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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铃想起那名叫“三藏”的和尚来,这“三藏”倒真不像个和尚。
第167章()
“师父叫鲁奔,原本混迹江湖,后来江湖被灭,他退身成了长安街头一霸,每日呼风唤雨也风光了一阵子。最后不幸被慈恩寺的大师父制服,那慈恩寺的大师父见我师父也不是大恶之人,便把师父留在慈恩寺做了个可以喝酒可以吃肉的和尚,却不许师父再上街生事。”
“慈恩寺的和尚收服了你师父,你师父又收服了你?”銮铃一时有点儿难以消化。
悟空活泼地点头:“师父和林公子关系颇好,因为林公子常请他喝酒,所以林公子有事请他帮忙,他从不拒绝。”
林雁白还真是交友广泛。銮铃暗道,她算是终于明白了这一对怪异的和尚师徒,只是,还有一点不明白,她不由问:“那你和你师父的法号从何而来?”
“公子是说‘三藏’和‘悟空’?”悟空故作深沉道:“这名号颇有来历。”
“什么来历?”銮铃被他吊起胃口,还有些紧张。
“传说这慈恩寺曾发现过一部上古遗书,上面记载了一个天下最好的和尚的故事,那和尚名叫‘唐三藏’,他手下还有三个徒弟,其中大徒弟便是叫‘孙悟空’的。师父听了之后,便说他要做那天下最好的和尚,于是请主持给他取了个‘三藏’做法号,他便又给我取了个‘悟空’做法号,还说我是他的大徒弟。”
銮铃听得心惊胆战,那书,那书莫非是西游记?!
可没等銮铃问出口,始终默然听着的木媌陡然问出一句:“悟空,包袱呢?”
悟空下意识低头往他手臂上看,空荡荡的,那放了他们全部家当的小包袱,已然不见!
“我,那,这,包袱,它,刚刚还在来着”悟空原本兴奋的脸色一白,讷讷地说不出话。
“还好咱们身上都还有些碎银子,不至于饿肚子。”銮铃见悟空一下害怕了,便笑一笑出声宽慰,抬眼一瞧,却是他们的马车仍在不远处停着,太阳已经有落山的痕迹。
“肯定是落在那府院门口了,我去找找。”悟空说了句,抬步便要往回去的路上走。銮铃略一犹豫,还是把他抓住,她今日瞧见那梅妃,心里到底不安。
“不必了,不过是些银钱,咱们可以边走边赚,不碍事。”銮铃语调愈发温和了些,这悟空再机灵,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贪玩丢东西也是正常。
“两位公子先上马车,我很快回来。”悟空一把挣开銮铃,抛下一句小跑着去了。
銮铃瞧着悟空的背影,也没有再说话,她那包袱里,其实除了大量银钱,还有三样东西,一是煦王当日所赠螭形暖玉,二是薛恬去世之前所赠的蓝色锦囊,还有从李墨兮那里搜刮来的那本聊斋志异。
这三样东西,说不重要,便只是身外之物;说重要,却是别人所赠,她一时也摸不透得失。
而马车上的那包袱茶盏都纹丝未动,甚至连那捆红艳的冰糖葫芦都一串没少,銮铃不由后悔莫及,早知江南民风这样好,她真不该让悟空把那包袱背出去。
悟空许久才回来,一身大汗,却是耷拉着脸。銮铃知他没找到,却也不忍责怪,只道:“天色晚了,咱们找地方住一晚,什么都别想,有事明儿再说。”
找了间客栈填饱肚子,悟空还是闷闷不乐,銮铃又劝慰了一番,嘱咐他去睡觉,才和木媌回到房里。当下他们手头还有些银子,虽不至拮据,却也不能像之前那般大手大脚了,所以木媌和銮铃便睡同一间房。
洗漱过后,木媌忽而问:“那包袱里可有重要的东西?”
