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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法不责众且我们也没真正抓到过人,总不能没有证据就上街随便抓人。”冯子昂叹了口气,“以后无事尽量少出门,莲依。。。。。。。就让她好好在家养胎,不要出去了。”想到最近他出门遭到的冷言冷语和奚落嘲讽,英俊无双的青年垂下眼,遮住了里面暗沉的情绪,刚想走,就被丫鬟叫住了,“老爷,家中的钱所剩无多了。夫人最近胃口也不好,吃什么都吐,唯一想吃的就是三丝鱼翅,可是我们。。。。。。。”
剩下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但冯子昂也听明白了,他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回来的时候我会带银两。”
说完也不等翠柳再继续说什么,像是时间太晚上朝要迟到了一样,青年匆匆的离开了家门。
今日的早朝仍旧在歌颂长公主和穆王的功绩,坐在龙椅上笑容满面的皇帝依旧给长公主和穆王赏赐了许多的宝物。
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实话要不是长公主要修仙且是女子对皇位没威胁,穆王虽因为背靠长公主这颗大树身份水涨船高却也没什么持宠而娇目无尊上的举动,加之太子行为虽不出彩却也无过,朝堂上早就有大臣因为这一段时日皇帝对他们俩的宠爱而站队了。
现在其实也有很多在心里站队了的。
冯子昂心情复杂的听完了大臣对前妻的赞美和歌颂,绷着脸对来自四面八方暗戳戳的各种视线做面无表情状,直到皇帝说了那声“下朝”后,才从那场无声的硝烟中解脱出来,停也不停的快步出了宫。
“啧啧啧,冯大人脚下生风就跟后面有狗在追他似的,这可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和仪态啊。”
“那又有什么办法,你以为他还是以前的冯子昂吗?好好的金凤凰不要,偏偏要选一只上不了台面的麻雀,现在吃到苦头了。”
“谁说不是,你们说这冯大人也真是心大,虽说是长公主休夫在前,他是被抛弃的一方,可我们也都明白,以长公主以前对他的爱意要不是被他伤的深了也不会做出此举。这么明晃晃的将皇家颜面视若无物,要是我早就怕的辞官回家了,哪还敢像他一样天天的在皇帝眼前晃悠,这是生怕皇上忘了他,不给他小鞋穿是吧。”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以冯大人乐善好施的高尚品德,没了长公主的支持,既要养家糊口又要助人为乐,真辞了官,他可就要带着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了。”
“。。。。。。。”
即使走的再快,后面那些没有放低声音的言语仍旧三三两两的顺着风飘进了他的耳朵,听着身后那些同僚的嘲笑,冯子昂只能用尽全力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快点走,走远了就听不见了,听不见。。。。。。。就可以自欺欺人当做不知道了。
这么想着,冯子昂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直接穿着官服来到了南华街的书画铺子,“老板,上次我放在这里寄卖的丘山烟雨图卖出去了吗?”
掌柜闻声看见那个身穿官服走来的俊朗青年,一双精明的小眼里闪过一道暗芒,哟,这是觉得之前自己给他的价钱太低了,这次想拿身份来压我了?
哼,也不看看他身后站着的是谁,别说一个没有实权的四品官员了,就是有实权的一品大员,也要给他三分面子。
谁让他是。。。。。。。长公主的人呢。
说真的,要不是夏雪传话说对这个眼瞎心瞎的前驸马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因为主子与他和离的事情就把送上门的肥羊往外推,再怎么着也得把他身上的利益榨干了再教训,自己当初看到他的时候是真的想直接拿着扫帚将人轰出去的。
如今他作出的书画越来越没有灵气,卖的价钱也越来越低,掌柜琢磨着也是时候卸磨杀驴了。
“哟,这不是冯大人吗,今儿这身穿着可真威风。”展柜皮笑肉不笑的恭维了一句,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两银子,“画卖是卖出去了,可冯大人您最近作画的水准是越来越低了,这价钱嘛,自然也卖不上去。”
冯子昂低头看着那小小的一两碎银,俊目中怒色一闪而过,眉头蹙成了小山峰,“掌柜的,这钱是不是有点太少了,我以前的作品可不是这个价。”
掌柜一听,顿时气笑了,想也不想的直接开怼,“您也知道那是以前啊,现在您的作品不光水准下降,灵气不存,就单论您现在的名声,还有人肯买你的画回去裱窗户就很难得了。”
“你说什么?”冯子昂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裱,裱窗户?”
