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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瞪大了眼,魏初微微一笑:“余老先生果然了得,只需一眼就心如明镜,不过我这病,还真只有你能治。”
她微微抬高下巴:“我吃错了药,是有人欺瞒坑害我,我心中郁结生恨,这恨也只有余老先生您能解。”
她朝南风示意,南风就将一张折了两折的纸交给葛闻喜。
葛闻喜不解地打开一看,惊诧道:“这药方……”药方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笔迹,这分明是……
余一春也瞧去,眯缝着眼看了半天,忽地双目一睁,沉声问魏初:“这药方是谁开的?”
“开这药方的人姓李名闻善,在江南是个非常有名气的大夫,人称李神医。”
余一春大怒:“这小兔崽子,学了三分皮毛也敢称神医了!”
他看着魏初叹了口气:“你这女娃本该越早落胎越好,他却给你保着,简直胡闹!你若想活命必须立即落胎,既然是我的弟子害你成这样,老头子也不能坐视,老大,你马上给她开药,尽最大力保她的命。”
葛闻喜连忙应下。
魏初却笑一笑:“不急。”又看了南风一眼,南风咬着牙默默地把肩上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一个黄色油纸包着的东西,这都是药渣。
魏初道:“这是近半个月来李闻善给我吃的药的药渣,两位请看。”
包袱一打开,余一春师徒就齐齐变色了,再开了几个药包,余一春脸如锅底:“这个小畜生!”
这些药渣的主要成分都是保胎药,然而也不过是短期内强行保胎,魏初吃这药不出一个月定会流产,而到时人也差不多要油尽灯枯了,说不定会当场血崩而亡。
这哪里是保胎?这是要人命啊!
葛闻喜忙拍抚着余一春的胸口:“师父息怒,小师弟是我们一干师兄弟中最聪慧最有天分的,不至于如此糊涂开出这些药来,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药方可以是写给别人的,却被魏初拿来做文章而已,这些药也不一定就是李闻善开的。
他用怀疑警惕的目光看着魏初。
魏初却毫不胆怯:“到底是事实如此,还是我捏造作假,到底李闻善只是单纯的糊涂还是别有居心,我说再多你们也不会信,那不如你们亲自去问李闻善好了。”
“小师弟也来了?”葛闻喜忙问。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她转过身,“二位请吧。”
葛闻喜还在犹豫,余一春却毫不犹豫地跟上去,葛闻喜也只好连忙跟上,然而魏初没有带他们去见李闻善。
他们来到了一间普通的厢房,魏初给她那个侍女吩咐了几句话,那侍女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两师徒还闹不清这是要做什么,隔壁房间就传来开门声,然后那侍女冰冷喝道:“把这个女人拖出去给我剁了!”
这是哪一出?
接着隔壁就一阵兵荒马乱。
尖锐的女声叫着“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救命李大哥救我”。
惊慌愤怒的男声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要对昭昭做什么?魏初呢,叫那个毒妇来见我!”
这个声音正是李闻善的声音!
这边师徒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魏初,魏初走到墙边,将一幅画拿开,便露出一个孔洞,余一春凑上前从孔洞里看去,正好就能看到隔壁的情况。
只见一个孱弱的妙龄姑娘被强行拖出屋去,而李闻善想救救不得,被人压着跪在地上,满脸狰狞地瞪着红眼,要将那个侍女给吃了一般。
余一春心情莫名,这个小徒弟人前人后从来都是温善孝顺的,说话做事都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这也是他最喜欢李闻善的地方,他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那边,南风冷笑着看着李闻善:“要对柳昭昭做什么?她害得我家小姐去了大半条命,我们自然要将她千刀万剐了去喂狗!”
李闻善心头一跳,眼里闪过惊慌,恨恨道:“昭昭将魏初当作最好的姐妹,她却抓了她不说还斩了她一根手指,如今又说昭昭害她,毒妇!果然是毒妇!”
