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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谨白索『性』握住印章,翻身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那树妖已经退到对面,叶谨白便和他隔街对峙。
树妖看着他,眼里满是怨毒,它抖着树枝,花叶沙沙作响。
“恶毒的……人类。”
叶谨白道:“先动手的明明是你。”
树妖却冲他『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树枝陡然合拢,那花瓣从树枝上散落,飞速旋转着将一人一妖包围起来。
叶谨白逃脱不及,被花瓣围了起来,眼前的世界被一片鲜红取代,他完全看不清周围,而那树妖攻击不停,叶谨白身上的符纸也快用完了,身上被锋利的花瓣割开许多口子,白『色』衬衫下一道道细长伤口往外冒着细细密密的血珠。
空气里弥漫着来自他血『液』的甜腻气息,叶谨白甚至能感受到街道两边有妖怪打开了窗户,蠢蠢欲动。
叶谨白知道不能拖了,他的鲜血会引来更多的妖怪。
他低头,幸好手中印章的朱红『色』终于完全褪去,叶谨白松手,印章悬空浮起。
“四字曰:冬!”
叶谨白双手结印,向下一压,印章灵光大绽。
印章在高处悬停,转变为透明『色』,急速旋转的花叶蓦地冰封坠地,树妖和它的花叶一起,冰冻在这凛冬里了。
这样森冷的寒意将风与声也一并冻结了。
轰然一声后,爆炸的灵力震碎了树妖布下的花瓣结界。
叶谨白全身都是细细碎碎的伤口,失血过多使他眩晕,解决了树妖之后,叶谨白直接跪在了地上,印章失了灵力支撑,也从半空中摔落在他手边。
寂静的长街接连响起吱呀的声音,是店铺里的妖怪店主们推开了门或者窗户,大妖小妖们聚在一起低声细语,目光却都落在他身上。
夹杂着食欲的,贪婪的目光尽数落在叶谨白身上,他现在头晕目眩,灵力抽空后几乎没有力气,可他还是站起来了,尽管唇『色』苍白,眼睛却明亮清澈,他指尖甚至还夹着一张微皱的符纸。
所有觊觎着他的妖怪都知道他已经力竭了,然而就凭那一张符纸,一张不知道还能不能被催动的符纸,就足以让大部分蠢蠢欲动的妖怪老老实实待在原地。
它们不是放弃了,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叶谨白站在街道中央,他没有进小楼,因为他知道,这些妖怪在寻找机会,一旦他表现出一点的畏惧怯懦,他就会被扑上来的妖怪们撕成碎片。
如果他不镇住觊觎他的妖怪,哪怕他今晚活着走回了小楼,明天、后天……总有一天,他会某个妖怪吞吃入腹。
妖怪们在等一个领头羊,而这只领头羊没有让他们等太久——穿着睡衣的男人走出了店门,他紧盯着叶谨白,眼睛是纯粹的金『色』,每走一步,他属于人的特点便少一分,等他走到叶谨白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一头巨大的银灰『色』野兽了。
周围妖怪渐渐聚集起来,将叶谨白围在中间。
叶谨白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最后一张符纸在他指尖发出微弱的灵光。
他想今晚大概是要交代在这儿了,这时,身后的“覆舟”传来声响,叶谨白下意识回头,瞧见俊美的裴夙推开了窗户,正垂眸看着他。
第4章 钟灵()
长街明亮的灯光让人和妖物全都无所遁形,裴夙轻轻叹了口气,关上了窗户。
原本因为裴夙出现而缓和的气氛在窗户关上的瞬间再次冷凝,妖怪们松了口气——如果这位非要『插』手,他们就算再嘴馋,也只能把猎物拱手想让。
毕竟裴先生才是这条街真正的主人,谁敢跟他过不去呢?他们还想过下去呢。
妖怪们的包围圈已经缩得很小,离叶谨白最近的一头狼妖甚至低头闻了闻他的衣角,像是在确认猎物的新鲜程度。
叶谨白面『色』冷然,手上符纸一抖,狼妖下意识后退几步做出防守的姿态,然而很快,狼妖就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类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狼妖道:“你还是老实点吧,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你不如乖顺一点,我们下手的时候还能轻一点。”他一掀嘴唇,『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齿。
叶谨白没吭声——半点不反抗地等着被拆吃?他看上去像是那么柔弱的『性』子?
