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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兮负手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光线敞亮,然李墨兮往窗前一站,登时仿佛遮住了所有光芒。公孙邈为难道:“王爷,下官果真不知王妃为何会虚弱至此,下官定然全力诊治。”
“你必然要全力诊治。”李墨兮轻轻一哼:“否则,你女儿一家还不知会如何。”
“王,王爷可否让老臣见他们一面?”公孙邈又打了个冷战,恳求地望着李墨兮。
李墨兮漠然转身,漠然望着窗外冬意,漠然道:“你放心,只要本王的王妃安然无恙,你的女儿便能安然无恙。”
“是。”公孙邈颓然垂下头。
李墨兮又道:“本王之所以选择你,因为你是两朝老臣,医术高超,若是你连王妃的区区小症都治不了,本王的心情便会很不好。”
“可王妃脉象异常,恐非常人所有,下官,下官——”
“本王给了你时间,三天。”
“是,下官定然全力以赴还望王爷网开一面,饶过老臣的女儿”公孙邈弓着身子,忙道。
“下去吧。”李墨兮一摆手,公孙邈抹着冷汗告退。等公孙邈走远,李墨兮才叫了声:“风飐。”
风飐利落地从角落闪出来,垂手立在李墨兮身后。
“你看了他开的方子,觉得如何?”
“不愧是当朝名医,属下以为公孙太医的方子开的很好。”风飐不敢看李墨兮,小心回答,他有些汗颜:“属下力所不及。”
虽然是奉李墨兮之命,但昨日銮铃喝的那莲子羹中的“怀珠无瑕”却是他放的。他在“御林堂”中学习奇门异术时,师父曾提到过这种神奇的药,女子服食后,遇酒,便会身体不适,产生诸如呕吐恶心乏力的病症,便像是身怀有孕一般。但书中记载,女子若适度服食此药,只要歇息几日便会好转,对身体无碍。然,昨日到今日銮铃那副惨白虚弱的样子,可不像是传说中的无碍。所以他胆战心惊,生怕李墨兮一怒之下
而昨晚到今日,李墨兮一心担忧着銮铃,像是还没想起来要拿他是问。
缓缓,李墨兮吐出一句,“你到底年轻,医术自然不及他,不能操之过急。”
“属下,多谢王爷不怪罪之恩!”风飐陡然松了口气,迟疑了下,他又安慰道:“属下觉得王爷也无需太多担忧,这症状总要几日才会减轻。”
“竹凊今儿是怎么了?”李墨兮仿佛随意岔开了话题。风飐忙道:“近日天气转寒,她身子本就弱,昨夜似是又着了凉,有些发热,王妃便命她卧床休息。”
李墨兮眉峰一挑,徐徐又问:“风冽可有去看她?”
心噗通一跳,风飐终于悄悄抹了一把汗,这风冽也太不小心,和竹凊的事怎么让王爷给知道了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去看了一次,不过很快便出来,并没有其他事。”
说罢,风飐就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这话真多余,真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銮铃心中其实也是想在床上躺一会儿的,但为了和李墨兮赌气,她执意要跟萧悟出来走走。当下被风一吹,头里便晕晕沉沉的。萧悟瞧见她这副样子,无语到无话可说,他叹着气扶她到一处亭子内坐下,柔声道:“身子最重要,你何苦跟墨兮过不去?”
“我很好。”銮铃要强地打起精神,四处一看,这里颇为偏僻,她一时倒看不出这是哪里。萧悟见銮铃疑惑,面上陡然有几分为难,他搓了搓手,才艰难道:“煦王想见见你,这儿离拂风殿不远。”
銮铃一怔,下一刻诧异地盯着萧悟,又下一刻,站起身便要走。见銮铃站也站不稳,萧悟登时一慌,劝慰道:“是哥哥不好,不该把你带到这儿来,你别动气只是,你为何这样不喜煦王?”