“哼,到底谁恶毒李郎中你心里清楚吧,你这些日给小姐吃的到底是什么药!”南风想到刚才余一春说的话,根本不用装,眼睛就红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姐每天喝下去的那些药汤竟是催命的。
“你明知小姐的身子不能保胎,你还给她吃那些药,小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南风定定地直视他的双目,眼里仿佛起了漩涡般,她背着墙上的小孔,也挡住了李闻善的脸,李闻善脸上露出恍惚之色,狞笑了起来。
重生杀夫报仇(十四)()
“哪里得罪我了?我不过是帮她罢了,她不是成日就会哭哭啼啼,恨不得要跟着魏家人一起下黄泉吗?她要死就该赶紧地去死,就因为她占了个嫡妻的名分,周兄再不喜她也只能忍着,昭昭明明那么喜欢周兄,却只能闷在心里,暗中垂泪……”
南风愕然:“你不是喜欢柳昭昭吗?”
“是,我爱着昭昭,所以她想要的我都会帮她得到,只要能够每天看到她开开心心的,只要她偶尔能看我一眼就够了。”
李闻善面上露出一种恍惚而深情的表情,看得南风都要吐了,他忽然脸色一变,复又厌恶狰狞地道:“况且魏初竟然敢一口一个李郎中叫我,若非我给她调养身子,就凭她个病歪歪的样子,早埋地里去了,她不知感恩反而对我呼来喝去,只凭这点她也该死!”
南风气得发抖:“就因为这些理由你就要害小姐?你不是悬壶济世的大神医吗?你的医德仁心呢?”
“神医?医可救人,也可取人性命,我看得上眼的才去救,至于那些惹我厌烦的,救了非但没好处还嫌添堵,我为何要救?”李闻善分外得意高傲,“行医行医,最大的乐趣不是救人命,而是生杀予夺的快感,至于医德仁心?那不过是伪君子挂在嘴边的虚话罢了!”
南风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李闻善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有些话藏在心里他无人可说也不敢说,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倾吐发泄的机会:“我当初从医,为的不过就是那高高在上、万人敬畏的感觉,谁让我不痛快,我动动指头就能要他的命!就如魏初,她让我帮她保胎,我就替她保,她喝着药以为吃到了仙丹,谁会知道那却是催命的!真是蠢透了!还有那魏定,那小子在我跟前高傲得像什么一样,还不是被我一帖软筋散放倒了?死前还被我拿来试新药,可惜周兄说不能留下太多痕迹,试得真不痛快……”
隔壁余一春听到前面已经面黑如锅底,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朝魏初看去。
魏初早在大哥的名讳被提到的时候指甲就深深嵌入掌心,面色苍白如纸,关于大哥的死,她前世就从柳昭昭口中得知一二,这次却是李闻善亲口承认。
已经做足准备,刹那之间还是心痛如绞。
见余一春看过来,她知道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
“砰!”
她猛然站了起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一副如遭雷击的样子。
李闻善听到这声响,顿时醒了过来,脑海中竟一片空白,可是他又隐约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刚想质问,门却一下被推开了,魏初站在门口,通身惨白、双目腥红,浑像一只来索命的厉鬼,一字一字阴恻恻地仿佛咬出血来地道:“你、方、才、说、什、么?”
李闻善几乎被吓到了。
魏初朝他一步步走去,一把揪起他的领子:“你说你将我大哥怎么了?什么软筋散?什么试药?”
李闻善张了张口,然后看向魏初背后,看到救星一般:“师父,大师兄,你们怎么在这里,快救救我!”
余一春看着他的目光简直要吃了他一般,而葛闻喜也用一种陌生惊骇且无比失望的目光看着他。
李闻善脑海里轰地一声,恍惚意识到,自己完了。
魏初死命晃着他:“你说啊,你把我大哥怎么了?你们对他做过什么?”她一把甩开李闻善,抽出南风身侧的鸳鸯剑就要朝他刺去,结果下腹却骤然一阵剧痛,她晃了晃直接就倒了下去。
南风惊骇欲绝地抱住她。
魏初感觉一股热流汹涌地从腿间涌出。
这个她厌恶至极的孩子终于是离开她了,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余一春和葛闻喜这两个大神医几乎是抢到她身边,又是号脉又是掐人中,还命南风赶紧把她往床上抱。
魏初从剧痛中缓过一口气来,一把握住了桌脚。
“小姐!”南风要抱起她就会拖动沉重的实木桌子,魏初手腕细细一把,那会伤着她。
魏初睁开眼,勉力看向余一春:“魏初,瞎了眼,自作孽,死不足惜……然大仇未报……求先生,成全我!”
