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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热闹凑得一点也不开心,他们也就是单纯的来凑个热闹而已,或许曾经觉得清荷可怜过,所以想捉弄捉弄这个公主,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非要替乔弥做什么决定。
他们唯一的错就是疏忽了叶娃娃和清荷,这两个人,天雷勾动地火,闹起来一发不可收拾,造成了如今的极端局面。
公主府内,悠悠而拂喜磬三响,礼官一声“礼成”宣告为终,天地为证,日月为鉴,连理枝成,那人从此入他乔家门。
乔弥忽然向公主走近一步,伸手拥她入怀,他身上又温又冷,手是冷的,血是温的。
公主掌心触到他腹间腥热的血,止不住的抖。
“别慌……”乔弥声音低低在她耳边响起,轻如鸿羽叹息,“聘礼给了,便不会收回来……”
公主眼眶一热。听他又轻轻道了一句:“别慌……”呢喃如情人低语,他手抚着她的发,极轻又缓,缓的渐渐从公主发上滑落下去。也悄无声息的如一缕秋夜轻风。
公主觉得颈上一重,忽然耳边,再无声响。
乍然人流如水往喜堂前涌,沈卿猛地往堂中看去,那袭红在堂前倒下,公主抱着乔弥,一同倒在地上,一身血污,满脸是泪,她急忙搂他入怀,动一动染一身血水,“乔弥……乔弥……”
她嗓音抖的几乎连不成语调。哽声哭的气息跌宕不稳。
倾北祭与沈卿脸色遽变,急忙想要上前,然而禁军还处于戒备状态,跟防贼似的不让她们踏进公主府一步,如今她们也不好硬闯,忧急至极之下,突然想到一个人,竟也不管清荷了,迅速转身离去。
“快传太医!”众大臣急哄哄闹起来,公主大喜,驸马爷若是在礼成之后便当即身亡,大丧,大丧!
公主紧紧抱着乔弥,拿脸去挨了挨他,所碰到他额角肌肤,冰凉冰凉的无任何生气。她眼泪颗颗掉下来,滴在他眼角,一同滑下去渗进鬓发,她攥紧他的衣裳指节泛白,突然抬头,目光穿透进人群,径直落到清荷脸上,那滔天的恨意。千刀万剐。
“把她给我拿下!”公主眼眸是红的,里面的杀意汇聚成疾涌,掀翻搅浪,与一股戾气相冲相撞。互相牵制成令人心悸的寒气。
荷菱已顾不得再躲镇国公,慌慌张张上前,忙叫宫娥领路,吩咐侍卫先将乔弥送回了公主府寝殿修养。
清荷一直站在外面看着。她不知在等什么,禁军擒住她押解上前时,她的神情居然温柔而愉悦,目中有一抹悲哀的喜色。
公主红着眼笑起来,轻声道:“乔弥不欠你了是吧?”
清荷欣慰又怜悯的看着她:“小师弟活不了了,你杀了我,为他报仇罢。”
公主扬手一巴掌,“啪”一声扇出她满口血污,“乔弥死不了,本宫不让他死,他不敢死,也舍不得死。”
清荷被打的偏了偏头,唇角的笑意没半分减少,她两边脸都微微红肿起来,神情却很同情:“你何必要自欺欺人?”
公主一把扯过她衣领,逼近她咫尺之间。“清荷,我从来就不许人动他一下的,你知道吗?”
清荷笑出声来:“所以呢,你准备杀了我么?”
“我不会杀你的……”公主死死盯着她:“一剑三刀,我慢慢还你……那一剑,我还你五百只毒虫,从你七窍,钻进你五脏每一寸,你死不了,撕心裂肺也死不了,我会给你解药……那三刀,我刮你三百寸皮肉凌迟。你同样死不了,我会给你最好的伤药,你让他痛的每一个地方,流的每一滴血,我都要你百倍来还!”
清荷笑得喘不过气来:“宫里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你半点也不招人喜欢,你骨子里都是黑的。”
公主一把掐住她下颌,力道大得几乎嵌进她血骨,猛地迫她抬头与她对视:“你跟乔弥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乔弥就喜欢我这样黑的么?你若是黑的早一点,说不定你就赢了呢?可如今,乔弥这一辈子。生跟他在一起的人是我凤磬瑶,死后跟他葬在一起的,也只能是我凤磬瑶,永远不会是你。”
清荷渐渐没了笑:“若是他现在就死了。你敢陪他一起死么?”
