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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兮抱着銮铃一转,銮铃便抵在木栏亭的横栏上,而他压着她亲吻,深深探寻。她的脸微微仰着,长发在夜色里飘舞,她的白衣与李墨兮的浓墨交融绽放。她迷乱中瞥见幽深夜幕上绝美的星辰,微光银亮,而那莲子般白净的圆月,挂在青如水的天上。
今夜月圆。木栏亭旁的花丛里,几株仿佛是世纪末的晚菊,悄然绽放,开出柔嫩的花瓣,在夜色里娇俏妩媚。
这是一个悠长复杂的吻。饱含曲折坎坷和浓烈情绪。这样一个沉默隐忍的人,爱和恨都是这样激烈。而在那吻的最深处,却又似有雪花般清凉的记忆飘在心头,銮铃蓦地想起一句诗: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许久。
许久。
李墨兮才低低喘息着把脸埋在銮铃颈侧,若有似无地轻吻着,他没有说话,似乎在缓解着什么。
他的手指滚烫停在銮铃腰间,把她揉在怀里,整个人便压在她身上。銮铃无力支撑,便靠在那横栏上,横栏本来圆润,可因为重力太大,此刻也咯得她的腰疼得钻心。
然而她一动不敢动,李墨兮的手指和嘴唇都灼烫,所到之处放佛都要有燃烧的火焰。她知道这其中的意味,她和李暖在一起的时候,李暖也曾这样过。
想到这里,她心神一紧,忙要把李暖的记忆赶走。却是李墨兮原本绷紧的身子缓缓放松,他哑声道:“你身子快点好吧我快要忍不住了。”
他的话一出口,便被寂静卷走,銮铃说不出话,只是脸色燃烧,像是平白涂了层胭脂。两人便这么默默相拥,倚在那横栏上,其间或有起伏莫名的心绪嫌隙,便也都被此刻彼此生出的温暖填充。銮铃忽而什么都不想追究了,只这么抱着他,被他抱着,就很好很好。
然而安静只是短暂,只听夜色里轻微的“嘎吱”一声,被他们倚靠的那根横栏竟然从中间生生断裂!
銮铃还未惊呼出声,两人已紧紧抱着往太息池中坠落!
就见半空中李墨兮抱着銮铃猛然转身腾起,眼看要掉入太息池的他们,不知怎地,生生直了起来,在太息池上一阵凌波飞渡,带起微澜,便停在波光飘渺的水面,站稳。
在,在水面上站稳?
銮铃下意识环顾四周,确实,他们已到了距菊花台挺远的地方,而且正站在水面。准确地说,不是他们站在水面,而是李墨兮。她全部的人都很难看地扒在他身上。
“你——为什么我们不会掉下去?”銮铃面露惊诧,莫非这古人的功夫真的可以水上漂?
“这水下有跳舞的柱子,我正站在那柱子上。”李墨兮俊眉挑了挑,望着她的一脸若有所思。
“哦。”銮铃恍然,即刻道:“那你放我下来,我也要站在那柱子上。”
这样被他抱着,实在有损形象,她很难堪。
“这柱子只容得下一人一脚,你恐怕不行。”李墨兮神色为难。
“啊?”銮铃不信,手上抱紧李墨兮,侧过身子往下看,果然,李墨兮是单脚立在水面,她这么一动,他似是站立不稳,他们俩便都摇摇晃晃起来。吓得她忙乖乖扒好,再不敢乱动,“那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被人看到可不好”
李墨兮微笑:“要看的人早已看了,不要看的人永远不会看,你怕什么?”
“呃真是的,那横栏怎么好端端就断了,我们好像也不是很重吧?”銮铃被他看得躲不过,就有些胡言乱语,话出口,她脑中翁的一声,窘透了,刚刚是他们俩把那栏杆给压断了?!那可是上好的什么木,精雕细琢的
李墨兮颊上一红,也略略发窘,搪塞了句:“不是那木栏亭年久失修,早该收拾收拾了”
“这样啊。”銮铃微微有了些面子,清眸明湛地看向李墨兮。却是李墨兮被她这么一看,脑子里也翁的一声,他不自觉便凑上去,再度吻住銮铃红热的脸颊。
周遭宁谧,水波安稳,而高空明月,碧天亦如水。两人便夹在这两汪广袤澄澈的碧水间,飘飘然忘乎所以。
只是銮铃情意痴迷间忘了发现,李墨兮的另一只脚早已放下来,稳稳站在水面。
第121章()
寿王在第五日醒来。整个温泉宫都欢腾。唐玄宗阴沉了几天的脸色终于缓和。武惠妃再次出宫到慈恩寺拜佛谢恩。王纁儿终于憋不住,先是委屈地扑在寿王怀中矜持地哭了一场——怕寿王为她担心呗,才又扑在銮铃怀中酣畅淋漓的哭了一场,迅速恢复了那个娇滴滴的小女人。
銮铃也有了笑颜。李墨兮也舒了口气。李蕙憋屈了很久的小日子也重新见了天日,又开始活蹦乱跳。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由此可知也。
这日,寿王愈发好了些,不愿让王纁儿整日闷在寝殿内陪着他,正好銮铃过来,便赶王纁儿和銮铃一起出去走走。王纁儿心情大好,容颜迅速恢复,虽是清减不少,却娇艳无边,甚是美丽。
銮铃细细打量她,果然是佳人倾城,国色天香。
那王纁儿和寿王这一劫应该过去了吧?