萧悟问着,一脸不解。若不是銮铃这么执意反抗煦王,引起了煦王的兴趣,煦王这次也未必执意要见她。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
銮铃手撑在冰凉的石桌上,身子微微僵住,她侧脸避开萧悟探究的注视,却不防看到煦王一袭白衣,正缓缓走近。天已是冷了,而他一身白衣走在晴光下,却温润如初,没有一丝萧瑟之感。
莫名酸楚,銮铃扶着石桌坐下,她转开目光不再看那李珩。她真不想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候再见到他。
萧悟退到亭子一角,朝銮铃道:“哥哥就在一旁,有事叫我。”他说着,看一眼走进亭中的煦王,便叹息一声快步走了出去。亭子掩映在花木深处,一个拐弯,便看不见了。萧悟不远不近地侯在一旁,仰头望着湛碧清冷的天宇。
风冰冷的吹过他的脸颊,带起丝丝疼痛。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这样为难,兄弟与知己,他两个都不想伤害,然而,他终究还是再次伤害了李墨兮。
銮铃只梳着简单的发髻,穿着素色暗纹的小夹袄,外面披着素雅的披风。因为病着,脸色雪白,一眼看上去十分单薄柔弱。而她眼神冷淡,嘴角抿紧,是深重的疏离。陡然便有了一种生硬之感。
煦王在她身侧站定,温润的眼眸望着她,见她始终不肯看他第二眼,终于笑了笑,眸底苍白的黯然一闪即逝,他温声道:“让萧悟把你带出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再看看你——这一去江南,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銮铃缩在披风中的手拳紧。没有说话。
“呵,时辰不早了,我们马上便启程。”煦王自顾笑句,忽而把手伸到銮铃面前,掌心慢慢张开。洁白的掌心,一块造型奇特的玉,在冬日里泛着温柔暖暖的光泽。
“这个给你。”
他含笑注目銮铃,话语简单,却仿佛流光溢彩。这样一个绝世的男子,即便不说话也是风华迫人。銮铃被他看得承受不住,便很快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把脸转开:“我不要。”
“这是举世难得的暖玉,对你身子有好处。”煦王眉峰一蹙便又舒缓。銮铃正要反驳,她才不会要他的东西,才不要跟他说不清道不明。她以后,再也不要对男人抱有一丝幻想,再也不要。
“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也要为孩子着想吧?你这副样子,孩子怎么可能好?”煦王拉过銮铃的手,把玉放到銮铃冰凉的手中,轻凝了眉头:“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墨儿的孩子的。”
孩子孩子哪有什么孩子?!
銮铃眼中一烫,下意识把手攥紧。煦王见她收了玉,便缩回手,他看了看天色,面上又是温温淡淡的笑容:“让萧悟把你送回去吧,好好养养身子”
顿了一下,他终是把话说完:“那么多怀了孕要做母亲的人,没见几个跟你一样虚弱的。”
“”
见銮铃不肯多说一字,煦王便要回头唤萧悟,却是亭子外一处深深的夹竹桃里蓦然一丝风过,有些枯萎的枝叶便轻轻晃动起来。煦王朝那里看了一眼,眸光微冷,轻喝出声:“出来!”
銮铃诧异地回头,就见一个衣衫艳丽的女孩儿从花丛里不情不愿地走出来。那女孩儿,或者那女孩儿愤恨盯着她的眼神,她却不陌生。
“武姑娘,你来这里有何事?”煦王淡声问。武香盈被人发现心中颇不服气,但下一刻,她眼中已有了几分畅快。她快步走进亭中,仰脸盯着煦王,得意道:“你们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
她眼神厌恶地在銮铃脸上打了个旋儿,才落回煦王:“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不说出去。”
“本王为何要受你威胁?”煦王淡淡又道。武香盈见煦王还不明白,神色不耐,她好笑道:“你们在这里私相授受,不怕我说出去么!”
銮铃心头一紧,这武香盈一张嘴不需要多说,只消告诉武惠妃也就够了。然后又要流言满天飞。
煦王嘴角有了笑容,只是微微一笑,整个萧疏冬日仿佛都在他的笑容里洁白朦胧。武香盈看得一呆。
却是煦王微笑坦然:“本王爱慕都夏王妃的事不怕天下人知道,而都夏王妃痴恋都夏王的事,天下人也都知道。本王不觉得你说出去的话能威胁得了本王。”
“什么!”冷不防煦王坦然承认,武香盈一颗沉迷在煦王微笑中的小心脏登时惊醒。她惊诧地盯着煦王:“你,你——”
“本王劝你一句,流楚已有了心上人,便是你跟去了江南,也没用处。”煦王依然淡定如云,他抬手去搀扶早已被他的话惊得呆住的銮铃,銮铃不知不觉便被他扶起,半偎在他怀中。
被说中心事,武香盈还未发怒,已回过味儿来。“不可能,流楚从没说他有心上人不可能!”她登时跑上前张手拦住将要离开的煦王和銮铃:“不可能,他从没说过他有心上人!你骗我!是你不想带我离开!”
