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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凊摇摇头:“你不冷么?”
“我不冷。”不知竹凊问他是何意,风冽仍是凝眉盯着竹凊。
竹凊莞尔一笑:“那我也不冷,也想在外面站会儿。”
“”风冽唇角一抿,随即转开脸不再看竹凊,只是眉峰一直是蹙着的。见风冽没执意赶她走,竹凊眼中有了一丝笑意,她又呵了呵手,便安静地站在风冽身边。
只是真的很冷,风吹在身上刀子一般,竹凊只穿了丝质的衣衫长裙,在这风里就像没穿衣服一样,不住地在风里打哆嗦。而她近日身子弱,被风一吹就要咳嗽,銮铃一直当紧地看着不让她去风大的地方。
风冽终于出声:“夜太深了,我要回去。”说着便转身要走,却又回头嘱咐了句:“你明日也要早起,还是早些回去睡吧。”
说罢,风冽便快步消失。竹凊嘴角笑意一勾,便也小跑着回去了。
第116章()
“吱呀”微响,门被轻轻打开。
李珩从窗前回头,见是萧悟,简单道:“还没睡么?”
“王爷也没睡。”萧悟走近前,随意在窗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笑出一句:“今夜注定很多人无眠。”
李珩望着笑容朗朗的萧悟,嘴角一扬,也有了笑意:“你说话向来都直接。”
“不过是王爷胸怀宽广,受得了这份直接。”
“你这个做哥哥的应该高兴才是。”李珩亦是直接。
他们二人说话向来没有太多顾虑,总是这么直来直去,从三年前初见,经过三年的相处,到现在。一直没变过。也正是因为萧悟身上这罕见的聪明和爽朗,才让他下定决心,不论如何也要把他拉到自己麾下。
“高兴?”萧悟揉头:“我的兄弟和主子不高兴,我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墨儿应该高兴才对。”李珩眸光如水,暗了一暗。
“十八郎呢?”萧悟叹气。
李珩“唔”了声,略一思忖,方道:“十八弟伤心倒未必是因了銮铃,他们这几日神神叨叨的,还不知又闹出了什么事。”说着,李珩低头一哂,他指间摩挲着一块温润的螭形玉,萧悟来之前他就在看,此刻禁不住又看了一眼。
“那王爷呢?”萧悟问出这一句时,终是有所迟疑。煦王本是怜香惜玉之人,今日在殿上,明明看出銮铃脸色不好,却执意要她弹琵琶。
李珩眸光微凝。
当日在松风苑初见,她便砸坏了他的琵琶,他当即察觉到事情不妙,却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对他不是敷衍,便是逃避。
她到底是谁?不说清楚,他心有不甘。
李珩指间玉陡然握紧,他出声道:“我明日要见她。”
“王爷!”萧悟陡然坐直了身子,片刻,才缓和了语调:“王爷不是要放手了么?”
“我不会缠着她。你放心。”李珩知道萧悟是担忧銮铃受到伤害,他微微一笑:“只是见见她。”
“王爷何必执意呢?那古墓里的事不过是巧合罢了。”萧悟眉宇略带烦躁,不由自主便从腰间拔出扇子,李珩见此,禁不住笑出来:“这都什么天气了,还把扇子拿在手里,疯了么?”
萧悟闻言,讪讪看一眼手中扇子,便随手丢在一旁。
李珩却是笑意一敛,又转眸看向窗外,月色寂寂,他眉峰微蹙,低低道:“也许我才是疯了。”
他不知道,看到那画像上銮铃的第一眼,他整个神魂,他的一生一世,便仿佛都被吸了进去,从此再无后退之路。他一直命人暗自寻找,直至萧悟说,他妹妹。
“也许,真的有今世前生。也许,真的是我上辈子欠了她的,要这辈子还。”李珩淡淡一笑,些许苦涩。
第二日仍是干恶心,浑身乏力,总之就是怀孕症状。但銮铃还是撑着起了床。萧悟要走,这一走还不知何时能见,她好歹得去送一送。见个“最后一面”。
李蕙今天特别乖,吃饭时安安静静地自己埋头扒饭,銮铃要喂他吃饭,他也不肯。銮铃奇了。李蕙却放下筷子,笨拙地跳下对他来说十分高大的椅子,小心翼翼来到銮铃身边。他似是犹豫再三,才伸出小手去摸銮铃的肚子,銮铃愕然张大了眼。
却是那李蕙小眉头一凝,嘴角还沾着米粒,仰起脸认真道:“帅帅说美美肚肚里有小弟弟,让蕙儿以后不能吵不能闹,要听话。若不然,小弟弟不高兴了,美美便会不舒服,美美若是不舒服了,便会像昨晚那样不停地睡觉。”
陪侍在一旁的宫人都被李蕙可爱的模样逗乐,却又知道銮铃今日心情不好,便也不敢笑出声,都憋着笑垂下头。
“”提到李墨兮銮铃觉得无语,一股惫懒也涌上心头,她把李蕙往她怀里一抱,“没事的,美美很好。”
“不要!”李蕙忙地把銮铃推开,撅着小嘴:“帅帅说了,以后只能让他抱抱,不能让美美抱抱!”
