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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屋里只点了一盏小灯,昏昏暗暗的,没有人伺候,竹凊孤零零躺在暗影里,似是疼的厉害,低低呻吟。銮铃疾步来到床边,竹凊迷蒙中睁眼,见是銮铃,忙要起来,还未动,已“嘶”地抽了口寒气,一张俊俏的小脸皱得痛苦。
銮铃眼瞬间红了,把竹凊按回床上,“伤到哪儿了?太医怎么说?吃药了吗?”竹凊摇摇头,咳了几声:“我没事。”
“还说没事!”銮铃见竹凊有气无力的,心一下提上来。见銮铃这样担心,竹凊小脸苍白,却满是笑容,满足地问:“小姐,你把我当亲人么?”
没想到竹凊还顾得上自己对李墨兮说的那句话,銮铃脸色一沉:“你再不顾自己的安危,我就再不把你当妹妹看了。”竹凊却把銮铃看透似的,小手握住了銮铃,暖暖道:“竹凊知道小姐不会的。”
銮铃轻叹一声,“知道了就好,以后不要让我再担心。”竹凊乖巧地点头,銮铃抬手去解她的衣裳,竹凊忙把手捂在胸口,窘道:“小姐,你做什么!”
銮铃瞟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现在没心情做坏事,让我看看你伤哪儿了。”竹凊连忙摆手,“不不用,太医看过了,说不碍事的。”銮铃嗤笑一声:“太医都是男子,你会让他们帮你看?!”
竹凊一噎,慢慢松了手,任由銮铃小心翼翼把她的衣裳解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銮铃也不顾其他,把灯凑近来看,只见白细的肌肤上,胸口的地方青紫了一大片。銮铃心一沉,这伤处接近心肺,还是要真正找个大夫看看才行。
见銮铃神色忧虑,竹凊连忙掩上衣襟,宽慰道:“不碍事,休息几日就好了,小姐莫担心。”銮铃勉强应了,把灯放回桌上,以她现在的处境,怕是连个好大夫都没本事请来。
找谁呢?萧家的人她不愿太多接触。武惠妃?她立刻排除了,她今日一出场,所有人都诧异,只有武惠妃一人笑容不变,想来这样的情形武惠妃心中早有预料。
可武惠妃明明知道李墨兮恨她,明明知道她出现只会把事情搅黄,那武惠妃还是让她来了,面子上还做出一副疼爱的样子——呵,武惠妃绝不是因为疼爱她,一定是利用她,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武惠妃利用了她什么,可武惠妃能在后宫混到现在一枝独秀,手腕一定够硬够狠,一定不是寻常女子。
正踌躇不能解,安静地院子里突然灯火明亮,脚步声杂乱,像是有不少人进来。很快有人敲门。銮铃替竹凊把床幔拉好,才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人一见到她,焦急的神情轻松起来:“铃儿,你在这儿就好!”
銮铃被仿佛从天而降的美人说的一怔,随即看到王纁儿身边还有寿王,连忙躬身行礼:“銮铃见过王爷,王妃!”见她这样,王纁儿嘴角一撇,不高兴了:“怎么这样见外,十八郎又不是外人。”
这话让銮铃心头一动,虽然仅仅相处了一天,可这王纁儿对她像是极喜欢的,萧家的人依靠不到,竹凊的伤势就只能请她帮忙了。想着,銮铃忙把他们夫妻二人请进来,只是不知道寿王对她有没有偏见,毕竟萧銮铃在这个大唐的贵族圈里像是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瞧你脸上的伤!”王纁儿也听说了大殿上的事,跳完舞却不见了銮铃,怕銮铃出事,就急急忙忙要来看銮铃,不妨寿王见了,也要跟着过来。当下瞧见銮铃脸上的血痕,登时急得从凳子上站起身。
寿王见她坐不住,把她按回凳子上,温声劝道:“你别着急,母亲替她亲自擦了药,没事的。”
闻言,王纁儿才坐回去,可下一刻又担忧起来:“那药膏好用么?这么美的脸,要是留下疤痕怎么办?”
