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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凊一掌就要掴在齐纤纤脸上,銮铃淡声阻止。此刻的齐纤纤蓬头垢面,双眼无神,面色惊恐凄怆。
“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他不喜欢你,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心疼半分。不值得的,不值得为一个根本不懂自己,不珍惜自己的男人变成这样,不值得为他伤心,不值得为他伤害自己,你知道吗?”
上一世她冲动之下为了李暖的背叛而跳楼;这一世那个古人“萧銮铃”为李墨兮而服毒自杀,受尽病痛折磨。李暖会记得她?或者李墨兮会心疼半分?没有人会在乎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人。
说不出的寂寥,说不出的落寞,銮铃还是淡淡笑,眼神穿透高天白云,看向莫可知的很远处。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为了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去伤害自己?”
——他不喜欢你,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心疼半分。
——也许你不知道吧,发生了那件事后,銮铃从温泉宫回到萧家,就服毒自杀了。
这些曾经寿王说过的话,李墨兮并未放在心上,此刻看到銮铃这样的神情,他心中轰然一震。
萧选W被人搀扶着从内殿走出来,见李墨兮虽然只是隔着窗子望着銮铃,距离仿佛遥遥远远,他的神色却分外专注,眼神幽幽一紧。
銮铃把风冽抵在齐纤纤身上的剑推开,伸手扶齐纤纤从地上坐起。竹凊怕齐纤纤伤到銮铃,也跟着蹲下去。
銮铃把齐纤纤头上凌乱的钗环卸了,帮她拢好头发,松松绾了发髻。温声微笑:“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喜欢你的人,那个人会为你不顾一切,会为你心疼为你开心,他会允诺你,好好照顾你一辈子,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也再不让你伤心。”
齐纤纤眼中的泪一下滚落,她抬手擦泪,哐啷脆响,那个断裂的镯子从她袖中掉下,粉碎。她忙伸手去捡,銮铃把她拦住,“不要捡了,这个没用。”
銮铃耳上戴着一对红宝石耳坠子,齐纤纤曾说过喜欢,銮铃抬手把那耳坠子取下,微笑着放在齐纤纤掌心。齐纤纤忙推辞,她当日说喜欢,只不过是要挑衅。
銮铃把齐纤纤的手握紧,温声道:“当做我向你道歉,昨天是我做的不对。”
“王妃——”齐纤纤一下哽咽,正要说出是谁教唆她来这里生事的。銮铃已然一笑,轻道:“别说了,回去梳洗一下,别再折腾自己了。”
齐纤纤哭着点头,銮铃扶她站起,又向风冽道:“送纤夫人回去,好生照顾。”齐纤纤的身影在院中消失,銮铃才舒口气,慢慢转身想回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却不防李墨兮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第38章()
銮铃拿出手帕把脸颊的唾沫擦了,才定了定神,向李墨兮走去。她垂下眼眸,微笑道:“昨天是銮铃算计了王爷,銮铃不想辩解,甘愿向王爷领罚。”
李墨兮唇角轻抿,淡声道:“本王中计,也是心甘情愿。”銮铃听李墨兮话中没有恼怒之意,心头略一松,又道:“銮铃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不知为何,想到那日风飐说的她想离开的话,他心头幽幽一紧,有些沉闷。
“既然对王爷来说可有可无,不如放纤夫人她们出府吧,她们离开之后,府里再无人生事,王爷也能清静不少。”
不成想銮铃说的是这个,李墨兮心下一松,不以为意地点头:“你是王妃,这事儿就交给你办吧。”
“多谢王爷。”銮铃一喜,就恭敬地行礼,想送李墨兮离开。却不想李墨兮反而望着她,欲言又止。大殿内静悄悄的,銮铃摸不透李墨兮心里的想法,却也不敢出声赶他走,只得那么垂头站着。最后只听李墨兮问:“你命人把惊鸿殿收拾了?”
“哦是。”不妨他问这个,銮铃连忙道。
“去把衣服换了吧。”李墨兮慢慢说着,快步走出疏影殿。銮铃揉着酸痛的膀子往内殿走,却听舞月和舞笙在那里窃窃私语:“那纤夫人也太没眼色了,明知道王爷不理她,还到这里来生事。”
“姐姐什么意思?”舞笙悄问。
“听说纤夫人一大早就侯在王爷书房外,把王妃设计的事儿告诉了王爷,王爷根本没理,连书房也没进,换下朝服,直接就来了疏影殿。”
“看来王爷还是偏袒王妃的。”舞笙言语间有了恍然的笑意。却是舞月劈头骂过来:“傻蹄子!王爷偏的哪儿是王妃,王爷偏的是左殿里那位萧姑娘,那萧姑娘才是王爷心坎儿上的人!只能说王妃这次拍马屁拍到正地儿了!”