两人漫漫走着,王纁儿忽而说句:“铃儿,十八郎说他好了之后,我们要离开长安。”
“离开?”
“嗯。十八郎已向父皇请旨,想如太子哥哥一般,远离长安,到僻静的地方做逍遥王爷,父皇也答应了。”王纁儿笑望着銮铃,神色轻松:“我现下是明白了,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和十八郎在一起,只有十八郎好,我才会好。我真盼望早点离开。”
“你们一起,双宿双飞,做一对富贵闲人?”銮铃怔怔再问。猜测王纁儿有可能是“杨贵妃”之后,銮铃对王纁儿的感情总是带着一丝悲悯和怜惜,此刻,知道王纁儿能和寿王携手天涯,她就是狂祝福,狂羡慕了。
“是啊!”王纁儿几步走上菊花台,面朝着太息池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似是觉得时光无比惬意美好。
“铃儿。”王纁儿又回头,眸光在銮铃小腹上扫了一眼,微笑问:“你的脸色好了许多,孩子可还好?”
“嗯,还好。”銮铃下意识垂了头。
李墨兮撒了个弥天大谎,欺瞒了所有人,她其实并没有怀孕。她一直不能理解他这样做的理由,直到那日他们从菊花台回去,他怔然片刻,才出声解释:“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其他人远离你,只是想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的,我只是想留住你,想让你在我身边。我知道我很自私。”
李墨兮没有说“其他人”到底是谁,但銮铃想,应该有寿王和煦王吧?然,谁能想到,他给出的理由竟是这样?而他给出这样的理由,她还能去抱怨吗?
只是话到后来,他轻轻把她拉进怀里,懊悔道:“风飐说这药对你身子无碍,我没想到你会病得这么厉害。”
都说她脉象异常,銮铃便也没有纠结。銮铃所纠结的重点,却不是她的身体状况,而是他撒了这样的弥天大谎,稍有不测就是欺君之罪。唐玄宗纵然爱护李墨兮,知道李墨兮这样骗他,又会怎么样呢?
李墨兮笑了笑:“只要你身子好了,我们该很快就会有孩子。只要我们很快有了孩子,便不是什么欺君之罪。”
“为何我好了,就会很快有孩子?”銮铃听得发绕,一时没能理解。李墨兮却是眼眸一深,在她耳畔含糊不清道:“因为你好了,我便不用再忍着,我们就会很快有孩子。”
“啊!”銮铃惊了一跳,脸色迅速灼红。
銮铃兀自沉浸在这里回忆,王纁儿却是瞧着銮铃的肚子微微发怔,片刻,才笑出来,眸光灿烂夺目,十分坚定:“铃儿,等咱们下次再见,你的孩子已经出生了,到时候我也一定重新做了母亲。”
銮铃蓦然回神,没听到王纁儿的话。却是王纁儿此刻才瞧出銮铃红润的脸色,惊诧道:“铃儿,你近日容光焕发,到底有何喜事?”
王纁儿是真的好奇,銮铃刚刚得知有身孕的时候,似乎并不开心的。
“啊,我”銮铃窘迫地躲闪,不妨眸光扫过波光粼粼的太息池,不由抬手指了指那湖水中央,岔开话题:“那水里有支撑跳舞的柱子?”
銮铃暗暗觉得这古人十分会想办法,在水上舞蹈,定然十分好看。
“柱子?”王纁儿愣了愣,也随着銮铃指的方向看去,沉吟一会儿,才道:“不是柱子,听说下面有个白玉莲台,常常会有人在那莲台上跳舞。”
“白玉莲台?”銮铃一怔,“不是只能容一人一只脚的柱子?”