寿王若有深意地看一眼銮铃,迟疑了些许,才道:“那药是子夜侯留下的,定然有效。”
听提到“子夜侯”,王纁儿因怕銮铃难过,不由怨怪地看一眼寿王,寿王却是笑着受了,反而柔声道:“銮铃没事的,倒是你紧张了一天,该休息了。”
銮铃没顾得上她脸上的伤,倒是被寿王那一声自然而然的“銮铃”叫的有几分高兴,那语调里虽然没有喜欢,却也没有和他人一样的厌恶。她回头看一眼床上的竹凊,忽而向王纁儿和寿王行了个礼,张口道:“不知道纁儿姐姐能不能帮銮铃一个忙。”
不论古今,她向来骄傲,自问世上没有事是她自己努力做不到的,从来是不屑求人,不愿求人的,也许是因为她上一世一切都太顺利了可现在,为了竹凊,她终于不得不低头了。
寿王很快传了一名女大夫过来,一时人影来往,屋子里倒有几分热闹。王纁儿跳完舞,又心事火燎地奔过来,早已乏了,寿王便命人先送她回去歇息。有寿王留在这里照顾,王纁儿也颇放心,又嘱咐了几句,才被人簇拥着走了。
女大夫很快诊完,说只要好好调理并无大碍,便开了方子。见銮铃担忧的心神不宁,寿王很是耐心体贴,命人取药煎药,亲自在一旁监工,临走还留下两个小丫头供銮铃使唤。
銮铃心中万分感激,暗暗下定决心,这时欠了他们一份恩情,他日若有机会,她一定会还的。一切料理完夜已深沉,竹凊吃完药朦朦胧胧睡去,銮铃守在一旁暗暗舒了口气。寿王见处理妥当,就告辞离开,銮铃起身送他。
走到院子里,寿王忽然遣开随从,一时夜风寂寂,只剩了他们两个。寿王停下脚步,回身望着銮铃。月华正明,淡淡耀在他身上,眉目清俊,一身隽永文雅。銮铃不解他何意,便也停下脚步,等他说话。
寿王神色复杂,低低道:“今日在殿上,不是我不帮你。”銮铃一怔,就听他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和墨兮之间的事,我不能插手,不仅是我,任何人都插不得手。”
见銮铃不解,寿王眼中有一丝怜惜:“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你们姐妹和纁儿是好朋友,听纁儿说,你曾经服毒,醒来之后就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忘了也好,你还是放手吧,不要再执意下去——墨儿从来都比常人要骄傲得多,那一件事彻底伤害了他,他是再不会喜欢你了。”
銮铃一时摸不透这个寿王对她说这一番话的缘故,当下只微笑着行礼:“銮铃多谢王爷关心。”
眼见銮铃神色间的疏离冷淡,寿王也不再多言,负了手缓步往外走,出门时却又回头,神色有几分迟疑,终究还是温声道:“虽然你忘了,虽然现在我满心满意记挂着的都是纁儿,对你没了那份念想,但当日我承诺会保护你照顾你的话依然记得,若是有困难,尽管来找我。”
说完,寿王一径儿走了,銮铃却呆呆站在门廊下,久久回不过神。
第11章()
接下来几日,銮铃很少再出碧玉楼,武惠妃莫名所以的恩典不断,她谢恩之后通通拒绝了,无功不受禄,她不想再去招惹那些有的没的。
竹凊总在咳嗽,有时候咳血,銮铃便不准她下床,正好寿王留下两个丫头供使唤,她们一人一个。
王纁儿常来看她,寿王也陪着。銮铃开始还有些忐忑他那晚话里的意思,推测这个“萧銮铃”除了和那个子夜侯李墨兮外,还和寿王爷有什么关联,后来见他们夫妻二人恩爱非常,寿王对她也是淡淡而礼貌,便又坦然了。
那晚他话说的清楚,他此刻满心满意都是他的妻子,对她不过是承诺照顾。如此,銮铃也放心了,能不麻烦他的地方,她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夫妻。她实在无心与任何人有纠葛。
萧选W也常过来坐坐,她素来喜欢古琴,一手高超琴艺在大唐贵族圈里怕是难寻敌手,却突然兴起要跟着銮铃学琵琶。銮铃闲事不管,也闲来无事,姐妹二人就在这碧玉楼里弦弦铮铮,每日琵琶飞歌,过起了悠然自得的日子。王纁儿知道了,也来凑热闹。
銮铃的手伤未好,便只管唱歌。萧选W秉性聪颖,精通音律,学得又认真,琵琶技艺增进极快。而王纁儿本就佳人,随兴所至,举手投足便是美妙绝色,倾国倾城,一时间这碧玉楼里倒成了整个“温泉宫”歌舞兴致的绝佳去处。
这日她们一曲歌舞闭,坐在花悦亭下乘凉歇息,王纁儿却是不贪闲,喝了一杯茶,坐了片刻,又起来兴致盎然地赏花。銮铃望着她暗暗羡慕,这样一个单纯美丽的人,也是一个坐不住的小女人。
花台的一角长着一种小巧玲珑的花,叶子酷似芙蓉枝,点点对称,宛若鸟羽,而开着的淡红色小花,又状若杨梅。王纁儿好奇地看了半响,又让銮铃和萧选W过来看,都摇头说不认识。
“很小很奇怪的花。”王纁儿明眸中有了一丝爱怜,轻柔地伸手摸了摸那小花瓣儿,那叶子却立即卷起闭合,叶柄也慢慢垂下,不见了方才的精神。王纁儿忙把手缩回来,那花却不肯再抬头,她一时杵在那儿有些尴尬。旁边的丫头宫人心中虽奇怪,但嘴里还是连连骂那花儿不时抬举。
銮铃见状,愉悦地插了句:“可不是,见了寿王妃这么倾城绝色的容貌,连这花儿都害羞了,不敢再抬头了呢。”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怔住,莫非这就是四大美女中杨贵妃“羞花”一说的由来?她明明知道这就是含羞草,她明明只是为王纁儿解围,信口说的,竟然也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或者说如她一直不愿相信的,王纁儿真的是历史上的“杨贵妃”?
