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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九岁的时候就这样，被人欺负了总是不知道躲开，傻乎乎的。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季凌问。因为刚才林小北的回答太诱人了，他这么一想，声音干的发哑。
“知道的。”林小北带着笑意，弯了弯眼睛，“等比赛结束了，我就洗干净躺到你床上，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回答实在太清楚，季凌想找个借口，以为他会错意都难。他抿了下唇，微微叹息。
“你啊，这么好欺负。”
林小北一直都很好欺负，这件事季凌早都知道。
其实刚把孩子接回来的时候，季凌并不喜欢林小北。那时候他才九岁，正是小男孩最吵闹的年纪。
季凌天性凉薄，失去父母都没能让他多难过，更不可能分出心思，对一个九岁的小孩关怀备至。
林小北被带回季凌的大房子里，两天没见到人，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很多他不喜欢的玩具，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想到再也见不到父母了，他很难过，却哭不出来。
这个地方每个角落都很陌生，没有归属感。可林小北还是很感谢季凌，谢谢他把自己救出来。之前听处理事故的交警说，这里的收容所和福利院条件不好，孩子们吃不饱穿不暖，刚进去的小孩总被欺负。
起码在这个地方，他不用被欺负，还有饭吃。
季凌处理完父亲遗产的事，才想起家里还有个他用来当借口的小孩。季凌久违的回到家里，看到个小小的少年缩在沙发上，身形单薄，肩膀一颤一颤的，特别招人心疼。
林小北听到动静，怯生生的抬眼看过去，犹豫了下才选了个称呼，“哥哥，你要赶我走了吗？”
出生在有钱人家，从小看尔虞我诈，季凌以为自己心脏的位置，已经是冰冷坚硬的石头了。
却在林小北叫他的那瞬间，软了一下，有了跳动的节奏。
“你是叫林小北吧？”季凌走过去，迟疑很久，揉了揉男孩的头发，“我们两个要一起生活了。以后，我来照顾你。”
结果，照顾没几天，就对他有了想法。到现在，干脆照顾到了床上。
禽兽，季凌唾弃自己。
林小北梦中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忽然笑出声来，朝季凌这边拱了拱。
“季凌哥哥”
“我在呢。”
“晚上要吃面，”吃货小北吧唧吧唧嘴，嘟囔着说，“我要加两个蛋。”
季凌哭笑不得的揉揉他的头发，“好。”
清早，林小北早早从床上爬起来，旁边的季凌还在熟睡。
他蹑手蹑脚的溜进浴室里把自己收拾干净，背起小书包准备去训练。临出门前，他想了会，又凑过来，在季凌嘴巴上小心翼翼的亲了口。
“今天我还是很喜欢你。”
林小北轻声说。
“比昨天还要喜欢你。”
走出房间，林小北先是沿着体育馆外的操场跑了两圈，然后才进到馆内。
刚进去，遇到几个人。他们个个金发碧眼，个子挺拔，光着膀子只穿了泳裤，泳裤上还有国家的标志。
看到林小北，几个人围过来，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
林小北听得懵逼，看他们伸出手，连忙一边鞠躬一边伸手过去跟几个人交握。
“狗的！万德福！”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林小北听不懂，只能尴尬的笑。
左木木远远看到林小北让人困住了，刚想要过去解围呢，之间林小北从口袋摸出手机。
他找了找，点开在线翻译，像采访似的把手机递过去。
“我、我英语成绩很差，所以听不懂你们说话。”林小北磕磕巴巴的用手机把这句话翻译过去，给他们看。
几个人先是一脸懵逼，然后点点头表示理解，顺利的接受了这种奇葩的交流方式。
林小北松了一口气。要是能这样，以后就不用麻烦季凌和其他人了。
“你们好，我是林小北，来自z国的运动员。”林小北态度端正的给他们介绍。