这包袱向来是竹凊帮銮铃打理的,竹凊不在之后,便是銮铃亲手整理,也算是銮铃最贴身的事物。所以木媌有此一问,銮铃又一迟疑,方一笑低身去铺被子:“没事。”
没了竹凊,这些杂务銮铃倒是很快都学会了。
“若按照悟空的话,包袱是在那煦王府外丢的,被人捡起后多半也会送到煦王府去。我去煦王府看看。”木媌说着转身往外走,她深知銮铃不是个在乎钱财的人,今日却几番犹豫,里面定是有重要的东西。
“你要夜探煦王府?”銮铃蹙眉问。
“我的身手你也知道,所以不用担心。”木媌微微一笑。
“你的身手是很好,可煦王府的人也不是好惹的。”銮铃登时想到煦王身边那些流楚流沙之类,怕是和风冽木媌一样,都是深藏不漏的。尤其此时木媌这一笑,又让她想起竹凊,她心头一揪,一把抓住木媌的手,沉声道:“人比什么都重要,还是早点睡吧,咱们明天离开这儿。”
木媌见銮铃下定决心,便也不执意要去。两人收拾妥当,刚各自躺下,四周忽然一阵灯火通明,还传来整齐的跑步声,似是不少的人把这僻静的小客栈给团团围住。
木媌机敏,从床上一坐而起。銮铃也随着坐起,急忙披上衣服。刚穿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梳头,那些脚步声已充满了整个小客栈,很快有人快步上楼,来到她们的房门外。
銮铃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僵硬地坐在床边上,她没有做错事,为何总有这些事找上她?木媌不做声往她身前一站,堪堪把她挡住。
来人似是很客气,抬手敲了敲门,才大声问:“里面可是李公子?”
“有事吗?”銮铃硬着头皮答应声。
“卑职要进去了。”那人只这么说了句,门便从外面一脚踹开,门一开,一个人当先被推进来。看到那人,銮铃和木媌都是一愣,脱口呼道:“悟空?!”
悟空双手被反绑着,脸上青肿,身上也有血迹,他一抬脸瞧见銮铃和木媌,脸上惨白,眼中却有了泪:“公子!”
“这个小和尚夜半到王府偷东西,却说是你们丢了一个包袱,说他便是去王府里取你们的包袱。”来人穿一袭淡青的侍卫服,面容英朗,语调不卑不亢,没有高傲,却也不热情。看着完全是个秉公执法的主儿。
他这一身侍卫服銮铃并不陌生,当日的流楚流沙便都是这么穿着的。听了这侍卫的话,銮铃登时明白,木媌被她拦着没有夜探煦王府,悟空却去了,还被抓了。
“我们是丢了一个包袱,至于它究竟在不在贵王府,我们也不确定,只是猜测。”銮铃出声。那侍卫径自看向悟空:“你可是受人指使?”
“没人指使!是我弄丢了包袱,所以要把包袱讨回来。”悟空一口道,说着又盯向那侍卫,一脸暴躁:“我认罪了,你快把包袱还给我家公子!”
那侍卫不看悟空,视线看过木媌,便隔着木媌落在銮铃身上,又道:“娘娘说了,包袱是在她那儿,可需得主人亲自去认领,她确定是这包袱的主人,才能还。”
“你们这些骗子!明明说我带你们来见他便把包袱还了的!”悟空气得双眼充血,狠狠盯着那侍卫。那侍卫神情平淡,仍是望着銮铃:“公子放心,娘娘说了,只消确定公子是包袱的主人,并不会为难公子。”
让她去煦王府?她拼命想避开煦王,却逃不开么?銮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子绷得极紧。
“请公子跟卑职走一趟。”那侍卫语调不紧不慢,却莫名一股压迫。
看来此刻,她这包袱是不想要也不行了,銮铃把心一横,正要站起身,木媌已抢在她面前出声:“那包袱也是我的,我跟你去也是一样。”
那侍卫胸有成竹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愕然,他一进门,便认定床上坐着的銮铃是梅妃要见的人,却不知这站在一旁的人是谁。
木媌又道:“我跟你去取包袱,你把这小和尚先放了。”
快速把梅妃吩咐的话想了一遍,那侍卫便果真把悟空给放了,他抬手一请,“那请公子跟卑职去一趟。”
銮铃此时才回过神,她蓦然从床边站起,一步上前拉住木媌,凑在木媌耳边低语几句。她这么一站起,长及腰间的乌发和清美的脸便都在那灯影里飘然一闪,惊鸿暗影一般,说不出的惊艳。
那侍卫这一瞧见,才发现銮铃竟然是位女子。
銮铃说完,便往后退开一步,目送木媌跟着那侍卫离开。悟空瞧见木媌被煦王府的人带走,吓得哭出声,却是“噗通”跪在銮铃面前:“公子,是我不好,都怪我!我本来只想把包袱悄悄拿回来的,谁想那娘娘像是知道我会来一般,早在那里等着了。”
悟空这话,无疑证明了銮铃的想法,这梅妃该是看到包袱里那块玉,所以才想要认识这包袱的主人,那木媌此去,该也没有危险,而她不愿去,是不愿见那煦王,也不愿见那梅妃,梅妃今儿看她的眼神也让她不舒服。
“好了,别哭了,木媌没事,咱们现在得走。”銮铃一面抓过她的头发随手编辫子,一面安慰悟空。悟空惊愕道:“咱们逃走,不管木媌了么?”