煦王扫了武香盈一眼,见她执迷不悟才反问了句:“那他可有说过喜欢你?”
武香盈彻底呆愣。煦王不再看她,扶着銮铃要走出亭子。武香盈却再度跑到他们面前,把他们拦住,她向来骄傲的面庞有些颓丧,她盯着煦王,大声道:“你让我见流楚,我要问他!”
见此时此刻有求于人,武香盈还是那种命令人的模样,銮铃心下暗暗叹息。而煦王根本不予理会,径自要走。谁想那武香盈腿一软,竟跪在他们身前!
“煦王,你让我去见见他,就见一面,问清楚了我再不会缠着他煦王,求你行行好”
不可否认,銮铃最见不得人下跪。她下意识就要扶武香盈,煦王登时握住她的手,把她拦住,不耐地瞟了武香盈一眼:“他不愿见你。”
而煦王的手温润有力,让銮铃本来疲软的身子陡然僵硬。李暖,李珩,一模一样的触觉,一个错神间,她是真的要分不清谁是谁了。她低头看一眼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蓦地又抽了口冷气。
神思陡然一清,她才看清她竟是偎在这李珩怀中,她眉头一皱,不做声把手抽出来,便又后退一步,不远不近站在煦王身边。煦王一个恍惚,手便负在身后,再不看那武香盈。武香盈见煦王不理她,急忙又往前爬了一步,来到銮铃身前,仰起脸哭求道:“銮铃,你帮我说句好话,求他让我见见流楚,銮铃,你帮我说句话,銮铃”
武香盈之前是做了不少伤害她的事,銮铃对武香盈也颇是厌恶。然而,那样一个骄傲蛮横的女孩儿,竟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下跪,恳求她
很见不得一个女人为了男人这样失去自我。
虽然她本就是那样一个女人。
说不上是在怜悯武香盈,还是怜悯她自己。銮铃心头一软,看向煦王,终于开口:“能不能帮帮她?”
“你——”煦王凝眉望向銮铃,话未落,就见武香盈手中寒芒一闪,登时跃起扑向銮铃!
武香盈原本似是含泪的眼眸汹涌的恨意一闪而过,哀求的神情也瞬间癫狂:“萧銮铃,你受死吧!”
第118章()
萧悟原本在小路上踱步,正有些出神,听到武香盈的声音,他脸色一变,叫了句:“铃儿!”便往那亭子处跑去。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进銮铃胸口,斜刺里一只手猛然抓住武香盈快而狠的手腕,那只手素白而温润,却自有一股迫人的力道!
那手一挥,便把武香盈甩在一旁!
就在此刻,銮铃已被人拥住,蓦然向后退开两步。
銮铃惊魂未定,那武香盈重重扑倒在地,痛呼一声,手中匕首也甩出去,落地发出一声冰冷的声响。
“你怎样?”丝毫不理那武香盈,煦王着急地盯着銮铃。銮铃却兀自看着地上的武香盈,满眼惊诧。
武香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见煦王这样护着銮铃,眼中恨意更深:“哼,萧銮铃,你凭什么,凭什么每个男人都护着你!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她捡起那匕首便又要冲上前,煦王一个回眸,冰冷如雪,武香盈身子一颤,生生被封冻在那里。
武香盈一愣的瞬间,手中匕首已被人利落地拿走,她震惊地回头,却是萧悟。萧悟神色凝重,见銮铃没有受伤,才冷冷盯着武香盈,沉沉道:“武香盈,若铃儿今日少了一根头发,你便别想活着走出这个亭子。”
武香盈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在萧悟肃冷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渐渐地有些惊恐,她下意识回头看煦王。而煦王根本没有看她,仍是担忧地望着怀中的銮铃。
武香盈只觉得胸腔里的怒火要汹涌奔出,却终于没有胆子喷发。她呆立片刻,仓惶出声:“我,我可以走了么?”
萧悟不语,看向銮铃。銮铃秀眉蹙紧,额上却有冷汗,她不知该怜惜还是恨那武香盈,只道:“我没事。”
得了銮铃的话,武香盈才呼出一口气,她恶狠狠瞪了銮铃一眼,飞奔着跑出亭子。
銮铃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