掌柜的抠了抠耳朵,不以为意,“不然呢?买回去挂着或是收藏啊?您也不看看您现在画出来的作品都是什么样。”似是觉得这么说力度不够,掌柜随手从新收的一摞还没裱的画纸中抽出一张,展开,“来来来,您看看,这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画的,再对比对比您之前画的,您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给的钱低了吗?”
冯子昂的眼睛落在展开的那幅画上,上面群山连绵,各有千秋,崇山峻岭,大气磅礴,虽然手法还有些稚嫩,但是构图严谨,意境十足,整幅画一眼望去灵气扑面而来,仿佛真的置身于山岭之间。
再想想自己之前画的,技巧是炉火纯青,但是意境却是。。。。。。。
掌柜看着垂头不语满面寂寥的青年,心中没有半分同情,在青年临走前又给了重重一击,“冯大人,鄙店小本生意,大人的画作以后还是不要再放在这里售卖了。不如去找个更能欣赏您佳作的店铺,说不定得到的银钱还能更多些。”
冯子昂脚步一顿,身子一僵,继而什么都没说,加快脚步离开了。
看着那带着几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身影,掌柜哼了一声,轻快的唱着小曲回到了里屋对账去了。
月底了,该和长公主那边的管家对账了,账目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冯子昂怀着不知该怎样描述的心情回了家,在翠柳一脸喜悦的神情中慢慢的从袖带中掏出了。。。。。。。一两银子。
翠柳眨了眨眼,有些疑惑,“老爷?”这难道是因为她尽职忠心给她的赏钱?
然她眼中刚升起的激动兴奋还没褪去,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道沉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落寞和茫然,“这是给你买菜的钱。”
翠柳脸上的喜色一僵,以为自己理解有误,又问了一遍,“是给夫人买鱼翅的吗?”虽然可能不太够,但是加上之前的,也能买点最次等的鱼翅给她一个人解解馋。
“不,是接下来半个月的菜钱。”冯子昂单手捂在了额头上,似是头疼,“至于鱼翅,就让表妹先忍忍吧,等我发了下个月的俸银再买。”
“这。。。。。。。”翠柳有些为难,她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怕夫人不同意啊,“要不,您亲自去和夫人说一下?奴婢嘴笨,怕是说不好会引夫人动怒。”其实不是她说不好,而是怕被迁怒。
做奴婢的,就是这样倒霉悲催,主子心情高兴就万事大吉还能跟着喝点汤,要是心情不好,那就是出气筒,任打任骂自认倒霉。
冯子昂看着丫鬟一脸的为难和纠结,想了想就答应了,等晚上吃过饭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将这件事跟妻子说了,本来以为会得到她的谅解和支持,却没想到耳际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女高音。
“你说什么?”吴莲依高声叫道,“下个月才买鱼翅?!”
“不行,我明天就想吃!”
“可是家里现有的钱不够了。”冯子昂温声解释,握着她的收,试图安慰她暴起的情绪,“乖,等我下个月的俸银发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买!”
吴莲依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笑,“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买?恐怕那钱还没到我手里就被你随手散出去了,到我手里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106()
许是女子的面容过于狰狞;语气过于尖锐;冯子昂被甩开后仍是愣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眼角余光瞥见那凸起的小腹;训斥的话吞回肚子;好声好气的解释;“我给那些人钱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没有我的帮助就活不下去。”
“他们活不下去尚有你这个冤大头出钱,那我们活不下去又有谁来做冤大头帮我们?”女子表情凉薄;语气尖酸,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温柔柔弱,“你以为自己还是长公主的驸马爷吗?有她无怨无悔的支持你;愿意纵容你可笑的善良去帮助别人;愿意陪着你一起傻。”
“醒醒吧。人家已经不要你了,离了她的支持和纵容你什么也不是!”
