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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切都是一瞬,唐玄宗似是想到什么,又把銮铃放开了。他不再看銮铃,把手随意负在身后,若有所指吐出一句:“朕每每‘放过’你,不过是不想伤害墨儿。”
銮铃听得心惊胆寒而又困惑不解每每“放过”她无意中得罪了唐玄宗很多次吗?
銮铃也不敢随意答话,便垂首不语。却是唐玄宗默默望了她半响,正要唤高力士,帘外已传来高力士的声音:“皇上,都夏王求见,说是有事禀告。”
唐玄宗嘴角一笑,似是早有所料,向銮铃道:“你走吧,从哪条路来的,便从哪儿出去。”
没想到唐玄宗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更没想到李墨兮会这时来找唐玄宗说事儿,这是巧合吗?她忙又向唐玄宗磕了头,才道:“多谢皇上‘放过’銮铃之恩。”
看出銮铃未必明白他的意思,唐玄宗也没解释,只问:“要不要朕命人送你出去?”说罢,他又淡淡自语:“朕多虑了,你既能悄然进来,便也能出去。今日之事,便也不必让他人知道了。”
“你走吧。”唐玄宗又坐回榻上,命人进来为他更衣。銮铃正要出去,唐玄宗忽而又道:“若要不引人注意,凡事就要少出头。”
銮铃一怔,李墨兮似乎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第106章()
高力士把銮铃送出寝殿:“都夏王妃可认识回去的路?”銮铃忙道:“多谢公公,我认得。”
不出銮铃所料,她走上小径没几步,风冽在那儿候着。风冽默然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完好无损,紧绷的神色才略略一松。他没再拉銮铃的手,只小心翼翼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出了那小角门,才低声问出一句:“皇上他可有生气?”
生气时肯定的吧?銮铃觉得风冽的问题奇怪,然而,她仍处在虎口脱险的侥幸中,顾不上理会,只是忍不住问:“王爷他去找皇上——”
“——是属下让竹凊通知王爷的。”风冽瞬时明白銮铃话中的意思,出声解释。
銮铃直直在热水里泡了很久,才感觉身上有了温度,一颗心也慢慢放回肚里。老实讲,她那么冲进去,真没想着能全身而退。唐玄宗又不傻,她的真实意图他自然能瞧出来。虽说是顾忌李墨兮,她真没想到唐玄宗对她说了这些话,就让她离开。还有意派人送她。
銮铃回到寝殿,李墨兮早已洗漱完毕,正一身清淡地坐在榻上把玩一把琵琶,没有弹,像只是看看。銮铃没有细看,心里有几分歉意,今晚的事她为了保住王纁儿而得罪唐玄宗,李墨兮呢,他就有些不情不愿,有些不值了。
没来得及道歉和感谢,銮铃就发现李蕙没在床上,她一怔,她明明嘱咐过奶娘,让仍把李蕙抱过来睡的。李墨兮今天帮了她,作为回报,她就应该把李蕙抱过来,让李墨兮晚上能放心睡觉。于是她转身出去叫竹凊。
“小姐何事?”竹凊迎上来。
“蕙儿呢?怎么没在屋里?”
“蕙皇子在他自己的寝殿里,有奶娘陪着,你不用担心。”竹凊解释。
“还是让蕙儿来我这里吧。”
“这”竹凊一阵为难,“奶娘本按着你的意思把蕙皇子抱过来的,可王爷又让抱回去了,说蕙皇子已大了,不合适再和你们睡在一起。”
銮铃疑惑地走回寝殿。余光晃见她进来,李墨兮把手中琵琶放在一旁,淡声问:“这琵琶是寿王帮你修的?”
銮铃此刻才看清刚刚李墨兮抱在怀里的竟是她那把半旧的,还因为他断过一次的琵琶。她快步走过去抱走琵琶:“王爷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墨兮没有答话,径自下榻,走到床边:“睡吧。”
銮铃又是一怔,她没想到李墨兮竟问也没问今晚的事,但转念,想来风冽和竹凊已对他说的够多够详细了。銮铃把琵琶放好,才磨磨蹭蹭来到床边。
一般都是她睡在里面,等她躺好,李墨兮才躺下。今晚也不例外,然而想到昨晚的事,心里究竟还是幽怨,銮铃一上床,便留给李墨兮一个背影。
“皇上说了什么——他什么都没说,便放你出来了?”李墨兮躺下后,听起来似是有些烦躁。
銮铃不知为何,也觉唐玄宗今日的态度有些不正常,思量半响,只道:“皇上说,他是因为你才放过我。”
李墨兮沉默。銮铃亦沉默。
“寿王的事你以后不要再管,你管不了。他对你的好,你今晚做完这件事已足以还给他,不要再为他犯险。”
又过了两日,大宛高丽的使臣王子相继来到。銮铃在飞琼殿遇见了寿王。寿王看起来心情不错,神采飞扬的,倒是她心里面有戚戚焉。
“你有话要说?”
