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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罢看向煦王,有请示的意思,毕竟他才是老大。
煦王略一点头,表示她可以开始了,銮铃才含笑望向诸人:“第一轮,由诸位佳人选择这位器宇轩昂的王爷。”
顿了顿,又道:“佳人选择的方式,便是向王爷提问。可以问任何想知道的问题,王爷必须如实回答。答题过后,若有人对他不满意,可自行离场,表示不愿与他结亲。当然,咱们的王爷胸怀宽广,不会记恨大家抛弃了他,更不会怪你问得不得当。”
她一席话过,大厅里安静异常。
銮铃怕这些古人不理解,便又详细解释了一遍,下面的动静才大了些,却是人人面露诧异。是啊,要让他们拒绝煦王这样的权贵,怕是需要一些胆识。
过了片刻,还是无人动静,銮铃便当先道:“大家无需害怕,王爷不会责怪。鄙人先做个示范。”她说着,面向煦王恭敬道:“鄙人问,若您的王妃惹您不开心了,您会打她吗?”
煦王含笑望着她,缓缓道:“不会,本王亲自挑出的王妃是让本王来爱护的,本王对她只会有怜惜。”
銮铃的心蓦然漏跳一拍,不过她反应够快,即刻转身面向诸人,一笑道:“瞧,王爷极为和蔼,佳人自管放开胆子,不必羞涩。”
这话过后又是半响,厅内毫无动静,銮铃眉头紧皱,这一群古人也真是,他长得好看,未必内里好啊。她欲待再煽动一番,终于有个娇弱的身影从一角落站起身。
定睛细看,这女子姿色属上等,一身气质清透。銮铃暗暗点头,笑问:“这位佳人可有何问题?”
那少女红透了脸,扫视一屋子坐着的一百多号征婚的少女,轻轻问:“不知王爷预备从这之中挑选多少人回府?”
銮铃脸一黑,当这儿是选群众演员呢?那要是拍个春运时节火车站送别的镜头啧啧,那你们这尊贵的王爷即便真是天神下凡,怕也是要累倒了!
煦王在座椅上微一欠身,淡淡道:“只选一人。”
那少女闻言“啊”了声,一阵失落,埋头坐下,却又偷瞄了一眼她左侧的女子,比她漂亮许多,又瞄一眼她右侧的女子,也比她漂亮,登时满心失落。不过,虽是满心失落,却也没肯离场。
煦王这话,却让厅内厅外的人都一阵唏嘘,一阵赞叹,一阵失落,却愈发仰慕了。
銮铃充耳不闻,继续招揽人提问。许久无效,她又道:“那第一轮结束,要离场的便可以走了。”
满座寂寂,无人动。銮铃深呼吸一口气,提醒道:“诸位佳人可要考虑明白,此刻不离场,一会儿被王爷挑到了,可想走也走不了了!”
“才不想走呢。”又一个人低低道。
“那你们也不问,若是他有隐疾呢?”銮铃不死心地循循善诱,说到此处,她幽深了表情:“譬如,咳,譬如”
满座少女随着她的提醒都呆住,有人问出声:“隐疾?”
下一刻,又有人仿佛骤然回神:“啊?何种隐疾?”
“就是,呃”銮铃做出个暧昧的神情,反正就是不好表达的意思。旁听的人中有个妇人顺着銮铃的诱导在一片寂静中出声道:“不会是男——”那妇人骤然回神,也红涨了脸,不好说下去了。
瞬间明白了銮铃话里的意思,流楚的脸一下绿了,他偷眼看向煦王,却见煦王盯着銮铃,面上虽有笑意,洁白的脸颊却难得一见的红了!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惊疑不定王爷这样的年纪,却一直不肯娶亲,莫非,莫非有隐疾?!
銮铃见效果达到,才满意一笑:“鄙人也就这么一说,只是‘譬如’,到底如何,鄙人也不清楚。”
气壮山河地舒气声,紧接着就是一个接一个抛向銮铃的白眼,銮铃讪讪一笑,几乎溺毙其中。
“咳咳,”这时,煦王终于清了清嗓子,在华椅中坐正身子,他面上虽有红晕,却是一本正经盯着銮铃,沉声辩解:“本王无隐疾。本王喝多了酒会长红疹的事,不是什么秘密。”
“呵呵。”銮铃反被他看的脸上一红:“这就好,这就好。”她重又把视线放在大家身上,抬手一挥,当先鼓掌道:“王爷表里如一,如此完美,可喜可贺!”