这么一说,王纁儿登时笑了,面上一红,朝萧选W道:“选W,铃儿这次再见,可是油嘴滑舌不少呢。”萧选W若有所思望着銮铃,也一笑:“可不是,醒来之后,就像全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銮铃自然知道她们说的是她服毒被救醒之后,却也不多解释,一回头看见立在不远处的寿王,就朝王纁儿抿唇笑:“羞花姐姐,瞧,护花的人又来了。”王纁儿此时也瞧见寿王,却不避羞,提着裙子就跑过去,扑到了寿王怀里。
寿王笑容熠熠把王纁儿一揽,两人从容走过来。
銮铃淡然笑着把羞花的事又取笑一通,王纁儿红着脸却几分自得,四个人就在花悦亭下坐了,却是寿王望着銮铃,忽而道:“以前并不知道你的歌声这么好。”銮铃斟茶的手一顿,她倒不知以前的“萧銮铃”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爷和铃儿是旧识?”萧选W诧异地插话。銮铃不知作何说法,她也确实不知。寿王的笑容淡而清,简短道:“上次来温泉宫,你和纁儿都没来,只有銮铃来了,所以认识。”
上次自然是两年前那次,大家都有所忌讳,便很快岔开。倒是竹凊这天身子好了不少,就下床来陪在她们身边,正捧了一碟切好的瓜果过来,插话道:“王爷不知道,自从小姐的哑疾好了之后,说话的声音就完全变了,歌唱得也十分好听。不仅是喉咙,眼睛好了之后,眼神也变了,都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小姐总说这是因祸得福。”
“凊儿!”并不想提起那些事,銮铃出声轻斥。
竹凊正说得兴起,被銮铃这么一挡,蓦地吓一跳,只听“哐啷”脆生生一响,那玉样莹白的碟子就碎成一摊在地上。还没等这边反应过来,那边墙头上“啊”地一声惊叫,就见一个鹅黄的身影从墙上摔进来!
来不及思索,寿王身子一腾,日头下淡青的光闪过,已稳稳接住那个鹅黄色娇小的身影。
那女孩儿看起来十五六岁,乌发覆额,一张俏丽的小脸被吓得惨白,还惊魂甫定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定下心神,一眼看见自己是在一个男子的怀里,一眼看见寿王清俊的面孔,脸霎时红了,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
寿王见她清醒了,就慢慢把她放在地上。王纁儿一时好奇,就拉着她们一起过去。那女孩儿穿了一身的鹅黄裙裳,剪裁得体,看着虽简单,样式却是时下最流行的芙蓉俏,料子也是玉罗上上等,该是某大家的小姐。
“你是谁?为什么趴在墙头上?”王纁儿拉起她冰凉的手,笑问。那女孩看见王纁儿的笑容,一时怔住了,说不出话,下一刻看见一旁的銮铃,眼神只轻轻一触,忙垂了脸。她这个躲闪的动作倒是提醒了銮铃,恍然一笑:“原来是魏姑娘。”
“你们又认识?”萧选W一脸诧异。銮铃不欲多解释,她也不讨厌这个魏来馨,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而已,只是淡淡说着:“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魏姑娘为何趴在这墙头上,可是要打听什么机密的事?”
魏来馨脸一下红了,忙摇头:“不是的我也喜欢跳舞,可是,武姐姐说不让我来找你们”她说着,欣羡地看向王纁儿,低声道:“我想和王妃跳一样好看的舞,所以躲在这里偷偷看。”
王纁儿一双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