在銮铃频频注目寿王,眸光深重忧虑,欲言又止的情形下,她终于引来了寿王的追问。他们这些大唐的皇子要和这些外邦的王子打一场“友谊”的马球赛。间隙,寿王找到了銮铃,关心地问。
寿王依旧一身青衫,笑容清俊柔和,是一个美好而善良的少年。銮铃望着他,真是不忍心伤害。
见銮铃神色困难,寿王笑容略略收敛,一本正经地问:“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么,你有事尽管来找我纁儿也不会再误会了。”
纁儿和唐玄宗的事,他真的不知道吗?是啊,纁儿嘱咐过,不能告诉他的。然而,就让他这么傻傻的一无所知吗?万一唐玄宗还是不放过纁儿
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保护纁儿吧?她毕竟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也不能总是连累李墨兮。
銮铃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论寿王将受到怎样的打击,怎样的伤害,她都要告诉他了。不论王纁儿有何苦衷,这样去背叛他,背叛一个这么爱她的人,总是不对的。
然而,銮铃话未出口,就看到不远处望着他们的王纁儿。王纁儿脸色发白,快步走上来,轻道:“十八郎,你怎么还在这儿,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不远处的马球场上已传来一通鼓声。
寿王望一眼王纁儿,温柔点头,又看向銮铃:“那一会儿再说吧,有什么事儿别瞒着我。”
王纁儿的脸色随着寿王的话,白中带了一丝惊惶,她略略恳求地看向銮铃。銮铃心上一软,微微笑了笑:“你先比赛吧,一定不能输给那些番邦小子!”
寿王快步离开,身姿消失在视线中,王纁儿才一把握住銮铃的手,着急道:“铃儿,你要对十八郎说什么,你要告诉十八郎么?”銮铃没来得及说话,王纁儿眼中已有了泪,盈盈欲坠。
“求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求求你!”
銮铃反手握住王纁儿冰冷的手,皱眉道:“纁儿,既然这么放不下寿王,你又为什么要和唐皇上做这种事?你有苦衷的,对吗?”
“”王纁儿身子一颤,把手抽回,她背转过身,轻轻擦泪,哽咽道:“铃儿,这些事你别管了。”
“我不能不管!”銮铃冲到她面前,叹息一声:“纁儿,你怎么不明白?不管你为了什么,只要你背叛了寿王,一切都不能再回来,就算他肯原谅你——”
銮铃话语一顿,想起李暖曾经的背叛,她断然道:“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做出这种事,还是跟他敬爱的父亲——一旦寿王知道了,他会疯掉。所以这种事你一定不能再做,如果有苦衷,你可以告诉寿王,你们俩一起面对,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十八郎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不说,母亲不说,父皇不说,十八郎是不会知道的。”王纁儿被銮铃紧急的神情震慑,连忙解释,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那你心里不歉疚吗?你能坦然面对寿王,面对他的温柔呵护,面对他清白的留给你的身体——”
王纁儿尖叫一声打断了銮铃的话,她泪如涌泉,整个人颤抖着缩成一团。銮铃心下怜惜,她轻轻环住王纁儿,放柔了声音:“你们这么相爱,有什么不能一起面对的呢?只要你告诉他,他会保护你的。”
王纁儿摇头,哽咽不语。
“那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纁儿,这种错事你不能做,一旦做了你后悔莫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也无法回头。”銮铃柔声道,她知道她不应该管,然而她不忍心寿王和王纁儿闹到历史上所说的那样。
王纁儿成了唐玄宗宠妃,后来被绞死在马嵬坡,而寿王呢?黯然而终。
“是母亲,母亲。”王纁儿哭泣不止,低低道。
“母亲说父皇喜欢我。”王纁儿擦干了泪,面色苍白,却已然沉定下来。
闻香水榭的风,花香,阳光,似是让她心情平静不少,又成了美丽高贵的寿王妃。銮铃望着她,却唯有疼惜,初见时王纁儿性格率真活泼,现在看着,终于有了城府。
然而,究竟是娇柔的花朵终于坚强,还是单纯澄净的心开始被肮脏玷污?
