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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太规矩-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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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以安看一眼柳云夕,柳云夕眼神告诉他,只能这样了。但是乔以安又折向那个女孩。

    “你能帮忙提供一下最近三天的物流单据吗?”

    女孩略一思索,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三个类似收据的本子,交给乔以安。

    乔以安接过单子,示意柳云夕跟他一起查找。两个人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一张一张地看。乔以安翻得好快,一下子翻完一本,又拿过第三本,才翻几张,便听到他说:“找到了。”说话间,本子递到了柳云夕面前。

    果然是寄往光华学校的,收件人是柳云夕。

    “把寄件人电话记下来。”乔以安掏出手机。

    柳云夕也拿出手机,把电话记下了。

    走出圆通,一上车,乔以安就叫柳云夕拨那个电话。

    电话拨通了,可没人接。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你慢慢打,我去买点草莓。”乔以安说。

    “我也去。”柳云夕收起手机,跟着下车了。

    这么大的一片果园,一向热爱大自然的柳云夕怎么舍得错过?刚一见到这片果园的时候,柳云夕就想进去看看,但身边的乔以安一心想着查出那个寄件人,比她还要急迫,她又怎能把见到果园的那份欣喜流露出来?只好忍着。

    两人还没靠近摊点,各个摊主就挣着招呼了。多是本地话,柳云夕一句也听不懂,但他们的热情和期盼的眼神她是懂的。心里一阵感触,思绪被带到千里之外的家乡了。

    小时候,瓜果成熟的季节,柳云夕都会跟随爸爸,窜乡走村地去叫卖。她坐在板车上,被一筐一筐的桃子李子围着,清新香甜的水果香味在空气中氤氲,将她包裹,让她沉醉。嘴馋了,朝前面拉车的爸爸叫一声“爸,我好干”,爸爸马上应一声“吃桃子”。她一双眼睛便在框里滴溜溜地转,不是挑最大最红的桃子,而是挑稍显瘦小不大好卖的桃子,咬一口,脆脆甜甜地,直沁心脾,说不出的惬意满足。

    后来,为了她的学业,爸爸和妈妈带着弟弟外出打工,家里的果树年年结果,年年被人攀爬采摘,一年又一年,终于不堪冷落与折磨,渐渐枯萎老去,再不肯结一个果子……

    “云夕,快下来。”乔以安叫她。

    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果园的入口,却是一条窄窄高高的泥路,上面用砖头铺成几个台阶,说是台阶,阶面却只能容下一只脚,要下去得格外小心。看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她有些犹豫。

    “下来呀。”乔以安站在下面,一只手伸过来。

一百一十五() 
柳云夕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往下走,身子不停摇晃,她不得不张开手臂,以保持平衡。快到底时,台阶突然没了,剩一截陡削的泥路,她已伸出去的脚收不回迈不出,身子猛烈摇晃几下,便扑到了乔以安的怀里。

    人是到了乔以安的怀里,却掉落了一只鞋子,加上惯性,她一时还不能脱离乔以安的怀抱。一时间两个人立在泥路上,你看我我看你,乔以安深深柔柔的目光里尽是浓情蜜意,像一股巨大的潮向她卷来,她毫无抵抗,只等那浪潮把她卷进去……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虽听不懂,但也知道自己挡道了,那人定是要过去。柳云夕忙从乔以安怀里直起身来,整个人以他为支撑,慢慢跳转,寻找鞋子。却见鞋子侧翻在地沟里,正思忖如何去捡,刚才说话的那人帮她捡了起来,柳云夕接过鞋子,道声“谢谢”,扶着乔以安把鞋子穿上后,急忙站到乔以安身边,让那人过去。

    待那人过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又连忙错开。

    “走吧,进去看看。”乔以安说,捡起地上一个篓子。

    “你拿个篓子做什么?”柳云夕很奇怪。

    “去摘草莓啊,自己摘的新鲜。”乔以安回她,“你会挑选草莓吗?”

    “不会,怎么挑,你教我。”柳云夕问。

    “挑大的熟透的就好了。”乔以安跳下地沟,弯下身子摘了一颗,递到她面前,“看,这样的,饱满、水灵、快红到根上了。”

    这会他倒是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了,全身心都在草莓身上。

    “你说来买草莓,怎么摘起来了?”