“不存在这种假设性。”公主瞳孔充血,目光如刀几欲将她搅碎:“他不会死,你便也活着吧,活着看我和乔弥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举案齐眉子孙满堂,你是用哪只手拿剑伤的乔弥,我自然便会剁了你哪只手!”
清荷面容忽然有些扭,她猝然埋首一头朝公主撞过去,公主屈膝一顶,重顶上她小腹,那一刹那骨骼间传来清晰的闷响,清荷嘶叫一声,腹痛如绞。
公主转手抽出禁军腰间长刀,抓过她手,扬刀疾砍下去,荷菱连忙冲上前来将她手腕抓住,“公主!你若是当真砍了这小妖精的双手,驸马爷今日的几刀便算是白挨了!”
公主僵在那里,额角青筋暴起。
凤桓矣叹一口气,拉住她柔声劝:“阿瑶,大喜之日,也不能老是见血,污了喜气。”
公主面染怒意,骤然狠狠将他甩开,凤桓矣踉跄半步,公主扭头,忽见他紫锦外袍微掀,露出腰间悬挂着的一块精致白玉。
寒光流转间,纹路回绕,刻着一个古篆的“倾”字。
第134章 若不是公主的话()
如鲠在喉,公主霎时间说不出话来,这块玉她何其熟悉,凤桓矣腰间,为何也会有同样的一块?
她别开脸去,迟滞了半晌,扔刀在地:“把她押下去。”
禁军领命带走清荷,公主转身也不留,荷菱看了自己老爹一眼,镇国公依然虎虎生威的见她就瞪,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概,荷菱想起镇国公所信奉的“棍棒底下出孝子”,没忍住抖了抖,赶紧跟在公主身后回了寝殿。
今日这皇室之喜闹得风生水起,新人已退。这些留下来喝喜酒的人也无甚滋味,不大多时便散了宴。
公主府依昭阳宫而建造修葺,亭廊回阁,楼台殿宇,都与昭阳宫大致相同。
劳太医被人从宫里匆匆抓来。提起来跑的起飞,落脚时一个不稳,青着脸呕了一把,才擦擦嘴角,镇定自若地行了个礼,走向寝榻前。
第一眼时大惊失色,第二眼时赶紧观了观瞳仁才心神稍定,飞快取出手枕一诊,刹时又心惊胆战。
一阵忙碌的上药包扎,劳太医抬袖子擦着汗:“无、无碍,驸马爷若是明后日能醒,那便没事……”
醒不了呢?
荷菱想问,悄悄看了眼公主,把话咽了回去。
公主手中拿着一块白寒玉怔怔无神,月东升,所有人退尽,荷菱与她说了些话她也没听见,荷菱不得已拿手去捣了捣她,公主回过神,忽然低声道:“他会醒的,他让我别慌……就说明他会醒的。”
荷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寝殿灯光明艳暧昧,映着一室喜色,绮丽孤寂,公主爬上寝榻去坐在乔弥边上,抱膝埋头,无声守了一夜。
红烛燃尽,合卺酒未曾交杯,瞑光薄薄拂透,天色微明。
卜公公借着送中秋之礼的名义,隔日传旨至公主府,以告宣昭帝闻讯震怒,要拿了清荷,处以极刑之事,刘温伯同时也踩着时间点递上拜帖求见,匆匆赶来公主府要人。
公主道:“我听谁的?”
卜公公:“此女大逆不道。必须得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刘温伯:“杀不得公主,清荷姑娘现在一死,一切也就是徒劳。”
公主谁也没看,她低低笑了一声。指腹轻轻摩擦着白玉纹路:“所以,我准备让她生不如死。”
刘温伯急忙道:“公主,借一步说话。”
公主半点面子不给:“不借。”
老人家挫败,“当初公主想方设法的让荷菱姑娘旁敲侧击的打探,不就是想知道清荷姑娘与乔二公子之间的事么?如今老朽银子也不收了,只求公主听罢之后,稍作权衡。”
公主看了看他,她觉得今日刘温伯对她特别客气,这看起来有些不正常,她冷笑:“你有什么阴谋?”
刘温伯愣了愣,老脸一红,他平日里得对公主态度差成了什么样,才会好好的说这么一句话都让人家觉得他有阴谋?老人家憋着气道:“老朽没有阴谋,如今事已成定局,公主已是乔二公子的妻。那便是乔二夫人,我们不管怎样也该敬你三分。”
卜公公听得不满了,尖锐嗓音高昂:“大胆,这说的是什么话?堂堂公主之尊,论的你们不敬?”
