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妇。死者是妻子,夫君为怀念而把这些画留给她。”
銮铃双手冰凉,眼中不知不觉涌上泪来。
“我们都以为这是巧合,煦王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那画上,终日研究画技只是,他有时也会望着你的画像发呆,更临摹了你很多的画像”
萧悟神色愈凝:“恰此时,你和墨兮闹崩的事传来,我见煦王又对画像中的你十分痴迷,便告诉他,这画中人和你很像。哥哥不否认自己的私心,是想把你带到江南来,哥哥知道若你嫁给煦王,并不比嫁给墨兮差墨兮他心中终究有太多崎岖坎坷。”
“果然,煦王一直在暗中寻找这画中人,听到竟是你,铃儿,他欣喜若狂。但我也把你和墨兮的事告诉了他,不敢丝毫隐瞒。而他知道你心心念念着墨兮,便也没有着急来长安寻你。”萧悟轻叹一声:“前些日子接到墨兮和选W成婚的事,他才下定决心北上长安,想把你接回江南。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原来如此这李珩真的不是李暖怪不得这李珩见了她总是一副既熟悉又陌生的神情,尤其这古人,发现了这一段夫妻故事,还指不定以为是什么天降奇缘呢!
銮铃心下几许明白,她轻轻抬手擦了一把泪,哑声又问:“那信上说什么?”萧悟瞧见銮铃红红的眼睛,惊讶道:“铃儿,你为何哭了?”
銮铃吱唔着,却是外面一声通传:“太子妃到!”
有太子妃来了,萧悟自然停住了问话。见薛恬是找銮铃说私房话的,萧悟很识趣地就退出来了。尤其是刚刚他把李墨兮赶出去,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时隔三年,他和李墨兮之间毕竟有了隔阂。毕竟,当日是他甩手去了江南。毕竟现在的李墨兮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把他当成哥哥来信任的李墨兮。毕竟,李墨兮已经是独挡一面的堂堂王爷,不再是那个没有身份地位无依无靠的贵族小公子。毕竟物是人已非。
第94章()
薛恬拉銮铃去了木栏亭。
见銮铃反应若此,她自然知道这便是前世的銮铃,然而,那些前尘往事,那些不好的旧事薛恬不知该叹息还是怎样。薛恬一时无语,只把那两张照片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细细看,半响,才指着其中一张笑道:“铃儿,你当日看着可比现在强势多了。”
薛恬指的正是銮铃在她的豪华的办公室里拍得,穿一身高档套装,长发利落盘在脑后,露出一张自信而光彩夺目的脸,看着果然是很强势的女金领。
然而,强势,銮铃轻然笑了笑,她当时真傻呀,根本不知道李暖其实不喜欢她这样的强势。
“另一张倒是个幸福快乐的小女孩儿。”薛恬见銮铃伤心,便岔开话题。而另一张,她扎马尾,穿运动衣,手里还握着网球拍,满头大汗地站在碧绿平整的草地上。
“那是大三时拍的。”銮铃一笑,神色有些飘忽。
那天对她而言是生命里极重要的一天,时隔事隔这样久,她依然可以清晰地回忆起那天的阳光,那个高空湛蓝的秋日,那碧绿的草地,她心里的紧张和喜悦,还有期待。
风拂过她的发丝,都让她心里一惊一跳,不能平静。那是她第一次带李暖去见她爸爸,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见面,她希望他们彼此满意而喜欢,就像她深深爱着他们一样。爸爸见了李暖,那天什么都没说,她还以为沉默就是同意了,还傻傻地高兴,扯着李暖帮她拍照留念。
后来她才知道李暖那天是不高兴的,爸爸那天也是不高兴的。他们两个不太投缘,尤其爸爸不喜欢李暖。她追问了很久,她爸爸才吐口,语重心长:“清儿,他是很优秀,是个人才。然而他不能让爸爸放心地把你托付给他。他太聪明,而你又太喜欢他。”
“他聪明不好吗?我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好吗?”她辩驳。
“他太聪明,你就驾驭不了他。而你这样深地喜欢他,这样深地投入一份感情,终究会被伤害。”
“我从来没想过要驾驭李暖,爸爸,我只想嫁给他,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就这么漫无边际地回想着,銮铃摇头笑起,每个人都会有这样青涩稚傻的时候,会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地疯狂一回。当然后果自负。薛恬微笑问:“这些照片引起了你上一世不高兴的事?”