原来他早知道了,怪不得不生气,怪不得他说他心甘情愿。也是,她这些从电视剧上学来的小伎俩怎么瞒得过李墨兮?李墨兮肯上钩,也是愿者上钩。无意中做了回姜太公,銮铃觉得有点累,又转身走出疏影殿,举目也不知该去哪儿歇会儿,却听不远处那株海棠树后,似是有人在抽搭搭的哭。
“不是你们两个?这事只我们四个知道,怎么不是你们俩说出去的?难道还是我嘛!”
銮铃刚一走近,就听竹凊头上的火焰儿噗噗往外冒。銮铃忍不住笑,竹凊这丫头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云心雨心姐妹俩缩在一起,哭得小脸通红,十分委屈的样子。
“竹凊姐姐,我和雨心真的什么都没说。”云心长长吸口鼻涕,辩解着。雨心偎着云心,大气也不敢出,一抬头看到銮铃,见到救星一样扑过来,哀求道:“小姐,我们谁也没告诉!”
竹凊见到銮铃,怒气消了些,没好气道:“这两个小丫头吃里爬外,不说实话!”銮铃扶雨心站起,向竹凊道:“凊儿,你说你没向纤夫人告密,她们也说没有,你相信自己,怎么不信她们?”
“可——”
“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銮铃微笑着让云心和雨心回房去。竹凊不服道:“肯定有人说出去的,万一下次——”
“不会有下次。”銮铃再次把竹凊打断,一本正经道:“王爷和姐姐已经和好,咱们也能功成身退,所以不会有下次了。”竹凊神色一喜,抓住銮铃的手:“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銮铃一点头。
竹凊一下乐翻天,不等銮铃把话说完,撒丫子就往屋子里收拾行李去了。銮铃无奈地叹口气,这丫头比她还着急想离开李墨兮。正悠悠往回走,风冽突然闪出来把她拦住,沉声问:“王妃要去哪儿?”
早知道风冽是李墨兮安插的间谍。銮铃瞟他一眼,好笑道:“你紧张什么,我不会无缘无故溜掉的,肯定给你们王爷一个交待。我现在是要去松风苑。”
风冽闻言讪讪缩回手,抛下一句:“属下去备车。”就转身溜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从銮铃说会离开那天,竹凊就开始思索她们走的时候要拿的东西,所以包袱收拾的十分利索。当下听銮铃说要去的是松风苑,登时提不起精神。
“你不去也罢,我和风冽一起。”銮铃换好衣服,一径儿出了内殿,竹凊见銮铃果真走了,便也匆忙追出来。却是萧选W正好从左面内殿出来,瞧见銮铃的打扮,略一怔:“铃儿,你这是做什么?”
銮铃摸出一把扇子握在手间,向萧选W作揖道:“在下方在水,见过萧姑娘。”萧选W挑眉笑道:“快把这衣裳换了吧,该吃午饭了。”
“我和凊儿出去吃。”銮铃也笑了,拉住竹凊的手。萧选W又一怔,温柔道:“铃儿,你不要这样,我原来不知道你为了我竟然——铃儿,我们好好坐下来一起吃饭吧,我约了墨兮——”
看出萧选W是想为昨天的事表达歉意和谢意,銮铃一笑道:“姐姐多虑了,我们要出去,是因为凊儿想吃那家的冰糖葫芦,改日再一起吧,以后机会多得是!”竹凊也附和着,两人笑笑闹闹就跑出疏影殿,却不防一头迎上李墨兮。
瞧见李墨兮,銮铃和竹凊都静了静,却是銮铃忽而一笑,双手握扇,拱手一揖:“拜见都夏王。”
做不成夫妻,就做朋友吧,做朋友也不错。
起码有李墨兮罩着,在这天子脚下可以畅通无阻,也有足够的钱花,没什么不好。
銮铃这一笑一拜间,说不出的风流俊逸,李墨兮淡淡道:“这么一看,和萧悟倒有几分像。”銮铃嘴角扬起:“多谢王爷称赞。”李墨兮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觉的笑意,又道:“早去早回。”
“遵命。”銮铃再次作揖,扯着竹凊便跑开。萧选W见李墨兮就这么放銮铃走了,轻道:“她还没吃饭呢。”李墨兮扶过萧选W的胳膊,微笑道:“你别担心,有风冽在,他知道该怎么办。”
三人在长安城内走走逛逛,銮铃一路狂往肚子里塞东西。吓得竹凊倒不敢吃了,拍着她的背一个劲儿安慰:“小姐,下次咱们还有机会出来,你别这么着急。”
銮铃微笑点头,还是往肚子里塞。一想到李墨兮和萧选W已经开始共进午餐,她就饿得抓狂,她到底还是不能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们在她面前卿卿我我
天黑时,他们才来到松风苑外,这次松风苑内没有琴声,外面院子还停了一辆马车,那马车倒看不出优劣等,守门的小童阿汀瞧见銮铃,急忙往里面请:“我家先生刚刚还念叨呢。”
“有客人在?”銮铃问虽问,但已直觉定然是李白念念已久的那位贵客来了。她也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拜会一下。呵呵,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阿汀赞赏地看一眼銮铃,拍马屁道:“方公子真料事如神也。”銮铃白了他一眼,自从知道她是都夏王府里的人,这阿汀见了她就总带着几分谄媚,太世俗了!
