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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竹凊的声音低弱,有点迟疑。竹凊在她面前向来直言快语,这么一迟疑,銮铃不禁诧异地回头。
她这一回头,眼神触到那个长身立在屋子中央的人,整个人都仿佛触电一样,腾地从床上站起,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子。
李墨兮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悄无声息地就出现在她的房里,就站在竹凊身边,正静静打量她。
而几日不见,李墨兮的神色冷定平静,除了眼底深埋的苍白和疲倦,仿佛没有什么变化。
从未想过李墨兮会来她这里。沐浴完后,銮铃只随意系了条裙子,披了件外裳,可以说是透明裸露,她忙拉住衣襟,知道这么些事后再见李墨兮,她心里总觉得别扭。
她别扭地看一眼门的方向,别扭道:“王爷来了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的?”
那里的纱幔子后,云心雨心正一边一个探出两颗小脑袋往里面瞧,都好奇地盯着李墨兮和銮铃。李墨兮瞧见她这副别扭的样子,才似笑非笑,慢慢说出一句:“大美女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李墨兮来了有一会儿了,听銮铃自夸是大美女,心里好笑,便没让人通传。却不妨又看见銮铃这副出水芙蓉般慵懒旖旎的模样,倒也不负“大美女”三个字。
銮铃却被他这句话说的愣头愣脑,不过,显然,李墨兮是听到她大言不惭的话,她不由抬起衣袖遮住脸,她刚洗完澡,不施胭脂水粉,衣裳不整,长发未梳的模样想来不敢恭维,还是不要被他瞧见为妙。
难堪地遮了一下,却也遮不住,銮铃只得把衣袖放下,勉为其难地向李墨兮施礼,恭敬地问:“不知王爷来这里有何事?”
李墨兮随意地在屋子里踱了两步,慢慢打量着被銮铃改装过的舒适的寝殿,漫不经心道:“这整个都夏王府都是本王的,整个都夏王府里的人都是本王的,本王来这里,还要给王妃一个理由?”
銮铃听得心里愈发迷惑,却仍是赔笑,道:“王爷自然随意。”见李墨兮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她又不情不愿地加了句:“銮铃有些累了,王爷看完之后请自行离开,銮铃不奉陪了。”她这可是明摆地逐客令,她不信李墨兮这么聪明的人察觉不到她话里的意思。
李墨兮也确实听懂了,他本踱到书案前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翻的,听了銮铃的话,他把书往案上一搁,回头看向一旁呆愣的竹凊,淡声道:“没听到王妃的话么?王妃说她累了要休息,你可以下去了。”
“啊?!”竹凊惊呼一声,看向銮铃,銮铃在一旁也为李墨兮这句话掉下眼珠子来。却是看见她们这副见鬼的神情,李墨兮依旧一脸淡淡:“怎么,本王要在本王的寝殿里过夜,有问题?”
虚伪?!銮铃暗叫一声。
李墨兮的眼神登时扫过来:“王妃不同意?”
一如既往的霸道和高傲。根本没有一丝被伤情的软弱,根本不需要她一点点怜惜。
“不,不是”銮铃有苦说不出,只凝眉道:“我和凊儿说好了一起睡。”
“本王才是你的夫君。”李墨兮淡淡正色,扫一眼仍被吓傻了一样的竹凊,责令道:“你还不下去?本王有王妃服侍就够了。”
自以为是的家伙!銮铃心里作乱,不由愤愤盯向李墨兮,李墨兮却一脸理所当然地回望着她。她被他这么一看,想起那葛薇龙第一次遇到乔琪乔的场景,葛薇龙说她像一壶牛奶,咕嘟泼在他面前,一滴不剩。
这就像一场追逐游戏,李墨兮追着萧选W,而她萧銮铃追着李墨兮,每个人都是宿命般的无奈。銮铃暗叹,却还是被他看得紧张,很少了平日的淡定。
竹凊见銮铃面颊通红,神色慌乱,真是哀銮铃之不争气,却也无奈,便只悄无声息退出去。云心雨心也机灵地把帐幔放下,这空阔的屋子里就剩下了李墨兮和銮铃二人。
“本王记得大婚那天,王妃明明说要服侍本王的,怎么动也不动?”李墨兮却是两步踱到銮铃面前,幽幽地问。
銮铃脸色一皱,不提大婚还好,一提大婚,那火气可是蹭蹭往外冒,只是,她也不知道是在生李墨兮的气,还是在生她自己不争气的气。不就是个男人吗,她何必被他欺负,被他逼到这种地步?