“哪里是柱子?十八郎说,父皇曾命三十人在上面歌舞,三十人在一侧奏乐,景象宏大,十分热闹呢。”王纁儿说着,又看一眼銮铃,好奇地出声:“铃儿,你为何这样惊讶?咦?为何脸红了?”
“啊我”銮铃说不出口,她秀眉挑了挑。却是王纁儿向銮铃身后一看,忽而美美一笑,压低了声音:“铃儿,我看这都夏王对你态度大变,你也会幸福的。”
说罢,不等銮铃回神,已快步向刚刚来到菊花台的李墨兮走去。
原是王纁儿陪着銮铃出来走走,李墨兮留在寿王身边陪着的,当下见李墨兮离开,王纁儿就着急地要回去陪寿王了。李墨兮与王纁儿打过招呼,见銮铃杵在那儿发怔,好奇地走近:“怎么了?”
“你——”銮铃抬眸盯着他,终于只低头从他身边溜过去,闷闷道:“你很会骗人啊。”
李墨兮先是一怔,下一刻眸光掠过太息池水面,才恍然大悟。他哧地一笑,快步赶上銮铃,拉住她的手,微笑道:“知错了,向王妃请罪。”
“”銮铃愈发无语,这人太狡猾了,那晚竟还能做出摇摇晃晃的样子来,让她信以为真。
“去坐秋千?”李墨兮愈发姿态谦和,忙赔礼道歉。
李墨兮没有告诉銮铃这秋千是他曾经为她做的,也没有告诉銮铃他曾经推着她在这秋千上留下了多少欢声笑语。过去的事,他不想提及,也不愿想起。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她已忘了,而他现在想的,只是和她重新开始。
那秋千精致得很,此刻虽然没了花朵缠绕,上面却绑了一块鹅黄软绸缎的棉垫子,坐上去肯定不会冷。
銮铃喜欢秋千,登时开怀。
然,没等她坐上去,李墨兮已抢先一步在那秋千上坐下了。銮铃脸上笑容一僵,她指了指那秋千,难以置信道:“王爷不会让銮铃推王爷吧?”
李墨兮朝她招了招手:“一起坐。”
銮铃质疑地看了那秋千一眼,李墨兮自然不胖,只是那秋千很是精巧,一个人坐,地方宽裕绰绰有余。但俩人坐,却是拥挤了。这秋千设计者的理念,该是让人独坐的。
銮铃兀自疑惑,李墨兮已伸手一拉,让銮铃坐在他怀里。銮铃忙要站起身,他已把她拥紧。
光天化日的。銮铃不安地挣扎,脸却不自然的红了。他这两日变化太大,她有些惊讶,也更是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恍然一梦,一觉醒来,化为乌有。
李墨兮唇角轻勾,伺机在銮铃颊上亲了一口,觑着銮铃的脸红透,才露出一抹笑。他凝神望了她片刻,才静静道:“陪我坐会儿,咱们坐会儿。”
李墨兮的话语里有不经意的疲倦,他望着仿佛遥远的太息池,很久没有说话。许久,扯出一个笑容:“李瑁也要走了真不知还有什么。”
无尽的落寞。銮铃忍不住开口:“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不能走。”李墨兮忽而低头,把脸埋在銮铃颈间。他又重复了一句:“我不能走。”
他说话时,气息吐在銮铃肩上,銮铃觉得痒,又觉得紧张。然而銮铃一动不动,这个不能走的理由,是他想要天下的野心,还是和他隐秘的身世相关?
倒是李墨兮迟疑又道:“你还想离开么?”
“我”
銮铃踟蹰,终是抬起眼眸,定定望着他:“姐姐怎么办?”
萧选W,隐隐察觉李墨兮爱上她时,銮铃就想到了萧选W。那个看似离开,却终其一生都必须牵绊在她和李墨兮之间的美丽女子。他这样的人,该不会对萧选W不负责的,但他又会怎样负责?
虽然想得很明白,萧选W的问题,他们谁也不能逃避,可问出这句话,銮铃心中还是惶惑,他会怎样呢?这两日的温柔相对会不会即刻化为梦幻泡影?
李墨兮也慢慢抬起脸,却是淡静的,迎上銮铃的紧张注视。看到他这副神情,銮铃心下明白,他一定是早已把萧选W的问题想过了。
而想过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她,对吗?
“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她不肯另嫁他人,我不得不把她娶进门。”李墨兮缓声慢语,紧张地捕捉銮铃面上的神情,反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