他将符纸横于身前,平静道:“你们谁先来?”
他站在群妖中间,指尖最后一张符纸在夜风里微微颤抖,而他的眼睛像是冻结的湖面,冰冷坚硬却又清澈见底。
裴夙打开门,一抬头,恰好撞进这样的目光里。
谁都没想到裴夙会开门,叶谨白愕然和他对视,裴夙莞尔:“我去换了身衣裳。”
叶谨白迟疑了一会儿,轻轻应了一声:“嗯。”这是跟他解释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下来?回想到对方打开窗户时只穿了白『色』的睡衣,披一件红『色』的外袍,看样子像是被他们的动静惊醒了,披了件衣裳出来的 。
裴夙臂弯间就搭着那件红『色』外袍,衣摆上绣着云纹,他无视一众现出狰狞原形的妖怪,径自走到叶谨白面前,将手中的外袍抖开披在叶谨白身上,隔绝了那股无比诱人的香甜气味。
裴夙的语气略带几分责备:“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闹腾。”
他的语气过分亲昵,仿佛二人熟知已久,叶谨白耳畔微红,垂眸的时候看见他左腕上黑『色』的帕子,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聚在一起的小妖们心里则打了个突——难道说裴先生他……看上了这个人类?
众妖仔细打量了叶谨白,这才发现这个人类确实长得不错。不过……裴先生本身就是少有的美人吧?
“裴先生?”领头的狼妖壮着胆子唤了一声。
裴夙:“何事?”语调微冷。
狼妖不敢说话,幽绿的眼睛却满含不甘。
裴夙不再管他们,示意叶谨白跟自己进来。
叶谨白跟在他身后进了覆舟,这才发现门口蹲了一大一小两只黑猫,赫然是早上在店里打架的两只。
小的那只冲他喵了一声,叶谨白能从他蓝『色』的眼睛里看到明晃晃的担忧。
叶谨白笑了笑。
小猫迈着猫步就要跟着他,被大猫叼住后颈三两下钻到角落里去了。
覆舟内的装修古典雅致到了极点,叶谨白第一次来没有仔细看,这一次他注意到了很多细节,哪怕是座椅上的雕刻的每一条纹路都在漫不经心里透着极致的文雅。
他跟在裴夙身后,还披着裴夙的外袍,而且这件外袍还有裴夙身上的熏香,肯定是他常穿的。叶谨白低下头,莫名有些窘迫。
裴夙带着他穿过外间,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裴先生?”
裴夙回头:“嗯?”
叶谨白面『露』局促,他想问裴夙他们是不是见过,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接问:“我们见过?”听起来就跟拙劣的搭讪似的。
不过很快叶谨白就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了,因为裴夙打开了结界,如同透明膜般的结界洞开,隐藏在结界后的景『色』就映入叶谨白眼帘了——是一座大宅。
这座小楼后居然别有洞天!
“进来说吧。”裴夙浅笑,说罢率先踏进了大宅。
裴夙将他带到了一件卧房,亲自取了一套衣裳,干净的手巾、水外加一小罐『药』膏。
“上点『药』,再把衣服换上吧。这是我的,还没穿过,可能不合身,且先将就。”说完转身出去了,体贴地关上了门。
叶谨白脱下衣服,清洗了伤口后打开小罐子,里面是满满一罐的淡粉『色』『药』膏,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他因为吞食过钟灵,本身愈合能力极强,现下大部分伤口都已经看不出了,但有一些受了妖气污染的却不行。
叶谨白取出一些膏『药』涂在伤口上,还渗血的伤口立时就愈合了。上完『药』,叶谨白换上裴夙的衣服。
裴夙的衣服当然不合身,叶谨白将衬衫的袖子挽了一道才『露』出手腕,裤子也长了不少,叶谨白低头了看了看自己这松松垮垮的一身,面『露』无奈——他一米七八真的不算很矮了,裴先生的身高有……一米九?