然而,这么近的距离,闻到李墨兮身上的味道,她还是猛地退开两步,强笑句:“王爷先歇息吧,銮铃还想再看会儿书。”
她逃也似地来到书案前,窗外的夜风卷进,吹在她身上,舒适透凉,她噗通跳着的心,也终于准备平静。
却不妨李墨兮又问:“王妃不是累了,要早些歇息么?”
面对他这样的步步为营,銮铃真是哑口无言无力反击,她把书翻得哗啦直响,扯出一个笑:“现在又不困了。”
李墨兮也不乘胜追击,只也来到书案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展开在銮铃面前,銮铃借着烛光看去,那洁白的纸在他指间,上面的字清晰而不陌生。銮铃翻书的手顿住,忽然觉得夜风透过窗,吹在身上很冷。
她就知道他这么来找她,一定有事,而他和她之间从来不会有好事。她就知道,喉头一瞬哽咽,她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她就知道她和李墨兮之间绝对绝对没有可能。
然而,他现在把这休书拿出来给她看是什么意思呢?莫非找到新的证据为萧选W翻案,所以又要逐她出府了?或者即便萧选W做出这样的事,他也准备接受了?
也罢,萧銮铃和李墨兮这一世情缘注定是悲伤的,銮铃抬手就要把那白纸黑字的休书拿过来。手指未触到那纸页,却不防李墨兮的手指一撤,把那休书在烛台上点燃。
火光一下子扑上来在他指间点燃,瞬间燃尽,他慢慢松了手,那灰败的火星或是纸灰,就慢慢随着夜风飘落在地。两人之间一时满是燃烧的味道,烛台的火焰子一闪,把銮铃一张苍白而震惊的脸,清亮而讶异的眼,照得一览无余。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在我心里,我们便是坦诚的朋友。”李墨兮眼神静静落在那飘落的纸灰上,面上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房间里一时满是静默的气息,他这句话让銮铃面上悲喜莫名,她仍是浸润在他这样淡静却孤寂的神情里。
片刻,李墨兮似是深深吸了口气,才转脸看向銮铃,眉峰微蹙,眼神却是认真,他似是在强迫他自己直面銮铃,而他一字一字,把他要说的话说的清楚明白。
“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夫君,不是一个好男人,一直都是我在伤害你。我承认是我错了,是我对不住你。”
“”銮铃张了张嘴,难以置信。
李墨兮顿了顿,又道:“所以你想离开这里,我不会拦着你,我会给你自由。不过——”
他终于转开脸,不再看困惑中的銮铃,他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拳紧,他慢慢定定道:“不过不是我休你,而是你一纸休书,把我这个做夫君的休了。”
銮铃手指僵硬,拿在手中的书“啪嗒”掉落在地,她猛然回过神。李墨兮略略轻嘲:“若王妃懒得动笔,那就由本王代劳吧。”
他说着,清眸中像是没有一丝情绪,径自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书。果然是銮铃要休他的书。而他,一笔一笔,数落他自己的不是,写的很是从容淡定,神情却又不含糊。
李墨兮写罢,把笔一掷,等那白纸黑字上墨迹干了,便折好递到銮铃面前,微笑道:“今日起,王妃若有不满之处,尽可持此书离开。”
“”銮铃果然是被今夜的李墨兮雷住了,她下意识拿过那休书,眉头不自觉凝起。
李墨兮等了片刻,见銮铃始终回不过神,便也没有多追究休书的事,眼神掠过这寝殿,淡定道:“既然王妃今夜不准备休了为夫,那为夫今晚能不能留下来?”
“这”銮铃眉头愈凝。
李墨兮的眸光却是落在窗下的贵妃榻上,用手一指:“我便睡在那里,天气冷了,王妃借我一床被子即可。”
第64章()
外面天光似是大亮了很久,銮铃黑沉的一觉而醒,心满意足地翻了身,锦被光滑地擦着她的皮肤,舒服而柔腻。她正要再躺会儿,却陡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她抬起胳膊一看,她果然没有穿衣服!
她几乎是抱着被子一坐而起,长发遮住她光裸的后背。淡烟罗帐外候着两个丫头,听到帐子里銮铃的动静,含笑问:“王妃醒了么?”
那样低切而暧昧的笑声,銮铃凝眉问:“凊儿呢?”