“不高兴又怎么样?反正都已过去了。”在薛恬面前銮铃镇定多了,好歹让她明白她不是孤单的,让她明白她是被理解的。要不然淹没在那古人群里,古香古色古语古情,她怕真要崩溃了。
有一种憋闷地想要窒息的感觉。就好像山雨欲来风满楼。銮铃仰起脸深深吸一口秋日凉爽的空气,又是一个秋日,时空却错乱着。
她禁不住问薛恬:“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墓葬本应在一千年以后,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代?”
薛恬面上笑意一顿,倦倦在木栏亭中坐下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这世界这么大,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什么能发生,什么不能发生呢?发生了我们又能如何?”
“过去的事毕竟过去了,你别伤心了。”薛恬又安慰。薛恬话音未落,菊花台不远处的大道上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哟,安将军,您这双眼往哪儿瞅呢?”
那大道上隐约是一小队侍卫,正押解一个膀阔腰圆满脸胡茬的粗壮大汉往光华殿的方向走。那大汉飘蓬般的头发胡髯里藏了一双深而阔的眼睛,此时正目不转睛盯着銮铃所在的方向。见銮铃看见了他,立即憨态可掬地笑了笑,很高兴地向銮铃弯腰行礼。
“哟,安将军,咱们快走吧!”那大汉身边负责带路的内侍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扯着他继续开路,满脸不屑地数落:“这些贵人也是你这种人能套近乎的?”
那大汉混不在意,跟着那内侍慢吞吞往前挪步,仍回头贪恋地看了銮铃一眼,才粗豪道:“我安禄山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这两位娘娘是天上的仙女么?”
“哟,你快别在这儿胡言乱语了,小心太子殿下听到把你的眼睛挖了去!”那内侍又心惊肉跳地瞪了那大汉一眼。
安禄山!
銮铃和薛恬惊了一惊,无声地对视一眼。这其貌不扬,看似粗陋憨厚的大汉,竟然就是他一手挑翻了大唐!
銮铃心神不宁地回到思玄殿,萧悟已去了拂风殿,她心里更烦,她还想问问她家里的事呢——萧悟一下在家住了这么久,她真怕出了什么严重的事。
倒是李墨兮淡淡道:“你哥哥说家里的事他已处理好了,让你放心。”
以她和李墨兮的交情,銮铃真没想到李墨兮会出言替她解惑,当下有几分受宠若惊,她不由说声:“多谢。”李墨兮这句话虽然平淡,却陡然让她放心不少。
李墨兮闻言沉默,把笔一搁,径自出去了。这两日两人疏离冷淡惯了,銮铃便也没在意。却是秋风吹进窗,卷动桌上的纸页翻动,“哗啦”一张被吹落在地。
銮铃走过去捡起,正要在桌上放好,却不妨被此张纸下面那张纸,准确的说是纸上那首词看得呆住。
李墨兮的笔力遒劲,字迹俊健孤峭,当然是练家子,那玄宗皇帝教出来的自然是非一般的。因而銮铃总觉得李墨兮不去当书法家可惜了。
只是这一刻,看到他这样大气冷硬的字迹写下这一首凄绵哀怨的“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这白纸上黑字漂亮得体,自蕴含了一股与寻常不同的力道和深情,字字仿佛缠绵悱恻。銮铃只觉得她心里轰然轰然惊动,竟杵在那儿动弹不得,很久。
不远处的闻香水榭,听着寂寞的风声,李墨兮正出神地望着那水车,阳光下一道道虚弱的彩虹。
风飐立在他身后,低声道:“王爷,今日犯事的这平卢将军,确实是当日属下奉命调查‘范阳水案’中与忠王暗中联系的那个安禄山,属下觉得此人不可小觑。”
李墨兮静默着没有说话。风飐悄然往前伸脖子去探究李墨兮的神情,却不妨李墨兮凝眉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物,只消看他这次怎么活下去。”