“母亲说,我可以用父皇的喜爱助十八郎登上皇位。”王纁儿闭上眼睛,似是有一股压迫,让她喘不过气:“母亲让我讨好父皇,让我劝父皇封十八郎做太子,母亲说我要是对十八郎好,我要是希望十八郎开心,就应该这么做。”
“武惠妃让你对皇上吹枕边风?”銮铃惊得呆住。
“只要我得到父皇的喜爱,父皇自然就会对十八郎好的。”王纁儿黯然道。
“纁儿,且不说皇上会不会因为你而对寿王好。”銮铃艰难道:“你觉得寿王很想做皇帝吗?”
王纁儿一怔:“十八郎不想么?母亲说,不仅十八郎想,其他的几位王爷,他们都在觊觎皇位”
又是武惠妃!銮铃一下着急:“再者,你认为对寿王而言,你重要,还是皇位重要?”
王纁儿又一怔。銮铃凝眉道:“你清醒一下,你不能替寿王做决定,如果没有了你,他空有皇位又有什么意思?”
王纁儿面色一变,她猛地盯着銮铃,又忽而喃喃自语:“可,可母亲不会骗我的,她对我这样好,又这么疼爱十八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我们好的,她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也是很难过的”
銮铃暗暗叹息,武惠妃疼爱她的儿子是真,未必真心疼爱你!可,武惠妃聪明一世,她可真的明白什么才是对寿王好?什么才是寿王喜欢的?
“铃儿,只要我做母亲让我做的事,就是对十八郎好,是么?”王纁儿紧张地有些神经质,又一把抓住銮铃,担忧地询问,下一刻,又痛苦道:“可我怎么面对他,我怕十八郎知道,很害怕”
见王纁儿这样相信武惠妃,銮铃也没有辩驳。只正色道:“即便寿王想做皇帝,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不需要纁儿你来做出牺牲。你要知道,你一旦做出这种事就是他的耻辱,你不能做。”
“”
“纁儿,帮寿王有很多方法,但这一种绝对不行。”
“铃儿,那我,我,母亲她还要我”王纁儿欲言又止,銮铃还要说话,却是守在水榭门口的竹凊,慌慌忙忙垂头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第107章()
进来的是李墨兮和寿王。阳光清透的雅致水榭,寿王清俊,李墨兮冷俊。寿王看到她们眼前一亮,李墨兮却是沉默。王纁儿要说的话尽数咽回去,銮铃堪堪躲开李墨兮的目光,她们两个互相望了一眼,脸色都苍白。
两人都是刚打完球回来的,身上却清爽干净,看不出汗意,也都换回了干净的衣裳。寿王走近,一股柔和温暖的熏香的味道飘过来。
这样柔和干净的男子,心里也念想着那皇位吗?如果他知道王纁儿做这样的傻事去帮他,他会怎么样呢?是忍辱负重的同意,还是会疯掉?
然而,看到她们的脸色,寿王笑容一顿:“你们在说什么不高兴的事?”
王纁儿勉强一笑,摇摇头。寿王疑惑地看向銮铃,銮铃站起身,微微笑句:“先坐吧,不若留下来吃午饭,咱们慢慢说。”
寿王又盯着銮铃看了片刻,似是没有察觉不妥,而这一会儿,王纁儿也调整好了心情,她垂眸轻道:“不过是看见蕙儿,想起自己的孩子,心里难过。”
这一句话仿佛瞬间触动寿王的伤口,寿王面色一变,亦微微苍白,他勉强露出一个笑,轻轻揽住王纁儿的肩,安慰道:“咱们还会有的,肯定不用多久。”
王纁儿心酸无比,点点头,哽咽着把脸埋在寿王怀中。
寿王轻怜地拍了拍王纁儿,又看向銮铃,微笑道:“改日再一起吃吧,今日带纁儿去母亲那里,又两天没过去了。”王纁儿微不可觉制地抖了一下。
“那你们去吧,咱们改日再说话。”銮铃亦笑了笑。
把寿王和王纁儿送出闻香水榭,水光清韵里,便剩下了李墨兮和銮铃。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