒麟峰也开始修无情剑法,且修炼得又快又稳,只怕过不了几年就会超过他,慕临怎能不急!
可偏偏,这无情剑不是常人能修的。它要求修剑者摒弃一切凡思俗念,无欲则刚,在慕临眼里,就是要变成一个和慕无情一样冷血的人!
他死死握住剑柄,一会儿想起母亲,一会儿想起戚木月,只觉得整个人被撕裂成两半,眼前景物都模糊起来。
“”
许枫从偏门钻进来,正打算悄悄潜入慕临的寝殿,也给慕临一个“惊喜”,就见慕临寝殿前树木成片倒地,花草茎叶乱飞。
一地狼藉。
许枫瞟了一眼,切断处整整齐齐,显然是剑伤所致,心里一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慕临能弄出这番动静,可见伤势不重。慕无情果然只是吓唬一下慕临,并没有让他伤筋动骨。
原着里,随着时间推移,慕临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现在砍的是花草树木,以后削的可就是活生生的人。许枫刚才一路夜奔,灌冷风使脑袋清醒,拼命回忆原着,把慕临黑化的原因一条条整理出来,一共列了五六点。
其中一点,就是慕临所修剑法的问题。
慕临自傲又好强,无法容忍自己从小练习的无情剑被他人超越。但他不具备修炼无情剑的心境,或者说,无情剑并不适合他,如此强行提升,自然处处受挫,心性大变,为后来入魔修魔道埋下了危险的伏笔。
教育孩子,要根据孩子的个性制定教育内容。许枫心道,所谓因材施教,许老师还是很擅长的!
不远处,慕临用剑支撑着身体,喘息急促,眼前一片花白。
他可以感觉到,从无情剑法第五层起,他每进一步都无比艰难,时常还会倒退,甚至遭到反噬——比如现在,他双目刺痛,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这些副作用,他从来没和慕无情说过。
当他还未知事时,就开始学习无情剑法。等他长大了发觉不对,所有人都会告诫他,他是慕无情的儿子,当精于无情剑法且一定会继承无情剑。所以,说了不如不说,只会被旁人所不理解,被那人看作懦弱。
此刻,慕临看不见的是,长夜即将过去,天边泛起鱼肚白,一丝金线在地平线上若有若无地闪动,似乎随时都会挣脱桎梏,喷薄而出。
许枫抖抖尾巴,轻盈地跳过地面横七竖八的断木残花,发出一阵窸窸窣窣声。
“什么人?!”慕临喝道。
他双目紧闭,眼睑微颤,许枫没注意到异样,颠颠儿地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