风飐嘿嘿一笑不动声色缩回脖子:“原来王爷在听属下说话呢。属下还以为王爷的心只在王妃”他及时打住,当然,是让李墨兮明白了他的意思。
“属下以为这画像的事纯是巧合。”
风飐宽慰李墨兮:“昨晚王爷也去了拂风殿,见了不少画像。既有这种巧合在,煦王对王妃另眼相看也是寻常,王爷不必放在心上。再者,”
风飐顿了顿,呵呵一笑:
“属下还以为王爷有必要向王妃解释一下——王爷昨晚抛下王妃独自离开,并不是故意让王妃难堪,而是为了赶上煦王弄清楚煦王到底要对王妃做什么——当然,王爷这样着急地走就是不想王妃知道王爷是关心她的,所以,王爷若不想亲自解释,把这事交给属下去做吧,属下十分愿意为王爷效劳。”
风飐自觉他的话很绕,这件事若这么看起来也确实很绕,只是,关键就在于他的主子能不能解开心结。
“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竹凊忽然进来,见銮铃看着书案上的字迹发呆,好奇地出声。銮铃忙把被风吹落的那张妙法莲华经重新盖在这首词上面,还拿白玉镇纸压好,才扯出一个笑:“没,没什么”
“哼,整天只会抄这些经书,我看咱们王爷快遁入空门了,干脆剃光了头发做和尚去吧。”竹凊瞥了一眼那经书,刻薄道。
又抬头见銮铃脸上微红,有了些血色,再不是那么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竹凊才放了心,凑近銮铃压低了声音:“我打听了那个什么禄山安的,听说原是什么平卢将军在边关吃了败仗,被压入京城请罪的。”
“死罪吗?”銮铃心头一喜。
竹凊见銮铃这喜形于色,倒有几分刮目:“小姐,这可是人命关天,你怎么这样高兴?”
“”銮铃搪塞道:“做错了事就该罚!”
“算了算了,反正这些朝廷大事也与咱们无关。”竹凊见銮铃不愿深提,也就不追究,反而拉过銮铃的手安慰道:“小姐,这画像的事你就别耿耿于怀了,煦王爷并没有过错呀,小姐何苦总是冲他没好气?倒把他得罪了!”
銮铃惊诧地盯着竹凊:“你何时被煦王收买了?”
“没有,绝对没有?!”竹凊忙对天发誓,誓毕,又不无遗憾道:“我只是觉着,小姐对煦王爷若是有对咱们王爷那一点点好——唉,只是怎么小姐就没先遇着煦王爷呢”
“哼,先遇着也未必好!”这话却是触动銮铃的心事,她愈发没好气:“把那两张画拿过来!”
竹凊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怠慢,却不想銮铃拿着那两张照片毫不犹豫地就拿火点了。
“呀,小姐这是做什么!”竹凊忙要上来拦,銮铃却把那点着的照片往铜盆里一扔,照片被点燃,火光就旺盛地窜上来,竹凊要去捡也来不及了。
銮铃定定望着那吞吐的火焰,脸色复又苍白,手脚又是冰凉的,神情却是相当决绝。
“这是在干什么?”李墨兮不妨进殿来就看到这种景象,铜盆里的火焰已熄,各扇窗子都开着,可殿中还是有一股燃烧过的味道。
銮铃靠坐在榻上,正望着窗外的暮色,秋光萧疏,她的身影连同她的神情,整个人都萧疏起来。
竹凊胆怯道:“小姐不知为何把煦王爷赠的那两幅画给烧了。”
“可是那两幅画或那个故事让她不高兴了?”李墨兮问。竹凊摇摇头:“奴婢不知。”
李墨兮也没追问,只道:“替王妃梳妆吧,晚上要去光华殿。”
第95章()
光华殿中,宴至半酣,唐玄宗忽而道:“让他上来吧。”诸人的谈笑随着唐玄宗一止,就见一个身着艳丽衣衫的人快步走上殿。
那人蓬乱的头发梳得光滑,头戴艳丽的胡帽,露出深邃广阔的双眸,鼻子微尖,嘴角微翘。倒是有几分胡人的模样。而他身上裹了一件上等的五彩绸袍,腰间系着五彩的绸带,走起来竟还有几分飘飘扬扬。
那人朝唐玄宗恭敬而虔诚的跪拜,像是礼佛一样。
“罪臣安禄山拜见吾皇皇帝陛下!”安禄山口中念念有词。銮铃喝了一半的酒杯生生顿住在半空,她绝然想不到这安禄山竟会以这种方式再度出现,马戏团的小丑一样,和上午镣铐锒铛的阶下囚却又有不同。
而殿中诸人很快从看到这滑稽模样的安禄山的惊诧中回过神,光王已笑出来:“父皇找这么一个胡人来做什么?”
唐玄宗微微而笑:“你们可别小看了他,他有一手绝活儿。”光王瞟了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