见马屁没拍到正地儿,阿汀也不敢多言,一径儿把銮铃请进里面院子。
第39章()
一缕月光飘下,皎洁洒脱,满院子松风阵阵,尽是清幽。
院中月色涌动,只在屋檐下挂一盏长明灯,幽幽放出微光。而回廊尽头的松风亭内两人对坐,正在饮酒。左侧那人笑容朗朗,正是李白。而李白对面那人也是一袭白衣如雪,月光浸润,气质高华出尘,看得銮铃蓦然呆住。
李白笑罢回头往院中看,眼神一亮,顿时放下酒盏迎下台阶。李白对面那人也看过来,看到銮铃,清亮温润的眼眸,如微风拂过,忽而幽深了,轻轻一顿。
而銮铃看清那人的脸,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击,霎时惊呆在那里。
时空仿佛是遥远的,又仿佛近在眼前,呼吸可闻。銮铃拿在手里的扇子掉落,她几乎就想夺路而逃,可她腿脚都僵硬了,只能任由前尘一样的记忆兜头扑来。
记忆里温润如玉的男子。
第一次相遇,他就那么温润而安静地含笑望着她。
第一次拉手,他的手指修长而温暖。
第一次拥抱,他身上有淡而雅的清香。
第一次亲吻,他温柔而含蓄,却让她脸红心跳又深深沉迷。
后来他成了她的丈夫。
她上一世所有美好都源于他,她即便轮回千万次也忘不了。可她也深深记得,她上一世所有的美好也终结于他,是他亲手毁了她所信仰的一切!
李暖!
梦魂深处的那个人銮铃腿上一软,禁不住喃喃出口:“李暖,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白扶了她一把,疑惑道:“你们认识?”
风冽听到“李暖”两个字,也向亭中那人看去,看清那人,不动声色垂下头。而亭中那人看到风冽,有些疑惑地又看向銮铃。
銮铃只是不说话,怔怔然站在那儿,一张脸雪白如霜。
“他便是我向你说的挚友,书画堪称一绝,我刚和他说了你扇子的事,他也答应了。”李白见銮铃神情不对,放缓了语调。竹凊也扯了扯銮铃的胳膊,轻道:“公子是不是不舒服?”
銮铃终于移开目光,手揉上额头,躲闪一笑:“没事,没事,李先生有贵客来,我正想见见。”
“贵客谈不上,只是偶来长安,总要和老友相会。”一个温润的声音含笑道。
转眼,那“李暖”也步下松风亭,来到銮铃面前。熟悉的眉目,熟悉的俊雅无双的笑容,迫得銮铃呼吸艰难。她不动声色退开一步,勉强笑道:“是吗?”
“在下李珩,不知公子名姓?”那“李暖”像是没有察觉銮铃的异样,径自含笑。果然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然而,李珩?!銮铃随即恍然,是啊,这是一千多年前的大唐,她莫名其妙来了这里也就罢了,李暖怎么会在这儿?
是她太敏感。
銮铃暗自惭愧,笑道:“在下方在水。”她本想装作一场误会,直视面前这个人的,可就看了一眼,那张和李暖一模一样的脸,还是让她心中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