可笑她说人家蠢;自己也没见得有多聪明;到现在才看清冯子昂这个人。
天真;固执;愚蠢;无知。那满腹的才情只会吟诗作画;不懂官场应酬,政事决断。
哦不,现在那令人惊艳的才情也被生活磨灭的差不多了;失了不染尘埃的清高;没了清灵脱俗的灵魂的诗词画作只余下华丽空洞的外表,再不复从前的激荡人心,惊艳绝伦。
甚至那意气风发,俊朗无双的面容都因此蒙上了一层灰尘,没了珍珠璀璨的光芒。
原来她所看重的,所依赖的,所敬慕的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别人精心呵护的镜花水月,一旦那人不再上心,他就什么也不是。
也难怪当初和他同一届的进士,明明很多人成绩不如他高,却混的比他好。原本以为是皇上因为他尚了公主不能给他高职,现在才知道他能有四品太长少卿的官职还是托了长公主的福,不然以他的能力,能任个七品闲职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可恨她自负聪明,使劲手段勾的他的心,爬上他的床,怀上他的种,到头来想要享受的荣华富贵没得到不说,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痛骂的过街老鼠。每天都过不上一天安稳日子!
真是赔大了!
冯子昂被妻子这一番言论击愣了,傻傻的坐在那里,失了神。
怎么能这么说他呢。
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呢。
这世上谁都可以这么说他,唯独她,只有她不能。
说好对他是真心爱戴,仰慕他的才华,钦佩他的人品,视他为心中的大英雄,是她的信仰呢。
他信了,也被她深沉如海热烈如火的爱意打动,怜惜她令人同情的身世,沉迷她那双盛满了忧愁、隐忍和柔弱的眸子,让他觉得自己分外高大,坚强,勇猛,能将她护在羽翼之下,能给她安全的港湾。
为了她,他辜负了对他很好很好的妻子,得罪了大周的帝王,担着忘恩负义,负心凉薄的罪名,从一个风光无限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落到了现在要为五斗米折腰的落寞青年。
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之时也不是没有后悔过,也不是没有对比过从前。以前的自己连月俸都不用上交,钱更是从来没有不够用的时候,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有人毫无怨言一如既往的支持,总有人替他将其他的事情打理妥当,让他安心放心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现在呢。
为了生计,他有多久没有和同辈中人踏青游玩,饮酒作诗了?又有多久没有静下心来潜心创作,琢磨语境与意境了?
也难怪那个掌柜不愿意再收他的诗词和画作,也难怪他给自己的价钱越来越低,这不怪别人,是他自己没做好。
可他为什么没做好呢?明明以前做的很好啊。
冯子昂陷入了沉思,可是低头看到身旁那令人怜惜的面容,他就将心中升起的悔意和想法强硬的给压了下去。
不能悔,不能想,他这么做是为了爱情,是为了给他爱的人一个名分,一个家,一份尊重。也是为了给他不爱的人一份解脱,避免她再因他们受到伤害。
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支撑自己坚强下去的爱人用这种尖酸刻薄的语气数落他的无能,仿佛他们之前的浓情蜜意都不过是过眼云烟,风一吹,就散了。
“你不是说你爱的是我这个人,是我的才华,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就不在乎地位和金钱吗?”青年喃喃的问道,双眸死死的盯住逐渐安静下来的女子,哑声问道。
吴莲依被男人眼中烫人的温度和黑沉的情绪刺了一下,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直到后背靠上冰凉的床柱,才像是被注入了勇气一般,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些是真的。我一个无依无靠发孤女要想过的好,最快捷也最有效的当然是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让他成为我的依靠。所以为了赢得你的真心,我自然是要用我的真心来换,这样才更真实。”
“可真心也是有时间的。”吴莲依顿了顿,想到那个尊贵无双的男人对她的承诺,心中不由变得火热,脸颊发烫,“我要的生活你给不了我,那么我给你的真心自然也会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