“咱们在云城等着,她取了包袱,自会去那儿找咱们。”銮铃不欲多言,利落地把长辫一甩,便又去收拾包袱。
第168章()
梅妃端坐在大殿上。她似是畏冷,身上披了件儿青碧色的披风,手里还抱了金兽小手炉,饶是如此,她的脸色仍不太好,坐在那儿不时咳嗽。她手边的小几上,便放着銮铃那个模样再普通不过的小包袱。
木媌轻垂了眼眸立在殿中央。
梅妃命殿内的人都退下之后,整个大殿便陷入一片沉寂,除了她不时地咳嗽,便没有一丝声息。
不做声瞧了木媌许久,梅妃语调柔和地问出一句:“你便是这包袱的主人?”她问话时,面上亦有柔和的笑容,让她看起来是个和善的人,可眼中却有探究的光。
“回娘娘,是奴婢的。”
“你且说说这包袱里都有些什么?”
“回娘娘,有一块螭形暖玉,一枚蓝色锦囊,一本聊斋志异,还有十万两的银票。其余便是些书纸杂务。”木媌纹丝不动站在那儿,平声静气回答。
梅妃似是坐的累了,轻轻换了个姿势,微斜地靠在那椅背上。她这么一换姿势,便能看清木媌的侧脸,黑亮的眼眸,秀气的鼻子,抿着的有点儿偏冷的嘴角,精致的下巴。
她目光下落,不动声色把木媌的身段儿又打量一番,诚然她这样看木媌已看了有一会儿——这丫头的美并不惊艳,很安静,一眼望去你几乎发现不了她,可看得久了,你才发现她的美也是能让天地失色的。
“别的本宫便不管了,你且说你那玉从何而来。”梅妃盯着木媌的神情,问。
“那玉是王爷所赠。”木媌说着,背上悄然冒出一股冷汗。这螭形暖玉是煦王贴身佩玉,要得到这玉,除非煦王亲自取下来,梅妃早有所料,可听木媌亲口说出是煦王所赠,还是眼神一跳:“珩儿亲手给你的?!”
不等木媌答应,梅妃声音提高不少:“你抬起脸来!”
木媌只得抬起脸,梅妃秀眉蹙紧,又瞧着木媌。她今日下车时在王府门口的人众里一扫而过似是看到了一个人,可那人与眼前这人分明不是同一人。
“珩儿为何把他的佩玉赠给你?”梅妃心中思量,嘴上又问。木媌硬着头皮答:“因为奴婢身子不好,而王爷宽和仁善,他体恤奴婢,所以把佩玉赠给了奴婢。”
“胡说!”梅妃陡然轻喝,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盯着木媌,沉声道:“这玉是他父皇所赠的‘龙子玉’,他岂能将此玉随意赠人?”
“”木媌无话可说。梅妃也顿了一顿,微和缓了语气:“珩儿既把他的玉给你,那便是他对你有一番心意,你何以故意曲解?莫非你另有意中人?”
木媌听得一头冷汗,手指不安地动了动。见木媌有些害怕,梅妃的神色倒愈发温柔:“你今年多大了?”
她听木媌自称“奴婢”,又知礼知仪,不由添了句:“你在何处当差?”
“奴婢年已二十,曾在温泉宫当差。”木媌斟酌了一下,复又垂下脸。
“二十。”梅妃重复了一遍,“本宫二十岁时已入宫三年了。”她语重心长地又道:“你和珩儿一样,年纪都不小了。本宫知道珩儿是个有主意的人,所以他的婚事本宫从不催促,从不勉强,可本宫心里还是着急的。”
梅妃的目光幽幽落在木媌脸上,有了几分压迫:“既是他把佩玉赠给你,便是他心里有你,本宫这次也要做回主,把你们的婚事尽快办了。”
“不可!”木媌腿上一软,跪在梅妃面前,震惊道:“万万不可。”
“莫非你还真看不上珩儿?哼,别以为珩儿在意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在这江南,还没有本宫说了不算的!”梅妃神色严厉,柔和散尽,俨然一个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