老人家不耐烦了,一甩袖子:“你这公鸭嗓子,给老朽闭嘴!”
卜公公脸一绿:“你……”
公主顿时起身:“走,借一步说话。”
刘掌柜瞪了卜公公一眼,随着公主走到一旁水榭亭下,刘掌柜酝酿酝酿,“公主该知,乔二公子自小是被莲城城主所抚养长大的……”
公主面无表情:“你难道想说,莲城城主虽将乔弥带回了莲城抚养,可却未尽责任,所以清荷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姑娘,身兼父母二职,将乔弥抚养长大?”
老人家被她说的一脸闷:“当然不是。”他道:“莲城向来处于武林公义顶端,老城主既然带回了乔二公子,自然便当他是亲生儿子来抚养,自小启蒙。也是亲手承教。”
“乔二公子根骨奇佳,资质上乘,识文习武均是点沾即来,过目不忘,样样领先于人,七岁时便可单挑莲城少主,年幼时难免也曾傲气过,然而乔少城主也是个傲的,当年乔二公子身世未曾揭开之前,他们掐的挺死。清荷姑娘在其中帮着调节了整整十年,这期间,先不说清荷姑娘已陪乔二公子度过了多少个日夜,光是这十四年来师姐弟之间的情谊,便已是非同一般。”
水榭四周清水环绕。公主昏昏欲睡:“那又如何?”
刘温伯道:“这些公主可能觉得没什么,可乔二公子自打记事起,便无父无母,他都如此习惯了十四载之后,却才发现自己娘还活着。而他看见他娘的第一眼时,他娘是个疯子。”
公主终于抬起了眼,她眸光动了动,霍然看向刘温伯。
老人家缓道:“乔二公子这一生命途多舛,身世极端复杂,老城主教乔二公子识礼断文,授他启蒙,乔二公子这么些年来,自然便已识老城主为亲父,可这个从未出现过的娘,想儿子想疯了的娘,突然出现时,却是要杀他不是亲父胜似亲父之人,那一日,乔二公子根本没得选。”
“没得选是什么意思……”公主脸色白了白。
“正是公主所想的那个意思。”刘温伯道:“乔二公子的身世便是在这一刻昭然揭开,被上一辈的恩怨所波及已是极端不幸,他牵连其中更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即便当他知自己确乃如假包换的莲城二公子之后,却仍亲手葬母后离开了金陵,从此无处为家。”
“大概是从这一刻起。乔二公子的心便是死的,可他良知未泯,谁对他好他心中仍有个分寸,清荷姑娘在他走后照料他生母坟冢,清明祭祀,闲时叙话,除坟头荒草,从不曾落下,日日待他归去,这一份情谊对乔二公子来说,可谓是重于心头。”
“后来莲城遇难,乔二公子匆匆赶回,听闻清荷姑娘已故身亡,觉此恩情无以为报,愧疚难当。所以才许下欲娶清荷姑娘为妻之言,哪想后来清荷姑娘果真活着回来,乔二公子这一生本已不再盼着能有什么传说中的幸福美满,所以与清荷姑娘在一起,本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毕竟他与清荷姑娘之间不止青梅竹马,还有着那一份情谊。”
“可没想到乔二公子多年以来,对清荷姑娘虽说照顾得体,却从来发乎情止乎礼,从不曾逾矩,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清荷姑娘也仅仅只有情谊,脱不出那层阻碍,可清荷姑娘说她愿意等,这一等,便等至了花信年华。”
“她在乔二公子身上所付出的时间精力。非我等可以想象,所以如今她不甘至此,放在某个角度上来说,也并非十恶不赦错的不可饶恕,她这不讲规矩的三剑。须得由乔少城主来定断论罪,由公主你来处置,委实不太妥当。”
“毕竟这一切归根究底,若不是乔二公子陪清荷姑娘来这京城的一番游历,又遇到了公主你的话,根本不会发生……”
第135章 公主丢人下虿盆()
刘温伯的话并没有为清荷开脱的意思,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一切尽实而中肯。
三剑刚过,发妻便找人家算狠账,这与不受剑有何区别?
然而站在皇室的角度来说,是清荷挑战皇室威严在先,那她本就该死,十里楼台要留清荷一命,那他们皇室的脸面就可以不要了么?
如今刘温伯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有与她打人情牌的嫌疑,让公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