另外几个人也主动介绍了自己，他们是来自y国的运动员，今天刚结束当地的洲锦赛回来，为首的‘囧’还拿到了冠军。
“囧，你真的很厉害。”林小北崇拜的说。
手机软件没办法正确翻译‘囧’这个发音，按照原来的字变成一个八字眉的脸。
囧联系上下文，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的名字里，高兴的笑了，“这是你给我取得外号吗？”
“不是不是，我没有给你取外号！”
左木木赶过来，用流畅标准的话叫出他名字，“joe，抱歉，我们的新选手就是这样。”
当着外人的面，左木木不好直白的叫林小北惊天大学渣，只好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顿了顿，他跟囧交流了关于之前比赛的事情，两边聊得相当开心，达成了友好共识。
“我看过之前的比赛，你们两个也很厉害。”y国运动员真诚的夸奖两句，给他们说，“我带你们去参观这里的赛场，希望我们能有一场美好的比赛。”
“赛场不在这里吗？”林小北问。
那边运动员回答，“不在啊，这里只是练习的地方。”
练习的地方都这么漂亮，正式赛场的设施该有多好啊？林小北想了下h国那个破破烂烂，还非常狭小的比赛场地，忍不住觉得这差距好像有点大。
“y国靠海，而且他们是发达国家，承办国际性比赛总会搞得隆重一点。等会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左木木挑了下眉说，“你肯定会特别喜欢。”
他这么说，林小北更加期待了，跟着y国几个运动员的后面，两个眼睛亮晶晶的。
中途啰里啰嗦的，说了点废话增进和国际友人的关系。
“你才十八岁啊，我十八岁的时候还没有参加正式比赛呢。”
“你已经很厉害了，二十一岁就当了国家队的队长。”林小北崇拜的看着他。
囧挥了挥手，“我不是队长，我们这边不选队长的。”
“不是吗？”他们居然没有队长，让林小北有些意外。
“我们是崇尚自由和民主的国家，分级制度不适合我们。”囧指着后面几个人说，“他们也很优秀，不应该受到管制。”
“队长好像不是管制别人的。”林小北想了想陈立和霖逸，认真地说，“队长是组织调配整个队伍，平衡队内关系的人，很重要的。”
“是吗？”囧困惑的看着他，说，“可是我们一直都没有队长，关系也很好。”
林小北还想再说点什么，左木木叫住他。
“小北，不要干预别人队内的事情。”
“哦”林小北点点头，觉得好像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没一会，到正式比赛的场地。林小北只看了一下，眼睛就亮了。
y国的正式比赛会场是露天棚，半开放设计，站在跳台上一眼看过去，能看到远处碧蓝的海水。一阵风吹过来，还带着海洋的味道。
顶棚可以自动开合，是两片半圆形的透明塑钢玻璃。即使下雨了，依旧可以透过顶棚上，看到碧海蓝天，整个人都像是融入了海风和大自然。
“我喜欢这里！”林小北惊喜的说。
第68章（）
“你要是想在这个场子跳；不用等到比赛的时候；现在就可以。”囧见林小北实在喜欢这个赛场，爽朗的笑出声。
他转过去跟几个队友商量了两句，有个队友折回去；绕到场馆外。
没一会；泳池边的注水系统缓缓流出清澈的水；水位线缓缓上升。
“咦？”林小北没想到这么大个跳水馆，他们说启用就能启用。
以前在省队的时候；如果室内跳水场关闭；要再开启，还必须得请示上层。
“我们是个自由的国家，所有的设施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囧十分欢乐的说，“我很欣赏你们；希望你们能够享受在我们国家的时光。”
“会的！一定会的！”林小北诚恳的说。
很快水位过了线，林小北从红书包里翻出泳裤；溜到更衣室换上。左木木靠在看台前的栏杆上，若有所思想到望着囧。
“你不去？”囧问。
“去了被你摸清楚底细吗？”左木木不像林小北那么单纯，他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他清楚joe的底细；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随和爽朗，似乎跟霖逸没什么两样的人有多么恐怖。