“回王妃,竹凊姐姐为王妃备热水去了。”
銮铃手忙脚乱地在帐子里乱找一通,她的衣裳不知哪儿去了,倒是李墨兮昨晚抱着睡在窗下贵妃榻上的锦被不知何时回来的,乱七八糟的摊开在她身边。
她可不习惯被人看她没穿衣服的样子!銮铃没好气道:“叫凊儿来!”
那两个丫头不知她的火气从何而来,却也不敢怠慢,忙一叠声应着跑出去。
李墨兮昨夜在这里歇下,走之前还吩咐她们好好伺候着,若王妃有半点不高兴,为她们是问!她们自然不敢再如之前那般懒散,不敢不把这冷宫里的王妃放在眼里,还望这位宅心仁厚的王妃不要把她们之前的冷落放在心上。
“小姐。”竹凊来到帐外,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掀开罗帐,一眼看到床上那零乱的样子,不知联想到什么,登时羞红了脸,再不敢看一眼,只道:“小姐何事?”
銮铃被竹凊那羞赧的模样弄得不知该发怒,还是该发疯,她没好气道:“瞎想什么呢!我的衣服呢?”
竹凊这才又看了一眼,发现銮铃抱着被子一脸没好气,而手臂和肩膀都是裸露的。她“呀”了声,愈发红了脸,才又忙着去找了衣裳给銮铃穿上。
“小姐,王爷走时还特意吩咐,说,说王妃昨夜累坏了,叫奴婢们不要打扰,好生伺候着。”竹凊帮銮铃系着衣带,红着脸又问:“小姐可想吃什么?奴婢吩咐她们去做。”
銮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腔里却要喷血,她气得想抓狂,李墨兮这是在搞什么?!他昨晚明明抱着被子乖乖睡在榻上的,怎么好端端一觉醒来,她身上的衣服没了,他的被子也到了她床上?!
“什么都不想吃!”銮铃把竹凊的手推开,一掀帐子气哄哄出了内殿,外殿里悄无声息立着两排丫头,瞧见她脸色不佳,都忙地垂头行礼。
銮铃却是被这整整齐齐的两排丫头吓了一跳,她这殿里可从来没什么规矩的,她一摆手,烦躁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那些丫头都规规矩矩行了礼,才井然有序地依次散去。銮铃看得一愣一愣,竹凊已追出来,着急道:“不吃怎么行呢,早上睡着就没吃,中午总要吃些的吧?”
“中午?”銮铃怀疑地看一眼殿外,太阳高高挂着,果然是中午,她因为前天晚上没睡,昨夜睡得沉,一觉到了中午,到应了李墨兮所说的“累坏了”一词,她气得要飚血,有苦说不出。
愤愤半响,只有气无力地叫了句:“mygod!”
偏有两个没眼色的丫头,还想着来讨好銮铃,上前道:“王妃请沐浴吧,香汤已备好了。”
銮铃不能冲李墨兮这始作俑者发火,就只得拿她们撒气,她一指她们,怒道:“要洗你们自己去洗!”那两个丫头不曾想銮铃也会发脾气,还是在被李墨兮宠幸之后,吓得战战兢兢跪在一旁,再不敢出声。
讨厌被人跪来跪去的,銮铃一甩衣袖大步出了疏影殿。
竹凊也不成想銮铃被李墨兮宠幸之后会这么生气,她困惑不解了一会儿,才忙地追了出去。
院子里箫声若泉水咽危石,些许清冷,然而銮铃听到这箫声,不由问竹凊:“风冽还在么?”
“王爷说了,以后就让风护卫留在小姐身边,若小姐要出去,只要他陪着即可。”竹凊忙道。却是听了竹凊的话,銮铃呼出一口气:“我现在就要出去!”
出了都夏王府,銮铃的心情才好了不少,这个李墨兮简直就是造假狂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偏偏让所有人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呵,以为这样就是对她好嘛?只会让她更伤心!她才不稀罕!
她才不会像古代那些可怜的女人一样,以为被男人宠幸了,就万分骄傲拿出去炫耀,真没出息!
銮铃原本懒洋洋靠在车厢里的,可一想到这些,登时又愤愤不平地烦躁了。却是竹凊瞧见她这副坐卧不宁的模样,终于不解地问:“小姐不高兴么?”
“我为什么要高兴!”
“”竹凊没有说下去,只是又道:“小姐是不是还累得很,要不咱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