    “你跟过来,就摘啰。”乔以安看她一眼,“并且自己摘的味道也不一样。”

    柳云夕立即来了兴致,跟着他下到地沟里,却没想到脚上是高跟鞋,一脚踩下去,跟就陷到泥里,用力一拔,脚出来了,鞋子还在泥里,另一只脚掂着,脚跟不敢落地,这样一来,整个人又像踩高跷一样摇晃起来。幸得乔以安发现及时,反应迅速,扶住了她。不然她准会摔下去,蹭一身泥。

    现在她一双手架在乔以安身上,一只脚腾空,另一只脚掂着,不知如何是好。乔以安目光在附近搜一遍,慢慢松手,让她保持平衡站稳。自己抽身出去,捡回一个蛇皮袋,铺到地埂上,折回来,看她一眼,背过身,躬下腰:“我背你上去。”柳云夕迟疑一会,趴了上去。

    乔以安背起她,走到地埂上,慢慢放她下来。然后捡回她的鞋子,交给她,说:“你不要下去,就站在这等我。”

    可是柳云夕很想下去。她从农村出来,从小就跟土地交道,对土地有着很深的情感,而且一看到土地,她就会想起与爸爸在田地里干活的场景,生动鲜活,虽累,却成了今天温馨甜蜜的回忆。

    要不是冬天,有些寒意,她会赤脚跑下去,像在家乡园子里摘瓜果一样,随意挑选。现在却只能无奈地看着乔以安在地圃间穿梭,还时不时举起一颗草莓馋她。

    不大一会,乔以安就摘了满满的一篓草莓回来了,篓子上的草莓真是新鲜水灵,看着就想吃。柳云夕忍不住伸手拿一颗,往嘴里送去,才送一半,被乔以安抢了过去:“这些都是打过药的,不能吃,要洗过才可以。”

    柳云夕瞪起眼睛看他一会,还是拗不过他,只好乖乖地跟在他后面朝岸上走去。上岸时,乔以安伸出长长的胳膊,一把把她拉上去。

    主家称好称,说:“三斤多一点,就算三斤,九十。”

    “这么贵!”柳云夕叫起来。

    “诺,拿去洗。”乔以安把草莓递给她,嘴巴努向主家摊边的一个水龙头。

    “怎么这么贵呢?”柳云夕洗着草莓,仍惦记着价格。

    是啊,她什么时候吃过这么贵的水果?再看手上的草莓,水灵中透出几分贵气来,竟让她洗得格外小心谨慎,怕亵渎了她们似的。

    乔以安付完钱,跟摊主聊了几句,走过来,拿起一颗往嘴里一塞,“真甜。”又拿起一颗,送到她嘴边,“你尝尝。”柳云夕看着他,关了水龙头,伸手接过,痴看一会,才慢慢送到嘴边,轻咬一口,清甜芬芳的汁水漫过齿间,盈满口腔,真的很甜。

    但与儿时自家的桃子比起来,也不过就是这样了,怎么就这么贵呢?

    “怎么样?”乔以安问。

    “嗯,甜。好吃。”她朝他一笑,嘴巴一张,刚才咬剩下的草莓就进去了。

    回到车上,柳云夕立马拿出手机,拨打刚才的电话。

    通了。有人接了。

    “喂,您好!我是光华学校的柳云夕老师,请问您给我……”

    “你打错了。”不等她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柳云夕看着乔以安,“挂了。”

    “再打。”乔以安说。

    无法接通。无法接通。无法接通。

    “别打了,回去查查,看看是哪个家长。”乔以安说。

    “我这有通讯录。”柳云夕说着,就到包里翻找起来。

    这个通讯录是开学不久,家委会会长欧阳雅雅的妈妈做的,里面每个孩子的父母亲电话都有。

    柳云夕对着通讯录,一个个查下去,眼睛都快看花了。

    “没有,这里面没有这个号码。”她说。

    “给那个人发信息。”乔以安看着她。

    “哦,好。”柳云夕应着。

    “吃颗草莓先。”

    一颗草莓已经到了嘴边,柳云夕很自然地张口接住了,接住草莓的嘴巴却不动了,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乔以安。

    原来,他们并没有梳离,一直都是这么默契自然,只是这种默契竟然需要清醒地刻制才不会暴露。

    “快吃啊。”乔以安含笑看着她,一点也不拘束。

    柳云夕慌忙收回目光,鼓起嘴巴咀嚼起来。

    吃完草莓,按照乔以安的提议,柳云夕给那个人发了一条信息:先生您好!因为您的盛情,我现在的处境很不好,希望您能向校方说明,还我清白。万谢!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一百一十六() 
就在乔以安和柳云夕跑去圆通查找寄件人时,陆副校到了袁雅竹的办公室。