毕竟，他可是上一位跳水的大满贯得主，也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四大赛冠军得主。
joe眨了下他蔚蓝色大海一样的眼睛；纯真的望着左木木。
他的眼睛温柔而随和；“你在说什么呢。”
joe的无辜实在他浅显真诚，闹得有那么一瞬间，左木木都以为是自己多疑冤枉了好人。
“你两个的底细，我们早就摸清楚了。”joe非常快乐的说，“你们之前所有的比赛视频，我都已经看过来。”
好吧，真的没冤枉你。
左木木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记得之前霖逸对joe的描述，说他是很天才的傻瓜。如今看来倒是真的，装傻装的微妙微肖。
既然人家都把底牌亮出来，自己这边再扭捏也没意思。左木木叹了口气，到更衣室里换泳裤。
林小北出来的时候，泳池边几个人都脱的光溜溜的，挥舞着手里的泳裤给林小北打招呼。
“嗨！”囧身上一丝不挂，金色的毛色在风中飘扬。
他挥舞着基佬紫的泳裤，看起来非常快乐。
林小北退缩了几秒，一时间拿不准要不要过去。
“林小北！”才说了几句话，囧已经能完整发出他名字的读音，造化可谓是非常厉害。
林小北躲不过去，硬着头皮走过来。他眼睛不敢乱看，只好望着蓝天白云，搞得跟翻白眼似的，“我来了。”
“哈喽，我的兄弟！”囧快乐的把手上挥舞的内裤套在身上，碧蓝如海的眸子眨了下，上上下下打量林小北，真诚的夸赞，“你的身体很漂亮。”
“谢谢。”林小北战战兢兢接受了他的夸奖。
其实小北选手的自意识很低，平常很少照镜子或者看自己的录像照片，即使看也只注意跳水的姿势，不会想着‘我好帅啊’‘身材真好’之类的事情。
可他知道自己身体很好看。
国赛、还有上次在h国举办的洲锦赛让小北选手跟着火了一把，很多人把他跳水的视频下载出来，放在手机、电脑、平板里日夜舔屏。
‘这身段真是要人命啊！’
‘卧槽这滴水的腰窝锁骨人鱼线简直不给活路，看了眼我家老公的肚腩超级嫌弃’
‘十八岁少年的鲜活肉体啊啊啊啊！！！’
‘天呐这一把细腰翘臀！不要拦我，我想艹哭他！’
诸如此类的评论和留言，林小北看新闻的时候难免看到。最开始肯定不习惯，还觉得害羞。时间长一点，就麻木了。
就像是观众的视线，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看就看了，也不会少块肉。
至于那些说要艹哭的小北选手默默把发言人全都屏蔽了。
“你真的很棒啊！”囧对林小北的喜欢非常明显，不吝辞色的赞美他。
闹得林小北都不好意思了，往旁边躲了躲。
“我们来跳水吧！”囧舒展了下身体，很愉快的说，“你要先来吗？”
林小北软软的‘啊’了一声，想到这事别人家的地盘，虽然自己很想跳，但也不能抢了别人的风头，就说，“你先来吧。”
y国人直接坦率，字典里没有‘谦让’这两个字。囧听了这话，跟个从侏罗纪刚钻出来的猴子似的，哧溜一下蹿到台子上，跑过跳板站在末端跳了两下，“你想看什么动作？”
“随”林小北想说随便。停了一辆秒，迟疑的问，“你会倒立两周半吗？”
“反身？”囧问。
他看过林小北比赛的视频，这个少年会正身，他现在想看，一定是反身了。
囧没等林小北回答，转过身背对着他，在跳板上原地做了个空翻，惊险到随时都会栽下来那种。
然而他并没有摔下来，两条有力的胳膊一撑，整个人倒立在跳板上。
“你看着啊！”囧扬起头朝他喊了声，跃起到半空中朝林小北眨了眨眼睛。
紧接着抱膝翻腾，落下时，举重若轻的压了水花。
强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让林小北几乎站不住。
囧爬出来，跪在泳池边甩了甩毛，无害的朝林小北露出个笑容，“你还想学正身四周半吧？”
“你怎么知道？”林小北问。
“猜的啊。”囧回答。
其实他除了是跳水运动员外，还在y国最高学府学习心理学，最擅长揣摩对手的心里想法。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