掌声如浪涛。煦王又安然无语,坐视銮铃兴风作浪。
鼓掌罢,銮铃继续她的主持:“若无人退场,下面进入第二回合。”她话音刚落,煦王这才道:“等一等。”
銮铃诧异地回头,煦王仍坐在那里,却是含笑问场下诸人:“本王再问一次,可有人要离场?此时不离场,若被本王选中,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不离!”诸佳人回答的极其坚定,他这句话,无非是坚定了她们留下的决心。
銮铃也觉煦王这一番话是多此一举,她含笑道:“既无人离场,咱们便继续第二回合。”
她话音一落,便见坐下诸人盯着她身侧一阵接一阵的呼号,銮铃诧异地回头,却是煦王不知何时已起身来到她身侧。
煦王双眸含笑注视她,见她不解,方温温提醒:“你的座位在下面,还不下去。”他说罢,抬手一指高台下第一排最前方的一张圆桌,那桌旁此时坐了两位女子,空了一位,像是贵宾专留的座位一样。
“”銮铃挑眉,故作镇定:“王爷此言何意?我不是来应征招亲的人。”
“那你为何刚刚不离场?”煦王眸光无辜。
“我是主持啊!”銮铃强调。
“本王自可以来主持。”煦王抬手一请:“请吧。”
“我没有糖葫芦,此次招亲有规定,没有糖葫芦不可入场。”銮铃深吸口气,终于又想到了一条。
煦王笑容温雅,不做声看向一旁的悟空,悟空忙地跑上台,把一串糖葫芦捧到銮铃面前:“公子,你忘了,你让我帮你留着的!”
“”銮铃怒目盯着悟空,这个小叛徒!悟空惭愧一笑:“公子快拿着吧,手都酸了。”
“我是个男人,你不会看不出来吧?”銮铃再度回望煦王,满面笑容。煦王亦是满面笑容,淡定道:“本王不介意。”
銮铃还欲再说,坐下那诸多佳人早已眼都红了,都不悦地盯着她,斥责道:“有王爷的垂青,还在故作推辞!”
“我是男的呀!”銮铃一指她自己,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呆若木鸡欲哭无泪!她给他设了一个套,却把她自己套进去了!
“那又如何?”诸佳人齐齐反驳。
“”这煦王在江南当真是一手遮天,可以指鹿为马了!銮铃愤愤抬手抓过糖葫芦,心思电转,便往高台下走去。煦王望着她气哄哄的背影,眼中笑意一深。
銮铃刚下了两级台阶,却是洒云楼外传来一声呼唤:“啊,娘娘来了!娘娘亲自来了!”
銮铃身子一僵,她发自内心怕见到梅妃。煦王亦一怔,他随即回神,一把抓过銮铃,扯着她快步来到屏风后藏起来,才嘱咐了句:“别出声。”不等銮铃回神,煦王已转身走出了屏风的遮挡,重新回到高台。
第185章()
銮铃身子一僵,她发自内心怕见到梅妃。煦王亦一怔,他随即回神,一把抓过銮铃,扯着她快步来到屏风后藏起来,才嘱咐了句:“别出声。”不等銮铃回神,煦王已转身走出了屏风的遮挡,重新回到高台。
他将将站定,梅妃已在人的搀扶下来到洒云楼内。煦王快步下了高台,搀扶梅妃往楼内走,含笑问:“母亲如何来了?”
梅妃笑容柔和:“听说你在这儿招亲,母亲如何能不来看看?”
“让母亲劳累了。”煦王微弯了脊背,扶梅妃在高台上那把华椅上坐定,孝顺道。梅妃却是借此紧紧盯着他,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煦王略一顿,已然展颜一笑:“儿臣招亲是假,其实是另有一事要借此向诸人宣讲。”不等梅妃再问,煦王已站直了身子。
台下诸人都仰视着他和梅妃。
“本王以招亲为由把大家召来,其实另有一事。”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场中,微笑道:“新年过后,本王要在金陵设立一座女子学堂。今日主要是为学堂挑选女学员,招亲为其次。”
场中一时沉寂,面面相觑,显然,话题转换的快了点儿。
“本王此举,是为了让咱们江南的女子更加知书识礼,温文大雅。若是被选入这女子学堂的女子,不仅不用劳作,每月还有一百文的月俸,若有成绩优秀者,月俸还会酌情增加。”煦王一面想一面缓缓吐出口。
不用劳作,还有月俸!简直是天大的诱惑,下面登时又有人目露兴奋了!