“”銮铃气得脸色一白,胸腔里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小腹也一阵接一阵绞痛。她登时满头冷汗伏在桌上喘息,一手用力按着肚子。
萧悟正走进思玄殿,冷不防瞧见銮铃痛苦的模样,登时跑上前要扶銮铃。却是李墨兮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在萧悟之前,堪堪把銮铃扶住:“你怎么样?”
瞧见是李墨兮,銮铃眼神一淡,就要挣开,却不防李墨兮手上用力,干脆把她半拥在怀里。萧悟见他们俩争执如此,愈发头疼,然顾不得许多,他还是紧张地盯着銮铃:“脸色这样差——”
萧悟话未完,李墨兮已把銮铃打横抱起,往内殿去了。萧悟深吸口气,忙命人去传太医,才急急跟了进去。寝殿里,銮铃不要躺着,李墨兮却不由分说硬是要銮铃躺下。
萧悟再度深呼吸,抢上前把李墨兮拉到一边:“都夏王,你别总这么霸道好不好看看铃儿到底什么意思!”
李墨兮身子一僵,面色亦是发白,却只是紧紧盯着床上眼神冷淡的銮铃。萧悟见他脸色也不好,便没有责怪,只叹口气上前扶住强撑着坐起的銮铃,好言好语劝慰:“铃儿有什么跟哥哥说,别理这个野蛮的男人!”
銮铃半倚在萧悟身上,看也不看李墨兮,拧着眉头,无力道:“我要出去。”
瞧见銮铃这副虚弱的样子,萧悟劝阻的话还没出口,李墨兮已断然道:“太医说你身子虚弱,要卧床休息。”
这话不假!萧悟没来得及投赞成票,銮铃已冷哼一声:“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不劳王爷费心!”
“你知道什么?”李墨兮眸色一深,努力忍着才没发火:“你若是真知道——”
他的话没说完,陡然停住,一拂袖便转身走了出去!
寝殿内公孙邈正在为銮铃诊治,萧悟趁着这空当,才深吸口气走出那气氛迫人的寝殿。外面已有了冬日清凉的寒意,阳光照在身上也不若从前暖和。他俊眉微凝,瞧见思玄殿外候着一个宫女,也没看便随口问:“你们王爷呢?”
他得找李墨兮谈谈,若不然,他真不能放心离开。
却是那宫女垂首行礼:“王爷在闻香水榭。”
这平静无波澜的声音——萧悟烦闷的脑子终于一清,他下意识向那宫女看去。那宫女却保持着垂首的姿势,并不看他。他的步子在那宫女身前略略一缓,便不知不觉停住了。
木媌低身行礼的姿势微微僵住。
萧悟望了她片刻,忽而出声:“好好照顾你们王妃!”
“是。”
萧悟没再多言,快步向闻香水榭走去。
李墨兮正闷头坐在水榭里喝茶,远远瞧见萧悟头也没抬。萧悟瞧见他这副沉默的样子,抬手敲了敲额头,在水榭外缓了口气,才放开步子走进来。他一撩袍角,在李墨兮对面坐下。登时有宫人上前为他沏茶。
萧悟未说话,一口气把茶喝光了,摆手让那宫人退下去,才边自己倒茶,边问:“铃儿果真怀孕了么?”
他问的平淡,李墨兮喝茶的手却不经意顿了顿,然,李墨兮还是很快地点头:“嗯。”
“那你可想要这个孩子?”萧悟放下茶壶,把茶盏端起喝了一口,忽而拧了拧眉,咋舌道:“这茶太苦了吧?你怎么还喝这么苦的茶?”