幸好他贴身的衣服没破,只换了衬衫长裤。换好衣裳,叶谨白打开房门,请裴夙进来。
裴夙瞥见他那件红『色』的外袍被叠得整整齐齐,端正放在小几上,他示意叶谨白随意坐,然后叹息道:“你太鲁莽了,我如果是你,绝对不会走到街上来的。”
叶谨白垂下头,“我太自信了。”
裴夙递来一杯热茶,莞尔:“我并有责怪的意思。”顿一顿,又道:“顾鸿应该跟你说过这条街的情况,你是人类,待在这里很不安全,我的意思是不如搬出去。”
叶谨白垂头,半晌没说话。
裴夙还以为他挂不住面子,谁想过了一会,叶谨白抬头道:“裴先生,我没地方去。”
屋里的灯不算明亮,他就坐在裴夙面前,还穿着裴夙的衣裳,松松垮垮并不合身,领口微开,锁骨在黑『色』衬衫下半隐半现,眉目在昏黄灯光下格外柔顺,他双手捧着茶杯,十指修长白皙,雪白的手腕隐在黑『色』的袖口下。
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柔软的气息。
这种表情恍惚间和多年前那个年幼的孩子重合在一起,裴夙难得楞了一下。
叶谨白的表情很柔和,“我这些年已经给家里带来很多麻烦了,我也好家里人也好,都觉得离远些是比较好的决定。”
毕竟只是叔叔家,这么多年的照料已经让叶谨白很感激了。
叶谨白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而且,我和裴先生见过吧。十一年前,平山。”
裴夙点头,他以为叶谨白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了。
见他直接承认了,叶谨白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我……吞食了钟灵,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人类了。”不是人类,但也不是妖怪,游走在人与妖的边界上。
裴夙道:“以后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钟灵了,尤其不要说你已经吞食它了。”
叶谨白面『露』困『惑』。
裴夙从他手里拿走杯子,换了热的茶水,“总之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也不要说在平山见过我。”他当初去平山就是为了钟灵,有几个大妖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最后钟灵被叶谨白取走的事情却没几个人知道。
钟灵这样夺天造化的宝物,若是在他手上倒也罢了,左右没多少人敢觊觎他的东西,可在叶谨白身上,说出去没一天,大概就要被妖怪们分吃了。
叶谨白道:“您当初就是冲着钟灵去的吧?结果被我半路截胡。”在被他截胡之后,还亲手将他从倾塌的山脉中抱了出来。他在茫然中没有看清裴夙的脸,却记得裴夙身上的熏香,还有手腕上系着的帕子。
裴夙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开话头,“不早了,快休息吧。”
他站起来,『揉』了『揉』叶谨白的头发,“别多想。”
门被轻柔地关上了。
叶谨白将印章取下,小小的一枚立在掌心,玲珑可爱——如果忽略它的杀伤力的话。
所谓钟灵,就是指神灵死亡后的灵魂。
神灵亡故后,灵魂不会散去。
十一年前他在平山认识了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孩子,本来以为对方和他一样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谁想对方竟然是平山的山神,不过因为平山的开发而日渐虚弱,死后身体化为印章,灵魂化为一枚绿『色』的果实,几乎是强迫他吞了下去。
山神死去,平山大范围倾塌,他被察觉异常后赶来的裴夙送了出去。
叶谨白一直以为那是偶遇,现在回头一想才发现不对。然而裴夙似乎不愿意跟他说更多,甚至叫他不要再提……那么,钟灵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印章悬浮在他掌心,光芒明澈。
叶谨白五指收拢,印章掉入掌心。他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
“先生,”金绿眼睛的大黑猫带着小黑猫跟在裴夙身后念念叨叨,“就把他放我们这儿啦?”
裴夙道:“嗯。”
嗯是几个意思啊?大猫忧心忡忡,想起叶谨白长得那个无辜『奶』萌样,忍不住一把搂住小黑猫,一边『舔』『毛』一边绝望地想:先生该不会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吧?
“要我说,还是把他吃了吧,炖锅汤给先生补补身体,”黑猫道,“您看长得那副甜软可口的样子。”
走在前面的裴夙倏然顿步,黑猫连忙刹车,险些撞上他,连忙叼着小猫后退了一步,“先生?”
裴夙转了转扳指,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