梅妃笑意温和,眼神却是探究地落在煦王身上,又不动声色四处寻觅。
“事已宣完,儿臣送母亲回去歇息吧。”煦王回身走向梅妃,梅妃眸光锐利望着他。煦王一笑:“母亲不赞同儿臣的做法?”
终是没有看到可疑人等,梅妃方顺着煦王的搀扶起身,她嘴角笑句:“若是你的想法母亲自是支持。”
煦王淡定道:“儿臣知道这念头看似来的突然,其实儿臣心里已琢磨了许久。母亲是饱读诗书的人,自然明白读书识字的好处,儿臣只是想把这好处光大罢了。”
梅妃闻言轻叹:“读书识字还不知是喜是忧呢。”
“万事都有忧有喜,儿臣不试试,如何知道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
銮铃躲在屏风后,听梅妃和煦王之间的谈话,冷汗涔涔出了一背,幸好这煦王够机灵,幸好这梅妃没深究幸好——糟了!她还没想完,果然洒云楼外又是一个声音传来:“让一让,让我进去,急事儿!”
煦王和梅妃俱是抬头向门外望去,就见流沙抱了一个巨大的卷轴匆忙挤进来,也没看清台上的形式,已脱口而出:“属下来晚了,希望还赶得上,这样大的纸还真是难找啊!”
煦王嘴角笑意微凝。
“那是什么?”梅妃微一愣,随即含笑望向煦王。
听竟是梅妃的声音,流沙腿上打了个颤,方抬头望去,就见煦王眸色微沉地盯着他。他身上一冷,忙道:“属下不知娘娘在此,属下失礼了,属下这就领罚去!”他转身便往外跑。
“站住,东西呈上来给本宫瞧瞧。”
一路跑得满头大汗,流沙此时才想起来擦了一把,只是不住发冷。他小心瞧了煦王一眼,才硬着头皮上了高台,把手中巨大的卷轴往梅妃面前一捧。
“打开来看。”梅妃道。
那卷轴形状颇像寻常用的画轴,只是大了十多倍,宽足有那屏风的一半,长却和那屏风一般长。流沙一人无法打开,一旁忙地上了几人来帮忙,缓缓拉开,长长一道白练。
上面用墨笔写了龙飞凤舞的大字。
却是第二轮銮铃要用到的一张表格——是她本着负责的态度,深思熟虑了煦王自身优秀的条件,而为他打造的“择偶标准”,一定要硬性地刷掉一些来征婚的少女。
第三轮才是煦王提问,然后他自己敲定中意的人。
“第一,站在王爷身侧,不及他肩者,离场。
第二,不娇美者,离场。
第三,不孝顺者,离场。
第四,不温柔者,离场。
第五,不聪明者,离场。
第六,不讲理者,离场。
第七,看不懂以上文字者,离场。
附:会做菜者优先。”
銮铃所谓“七出”也。
“”梅妃看得一傻,片刻才凝眉道:“这是什么?”
流沙“呵呵”一笑,深深垂头。煦王也是暗吸口气,这就是流楚所言銮铃制定的“择偶标准”了,他上下打量一番,略一思忖,才道:“是这样的。”
略一缓:“创办女子学堂乃我江南第一事,以前从未尝试过,儿臣生怕有所不足,思量过后便欲先挑出一些有底子的人出来,这样教授时间短,便能看出结果。”
“不过是读书识字,与容貌,做菜有何关系?”梅妃看得毫不含糊。
“母亲有所不知,儿臣这次创办学堂,想着把学堂教授的内容分为不同类别。”煦王微一笑。
“不同类别?”
“儿臣把学堂学习的内容分为了四类,便是舞乐,诗书,贤德,政事四类。所以挑选之时,也大体按着这四类来办。貌美者,因为要学习舞乐,以博其才艺;而做菜,便是要会做家事,彰显其贤良之德。”
煦王说的娓娓动听,銮铃在屏风后却是咧嘴又咧嘴,此人可真现学现卖啊。不知梅妃信也不信,但她便是再不信,也不会不给她儿子台阶下。
梅妃似是想了想,终于一点头:“如此甚好。”
“夜已深了,儿臣送母亲回去。”煦王适时道。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