李墨兮兀自喝茶,慢慢吐出两个字:“当然。”
他说话时,眼眸一直落在他手中茶盏内,幽碧的茶色轻轻荡漾,像是他眼中的眸光,一闪一闪,漂泊不定。然而萧悟自顾迟疑着他自己的迟疑,并没有察觉。
萧悟斟酌了一番,才叫出两个字:“墨儿。”
李墨兮眼眸一怔,他诧异地抬眼看向对面的萧悟。萧悟却是敛了平日的笑容不羁,难得一见的严肃,一本正经,一丝兄长般的关怀,还有一丝歉意。
仿佛仍是那个让他信任依赖的大哥哥。
随即,李墨兮吐出一个笑,他淡淡看向窗外的水轮车,那不停地旋转着的命运。他漫不经心道:“有话就说吧,不必这样。”
“三年前我跟金陵王去了江南,并不如你所想,是背弃了你。”萧悟扯出一个笑,也有些苦涩,他仰脖把那苦茶一干而尽,仍觉得不解忧闷似的,便又斟了一盏,“不管你心中的想法如何,可在我心中,你和十八郎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我们那些情谊永远都不会变。”
李墨兮定定望着那水车带出的水帘,唇角微抿。很快,便笑了笑,此笑淡极,仿佛能化开那冬日单薄的阳光。
不知不觉已经入冬了呢。
“一切都过去了,多说无益。”他眉峰微凝,又重新望向萧悟,微微笑:“你是来责怪我对你妹妹不好么?呵,说吧,听着呢。”
“”萧悟俊眉一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光滑冰冷的边缘,他顿了顿,才认真道:“墨儿,既是你选择了铃儿和这个孩子,就该和铃儿好好相处。否则,对你,对铃儿,对孩子都没有好处。”
瞧见李墨兮眉宇间掩不住的疲倦,知他日子也不好过,萧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来责怪你对铃儿不好,而是对人好,也要有个方法,她现在身子正不好,你何苦总是逆着她?”
听着萧悟的话,李墨兮脸色也愈发沉闷,他眉头紧蹙,闷闷道:“我也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样子,就忍不住要发火,根本控制不了。”
真没想到还能从李墨兮脸上瞧见那种委屈又困惑的表情,萧悟大大惊艳一番,才心里一乐,面子上却仍是循循善诱:“这并不难,铃儿说白了就是个丫头片子,你静下心来耐心地哄一哄,说两句好听话,她肯定听你的了——你虽说是堂堂王爷,可到底是她的夫君,你们俩要过日子的,总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尤其她现在有了身孕,心情本来便不好,你还总这么强势,她肯定不高兴”
李墨兮虽沉默不语。萧悟却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就像小时候,李墨兮对周围的人总带着一丝戒备和疏远,对他却没有。他说的话,李墨兮从来都听从来都信。有烦心的事,也从不对他隐瞒。而三年前,不论是何种原因,到底是他先抛弃了李墨兮。
听萧悟不说了,李墨兮不由抬头。却是萧悟忙地收回飘远的神思,笑容复又朗朗:“所以呢,女孩子是要温柔对待的。尤其自己的妻子,妻子和其他女人又不一样,她是要伴你一生,不离不弃的人,不仅仅是个女人,更是知己。”
萧悟说罢,一个决定已在心里想好,他便站起身:“铃儿说她想出去走走,我便带她出去走走。有我在,你该不会也不放心吧?”
李墨兮仍是有反对的意思。然,不等他开口,萧悟又一笑,抢先开口:“哎,我今日一走,铃儿便全靠你了,我自然有些事要嘱咐,你别这么小气!”
“她现在身子确实不好得很”李墨兮仍在犹豫。
“你要是真担心她呢,以后就对她好点儿,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萧悟又忍不住语重心长了。他果真是担心啊,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而李墨兮心眼儿不坏,性子有时候却真真是执拗别扭,不讲王法!
临出水榭,萧悟又忍不住回头嘱咐:“要珍惜。”
他终是大步出了闻香水榭,终是没有把銮铃曾经怀孕,又悲酸小产的事说出来。既然都过去了,既然銮铃都忘了,既然李墨兮想要这个孩子,既然李墨兮现在知道对銮铃好了,他又何必抓着过去不放呢?
李墨兮若知道了,该也不会好过。
第117章()
目送萧悟扶着銮铃远去,李墨兮才转眼看向侯在一旁的公孙邈。那公孙邈战战兢兢,悄然擦了一把额上冷汗。“你随本王来。”
李墨兮负手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光线敞亮,然李墨兮往窗前一站,登时仿佛遮住了所有光芒。公孙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