    袁雅竹突然取消柳云夕赛课资格,虽然有理由,但也让他这个主管教学的副校长有些意外。况且她是在不告知任何行政人员的情况下单方面做出的决定。

    袁雅竹没想到,乔以安没来,他这个副校长倒先来为柳云夕讨公道了。

    所以,陆副校一进办公室,不等他开口,袁雅竹就把事先准备好的应付乔以安的一套话抛了出来。

    “尽管受贿已成事实,也不应该武断取消她的参赛资格。”听完袁雅竹的理由,陆副校慢条斯理地说,“并且这与赛课是两回事,根本不能成为取消她参赛的理由,她行贿,按制度处罚好了,怎么能因为这个剥夺她作为老师的权利呢?”

    “按照光华的制度,老师随意收受家长的礼物礼金,是要警告并留校察看的,礼物太贵重,额度太大,是直接辞退。”袁雅竹说完,拉开抽屉,拿出那个金手镯,递给他。

    “你看看这个手镯,价格你应该能估算出来,她柳云夕该列入何类处罚,你也应该清楚,她还有参赛的必要吗?”

    看着眼前的金手镯,陆副校一时也陷入了沉默。良久,他说:“不管怎么说,光华对她的处罚还没执行,只要她在光华呆一天,这一天她就是光华的老师,就不能剥夺她作为老师的权利。”

    “陆副校,我很理解你求贤若渴的心理,但这个人首先必须要‘贤’不是吗?关于对柳云夕受贿事件的处理,下午行政会再行商讨,她是否继续参赛,也在行政会上决议。”袁雅竹说完直盯着他,眼神告诉他,他再没争取的必要。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陆副校转身走了,到门口时,又折回来,冲袁雅竹说:“我不相信柳老师会受贿。”

    袁雅竹并没接口,只是冷笑一下。

    柳云夕有没有受贿,她只依人证物证判断处理就好了,才不管其中有无曲折隐情,更不用理会陆副校乃至乔以安的质疑,她清楚,他们的质疑无非是变相包庇。这一次,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她辞退柳云夕,就算是破了董事长的规矩,她也再不能留下柳云夕。不知为什么,在她潜意识里,柳云夕就是她的隐患,确切地说,是她家族的隐患。

    此时她婚姻危机焦头烂额,只想快刀斩乱麻,不让琐事缠身,好全力应付赵展煜,挽救婚姻。

    元旦几天,本来袁乔两家是想趁元旦假期好好聚聚,商讨筹备袁香竹和乔以安的婚事。但赵展煜主动请命留在公司值班,为此,乔致远还特意夸了他一番,袁父也心生欢喜,认为女婿有担当有格局。只有袁雅竹明白,他是不愿意回来面对她。

    既然你不回,那我就过去吧。

    所以她带着儿子到了他公司,希望温馨和美的天伦之乐能换回他逐渐行远的心,看在儿子的份上,淡了对她的怨恨,收了离婚的念头。可是就在这几天,竟让之前还存有一丝幻想的她彻底绝望了。

    赵展煜对她已没有半点眷恋甚至是夫妻情分也没有了。即便是面对儿子,他脸上的笑也是强挤出来的。几天来,赵展煜不是呆在公司,就是借故外出应酬,偶尔回家,也只是抱起儿子逗逗,然后到书房里看书上网。虽在一个屋檐下,却仿佛置身于两个世界,根本无法靠近交流。

    袁雅竹几次进到书房,还没开口,就被赵展煜一句“你签了吗”给堵住了,开不了口。

    都说儿子是夫妻间的润滑剂,但是儿子乐乐毕竟还小,不到两岁,又怎么能明白爸爸妈妈之间的事情,赵展煜一句“宝贝,去找妈妈”,他就从他身上滑下来,跑到袁雅竹身边,再不肯离开。

    袁雅竹知道,赵展煜心念已决,是很难挽回了。但是她不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婚姻,她坚信他们之间是没有问题的。她还记得他最初提出离婚是在他母亲过世后的第二个月,虽然让她惊了一下,但她并没往心里去,还想:看在你母亲刚过世的份上,我不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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