余一春一口气梗在喉口,瞪着她,沉重地喷着气。
外头一阵响,赵无殊带人冲了进来,看到魏初惨状忙赶过来,他握住魏初死抓着桌脚的手,沉声道:“放开,我答应……”
他本想说他答应替她出兵江南,去料理那个姓周的人渣了,不需要什么交换条件。
仅仅一夜,他对她的所有事情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李闻善的话他也是从头听到尾的,对这样一个女子,没有人硬得起心肠。
但魏初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满是决绝地睨视他一眼。
那如雪似冰的一眼,叫赵无殊怔住。
魏初喘了一口气,死死看着余一春:“求您!为我!救他!”
赵无殊浑身一震。
余一春仿佛瞬间老了数岁,他看着满脸不甘又满含祈求的魏初,一颗苍老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罢,罢。
本就是孽徒害了她,欠了她的,徒不教,师之过,原本就该他来还债。
他沉沉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我救他。”
魏初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嘴角浮现一个弧度来,含笑看向赵无殊,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现在轮到你了。”
赵无殊心跳如鼓擂,然而面上却只绷得紧紧的,沉得吓人:“我即刻派人下江南,必生擒周贤,但你也要撑到亲自手刃他那一天。”
得到这句话,魏初含笑闭上眼,手松开了,神志顷刻就模糊了。
赵无殊心头一紧,抢在南风之前将她抱了起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迎着阳光走出门口:“去我那里,我那药物齐全。”xh。212
重生杀夫报仇(十五)()
魏初再醒过来,躺在床上怔怔地发呆。
精美大气的天青色纱帐,床头悬挂地绣着飞鹰的荷包,窗下长案上奉着一把宝剑,墙上还悬挂着一副狂野草书。
这显然是男子的寝室。
“醒了?”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
赵无殊走到了她面前,大概是因为在室内,他没有再披大氅,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燕服,袖口领口各有一指宽的黑色幅边。
墨发轻挽,眉目冷峻,步伐沉着有力,随着走动腰间一块玉佩晃动,低头看来时,因逆着光,眉眼恍惚柔和下来,越发美好得不似人间。
再没有人,能如他这般轻而易举地显尽风华。
魏初缓缓眨了下眼,是了,最后仿佛是他抱起她。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那么做,那时她可是一身污秽。
他还很干脆地答应她去抓周贤。
她声音嘶哑:“多谢你。”
赵无殊凝着她半晌,忽道:“你是故意的。”
“……”
“故意在那个时候让自己小产。”
魏初微微笑了:“看出来了?是啊,不是那样,余一春未必能当场答应我。”她偏了下头,“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留那个孩子那么久。”
周贤的种。
在她体内她时时刻刻都犯恶心。
偏偏那也是她的孩子,怀着他的每一天,她都无比煎熬。
她脸上的自我厌弃令赵无殊蹙眉。
“对了,李闻善呢?”
呵,心里只有她的仇人。
他拿出两张纸:“这是李闻善的供词。”
两份供词,一份是李闻善的,一份是柳昭昭的。
后来根本不用别人出手,在听到了李闻善的“自白”后,余一春也会问个一清二楚。
作为大名鼎鼎的神医,余一春有无数方法叫人说实话,甚至比南风的**术还要好用。
供词上写着,魏定死的那日出发前就被下了药,关键时刻药性发作,他浑身无力,轻易落网,李闻善在他身上各种试药,以此来逼他交代不存在的所谓“魏家的宝藏”,结果自然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杀了他,而魏定之所以被砍得面目全非,就是为了掩盖被试过药上过刑的痕迹。
魏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